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代现代] 分手四年后白月光回国了—— by作者:振露 完结
佚名  发于:2023年04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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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毕竟只是一次合作,他不想给应怜留下小气的印象。
  而且对方的是数学,基本和他们不在一个教学楼上课。除了运动会外,学校大规模的活动一年也不会有几次。
  顾念远强行大度。
  然而合作没过去多久,顾念远就在熟悉的教室看到了打着“兴趣”旗号堂而皇之过来蹭课,和八卦论坛和自己并列的方见微。
  明眼人至少顾念远这个明眼人能看出来,方见微出现在这里的目的有只有一个,那就是追求应怜。
  作为应怜的室友,顾念远理所当然成了方见微戒备并收买的对象,即便顾念远油盐不进。
  并且,顾念远毫不怀疑,要不是他们在校外住,方见微甚至还会找理由经常过来串寝。
  好在应怜的恋爱雷达从来都很迟钝,没有意识到方见微的追求,甚至还因为方见微对他的忌惮,在几次试探的过程中误会了方见微。
  ……应怜后知后觉以为方见微在追求他,把方见微当成了自己的情敌。
  应怜在情敌面前向来很直白,意识到这点之后,直接在某节课下课的时候把来蹭课的方见微叫出了教室。
  “我喜欢顾念远,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端着水杯,装作要出去倒水的顾念远听见应怜这么说,脑子里很自然就浮现出了应怜这个时候的表情很认真,严肃,应该还会有点凶,眼睛特别亮……
  顾念远于是特别放心地去倒水了。
  从那之后,他再也没看到过过来蹭课的方见微。
  可是现在情况不同。
  应怜已经和他分手了,就算因为过往的相处,心里还残留了一点对他的喜欢,但那点喜欢在突如其来的、对谁的好感面前起不到半点阻挡作用,只能看着应怜对其他人的好感摧枯拉朽,在积累到一定程度后,干脆地表明心意。
  顾念远并不熟悉谢棠,但他确定自己对谢棠的简历有印象。
  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和应怜的父亲有些相似,所以他多看了几眼。
  顾念远很尊敬文叔叔。
  应怜确实会对这种类型有好感,会考虑把谢棠带出去给其他朋友认识也正常。
  想到此处,顾念口腔中苦意弥漫,光是勉强维持风度就已经竭尽全力,完全做不到发自内心地祝福他们。
  “你满意就好。”
  顾念远干巴巴地挤出来半句话。
  “也不是我满意,光是我满意也不行。”
  应怜对他的心理活动一无所知,更没有闻到空气里隐约弥漫醋香味,“你是老板,能力就算再好,也要你满意,觉得适合才能用吧?”
  “万一我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结果小谢性格和你不搭呢。”
  顾念远这才意识到他一直在说的都是工作上的事,自觉失态,带着点狼狈地垂下眼,“……这种事没必要太着急。”
  “未雨绸缪嘛,现在竞争这么激烈,小谢跳槽怎么办?”应怜鳗鱼上撒的海苔碎挑出来,“我又干不了太久。”
  顾念远心律愈发不平稳。
  他飞快回忆自己刚刚想事的那几分钟里应怜到底说了些什么,是不是错过了很重要的信息,不然应怜怎么会突然提到辞职。
  是他做得太明显了吗?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辞职。”顾念远嗓子阵阵发干,带着不正常的哑。
  “不知道。”应怜也只是随口一说,“……可能要等攒到房子的全款,无牵无挂?”
  买房的目标还没有达成,他目前也没有很具体的打算。
  之前他只是想把首付存好,现在工资翻了不止一番,自然而然就想到了全款的事。
  原本看好的那种大平层可能有点困难,但是普通平层,攒一攒,应该还是可以的。
  顾念远:……
  说实话,有那么一瞬间,他有点后悔自己为了让应怜更心甘情愿地留在公司,在原先的基础上给他的薪水提高了30%。
  “准备在哪里买?”顾念远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需要帮忙吗?我有干房地产开发的朋友。”
  “就在首都,地段还在看。”应怜表示不需要帮忙,“反正是之后的事,现在不急着定下来。”
  顾念远相对客观地评价:“首都的房溢价很严重。”
  他原本还以为应怜会在老家,或者小城市买房子。
  “需求决定市场嘛,就相当理财了。”应怜终于挑完了海苔,心情颇为愉悦地眯起眼,“就算自己不住,也可以租出去……到时候每个月的旅游基金不就有了?”
