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代现代] 祝你好眠—— by作者:余几风 CP完结+番外
佚名  发于:2023年04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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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总想知道更多关于你的事。”
  脸红才消退,程颂真又开始说这些令人脸红的话。
  盛泊远忍住心动,问他,为什么想知道。
  “没有理由。”
  程颂真做起手语理直气壮的,一双漂亮的眸子直直地瞅着人。
  盛泊远感觉自己再多看两眼,心怕是都要被勾走了。


第26章 礼物
  对视片刻,盛泊远忽而笑了,他抬起手又摸了摸程颂真的头,顺着柔顺的发丝落下,然后很顺手地捏了一下程颂真的脸蛋,热乎乎的。
  没招架住着突如其来的亲昵举动,程颂真懵了。
  “你应该想问为何什么要这么做。”
  见程颂真如此,盛泊远突然来了兴致,他低头凑近,笑意盎然地看着程颂真,笑容里透出几分与他形象和年龄极其不符的幼稚——有那么一些时候,他会从让程颂真措手不及的这件事上找到一点乐趣。
  这大概是Alpha恶劣的一面,只是他过去隐藏得很深,又或者没遇到那个能激发他这一面的人。
  程颂真也看着他,就这么愣了几秒钟,竟从对方眼睛里读出一丝戏谑的意思。
  这样的盛泊远很少见,自然又鲜活。程颂真说希望了解更多关于盛泊远的事情是真的,因为他想看到盛泊远更多不同的面向,比如现在这一面。
  或者说,他对盛泊远的每一面都很好奇。
  “我不猜。”程颂真莞尔,故意与盛泊远“作对”。
  一比完手语,他就踮起脚来,将手举得高高,作势要摸盛泊远的脑袋。盛泊远很快便跟他对上频道,也很配合地低下头来,让他就这样在自己头顶的发旋上揉了一把,然后又捏了捏他的脸。
  “这是报复。”
  继上次互摸后脖子之后,程颂真再次“以牙还牙”。
  盛泊远感觉自己一颗心都软成水了,将埋得很深的那些私欲都一一勾出来。他暗暗地想啊,要是现在自己就这么突然亲上去,这小小的Omega会不会还像这样“以牙还牙”,也还他一个亲吻呢。
  他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想法,盛泊远旋即反应过来,每回在程颂真面前都像是被蛊惑了一般,总是生出很不寻常的想法和行为,连自己都感觉到陌生而神奇。
  可是,他并不讨厌那些很不寻常的想法和行为,相反的是他时常觉得,那是自我不同面向被不断挖掘——一种很新鲜的体验。
  在程颂真的引导和激发之下,现在这个盛泊远到底会变成怎样呢,就连盛泊远本人都很好奇。
  陈教授被严肃处理后,A大主题雕塑大赛评审团也来了一次大换血,不少陈教授的亲信也暂且避避风头,怕学院彻查到自己头上。如此折腾一番,大赛结果也姗姗来迟,程颂真的作品没拿到金奖,但收获了仅次于金奖的评审团大奖。
  得知结果之后,程颂真第一时间就发微信告诉盛泊远,还兴奋得接连发了好几个撒花庆祝的表情包。
  盛泊远是在两场会议空隙查看手机的时候,得知这一消息的。尽管看到的不过都是文字和表情包,但他透过这些轻易地联想到程颂真此刻的表情,这小孩铁定笑得一脸灿然,梨涡深深,眉眼弯弯。
  Amanda敲门进办公室正打算通知盛总会议时间,结果就看到自家那万年冰山脸的老板正对着手机屏幕笑得一脸很不值钱,满眼温柔和纵容。
  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奇迹场景。
  这手机里到底藏了什么,Amanda八卦心起,心想这该不是未来的老板娘吧。这想法出现不过片刻就被她否决了,怎么可能呢,盛泊远可是不近O色的工作狂人,实在很难想象有天他会将心思和感情全放在某一位Omega身上。
  能够顺利赶上比赛并斩获大奖,程颂真觉得这其中不止自己的努力,还多亏有身边人的支持。于是,拿到大奖奖金的第一件事便是请苏怡吃饭,感谢对方这些天的帮助和关心。
  吃饭的时候,苏怡突然想到了什么,就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
  程颂真问苏怡为什么笑,结果她嘻嘻笑了一声,反问道:“我这边就算感谢了,盛总那边呢?”
  这下换程颂真语塞了。
  他不是没有想过该怎么表达对盛泊远的感谢,可是对方要什么有什么,他能为对方做的事少之又少。一时间,他还真想不出要怎么做。
  他面带愁容地摇了摇头,“我感觉自己没什么可以送他的。”
  苏怡审视他半晌,突然没头没尾地抛出一个问题:“真真,你老实告诉我,盛总盛泊远对你来说是什么?你对他是怎样的感情?”
