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给他一个月的时间吗？才不到一周就删他微信，柴初一你还真优秀！
　　……
　　“为什么雨会这么大？”
　　“一场秋雨一场寒你没听说过吗？”
　　舍友推门进来，满身淋得都在滴水，瞥邱啸宇一脸怒气坐在那，舍友打趣：“你这跟谁干了一仗啊？”
　　邱啸宇冷静下来，“没。”
　　“看着像打架打红眼儿了的。”两人齐刷刷撂下东西进了洗手间。
　　没一会儿范文言耷拉着个脑袋推门进来，整个人有气无力脱了鞋就爬到床上。邱啸宇盘腿坐起来，隔着床铺用衣架敲了敲他床栏，“累成这样？”
　　“别打扰我，正烦着！”
　　邱啸宇：“……”
　　嗯，他今天也挺烦的。
　　－
　　第二天，宿舍淋雨的两个人没感冒，邱啸宇和范文言这两个没淋雨的反而感冒了。拖着沉沉的脑袋把一天的课上完后，邱啸宇搭乘校内公交去了校医室。
　　才到校医室，后脚就见马教授过来找他女儿。
　　见邱啸宇没精神的样子，马教授把女儿叫到一边，自己亲自给邱啸宇问诊，结果就是猝不及防加的一场实战考试。
　　看病的人是他，治病的人也是他。
　　最后问完症状，马教授才露出满意的笑容，指了指一旁的药柜，“该拿什么药自己拿。”
　　邱啸宇：“……”
　　他应该花个钱打车去校外医院看才对。
　　这下脑子更闷沉地厉害了。
　　他跟马教授打了声招呼，专门拿了两人份的药，另一份打算回宿舍给范文言。
　　结果回去之后范文言没在宿舍，邱啸宇吃了药就没在折腾去图书馆，就在宿舍复习了。
　　原本感冒绝对不会超过七天，这次却断断续续半个月都没好，邱啸宇正看着课表，计划哪天课少出去检查一下。
　　这段时间以来，是他度过的最清净的半个多月。
　　没了柴初一的接二连三不分时间段的打扰，他恢复了往常吃饭学习的固定时间，连早晨跑步都没跟差初一碰上过一次。
　　可总觉得缺少了点什么。
　　看完课表，邱啸宇不屑撇了撇嘴角。
　　人果然都爱犯贱，人跟前跟后追着你跑的时候觉着烦，消失了耳根子清净了又觉得不适应。
　　听过那次心理课之后，邱啸宇就没再去过。第一他真没时间，第二他也怕再跟差初一碰上闹得尴尬。
　　但他在睡前却一直听着心理讲堂入睡。
　　他大概有些明白自己的取向，只是一时没办法承认，或许是不习惯，也或许是柴初一的话像一剂猛药，他一时不好消化自己对他的态度。
　　一直过了凌晨两点，范文言都没回宿舍，邱啸宇吃了药实在困，就睡了。
　　第二天早上，宿舍的三个人闹钟刚醒，范文言就神情愉悦地拎着早餐进来，“同学们，今天阳光贼棒，快起来图书馆占位去了！”
　　范文言嘴里吆喝着，分别把三分早放在他们桌上。
　　邱啸宇睡了一觉，感觉自己脑袋更沉了，而且肠胃的位置也一抽一抽的疼。
　　范文言打趣他：“你感冒还没好呢？不行啊你这。”
　　“嗯，你有爱情的滋润，好的比我快很正常。”邱啸宇捏着眉心回了一句，引得宿舍其他几个人畅然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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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洗漱后邱啸宇和范文言一块去上课，路上，范文言突然问他：“你说，世俗的眼光到底会不会把两个真心喜欢的人摧残？”
　　“那要看这两个人的感情深不深。”邱啸宇拧着眉头忍着身体上的难受。
　　一向无所畏惧的范文言忽然变得畏手畏脚，“感情深就不会吗？”
　　邱啸宇点头：“应该吧。”
　　他脑海忽然出现柴初一那晚淋雨的落寞身影。
　　如果两个人坚定，应该不会被那些不相关的言论打败才对。
　　如果是他的话，他一定会在答应和对方在一起后忠贞不渝，眼里心里都只有那一个人。
　　“那你知道不被世俗接受的感情是什么吗？”范文言笑的有些发苦。
　　邱啸宇白了他一眼，“你还是别笑了，跟你家又破产了一样。”
　　范文言抿了抿嘴，忽然停下脚步，手握拳头伸到他面前，“兄弟。”
　　邱啸宇目光落在范文言拳头上，嘴角一扬，握拳跟他碰了一下，“嗯，兄弟。”
　　过了会儿，范文言才想起来，“嘿！我说的这么隐晦，你怎么一下就知道了，不会你也……？”
　　邱啸宇没否认，点了点头：“最近才发现的。”
　　范文言鼻尖一酸，垂下脑袋在处理自己的情绪，“你这么坦诚，我忽然有点想哭怎么办？”