  说起来,他最开始决定在首都买房,其实没想到理财和房地产保值的那一层,纯粹就是有心结加死倔,怎么想都想不开罢了。
  顾念远母亲住在首都,算半个首都人,高中转走,就是回首都念的书。
  在首都买房,多少有点不甘心的意思在。
  不过现在两个人已经把该说的都说清楚了,他心里面那点纠结也已经散得差不多,心思重新活络起来,自然就会考虑那些没考虑过的事。
  其实也不是一定非要在首都买房。
  “不过你说得也有道理,首都一套房抵外地好几套了,要是在外地买,或许还能多加个不是很大的那种门面。”
  应怜想了想,“到时候出租,或者自己开个书店或者花店之类的,都很方便。”
  而且只要地段合适,门面房是不愁出租或者卖的。
  他感觉自己的思路完全打开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顾念远不由怔忪,想起来他们确认恋爱关系后,应怜也说过类似的话。
  顾念远的欲求向来很淡漠。
  他被当做提线木偶,被当成母亲完美的作品,家里未来的门面,独独不是一个独立的人而成长。
  哪怕被父亲带着独自生活了近七年,在父母之间的关系彻底破裂前,他和父亲之间的相处勉强能归到正常父子的范围,可童年对他的影响早已根深蒂固。
  他习惯按部就班,很少表达自己想要什么,也没有什么想要的。
  和应怜在一起后,计划最多最远的,也只是假期有没有办法把公司的事情提前处理完,陪应怜出去旅游,或者回家。
  顾念远其实没有考虑过将来。
  将来对他太远了,和应怜在一起的时间更像是偷来的,他珍惜都来不及,又怎么敢肆意地去描摹透支。
  那天晚上,他们休息之前,应怜把脑袋枕在他的胸膛上,像个暖和又不太安分的小太阳,扭来扭去,几分钟换了好几个睡姿。
  应怜哼哼唧唧了一会儿。
  就在顾念远以为他快睡着了的时候,应怜突然把头抬了起来。
  床头的灯昏黄暧昧,反而衬得他眼睛更亮,如同浩瀚的繁星,“顾念远,我们毕业之后去海边定居好不好?”
  “比如说Q市R市之类的。”
  他报了一长串城市的名字,好像这个念头已经在脑海中酝酿了千百遍,“公共设施很完善,消费不高,节奏也慢,走在路上会有海风,住起来肯定很惬意。”
  于是顾念远就顺着他的话往下想了。
  应怜喜欢大海,听海浪拍打在礁石上的声音,去海边玩的时候整个人都格外放松,所以他也喜欢大海。
  顾念远说:“好。”
  这个单薄的承诺仿佛是某个不得了的开关,应怜的话匣子一下就被打开了。
  明明他们才正式确立关系刚刚几天,他却表现得好像两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从初中开始爱情长跑,一毕业就领证结婚那样,开始就海边定居的未来操心起了各种各样的事。
  顾念远安静地听他念叨。
  应怜一会儿说:“我上次看了一下新闻,估计那边的工作不太好找诶,差不多众生平等,薪资普遍都不高,你会不会觉得太委屈啊?”
  顾念远想了下,摇头,说:“不会。”
  万一应怜找不到合适的工作,他毕业之后就把分公司选到那里,以公谋私一回。
  应怜顿时就笑得很开心,过了小半天,又冒出新的想法,“不然我问我爸借钱开个店吧?这样比较自由,要是我爸不借,我就告诉应女士他在我高中那会儿偷偷藏私房钱买线装古籍的事。”
  “顾念远,你觉得开什么店比较好……你想开什么店?”
  他听见应怜这样问自己,想了很久,也没有得出一个比较好的结论,不管是经营什么样的店铺,都可能有亏损的风险。
  应怜就伸手在他胸膛上画圈圈,催促他,“快点想,你再不告诉我,我都困了。”
  “喜欢什么就开什么店嘛,不过我觉得你肯定不会开超市,每次去超市买东西你都好速战速决。”
  顾念远就开始想自己喜欢什么。
  久到应怜已经昏昏欲睡了,他才想出答案,“书店……?”
  看书是顾念远为数不多的爱好之一。
  “那就开书店吧。”应怜迷迷糊糊地回答,“我不喜欢新华书店,我喜欢那种店面很小,书放得很密集的小书店……最好有两层,下面只卖自己喜欢的书,上面卖咖啡,这样我们就不用另外招店员了。”
  等应怜嘟囔完,又翻了个身,拱进了旁边的被窝,顾念远才弄清楚他的意思是让自己兼职咖啡师。
  也不是不行。
  那当店长的应怜会给他发工资吗?