  程颂真闻言一怔,陷入从未有过的沉思,明明这只是个简单不过的问题。
  是啊,盛泊远对他来说,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一时间,千般思绪涌上心头,越理越乱,程颂真只感觉心头被一团迷雾笼罩着,看不清也辨不明。
  盛泊远在他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伸出援手,在他情绪低落的时候安慰陪伴,还给过他其他奇怪的感觉,比如从脸颊一路烧到耳根子,比如心跳突然加速乱拍,比如时而紧张时而舒心,看到他的时候会开心,看不到的时候又会不对劲,好像缺了点什么。
  程颂真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懵懵懂懂地在迷雾之中摸索,思考盛泊远之于他到底是什么,结果苏怡一句话就将他径直拔出来。
  苏怡看他如此苦思冥想,冷不丁又道:“是喜欢吧。”
  程颂真一惊,猛地抬头看向她,双眼瞪得大又圆的。
  苏怡接着说:“你可能当局者迷没发现,那天我们四个人吃饭,我能明显感觉你们俩和别人是有分界线的,你们俩就在同一个磁场里。一顿饭下来,你都不知道看他多少遍,冲他笑了多少次了。”
  “至于他……”苏怡想了想,才说,“我觉得他对你也不只是照顾和帮助那么简单,人都是有私欲的,他对你付出这么些究竟图什么。”
  话到这里,苏怡盖棺定论,这回语气更为笃定:“你对盛总,是喜欢。”
  面对苏怡如刀剑直戳戳过来的审视,程颂真耷拉着脑袋,流露出无措的神色,过了好一会儿才一手食指指自己,一手掌横置于额前,然后从一侧向另一侧划过,脸露疑惑状。
  “我不知道。”这是他手语的意思。
  他心乱如麻,心底突然冒出一种很强烈的直觉,苏怡说的很可能是对的。
  这种直觉越发清晰,呼之欲出。
  苏怡秉承好事做到底,回头约会的时候跟余天欢提起程颂真这茬,说程颂真苦于送什么给盛泊远好。
  余天欢一开始也表现出这事儿难办的样子,耸了耸肩:“难啊,他这人没什么物欲,平日除了工作赚钱就是看书运动之类的,生活简单得跟白纸一样,没见特别喜欢什么。”
  苏怡撇撇嘴:“看来果然是少爷出身,什么都不缺呢,所以也没什么喜欢的。”
  “啊,我知道送什么了!”余天欢在这时候突然一拍脑袋,声调扬起。
  “什么啊?”
  余天欢马上又否定想到的,摇了一下头:“不过我觉得没戏……”
  “你先说说嘛。”苏怡抱着他手臂摇了摇。
  “是这样的,泊远妈妈曾经给他们全家人画了一幅油画,那幅画一直就挂在盛家别墅大厅里,”余天欢叹了叹气,“可是后来泊远妈妈在带着泊远弟弟自杀前将这幅画彻底毁了,无法修复。这幅画对泊远来说很重要很重要。”
  在过去的心理谈话中,盛泊远曾几次提及梦见这幅画,而且情绪难以自已。这幅画之于他,是心病的具化实体化——画无法修复,他的心似乎也是。
  苏怡将余天欢这边给出的信息转达给程颂真,后者一听到这幅全家福油画,当即想起他“见过”这幅画。
  盛岳辉保留着关于那幅画的照片——他们一家人曾在油画前拍合照,而他生前曾高价请了不止一位画家根据照片还原,但都不甚满意。
  “我想到要送什么了。”程颂真回苏怡。
  苏怡惊道:“你不会是要还原这幅画吧?”