　　邱啸宇立马往边挪了好几步，“你要实在憋不住想哭，就离我远点。”
　　范文言：“……你嫌你兄弟丢人？”
　　“你一大老爷们儿哭不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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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虽处人世，实为异类”引用于《季羡林散文》


第20章 你亲我一下
　　邱啸宇轻扬起脸。
　　风已经有了冬天的味道，他嘴角勾起弧度。
　　有些话说出来，心里真的就没那么烦躁了。
　　只不过……
　　想起已经被柴初一拉黑的微信，邱啸宇又有些郁闷。
　　到座位上，他掏出手机，在添加好友框输入一串数字，然后点击请求添加好友。
　　输入完，邱啸宇才发现，他记柴初一的号码竟如此清晰熟悉。
　　蓦地，他扶额轻笑。
　　他一定是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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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到了上课时间，导师却迟迟未来，偌大的阶梯教室里已经议论纷纷，邱啸宇趁这个空挡在修改自己的论文。
　　“兄弟，咱学校要上热搜了！”范文言右手拿着手机津津乐道看着，左手拍了邱啸宇一掌。
　　邱啸宇头也没回，目光直视着电脑屏幕，“什么热搜？”
　　“咱学校爆炸了！”
　　“好像是实验楼，论坛里边正删帖子呢，你等我给你翻翻。”
　　邱啸宇：“嗯。”
　　过了没一会儿，范文言语重心长抓着他肩膀，“兄弟。”
　　“干嘛？”邱啸宇点击桌面上的保存将文件关闭，神情淡然在范文言惊悚震惊的脸上扫了一圈，“你别说爆炸的是中文系，中文系可没实验楼。”
　　范文言摇头，“倒不是中文系，但我觉得可能是你认识的人在现场。”
　　邱啸宇一把拍开范文言搭在自己肩膀的手，“没意思。”
　　范文言直直盯着他。
　　他忽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扭头与范文言相视，“生物系？”
　　范文言点头，“经常跟你一块吃饭的弟弟，他好像是生物系的吧？”
　　“下课帮我把东西带回去，谢谢！”
　　邱啸宇抓起搭在椅子上的外套就往外跑，在前门的时候正巧与进来的导师撞上，任由导师怎么喊他，邱啸宇都没回头。
　　－
　　今天出门的时候发现有风就没骑自行车，邱啸宇疯狂穿梭在校园的道路上，一手不忘按着那串熟悉的号码打电话。
　　可无论多少次，电话都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就这样跑了大概二十分钟，依稀能看到不远处冒着的浓浓烟雾，邱啸宇心口一紧，脑袋因为跑得太快感觉就要缺氧，他喘着粗气让自己坚持到生物实验楼前才敢停下脚步。
　　他单手叉腰目不转睛在一群身穿成白大褂，但白色大褂被烟雾燃成一层灰尘的学生中，久久没有发现柴初一的身影。
　　邱啸宇拍了拍脑门，想让自己清醒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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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柴初一你特么也太牛逼了吧？”
　　忽然，熙攘的人群中，有人的说话声中出现了他找寻的人的名字。
　　邱啸宇大步顺着那道声音冲过去。
　　“……那么宽一条路你居然也能把女生背着跳过来，活该你异性缘好……哎？你不会还要去吧？”
　　邱啸宇已经看到了柴初一的身影，他没穿白大褂，身上的浅绿色卫衣也全是黑尘，一向干净利落的发丝也狼狈不堪，白皙的脸颊更没一片是好的。
　　“你有病吧？！”
　　眼看着柴初一就要随着救援人冲上楼，邱啸宇一咬牙，忍着呼吸的难受，上前一把攥住他的手腕，“你给我过来！”
　　仿佛像是不敢相信，少年被一道重力拽住的瞬间，他整个人怔了下。
　　他没回头，只是用力甩开那道重力，“放开我！”