  或者他来当店长也可以,应怜负责看书,喝咖啡。
  他们可以早一点结束营业,晚上吃过饭之后,一起选一本书看。
  要选一个视野很好,足够开阔,有落地玻璃窗的店面,应怜喜欢看各种各样的风景,不过比起城市的霓虹,顾念远觉得他会更喜欢靠近大海一点。
  床头灯在应怜睡熟之后就关了,顾念远当天晚上却失了眠。
  他头一次思考自己的将来,应怜的将来。
  他们两个人的将来是纠缠在一起,不会分开的。
  这个认知让他感到开心,同样也导致他迟迟无法入睡。
  他在这件事的时候,熟睡的应怜手脚正在不安分地摆动,张牙舞爪,横行霸道,像个威武的螃蟹。
  好在新换的床够大。
  就在顾念远准备往边上再靠一点,免得应怜不小心撞到自己,把手脚撞疼的时候,应怜又八爪鱼似地黏了上来,嘴里还说着梦话:
  “……炒……养家……教我……”
  “命令……异议……我才是……嗯……”
  不过,结合他们这段时间每天都在干的事,顾念远大概能推测出来一部分含糊不清的内容。
  应该是“要炒股,我可以靠炒股养家,顾念远,你要教我炒股”,“这是命令,不准有异议,我才是一家之主”……?
  也不知道梦里的应怜到底拿了什么剧本,又遇到了多大的亏损。
  顾念远帮他把背角掖好,过了几天,托人在Q市看好了一套海景房。
  视野和采光都很好,也没有太偏僻,晚上的时候,可以看到对岸的灯塔,有一种静谧的氛围。
  用来开书店很合适。
  他们可以开半年书店,休息半年,在休息的那半年应怜想去的地方旅行,在书店的墙上挂上各种各样的照片。
  应怜可以和书店的读者,或者路过的游客分享那些他觉得有趣的事。
  要是应怜喜欢,他们可以把旁边的房子也买下来居住,这样想什么时候开店,什么时候关店都可以。
  反正家就在旁边。
  可惜他到底是没有来得及告诉应怜。
  那家只装修了一个框架的书店没有开成,更没来得及被当成应怜二十岁的生日礼物送到他手上,连带顾念远尚在构想中的男士对戒一起。
  顾念远突然有点想重新找人装修那套房子。
  应怜还有可能愿意店店长,或者书店店长的什么人吗?
  “我……”
  青年嘴唇嗡了嗡,默默咽下某段过往,重新组织好了语言,“开业可以邀请我吗?”
  顾念远这样问。
  “送花篮吗?送花篮就邀请。”应怜轻快地说,“或者赏脸剪个彩也行。”
  仿佛他真的准备再过不久就辞职去开书店或者花店,潇洒躺平了似的。
  顾念远说:“好。”
  又问:“可以当邻居吗?”
  “……什么?”应怜讶然,过了数秒,才反应过来顾念远说的邻居不是指现在,而是自己尚在楼市售卖,甚至可能是在建状态的商铺。
  尽管心里觉得除非破产,否则顾念远堂堂一个公司老总怎么也不至于闲到去小城市买商铺的地步,应怜还是没有贸然答应。
  话说回来,如果顾念远都能破产,那世界上的大部分公司也没什么活路了,社会经济估计得全面崩盘吧。
  应怜心不在焉,含糊道:“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呢,到时候再说?”
  “真决定了肯定告诉你。”
  他其实是个比较随便的人,从小到大一直都是这样。
  幼儿园的其他小朋友问他以后要不要一起上洗手间,应怜应付他们说可以,但最后也没有和他们一起去几回;初中有同学问应怜要不要去自己家玩,应怜也说可以,不过后来两个人谁也没想起来那个同学放学的时候没有喊应怜,应怜也没有特地提醒……诸如此刻事数不胜数。
  很少有人会把一句明显是随口说出来的确认当真,更多的时候,都是承诺过就忘了。
  顾念远不同。
  顾念远是格外认真的人,尤其是对待应怜。
  不管话里面到底有几分随意几分敷衍,只要应怜说了“好”,或者“可以”,顾念远就会真的去做,并且从来都是说到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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