  “我先试试。”程颂真笃定道。
  这幅画是有可能还原的,哪怕做不到一模一样,而盛泊远的心,同样也能修复痊愈,程颂真是这么想的。


第27章 通窍
  程颂真的雕塑作品斩获大奖,随即更在校内展览里被人看中买走,对方表达出对程颂真的欣赏,其出价之于尚未毕业的美院生来说,俨然是个“天价”。
  校媒围绕这次比赛做了个专题报道,采访了不少获奖选手,程颂真自然也是重点采访对象之一。
  负责采访程颂真的是油画系的大一师妹,性格开朗,一来二去就跟程颂真聊熟了,这天采访结束后还热情满满地拉他去吃饭,顺道认识一下校媒其他小伙伴。
  十几个人围成一桌,霸占了烧烤档一角。都是些爱玩善谈的青春少艾,没什么包袱在那儿谈天说地或玩游戏,氛围轻松愉快。
  有个很会炒热气氛的师哥喝多了就开始摸杯底忆往昔,说自己小时候也是学过手语的,还兴致勃勃地在程颂真面前比对一番,结果程颂真看了半天没看明白对方在表达什么。
  其他人纷纷说师哥这是胡说八道,起哄让师哥自罚三杯。师哥一口气灌下三杯,扬言明天开始要跟程颂真好好学手语,争取今年内重拾童子功,否则请大家吃饭。师妹直接给录像,说见者有份,师哥不能抵赖。
  程颂真受到大家真诚而热烈的欢迎,很快就融进其中,跟大家打成一片——因为Omega和哑巴这双重身份,他很少能体验到这种没什么负担的集体生活。
  快乐不知时日过,加上又喝了几杯带点儿酒精的饮料,程颂真晕乎乎的,一时间也没想起家里还有人巴巴地等着他。
  盛泊远好几条信息石沉大海,没按捺住,直接一通电话拨过去。
  彼时程颂真离开座位去了趟洗手间,手机就搁在餐桌上响个不停,被坐在身旁的师妹注意到了。师妹见电话来得很急,接连两次,于是替程颂真接起来。
  一听到电话那边传来陌生的声音,盛泊远当即沉了脸,声音也冷了几分。
  尽管来电的人听起来冷冰冰的,但因为对方自称认识程颂真,师妹还是一五一十将程颂真目前在哪、跟谁吃饭之类的告诉对方。
  来电的人听完,便客气而疏离地道了一声谢谢,挂掉了电话。
  师妹也喝了些酒,整个人懵懵的,脑子没反应过来,等程颂真从洗手间回来,也没记得要将情况告诉程颂真。
  一行人正闹得欢,在看清程颂真背后站着的人后,都不知道为何一下子噤了声。大概是因为这位显而易见是Alpha的陌生男子气场强大,高大身材撑起长款黑色风衣,烧烤档的黄色光线油腻腻,却将其深邃的五官勾勒得格外深刻而矜贵。
  怎么也想不到,宛若天神下凡的人物会出现在这种接地气的地方,而且来者似乎不善——尽管这已经是盛泊远克制过后呈现出来的结果。
  程颂真背对着盛泊远,比大家慢了一拍,但很快便察觉到一阵熟悉的气息,有一只手搭在他的肩上。他惊得回过头抬起眸来,与低头看他的盛泊远对上视线,心脏砰地跳了下,一下酒醒了七八分。
  在场人师哥最先反应过来,站起身来,笑着问程颂真是不是认识来人。
  “认识。”
  盛泊远代替程颂真开口,不过简短的两个字,师妹对人的声线很敏感,立即就认识这人正是二十分钟前来电的、语气冷冰冰的那位。
  盛泊远低沉的嗓音之于程颂真有种独特的魔力,尤其在如今醉醺醺的情况下,理智宕机,行为完全听从于情感和本能。在盛泊远开口说他们认识之后,不到一秒,他就跟着笨笨地点了一下头。
  不仅如此,程颂真还一手拇指指尖抵于食指跟部,向下一沉,然后双手伸出大拇指,紧紧靠拢在,摇动几下。
  “很亲密。”他强调道。
  在场人看得懂手语的只有盛泊远,而程颂真做出这个手语后,也抬头去寻盛泊远的目光,那蒙着水雾的眼神似乎在问,我这么说对不对。
  这一眼盛泊远心都软了,冷沉沉的脸色瞬间缓和,眉眼舒展开来,一点笑意慢慢地爬上嘴角。他当着所有人的面前,抬手抚摸程颂真的头发,程颂真也温顺地将脸就过去,无意识中展现对盛泊远的依赖和信任。
  盛泊远也察觉到这一点,心情没来由就轻盈起来,尽管他面上依然克制着。他将醉醺的Omega拉起来轻轻护在怀里,冲在场的人颔首:“各位不好意思,我将真真先带回去,这一顿算在我账上,大家玩得开心。”
  这一番话礼貌有度,挑不出半点问题,在场人也或多或少都看得出来人与程颂真关系不一般,自然不会阻拦。
  程颂真在一阵暴风声睁开眼睛,迷迷糊糊地从被褥里钻出来,坐在床上发呆。
  天还没亮,床头灯光线温馨照亮一隅,大概还是凌晨时分。
  盛泊远刚处理完工作上的事,走进卧室便与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正安静放空的程颂真对上,对方一见来人是他,过了几秒才给出反应,歪了歪脑袋看他。
  回家后,盛泊远用温热的毛巾给已然熟睡的Omega擦了擦身子,换上干净的睡衣,却没想对方会半路醒过来。
  “怎么了?”他在床脚坐了下来,很自然就伸手过去,给程颂真理顺头发,说话声音刻意放得很轻,“是不是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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