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代现代] 反向驯养—— by作者:顾言丶 CP完结
佚名  发于:2023年04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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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醒了?”齐燕白笑盈盈地问:“睡得怎么样?”
  他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活像是来叫主人晨起的猫,陆野挑了挑眉,顺势环住了齐燕白的腰,轻轻嗯了一声,然后微微偏头避开齐燕白的吻,亲了一下他的脸。
  “还没洗漱呢。”陆野说:“睡得还行——你起这么早,不嫌累?”
  “当然累。”齐燕白打蛇随棍上,顺着杆就往上爬,闻言立马苦着一张脸,一头扎进了陆野怀里,含糊地抱怨道:“腰特别酸,腿也疼,感觉好像抽筋了,早上起来的时候差点摔倒,走路都别扭——”
  他说得可怜巴巴,活像个被人蹂躏的小可怜,但陆野显然已经看透了他的套路,闻言挑了挑眉,油盐不进地问道:“那你还大早上起来晒地毯?”
  齐燕白被他问得呼吸一滞,一时间想不到反驳的话,于是只能装傻似地眨了眨眼睛,权当没听懂。
  陆野戳穿归戳穿,但说话间手指已经撩开了齐燕白的衣服下摆,顺着他的腰线摸了上去,有一搭没一搭地替他按摩着酸胀的后腰。
  陆野手心的温度比齐燕白身上略高一点,碰起来暖洋洋的,齐燕白被他揉得浑身发软,不多会儿就舒服得眯起眼睛,枕在他肩窝里直哼哼。
  “少撒娇。”陆野好笑地轻轻撞了他一下,一边给他按摩,一边问道:“你那链子不嫌沉?还不解下来?”
  手铐的钥匙昨天晚上就被陆野翻出来了,就放在齐燕白那边的床头柜上,触手可及。
  他明明随时可以重获自由,但直到现在还被铐着,那就说明他是故意留给他看的。
  “不解。”齐燕白说着果然摇了摇头,他伸长胳膊搂住陆野的脖子,故意扯着那链子在陆野眼前晃来晃去,然后眯着眼蹭了一下他的肩膀,懒洋洋地说:“你要是不想让我锁,那你锁着我也行。”
  不用再费心劳力地装“有分寸”、“懂进退”之后,齐燕白像是彻底放开了,他不再掩饰自己的小心思,反而开始见缝插针地得寸进尺。
  齐燕白心里很清楚,陆野不会作恶,更不会像他一样情绪失控进而发疯,无论他对自己做了什么,他总归比齐燕白自己更在乎他的安全——哪怕是被他铐着,齐燕白也相信,陆野总是会折返回来,亲手替他解开锁链。
  他心里有一杆异常精准的尺,上面标注了所有“安全”和“危险”的范围,只要齐燕白足够信任他,就能永远得到他的保护。
  齐燕白已经吃到了这个甜头,于是忍不住想要仗着陆野的保护有恃无恐。
  陆野当然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于是挑着眉拨动了一下沉甸甸的锁链,就着那清脆的碰撞声笑了笑,问道:“所以你的意思是,要么我乖乖听你的话,要么就得对你全权负责?”
  “当然不是。”齐燕白说着眨了眨眼,一边睁眼说瞎话,一边放软了声音,乖乖示好道:“我是说,你想怎么对我都行——我都听你的。”
  “少来这套。”陆野哪能看不懂他那点弯弯绕,闻言又好气又好笑,捏着他的领子把他从自己身上扒开,随口道:“你还真不挑。”
  齐燕白一击没中,干脆不再演了,笑眯眯地见好就收,伸手搂住了他的胳膊。
  “时间还早,不用急着起床。”齐燕白试图讨价还价:“再抱一会——”
  说话间,陆野的领口被齐燕白不小心蹭开,齐燕白原本还想调戏他一句,可眼神一瞥,却在陆野肩膀上看见了一枚带血的牙印。
  那是他昨天情绪起伏最大的时候咬的,当时他恨得厉害,下嘴的时候一点没留力,以至于一夜过去,这枚牙印还是清晰可见。
  牙印已经结痂,但伤口附近还泛着一点红肿,紫黑色的血痂印在皮肤上,乍一看显得狰狞又可怖,齐燕白忍不住嘶了一声,脸上的笑意也如潮水般褪去大半,难得地生出一点后悔。
  看着就疼,齐燕白心疼地想,早知道就该忍忍了。
  陆野见他皱眉,顺着他的视线往自己肩膀上看了一眼,然后神态自若地拉了拉领子,试图隔断他的视线。
  “看什么?”陆野哼笑一声,意味不明地道:“小狼崽子,说咬人就咬人。”
  齐燕白也知道自己理亏,于是很快弯了弯眼睛,讨好地朝他笑了笑,然后垂着眼凑上去,乖巧地舔了舔他的伤口。
  轻柔的触感扫过皮肤,带来酥酥麻麻的痒意,陆野被撩拨得轻轻抽了口凉气,忍不住伸手捏住齐燕白的下巴,抬起了他的脸。
  “怎么?”陆野好笑道:“不当小狼崽子,改当狗崽子了?”
