[古代架空] 阳关道—— by作者:伊阙关 CP完结+番外
佚名  发于:2023年05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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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没有名,又没有利,那么我们兄弟俩,为什么还会彼此怨恨……”
  “因为……命运吧……”
  短短七年,仿佛就在昨天,那时他们一个跟着父亲,一个扶着母亲,伴着母亲绝望的哭喊和父亲伪善的愧疚,踏上了两条截然相反的道路。临别时的那一眼,也许注定了日后的兵戎相见。
  那个时候,他们不约而同地产生了一个念头:“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也许,就是因为这鬼神无常,难以捉摸的命运吧。


第333章 古怪的杀意
  到底还是武学圣地,舒乐县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被攻破的,众人齐心协力,终于挡退了第一波攻击,歼灭敌军数百人,残部逃走,众人也没追,退回城中休养。
  李异自打出娘胎一来就没这么肆无忌惮地使用过内力,这次用到几乎见了底,颇有些疲惫不堪,但是精神上却是前所未有的爽气,整个人像是年轻了十岁一样意气风发——当然了,阳关把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被李异一边摁在墙上亲,一边逼问他很老吗?
  阳关被亲得连连闪躲,陆霁在一边磨牙,奈何武功没有李异高,再说……阳关看着并不抗拒。而阳关的内力,却是有促进李异恢复内力的效果。
  不过有一点却是很让陆霁介意,同样是甯步流的徒弟,阳关接收到的来自两派弟子的异样的目光却是比李异和灵牙多得多——尤其是在公共场合两人略微举止亲密些,比如打个伞拂个雪花牵个手什么的,阳关便能感受到很多嫌恶的目光,但是灵牙和林玉晚一起出去却不会。
  灵牙年纪还小且是个女孩子,暂且不提,李异的个性可是比阳关邪性得多,就算他个子高长得帅,人气肯定也比不上林玉晚左右想想,也只可能是因为阳关身上的特异之处太多了,让人心生忌惮。
  但是亲哥才不会考虑这个问题,亲哥只会指使弟婿去摆平那些对于阳关的偏见。李异无奈,只能上山去找甯步流,却发现甯步流盘腿坐在石桌子上打坐,神情却是处于一种放空的状态,等到他走到近前了才珊珊发现。
  “师父,怎么了?”作为世界上最了解甯步流的人,李异很快就发现甯步流的不对劲。
  “无事……嗯,有点事情,是关于我爹的。”
  “师祖怎么了?”
  “……”甯步流抿了嘴,神色有些迟疑,良久摇了摇头,“说不上来,只是觉得……我爹有些奇怪。”
  “奇怪?”李异仔细回想这些天所接触到的甯晖,与其说他有些奇怪……还不如说这位就没有正常过,就算见到了儿子恢复了大半记忆,又刻意地去静修,但是情绪和精神状态依旧很不稳定,时而哭时而笑,时而六亲不认,时而又会暴起伤人,之前陆霁不是说,好端端的把自己认成了甯步流,却在最后突然想要杀了他——若是阳关和甯步流晚找来半刻,他真的会死在甯晖手上……
  不对,等等。李异突然拧起眉头思索起来。很久以前他跟着阎玉也看过不少医书,曾经有一本书就是专门研究一些神志不清混沌错乱的病人的症状的。阎玉对他说过,神志不清的原因有很多,但是不要以为这些人就是傻的或者没有思维的,他们只是有一套常人所不能理解的思考的方法,有时候治疗这些病人的关键点就在于摸清他们的思路。
  按照甯晖之前的思路,他把跟甯步流一样拥有一头乌黑长发的陆霁认成了甯步流,这些年,甯步流只是怨恨甯晖为什么不去找他,但是父子之间本身的关系是没有什么矛盾的——在他看来,甯步流有点像猫,若是无法及时得到安抚就容易滋生怨念,拖得时间越长怨念就越深,他甚至有些担心这对父子俩会不会到了进棺材的时候还没有办法和解,他指的是甯步流单方面原谅甯晖——所以如果甯晖一直把陆霁认成甯步流,是完全没有任何理由对他下杀手的。
  那也就是说,陆霁是说了什么话或者做了什么事情导致甯晖认出他不是自己的儿子,又因为什么样的原因,让甯晖认为,不是自己儿子的人,需要杀死。这一串关系链看上去有些匪夷所思,但却是唯一有可能的因果关系。
  “喂,我说话你听到了没?”甯步流的声音打破了李异的思索,李异抬起头来,他只听到了甯步流说话的的后半截,有些迷茫:“什么山洞?”