　　“柴初一你是不是疯了？”见他这么不要命的上去救人，邱啸宇气不打一出来，“你自己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吗？”
　　“你可真瞧得起你自己！”
　　“你能不能放开我？”被拦着终于恼了火，少年黑眸冷漠淡然回头紧紧盯着身后的讨厌鬼。
　　邱啸宇嘴角一撇，“不能。”
　　趁着柴初一愣神，邱啸宇一把将他扯过去，“你给我过来！”
　　周围的人纷纷给他俩让出一条路来，不少人小声议论。
　　“这人是谁啊？”
　　“见义勇为多好的举动，怎么那个男生就那么胆小怕事呢？”
　　平常跟差初一玩的还算不错的孟铮，在看到有人把柴初一拦下之后，不禁松了口气。
　　他瞥了一眼旁边嚼舌根的几个人，“如果你有心脏病，那你的家人朋友会放心让你在这么危险的情况下，不顾自己的人身安全去救别人吗？”
　　一群人果然选择了闭嘴。
　　安安静静被邱啸宇带到不远处的通知栏后，邱啸宇扶着玻璃框喘气。
　　柴初一目光平静看着他，一直等邱啸宇缓过劲来，他才微微挑了下眉头。
　　“我可真还不知道你有见义勇为这一面儿啊”，邱啸宇清了清嗓子，“让我看看有没有伤到哪儿？”
　　邱啸宇抬手，欲要检查柴初一身上的伤势，不料却被少年一掌拍开。
　　他干净白皙的手背立马被拍了一片黑尘。
　　柴初一黑眸一片淡漠：“我认识你吗？”
　　邱啸宇：“……”
　　认识，怎么就不认识了？
　　“我是同性恋你知道么？”少年冷不丁往前凑了下，“这么近的距离你是不是觉得恶心透了？”
　　邱啸宇：“……”
　　他恶心个屁。
　　见邱啸宇不说话，柴初一只当他是同情心泛滥，他不禁自嘲：“你来干什么？现在是上课时间，你这么视学习如命的三好学生跑得都岔气了，怎么？来看我有没有炸死在里边？”
　　“放屁！”
　　邱啸宇一把揽过柴初一肩头，上下打量着他的身体，“我他妈课都翘了，就为了来看你有没有炸死？我有病？”
　　“那谁知道，你也没说过你有没有病。”
　　“你说什么？”邱啸宇停下检查柴初一伤势的手，“你再说一遍？”
　　他像是认输般地叹了口气，“柴初一，你良心呢？”
　　“邱啸宇。”
　　“你跑过来干什么？”
　　柴初一僵着身体，清晰感受着那道用力掐着自己肩头的大掌。
　　他屏住呼吸，生怕这一切都是幻觉。
　　“咱俩试试吧。”下一秒，柴出一被人搂紧怀里，那道力量很重很重，对方的唇贴着他耳垂，呼吸声很急促，“咱俩试一试。”
　　“试试？”
　　柴初一拼尽全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就跟超市的试吃一样？尝一口觉得不好吃就不买？你这算盘是不是打得有点响？”
　　“我真不知道……”
　　他肩头传来一道低沉而不确定的声音，柴初一立马把邱啸宇推开，“你玩我呢？”
　　“见了我就吓得两腿发软，有多远跑多远；不就是我看上你了，有什么让你吓成这样的啊？那天图书馆外面不过是偶然碰上，你一副好像我死缠烂打扰你清净一样，在你眼里我就这么无聊？”
　　少年冷冷一笑，眼底一片不屑。
　　邱啸宇头脑一阵发懵。
　　他这算什么？
　　翘课跑过来，就是把自己送过来给人恶心一顿？
　　他嘴角噙着一丝不屑，“你觉得是就是吧。”
　　这将近一个月来，因为柴初一的话，彻底将他的生活打成一团糟。他才鼓起勇气来，甚至都不敢真的确定自己的心，就这么不管不顾跑过来。
　　真是够可笑的。
　　邱啸宇喉结滚动了下，缓慢掀起眼皮看了一眼矜冷淡漠的少年。
　　他一副生人勿近的姿态，无一不是在讽刺着他的荒唐举动。
　　“你没事就好。”他声音低沉疲惫。
　　还好没开始，一切都来得及。
　　只要他好好跟医生做纠正，也许一切都来得及。
　　见邱啸宇失魂落魄似的，柴初一忽然那么一刹那有点慌了，他快步冲到邱啸宇面前，拦住他的去处，“你等等！”
　　邱啸宇没打算停下脚步，柴初一伸开双臂拦着他，“你什么意思？”
　　“邱啸宇！”柴初一双目猩红，用力攥着拳头，“你跑过来到底做什么？”
　　“担心你啊。”
　　邱啸宇嗓子有些哑，他舔了舔自己发干的唇瓣，“不然是什么？看你有没有真的出意外？柴初一，我就算真的对你没感觉也没必要干这么无聊的事。”
　　“我没那么无聊。”
　　他累了。
　　“你跑过来是担心我？”少年声音发颤。
　　邱啸宇点头。
　　“你早说啊！”
　　他一把抱住邱啸宇，紧紧拥着他坚实的后背，像是要把自己融进他怀里一样，“那我刚刚问你你怎么不吭声？”
　　吓死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