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说明,五十点好?感度可以兑换一个月的生命时长。
听完了系统的话,萧瑾突然发现自己的命原来还很长,于是财大气粗地?说:“那就先换两个小时吧。”
毕竟原主?的房间就只?有这么?大,两个小时足以让她探查到很多东西了。
系统:“好?的,即将为宿主?扣除十天的生命时长。”
“……”萧瑾不可置信,“十天?”
两个小时的光明,需要用十天来换吗?
系统语重心长地?说:“根据系统检测到的规律,发现对于人类来说,只?有失去了的东西才是最珍贵的。所以这是等价交换,请宿主?自行斟酌,考虑是否进行兑换。”
“换。”萧瑾秉承着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的想法,最终还是答应了系统的条件。
随着视力的暂时恢复,萧瑾缓缓摘下了眼睛上的白绡。
关?上窗,确定了院外应该没有监视的人,她推着轮椅,在?室内开始进行探查。
如萧霜所说,这间卧房的确曾是原主?曾经居住过的地?方。
房内的装饰和?品味,都?和?燕王府的大致相仿。
唯一不同的,大概便是这里的陈设都?要旧一些,样?式也?要老一些。
不过许是因为时常打扫的缘故,房梁上并没有结蛛网,就连榻上的小几,掉过的漆也?都?补上了。
虽然动别人的东西不太礼貌,但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萧瑾推着轮椅,仔细探查着原主?居住过的每一处痕迹。
所见皆是寻常,不过几卷兵书,几件锃亮的兵器。
找着找着,萧瑾都?有些后悔了。
十天生命时长不香吗?
她是有多想不开,才会用十天时间去换两个小时。
也?就在?萧瑾没抱什么?希望的时候,便停下了推轮椅的动作。
顿在?原地?,漫无目的地?用眼神扫过架子上的一堆兵书。
不看不知道,这一看,萧瑾突然发现,其间似乎掩藏着一本书脊上未曾注名的册子。
要说显眼,倒也?不算显眼。
只?是在?一众注了名的书籍里,稍显朴素罢了。
萧瑾伸出手,从?书柜下层取出那一册书。
随意翻看了几页,却发现这册书上并没有撰写内容,只?是一些画了格子的纸。
嗯,看起来有些像字帖。
但也?不是字帖。
直到一篇纸页从?其间滑落,萧瑾才明白了这册书到底是用来干什么?的。
由于上面?写的都?是繁体字,且字有些丑。
故而萧瑾只?是拿起那篇纸页,随意扫了几眼,只?求意会即可。
大致读懂了之后,却不由得失笑。
因为那是一张欠条。
上面?写着,某年?月日,原主?欠了萧霜多少篇应该抄录的诗赋,多少篇策论骈文。
这些欠下的债,加起来拢共四万八千字。
四万八千字,被?原主?藏在?一册崭新?空白的书里,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说明这一册书,明显是为原主?提供的抄写本。
厚厚一沓,都?是长辈的关?怀。
萧瑾本来还有些佩服原主?,毕竟她只?见过赊账的,还没见过赊字的。
正当萧瑾无限敬佩时,摸着中间那页纸的厚度,突然发现似乎有点??x?不对。
轻轻一搓捻,总觉得是两页的厚度。
这时候,她发现这两页纸似乎被?人用什么?东西黏在?一起了,不由得问系统:“古代有胶水吗?”
系统答道:“宿主?,书中世界没有胶水,所以这两页纸应该是用鱼胶黏在?一起的。”
萧瑾丝毫不意外,系统为什么?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是用鱼胶黏制而成的。
毕竟是系统,看不出来才怪了。
她只?是问:“在?不损坏两张纸的前提下,怎么?把?这两页分开?”
系统回答得很干脆:“开挂。”
萧瑾:“……”
还真是学会了。
这么?点儿小事,萧瑾当然不会贸然开挂。
从?杯盏里取了些茶水,让书页的边角一点点被?水浸湿,逐渐失去粘性。
古代没有502这种强力胶,故而想要分开两页纸,其实还是不难的。
只?不过,待到分开那两页纸时,萧瑾却愣住了。
因为纸的中间,夹着两张薄薄的宣纸。捏在?手中,几乎感受不到什么?厚度。
第一张纸上,画着一些萧瑾看不懂的东西,依稀可以辨认出,这应该是一张城防图。
而且仔细一看,还有些熟悉。
思考了半晌,作为曾经在?南锦的回忆里漫游过尧国皇宫的人,萧瑾大胆猜测,这东西极有可能是尧国的城防图。
萧瑾知道这东西的重要性,于是将那页纸叠好?,悄悄地?放在?了自己腰间悬挂的锦囊里。
紧接着,再看向第二张纸。
只?一眼,她的瞳孔就骤然放大了。
因为,上面?画了一个人。
一个她再熟悉不过的人。
是楚韶。
……
是夜,沈府内。
沈双双看着站在?面?前的楚韶,甚至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直到楚韶唇角弯起笑容,对她说:“沈姑娘,你听懂我方才说什么?了吗?”
