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架空] 被迫嫁给屠户之后—— by作者:邀之
佚名  发于:2023年04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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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嫁后难免要被拿来比较日子过得怎么样,丛春花以往自然都是被人叹息可怜的那个,甚至还有些势利眼的亲戚很不待见,好似会赖上他们似的。
  “娘!”李青山有些不大好意思,也觉着搞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日子是过给自己的,自己明白,踏踏实实的就行。
  柳鱼在一边咯咯笑。
  李青山是汉子,不懂妇人和夫郎面对这些闲话时的感受。尤其这种所有有点关系的亲戚都聚在一块的大场面,倘若你日子过得不好,有那势利眼的就不爱搭你那份腔。
  其实不搭话倒也没什么,偏他还要使坏踩你一脚,通过踩你的那一脚再去说好话捧他想捧的人。
  也就亏得李青山没个姐姐妹妹的,不然这种场面被丛春花带出去时,肯定要被拿来和同龄的姑娘比。
  两个丫头站在一块,那亲戚偏要捡着另一个丫头没口子的夸,冷落你。那滋味长大了会明白那是亲戚故意为之,但当下那个年纪心里其实是很不好受的。
  骡车悠悠,转瞬就到了丛家村。
  今个儿村里有办喜事的,天气又这样暖和,大人小孩没什么事的,都出来扎堆凑热闹。
  一看村里驶进一头这样气派的大马骡,小娃娃们吵吵闹闹的一哄而上都围着大马骡瞧热闹。
  跟李青山熟的几个臭小子,例如黑娃,则十分殷勤地喊表叔,直接试图爬上骡车了。
  “起来!”李青山把他拍下去,“等我把你小婶和姑奶奶扶下来!”
  黑娃嘿嘿一笑,赶紧让开,还调皮地伸手道:“我敬爱的姑奶奶请您下来。”
  丛春花被他逗得哈哈笑,扶着他的手下来还道:“念了两天蒙学,没白念!”
  柳鱼也觉好笑,扶着李青山的手下来。
  李青山道:“你跟娘先进去,我带这些臭小子出去溜一圈。”
  “嗯。”柳鱼点头,还摸了摸黑娃的头。
  这群调皮讨人嫌的臭小子瞬间一窝蜂地爬板车上去,好事的大人还鼓劲儿叫爬到骡子身上骑着,一个小孩还真照干了,被黑娃喝住:“你想摔死嘛!老实坐着等我表叔赶车带我们!”
  ……
  不大会儿的功夫,李青山买了骡子的事就在这群七大舅妈八大姨那里传遍了。
  这些人在丛春花面前便是夸完李青山要夸柳鱼,那向来狗眼看人低的伯外祖母家的三舅母今天还破天荒地的主动跟丛春花搭腔了。
  “哎呀,妹妹,你给青山娶的这个夫郎可真是好啊!瞧这模样,俊的啊,真是个可人儿。”
  柳鱼正同叔外祖母家的一个表弟夫郎站在一块,他俩同龄,又都是去年嫁进来的新夫郎。前次意哥儿出嫁,丛春花顾不上他的时候,便是这个实哥儿陪着他说话,是个很老实巴交的人。
  这三舅母逮着柳鱼没口子的夸,夸完长相又夸衣裳。
  这种场面就是再穷苦的人家,也要面子,得穿自己最得体的衣裳来,实哥儿笑笑,有些局促地扯了扯自己的衣裳。
  他夫家条件不算好,开春后他男人想给他做新衣,他没舍得,便穿得以前未出嫁时的衣裳。因着他娘家也是丛家村的,他怕被人瞧出来,还特意改了改样式,叫人看着像新衣。
  本就有些心虚不安,这会儿他和柳鱼同为新夫郎,这三舅母只跟柳鱼说话、只夸柳鱼,叫就站在柳鱼旁边的他更为尴尬和窘迫,想逃离但那样太扎眼他又不敢。
  柳鱼笑笑,道:“三舅母还说呢,我这都是前年的衣裳了,都有些短了。家里买了骡子,没什么钱了,今年都没做新衣。”
  “说起来。”柳鱼伸手挽住了实哥儿的胳膊,“还是表弟夫郎的这个衣裳样式好看,等我下次做新衣,一定要做这个样式的。”
  丛春花也道:“我瞧着实哥儿这个也好看,你一会儿好生问问,跟实哥儿学学怎么做的。”
  丛意这会儿跳出来了,他刚出阁,还带着几分未经事儿的小哥儿的憨气,道:“平哥哥的衣裳样式好看,柳鱼哥哥的衣裳颜色好看,都好看!我都喜欢!”