  “……”甯步流不悦地抿了抿嘴,“我说,陆霁和司徒光有些在意玉虚宫后门为什么会有那么多敌军,怀疑后山会不会有什么玄机,想要去探一探,但是被甯晖阻止了,说是危险。尤其是在提到那个牢房一样的山洞的时候,反应特别剧烈。”
  “师父,你怀疑……”
  “我什么都不怀疑。”甯步流硬邦邦地打断李异的话,“我老人家这次伤了根本,需要好生休养,我只是给你提个醒,至于想要怎么做,你也无需向我汇报,就这样。”
  “……”李异拼命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对甯步流做了个揖,说了声“徒儿告退”转身就走。他师父不像是伤了根本,反而像极了阎玉口中所中的一些人步入中年后会进入的一种不可言说的状态,又名,更年之期。
  走到半山腰,李异才想起来自己来的目的,想了想还是算了,甯步流的名声也不是一两天能掰得回来的,到时候打完仗他们基本就跟这群愣头青再也不见了。至于阳关的声誉问题,李异倒是向来不担心,有那么多人帮阳关作保呢,光门派掌门就有一打。李异原也不想阳关去混江湖,他的小朋友,只要安心地待在他身边就够了。
  找到阳关的时候他和陆霁在一起,陆霁手里拿了一封鸽信,难得地满脸兴奋:“太好了,我爹要来了!”
  “陆朝风吗?”阳关记得李异提过这个名字。
  “对!”
  “他不是打金瞳鬼去了吗?”李异接过话头,顺便抢了阳关手里的一颗糖吃。舒乐县目前处于战时状态,物资管控,这一袋子糖还是陆霁的私房,果不其然,李异接收到了陆霁的一个白眼。
  “据说金瞳鬼倾巢出动,他扑了个空,已经快到舒乐县附近了。”陆霁算了算日子,确实是对的上的,最多再过两天陆朝风就能率大军来到舒乐县,到时候那些辽兵变不足为惧了。
  “切,真丢人。”李异撇撇嘴,“对了,我要去那个冰牢看一看,你们俩去吗?”
  “就是甯晖一直阻止我们去的地方吗?”
  “嗯,我让我师父拖住甯晖了。”实际上根本没有,“我们还是早去早回。”
  ……
  “其实一开始,我就察觉到这里好像有风声,但是过于微弱。”陆霁站在冰牢前,看着如同巨兽獠牙一般的钟乳石,喃喃自语。
  尽管过去了很久,他仍旧记得自己被甯晖杀气笼罩时的感受。他那个时候,是真的想杀了他……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陆霁努力回想,大概在自己说自己会幻术的时候,他的眼神微微有些变化,但是甯晖在这之前的神情一直是错乱的,所以当时他并没有留意。
  甯晖和甯步流都不会幻术,于是那个时候甯晖就发现了自己不是甯步流了吗?那为什么要对自己痛下杀手呢?
  三人绕过钟乳石,洞口的左下角有一块能够供人通过的缺口,但在之前一直是被冰柱封住,大概除了不会熄灭的内力之火之外是烧不化的。
  现在基本也可以断定,把他从外面的雪地里送到冰牢之内的,就是伪装成明真尊者的萧绌。
  如果甯步流的父亲杀了甯步流徒弟的兄长,那的确是能够让他们这群人方寸大乱的事情,但是她又怎么能够确定,甯晖一定会选择杀了他?
  阳关一进冰牢之内就是一捂鼻子:“好臭!”