  齐燕白心虚的时候总是显得格外乖巧,他闻言眨了眨眼,不知道脑子里转过了什么坏点子,几息之后忽然朝着陆野笑了笑,然后低头叼住了他的指尖。
  紧接着,他垂下眼睛,乖巧地朝陆野叫了一声。
  “汪。”他说。


第94章 “我给你这个权利。”
  因为齐燕白的心血来潮,他们起床的时间直接比预想的晚了两个多小时,直到整个上午过去了一大半,陆野和齐燕白才一前一后地从床上爬起来。
  春天的雨下一场就少一场,昨天的大雨纷纷扬扬地下了一天,今天天气软件里的气温就升高了一大截,隐约有了点晚春初夏的模样。
  穿衣提醒的提示栏里正式换下了厚款外套,只剩下轻薄的T恤和长袖连帽衫,未来一周的天气预估栏里明晃晃地挂着一排小太阳,看着就让人心情明媚。
  陆野赤着脚推开窗,干燥而炽热的空气扑进房间,顷刻间卷走了屋里潮热的腥苦气息,留下一片空荡荡的清爽。
  齐燕白草草冲完了今天的第二个澡,出浴室时发尾还在滴着水,陆野闻声回头看了他一眼,见状顺手抽掉挂在晾衣杆上的干燥浴巾,冲着齐燕白摆了摆手。
  “过来。”陆野说。
  齐燕白眨了眨眼,乖乖走到他面前低下头,陆野把宽大柔软的浴巾罩在他脑袋上,替他揉干了微湿的头发。
  厚重的织物遮挡了齐燕白的大部分视线,他的眼神无处可去,只能落在陆野精瘦的腰腹上——陆野也刚冲完澡不久,浑身上下都带着微凉的水汽,睡衣的外套就那么大咧咧的敞开着,露出下面形状分明的腹肌轮廓。
  他身材很好,虽然有料,但看起来并不夸张,腰腹绷紧时还会显出利落又漂亮的肌肉线条,齐燕白的眼神在上面流连了一会儿,忍不住舔了舔唇,觉得心里还是有点痒。
  早饭过后,陆野陪着齐燕白看了一部号称是时下最热门的爱情电影,然后跟他一起里里外外地把房间收拾了一遍,顺手处理了已经腐烂变质的死虾。
  “浪不浪费?”陆野把地上的水渍和虾泥抹干,挑了挑眉,说道:“我昨天回来,一进门还以为你不想过了呢。”
  “你不在,我确实不想过了。”齐燕白乖巧地半跪在他身边帮他撑着垃圾袋的袋口,闻言弯了弯眼睛,连忙顺杆爬:“没有你,我自己也没什么意思。”
  “胡说八道。”陆野扑哧一乐,把脏兮兮地纸巾丢进了垃圾袋里,然后轻飘飘地瞥了他一眼,笑着说:“把垃圾放门口就行,一会儿我顺手就带下去了。”
  “嗯?”齐燕白把垃圾袋的提手收成一束,闻言愣了愣,有些意外地问:“你要出去?”
  陆野嗯了一声,说道:“去趟局里。”
  “可是今天是周末。”齐燕白有些着急地问:“就算你销了假,也要这么着急吗?”