  实哥儿摸了摸自己的衣裳,缓缓抬起了头,展颜笑了。
  这弄得上赶着夸人的三舅母一下好没脸,她嘴终于停住了,没好气地斜了柳鱼一眼。
  柳鱼也算是为她出了一口多年的恶气,丛春花特别想笑,但还得憋着,跟柳鱼道:“跟实哥儿一块出去玩吧,叫实哥儿带你在这附近转转,多熟悉熟悉。”
  柳鱼点头,又冲丛意的方向伸手,丛意颠颠地跑过来拉住柳鱼的手,跟他们一块出去了。
  到了外面,三人不自觉都轻吐了一口气。
  丛意道:“我最怵这样的场面了,真真熬人!”
  有些亲戚心里就没个数,总爱问东问西的不说,还爱用过来人的口气说教人;而有些人呐,就纯粹是坏。
  柳鱼笑了笑,转头跟实哥儿说:“别把三舅母的话放在心上,她那人就那样,我婆婆说早年也没少被她奚落。”
  “嗯。”方才那么多人夸他衣裳样式好看,实哥儿已不觉得窘迫尴尬了,拽了拽自己的衣裳,傻笑着道:“其实我这身衣裳也是前年的,我改了改样式。”
  “啊?”柳鱼是装惊讶,丛意是真惊讶,“这一点也看不出来!还当你为了做得好看,故意做新样式的呢!”
  实哥儿挠了挠头,露了个短促羞涩的笑,“我阿爹以前跟人学过裁缝,他教我的。”
  “那你手好巧!”柳鱼说这话是真的,也就他在针线活上做得多颇有几分心得,才能瞧出几分破绽来。搁在平常人眼里,实哥儿这衣裳改得是一点也看不出来的。
  又被人实诚地夸了,实哥儿开心地笑了。
  却说那王好儿,丛大舅母这次故意没给他发帖子,他果真自己抱着孩子上门来了。旁人都不知情,丛大舅母反而不好撵他出去。
  丛老太太气得不成,拿定主意,等满月酒一办完,就给这王好儿说门亲事,把他嫁到外县去,省得碍眼。
  柳鱼、实哥儿和丛意一块坐在院子里,围着桌子吃糖果子,王好儿拿着糖果子坐在廊下哄自己儿子的同时还不忘斜眼柳鱼。
  丛意盯着柳鱼头上的狐狸簪子,眉眼弯弯道:“柳鱼哥哥,你这个簪子可真别致,是小狐狸呐。”
  实哥儿点头,也说好看。
  他老实巴交的,说不出讨巧的话,他要是说好看那就是真好看。
  柳鱼摸摸自己头顶的发簪,若有似无地看了王好儿一眼道:“是你表哥给我做的。”
  “呀?”丛意托着腮惊喜道:“青山表哥手居然这么巧!”
  “还说呢。”柳鱼闷笑,“送我的第一根簪子可丑,这是后头不知道刻坏了多少根桃木枝才练出来的。”
  初时还背着他偷偷摸摸的,后头被他发现了,便光明正大的拿进屋里,尤其正月里那段时间闲,光琢磨这个去了。
  王好儿听了,手里的糖果子都一下被他捏烂了,他刚张嘴就咬了个空的儿子,顿时扁嘴哭了起来。
  一道哭声,彻底将他关于爱情的一切幻想都击碎了。王好儿手忙脚乱地开始哄儿子,一边给儿子擦眼泪,一边自己也忍不住抹眼泪,叹别人命好,独自个儿命苦。
  其实他忘了,柳鱼还是逃难来的,没遇见李青山之前,也是吃过百般苦的,不过所有的心酸和苦都自己咽了罢,不值得为外人道。
  柳鱼移开了视线,背过身去给王好儿留足了体面,而后开席时也未见王好儿的身影。
  解决了一桩心事,回去路上柳鱼都是开心的,还哼起了歌。
  见他这般高兴,李青山和丛春花打心底里都泛起喜悦来。
  今日,因着要吃满月酒,李青山没杀猪。
  而明个儿三月一,直到大后天三月三,上巳节春社日,通常人们都会自觉斋戒三天,李青山就算杀了猪怕也是卖不出去,所以之前柳鱼将开业的日子定在了初六。
  今个儿正好也路过县城,他们便带着丛春花去看铺子。
  经过这几日的翻新改造,铺子最起码一眼瞧上去还是挺新的,前铺的牌匾和柳鱼做的招牌幌子也早早挂了上去,告诉人这里即将要有间肉铺子。
  不过丛春花进去转了一圈,窝心的不行,“这也太小了,那两间卧房,说是两间,合起来还没咱家里一间大!”
  “两个人进去,转个身都能撞到,就这一年还要八两银子?”
  李青山和柳鱼都笑了,他们也觉着是,但城里谋生又哪里是那么容易的呢。就说这处,是只租不售的,人家就是故意将房子盖成麻雀这般小,好多收租金的。
  “咱们多赚钱,早晚在县城买一间自己的铺子!”李青山这般说,丛春花和柳鱼都笑了,同他一起下了决心。


第70章
  到了晚上,柳鱼的好心情也没消散,哼着歌铺床。
  李青山倒了洗脚水进来,撇着嘴,说话酸酸的,“穿新衣裳就那么高兴!”