这时候,沈双双才有些心虚地?咳了一声,羞涩地?说:“今夜的风儿甚是喧嚣,扰得臣女一时没听清,劳烦王妃姐姐再说一遍。”
楚韶含着笑,又重复了一遍。
夜色撩人,沈双双也?再度双眼放空了一回。
瞧着沈双双空洞的眼神,楚韶笑了笑:“罢了,我去找找沈大人吧。”
沈双双迅速回过神,吓得不轻:“王妃娘娘,您找我爹作甚?”
楚韶释然一笑:“看来沈姑娘是真的什么?也?没听见。”
说着,便要越过沈双双,直接往堂前去。
最后在?沈双双的极力阻拦下,楚韶笑容尽敛,给沈双双重复了第三遍。
这一次,她终于明白楚韶是来干什么?的了。
据楚韶所说,前段时间有一名姓苏的刺客,在?庆州刺杀了萧瑾。
刚被?抓回燕王府,近日却又逃了。
楚韶微笑道:“沈大人是兵部尚书,向来日理万机,大抵没功夫管出入城门的小事。但负责城门守备的长官,应该会将各个城门的人员出入,记录在?册并上报沈大人。”
沈双双来不及细想,楚韶为什么?会对这些事情了解得如此清楚。
动作已经比脑子更快,点点头道:“是这样?。”
楚韶:“所以……沈大人应该会协助燕王府,帮忙查出那名逃犯到底遁走何处吧?”
沈双双坦诚回答:“这倒是未必。”
她爹向来不站任何党派,自然不会主?动出手相助。
而且,这件事若真如楚韶所说,多半也?是刑部负责,然后再找兵部协助。
楚韶微微蹙眉,轻声问:“为何?”
沈双双早已被?楚韶的轻声细语给蛊得不行。
维持着最后一丝清醒,柔声解释道:“王妃姐姐,这流程似乎不太对呢。要先去刑部记录在?案,这样?臣女的爹爹才能协助办案。”
这个道理,楚韶是懂的。
但是整个流程,她是绝对不会走的。
要是真把?苏檀当犯人给抓了,暴露在?京城所有人的视线内,还不如不找。
楚韶轻轻叹了口气:“倘若我不准备找刑部,只?想找沈姑娘呢。”
我只?想找……沈姑娘呢。
沈双双已经被?今晚的夜风给刮得神志不清了,摇摇晃晃,不知天圆地?方。
红缨枪点地?,才能勉强站稳身?体。
她看着楚韶,觉得这个人只?是站在?这里,就是世界上最好?的修辞。
这般想着,不知不觉便带着楚韶进了厅堂。
堂前,沈尚书的眼神又惊又怒,依稀可以杀死沈双双千万遍。
沈双双回过神来,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好?像又把?自己爹给坑了。
她有些惭愧,但嘴角的笑容不会骗人。
是稳稳的幸福。
沈尚书恨不得自己没生这个女儿,奈何都?已经长这么?大了,也?不能再回炉重造。
只?得从?座椅上起身?,笑着对楚韶行礼:“夜已深了,王妃娘娘造访寒舍,不知有何要事?”
楚韶温柔地?笑了笑:“沈大人言重了,并非什么?要事。”
然后,她就把?刚刚说给沈双双的话,给沈尚书讲了一遍。
沈尚书听完后,望向沈双双。
想把?沈双双扔回胚胎时期重造的欲.望,又深了几分。
表面?上还是得维持交际礼仪,佯装为难道:“下臣倒是很想替燕王殿下效力,找出那位胆大包天的贼子,只?是这实在?有些不合规矩。”
楚韶笑问:“为何不合规矩?”
沈尚书叹道:“回王妃娘娘的话,这等要事,恐怕要先交予刑部作记录,方能……”
“倘若我已经去过刑部,而刑部却不愿协助燕王府呢?”