  看得出来,他虽然已经接受了陆野不会莫名其妙消失的事实,但一提起出门还是有点不大适应,就像是有什么分离焦虑似的,在一起的时候看不出什么,只有陆野要离开时才会显露出一些不安的端倪。
  “局里最近在风荣风貌检查,我去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陆野走进卧室,背对着他套上衣服,随口道:“不过不算值班,晚上可以早点走。”
  分局最近其实不缺人手,但陆野和齐燕白的关系现在刚刚步入明朗期,正是该除旧布新的时候,陆野觉得现在适当地短暂分开一会儿,除了能让齐燕白慢慢开始适应正常生活之外,也正好可以趁此机会立点规矩。
  齐燕白不是个意志坚定的人,所以他需要陆野替他划出一条界限分明的底线,告诉他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而对陆野而言,画这条“划线”最好的时机,就是在现在。
  “那……我送你过去?”齐燕白试探道:“反正我下午没什么事,可以去局里陪你。”
  “没什么事?”陆野挑了挑眉,好笑地反问道:“你都请了多少天假了,还不回去上班,等什么呢。”
  齐燕白被他问得语塞,忍不住道:“我——”
  “正好陆明明今天的课被她妈调到下午了,你现在回去,正好能赶上她的班。”陆野堵住他的话头,说话间检查了一下自己的穿着,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踩着拖鞋走到齐燕白面前,随口道:“对了,我手机是不是在你那?——正好拿给我吧。”
  大约是触碰到了他的敏感话题,齐燕白微微一愣,脸上出现了一点不情不愿的神色。
  但他也知道,他既然已经跟陆野和好了,就不该继续扣着陆野的通讯设备不放,于是犹豫了一瞬,最后还是走到门口,从自己的外套里拿出了陆野的手机。
  “……真的要去?”齐燕白把陆野的手机交到他手里,但还是犹不死心,试图挣扎道:“如果不那么忙的话,不然你跟我一起去上课,还能见见明明。”
  “不用了。”陆野显然心意已决,当着他的面一边按下了开机键,一边摇头拒绝道:“晚上我去接你俩下课就行。”
  说话间,陆野的手机屏幕随之亮起,随着目标设备的开机,齐燕白手机里的定位软件也重新开始运作,接收端叮地弹出了一条通知,悬浮框大摇大摆地挂在自动亮起的屏幕上,显得格外招摇。
  齐燕白:“……”
  “对不起,野哥,我忘了。”齐燕白刚刚和陆野和好,现在对这种事相当敏感,他生怕陆野觉得他死性不改,顿时心里咯噔一声,连忙脚步匆匆地走到茶几旁,一把抄起自己的手机,慌乱道:“我——我现在就删掉。”
  “不用。”陆野把手机揣进兜里,语气平静地说:“留着吧。”
  “留着?”齐燕白动作一顿,一时间拿不准他是不是在闹脾气说反话,于是小心地瞥了他一眼,迟疑道:“野哥,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要跟你约法三章。”陆野说着把执勤外套搭在臂弯里,一边往门口走,一边说道:“这个软件你可以不用删,想看的时候还是可以看,只是有一点,你得在我知情允许的情况下看,也不能背着我往里添加其他软件——包括各种监听监控设备。”
  齐燕白猛地愣住了。
  他当然听出了陆野的言外之意,但正是因为如此,他反而觉得更加不知所措。
  他说不清自己现在心里是什么心情,庆幸和高兴固然有,但更多的是一种复杂而浓烈的酸涩,就像有只手凭空斜伸出来,狠狠地攥住了他的心。
  陆野愿意跟他和好,齐燕白心里本来就心存感激,他觉得陆野已经为了他让步够多了,自己不敢也不能再奢求其他,所以早就做好了准备,无论之前他的错误埋下了多少苦果,他都愿意自己吞下去——无论怎么吞,吞多少次都可以。
  但他没想到,陆野一不翻旧账,二不拿捏他,甚至到了这个时候居然还是愿意放低身份,主动来迁就他。
  齐燕白捏着手里的手机,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不——”齐燕白只觉得嗓子里像是堵了一块石头,哽得他眼眶酸疼,半晌后才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不用这样,野哥,其实我可以改。”
  “你是要改,但没必要自虐。”陆野在门口停下脚步,然后转过身看着齐燕白,淡淡地说:“我说过,只要你坦诚,其他的什么都可以商量——这里面当然包括你的怪癖,还有你的不安全感。”
  齐燕白的偏执和占有欲来源于他的生活经历和精神状态,这不能用简单的“错误”二字来批判,所以当然也不能简单粗暴地一“改”了之。陆野既然决定了要对他负责,就当然不会把所有麻烦都丢给齐燕白一个人。
  “你不可能完全不在意我的行踪。”陆野笃定地说:“既然如此,我们就该找个两个人都能接受的方法来解决这个问题。”
  陆野从没想过彻底改造齐燕白——哪怕他能轻而易举地做到这一点,他也从没想过要把齐燕白完完全全地变成另外一个人。
  齐燕白是不完美,但这种不完美也是组成他这个人的一部分,陆野想改变他观念里极其错误的那部分,但却不想简单粗暴地把他的不安和恐惧全盘抹杀。
  何况陆警官坦坦荡荡,从来也不怕被查岗,既然齐燕白愿意为了他改变,那在不涉及底线的问题上,他也愿意适当做出点让步。
  “不过我会迁就你,但不会一直纵容你。”陆野说:“我们把丑话说在了前头——上班时间我不会暴露我的位置,所以到了分局之后我会把这部手机留在工位上,只用另一部手机。而且之后无论我是执行任务还是外出巡逻,我都不会带它,明白吗?”
  齐燕白隐约明白了陆野的用意,于是他眸光动了动,尽可能地努力跟上他的思路,艰难而陌生地尝试用“商量”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看法。
  “就是说,只要不在上班时间,其他时间都可以吗?”齐燕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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