  一路上有些不长眼的汉子看了柳鱼两眼,都被他狠狠瞪了回去。
  柳鱼呵呵笑,等大狗子上来,赶紧主动去抱他哄他,“我是因为别的开心嘛!”
  柳鱼跟李青山绘声绘色地讲了一通他是如何把王好儿气得当场捏了糖果子而后吃席的时候也没出现的。
  当然他略去了王好儿抹眼泪的部分。
  大狗子这才开心起来,努力想矜持几分,但那唇角翘的怎么都能让人看出几分得意来,“原来你这么在乎我。”
  “哼!”柳鱼瞪他一眼,伸手揪了揪他下巴,“不在乎你,在乎谁?”
  ……
  第二日便是斋戒日,不仅不能吃肉,连葱、椒、蒜、薤、荽等这些辛辣的东西都不能食,实在折腾人。
  早上便喝的熬得浓稠的大米粥,配的咸菜疙瘩,吃得烙饼。
  烙饼不放葱花、猪油和花椒叶就没那么香了,但一家人都是过过苦日子的,根本就不挑嘴,吃得还是很香。
  这三日说是为祭祀祈福而斋戒,其实更像是人们争相踏青出游的日子。
  不过,农家人是没那么多闲情逸致的,该干的活一样不落。
  吃过饭,李青山便叫上了大庄、李青江和李青河跟他一块去县城铺子里,帮他搭骡棚。
  先前几日,李青山便断断续续的将搭棚子的木材和谷草等都送到了铺子里,就是想等着这日大家都得闲才动工的。
  三个汉子也都被他早早知会过这事,一早就吃过饭等他来叫。
  “你如今可是出息了,大马骡买上了,铺子也开上了!”大庄锤了锤李青山的肩膀,笑骂道。
  “哎呀,说起来都是泪。”李青山这样道,三个汉子都哄笑,争着抢着今天要做赶车的人。
  李青山摊手由着他们。
  奈何这骡子太倔,不听他们的使唤啊……
  柳鱼他们在家也没闲着,把家里仅剩得那点黄豆都倒到了笸箩里,挑黄豆。
  三月三了,到了做大酱的时候,做一次吃一年的。
  要先把那些坏掉、干瘪的豆子都挑出来,以免影响将来豆子发酵。
  “我一看家里粮食袋子都空荡荡的,心里一下可不踏实。”丛春花这样说是因为家里上月从李青山大爷爷家买的那一石麦子,又不剩下多少了。
  不止如此,谷子也少,如今豆子也都要用光了。
  农家人啊,就是在粮食窝上长起来的,他要是家里粮食不够,睡觉哪儿能安心。
  柳鱼宽慰丛春花,“娘,等铺子开起来了就好了。”
  近来在铺子上花用了不少钱,他们手头有些紧了,得等开起铺子,盈几日利后,才能拿出钱来给家里补粮食。
  选铺子时,两人都慎之又慎的将铺子周边考察过,是很有信心一日能卖出去两头猪的猪肉的。
  “我明白。”丛春花道:“就是这个心啊,总是……”
  她就是个地地道道的农家人,没见过什么大世面,儿子如今要飞出去了,步子还迈得这么大,她什么都不懂,临到头了难免心要悬着。
  柳鱼挑了一颗坏豆子出来,笑了笑跟丛春花说:“娘,万事咱们一家人一起担着。”
  他这样说,叫丛春花有几分眼酸,眼酸的同时又给她鼓了劲儿,丛春花笑了一下,很是响亮地应了句,“嗳!”
  豆子挑好后淘洗干净便上锅煮,煮到手轻轻一碾就能碾碎的时候便好了。
  加炒香炒干炒熟的小麦和粟米,跟煮好的豆子一起拌匀了,和在一起攥成球放在瓷盆里,用布蒙上,先叫它发酵七日。
  那时候的酱是最嫩的,取出豆干来擀碎加凉开水后放在太阳底下晒一段时间,酱便做好了。
  眼下,将攥成球的豆干放进瓷盆里用布蒙上,这活就告一段落了。
  这时候四个丫头一个时辰的绣活课也上完了,其他三个丫头跟丛春花和柳鱼道了别回家去,巧姐儿也跟丛春花和柳鱼说了一声,回家找恬姐儿玩了。
  坐得有些久了,关老太太出来走走活动活动。
  丛春花问她累不累。
  “不累。”关老太太道。
  三个丫头加一个巧姐儿都是听话省心的丫头,且教完一种针法之后还得丫头们多练,她也就是帮着把把关,提醒提醒,属实是很轻松的。
  柳鱼笑了,回屋给关老太太和丛春花搬了板凳,又取了家里的一些花生红枣,提了一壶茶,放在院子里的石桌上,叫丛春花和关老太太坐这歇歇,晒会儿太阳。
  他自己则拿了扫帚去打扫家里的骡棚猪圈和鸡圈,扫的这些粪堆起来,日后当肥料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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