沈尚书一愣。
楚韶的眼中盛着笑意,轻声说:“刑部不愿协助燕王府,而沈尚书却拼尽全力为燕王殿下分忧。燕王殿下若是知道了,也?会感激沈大人的。”
这时候,沈尚书看待楚韶的眼神,已经发生了变化。
此女不简单啊。
半晌,沈尚书才微微叹道:“王妃娘娘,下臣就算有心替燕王殿下分忧,但只?是记录在?册,万一那贼子用的是假名,人海茫茫,恐怕也?难以立即寻到。”
“无妨,她并非齐国子民,肯定用的是假名。”
沈尚书又愣了愣。
楚韶莞尔一笑,指着案上的笔墨说:“沈大人,但我知晓那人究竟生得是何模样?,画下来便好?找了。”
沈尚书眉心一跳,心想这算哪门子的好?找?
如果要画出来找的话,岂不是要在?大半夜将各个城门驻守的将领找过来,一一询问比对。
他正准备委婉地?表示,这样?可能有些难办。
没想到,楚韶就已经替他想好?了一切,温声说:“若是这样?的话,似乎有些难办。”
沈尚书:“……”
楚韶又笑了笑,从?容不迫地?说:“不过还好?,只?是依照相貌一一比对而已,各位大人都?身?在?京城,应该也?不会费多少时间。”
沈尚书还能说什么?呢,什么?都?不能说罢了。
毕竟楚韶已经预判了他的预判。
最狠的是,说完了,楚韶还不忘补充一句:“当然,是以沈尚书您的名义去请,而不是燕王殿下。”
唇畔弯起笑意,清润如雪光:“若非如此,事情可能会变得有些复杂。”
陈述完了其中的利害关?系,沈尚书看了一眼他那个可恶至极的女儿。
随后认命,拱手道:“下臣明白了。”
……
从?尚书府出来后,楚韶神清气爽。
根据各城门统领的记录,以及那些颇为微弱的印象,现在?她基本可以确定,苏檀到底去哪儿了。
苏檀的确没用真名,但拉着一马车的草药,实在?有些惹眼。
加之她本就生得清秀如纤竹,周身?也?有一种很容易让人注意到的气质。
经过排查,苏檀最后通过的那道城门,名为宣成门。
这道城门距离京城也?不远,若是快马加鞭,用不了多久便能赶到。
知晓了这些信息之后,楚韶并未立即动身?,前去寻找苏檀。
而是进了一家客栈,走到小二面?前:“来一壶忘忧酒。”
小二昏昏欲睡,本想说打烊了。
然而听见楚韶报的酒名,忽地?一激灵,表面?上却佯装不耐烦地?说:“我们店里没有这种酒,还请客官另寻他处。”
楚韶看了一眼小二,唇边含笑:“此间无忘忧,天涯可忘忧。”
小二听见暗号,瞬间变得精神起来。
忙不迭地?让出一条道,对楚韶说:“好?嘞,一壶忘忧酒,客官您里面?请。”
穿过长廊,小二将楚韶领至一处厢房,便迅速告退了。
楚韶掀开帘子,看着坐在?椅子里的柳天涯和?柳二。
不由得笑了笑:“两位倒是守信,一直在?这儿等着。”
柳二本来正试图给陷入昏迷的柳无霜喂药,瞧见楚韶来了,整个人瞬间笼上了一层戾气:“三日之约已到,快把?解药给我。”
楚韶垂下眸,看着柳无霜苍白毫无血色的容颜,温柔地?笑了笑:“柳少侠,我若是不给呢?”
“你好?无耻!”柳二怒道,“身?为习武??x?之人,怎能使?出这种下作手段,不仅在?飞刀上抹毒,而且还趁无霜不备偷袭她!”
楚韶的嗓音很轻:“是么??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似乎是无霜姑娘先偷袭燕王殿下,然后我再将飞刀还给了她。”
柳二质问:“偷袭燕王?燕王乃是覆灭大尧的敌国将领,无霜为何不能杀他?”
“柳少侠所言极是,现在?你不妨猜猜,我若是想杀你,你能接下几招。”楚韶唇畔的笑容十分柔和?,指节却微微曲起,攥住了腰间的无名剑。
当然,这把?剑是沈琅死时,宁皇后从?沈琅手上抢过来的。紧接着宁皇后也?死了,于是便归了萧瑾。
萧瑾不擅长用剑,索性借花献佛,将无名剑给了楚韶。
进宫赴宴时,楚韶自然不能佩剑。
只?不过她将秦雪庭和?夏三娘送回燕王府后,知道要见天涯门的人,遂顺手揣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