  “确实,虽然称不上臭,但是确实有一股怪怪的味道。”李异点点头。
  “甯晖这五十年来吃喝拉撒都在这里,有味道也是正常的吧……”陆霁摇了摇头。
  身患洁癖的李异想想那个场景便有些反胃,从怀中掏出三方帕子,先帮阳关蒙上,随后自己遮住了半张脸,最后把帕子递给陆霁,陆霁表示不需要,行军打仗之人,比这臭得多的都闻过。而且,他从一开始就觉得,这不是日常生活能散发出的臭味,肯定还有别的什么东西。
  蜃地四鬼的共同特点是五感敏锐,兄弟俩不约而同地感受到了微弱的的气流,便顺着这风声一直往前走。这个洞穴比三人想象得大得多,三人足足走了快一炷香的时间,走到三人点上了火把,还没走到头,气流声倒是在渐渐变大,但是依旧分辨不出出自何方。
  “等下,停。”李异突然出声,兄弟俩停住脚步齐刷刷望着李异。
  李异用脚在地上擦了擦,阳关借着火光凑近一看,竟是在地面上出现了一条线,像是一条交界似的,线的这一边是冰冷略带点潮湿的岩石地面,而另外一边却是平整干燥的沙土地面,而且上面有非常清晰的凌乱的脚印。
  “这……这是怎么回事?”陆霁可太熟悉另外一面的沙土地面了,那种叫地面叫战道,是先铺一层沙土,再铺一层碎石,再铺一层沙土,以此类推大概五次,随后让千军万马在上面踩上一个月,直到这条路跟平常的路一样平整,但实际上坚硬异常,可供军中辎重粮草通过。
  陆霁有个朋友擅长挖地道,他曾经告诉过他,挖地道的人最害怕遇到这种地面,挖不开都是轻的,稍有不慎就会磕得头破血流。
  李异不答,却是顺着那条线来回走,又不顾脏用手在地面上摸索着,像是在寻找着什么。陆霁虽然知道这个战道是什么东西,但从来没在山洞里见过,也是一筹莫展。
  又过了将近一盏茶的时间,李异一挑眉毛,像是发现了什么,对两人招了招手:“过来。”
  兄弟俩都退到了战道那边,却见李异在那条线上敲了两下,竟然弹出了一个小方格,李异撬开小方格,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拉环。
  “看好了。”李异站起身,用食指扣住那个拉环,随后用力往上一拽,只听“轰隆隆”一阵巨响,那条细线竟然变成了一块宽约两三尺的铁幕墙,“唰”得就往洞顶上升去!
  还未从凭空出现的铁墙中缓过神来,兄弟俩顿觉冰冷刺骨,往后一看,却险些被闪瞎了眼。原本黑漆漆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洞穴深处,竟然开了一个巨大的洞!
  阳光肆无忌惮地从洞口抢入,照亮了这大概十丈来长五丈来宽的战道,也照亮了散落在战道旁,数量惊人的森森白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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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加班了,以后更新做不到那么勤了,拼着猝死的风险加了一更,多爱我一点吧QAQ


第334章 看门犬
  在战争中,越是到情况紧急的时候,实力最高者或者核心领袖人物越不能到处跑,一是要把控全局,二是要防止调虎离山。所以牧天游和甯晖这些天一直在在舒乐县中央最高的银楼上坐镇,有时候轮流,但大部分时间还是一起的,以防有突发状况。不过这次四路方向的小辈给力,这两人几乎没有出手过。
  很多时候,有些人明明都心性不坏,但是他们的关系从一开始就很尴尬,不能算不好,但也绝对不能算好。比如说李异和陆霁,比如说林玉晚和阳关,又比如说,牧天游和甯晖。
  牧天游自从直到廖天峰是偷了甯晖的有形内力心法教授于他的时候就颇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甯晖也不像是对此毫不介意。两人坐镇的过程中他一直不愿意说话,加上他以及没有完全恢复,牧天游怕不知道那句话踩了雷,便也三缄其口,导致两人之间的气氛蜜汁诡异。
  不过毕竟是师伯,牧天游再怎么尴尬,也一直跟在甯晖身后侍候,同时心里默默安慰自己就当是给师父师祖赎罪了。然而来到别院,他就看到自己多年未见的好友盘腿跟个善财童子似的坐在桌上,一双黑黝黝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甯晖看。
  “怎么了?”牧天游被甯步流的眼光看得发毛,问道。
  甯步流连个眼神都没给他,依旧是盯着甯晖看:“你是不是瞒了我什么事。”
  甯晖的神色半是迷茫,不过在牧天游这个老油条眼里,全是破绽。然而他却是维持了那破绽百出的表情握了握拳,否认:“没有。”
  “我再问一遍,你是不是瞒了我什么事情。父亲。”
  “……”甯晖沉默。
  甯步流从台子上跳下来,走到他身边,却是不看他:“五十年前,我们被一伙来历不明的人追杀,我娘问你,是不是瞒着我们做了什么事情,你也给了我们相同的答案。”
  “诚然,那个时候我还是个孩子,我娘也只是个汉话都说不好的心布族圣女,你考虑到不想把我们卷进来,我也能理解,”甯步流掬起身边石头上的一捧雪,看着白色渐渐在手心融化成无色,语气听不出有什么别的情绪,“但是,我现在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人了,现在的我,只需要真相。”
  “流儿……”
  “好好说话,别叫我的名字。”甯步流将手中的雪水甩在甯晖的身上,一边的牧天游生生被惊了一跳。
  甯晖继续沉默。
  “你别以为你不说话,我就不知道你做了什么。”甯步流的声音比雪还寒凉,他从怀里掏出一把金色的钥匙。
  他看到了甯晖眼瞳一缩。
  “这把钥匙,果然是你藏在唐门的。”甯步流眼神如刀,“但当初你对那些江湖人说的却是:‘东西在我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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