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瑾舟拍手,“行,那看这个。”
付瑾舟将手里的一张A4纸传给刘胜春,上面记着的是网上几个爆料者ID的登录地址,几个ID登录地址全部一至,其中几条IP地址为华南办公室。
“刘经理,希望你能好好解释,你不跟我解释也可以,去跟警察解释。”
季望海适时推门进来,单手插兜站到付瑾舟身后,对着刘胜春:“刘胜春,我已全权委托律师跟你谈话,静候传唤吧。”
刘胜春激动地站起身,椅子摔倒在地,他冲着付瑾舟喊:“凭什么!我们同期进公司,凭什么你顺风顺水,凭什么你奖金总是比我高,凭什么你晋升之路那么平坦,而我,几乎是做遍基层的每一个岗位才换来办事处经理的职位,好不容易你要降职了,我终于有机会能取代你坐到大区经理的位置上,偏偏杀出个季望海,你们想要什么都是一句话的事,凭什么一切不公平都要我来承担!”
季望海冷笑:“所以你在网上黑我们?我承认我确实走的比你顺,但是付瑾舟不一样,有眼睛的人都知道他每一步都是靠自己往上走的,你输在没他努力没他有头脑,刘胜春,你永远比不上付瑾舟。”
第63章 没人能伤到我,除了你
刘胜春突然掏出一把小刀跃上桌向桌子对面的付瑾舟刺去,季望海几乎是本能的伸出手臂挡在付瑾舟面前,付瑾舟顺手抄起笔记本电脑挡在前面拍掉刘胜春手里的水果刀,季望海配合着他的动作将刘胜春按在桌上。
“都是你们,要不是你们,我现在哪用做这些事,我已经没多少时间能在穗香继续熬了,你们的出现打乱了一切,季望海,你不过是个小三生的野种,老秦总要真的在意你会把你放到华南来?早把你留在总部手把手教了,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我早知道你跟付瑾舟的关系,几前年在棉城就知道,我见过你们在一起,季望海,你不嫌付瑾舟脏吗?你用过又被秦向陆用过,你再捡回去用你不觉得恶心吗?告诉你,我从来没觉得付瑾舟比我强,他靠的是出卖自己,我才是正真靠自己!”
季望海扬起拳头就要往刘胜春脸上砸,付瑾舟一把抓住他手腕:“季望海,深呼吸三秒,别冲动,为这种人动手不值得。”
季望海拳头慢慢向下,“是,深呼吸,不能打脸,得换个地方打。”
刘胜春被他揍得惨叫连连,季望海在国外练过一段时间,照着刘胜春薄弱部位攻击,直拳击打他的胃部,咽喉处,摆拳打击耳蜗处和下巴,这些部位基本看不出伤。
警察来得很快,后面的事交给警察。
待刘胜春被带走,付瑾舟转身季望海:“手给我看看。”
“看什么?”说是这么说,还是将手伸给他。
“刚刚没伤到吧?”
“没有。”
给他检查手的时候季望海故意将手转方向,把手上的那道疤痕露给付瑾舟看。
付瑾舟目光停留在那道疤上,柔声问:“怎么还是这么冲动,万一伤到怎么办?”
“没人能伤到我,除了你。”
付瑾舟叹气,“所以啊,你还是离我远点。”
季望海别扭的不看他,付瑾舟替他揉着那道疤,心底痛悔交加,“刚刘胜春的话你不必放心上,你只是你,你是独立的个体,跟任何人没关系,下次别这么冲动,跟这种人没必要动手。”
“你以为我在意的是这个?”季望海抽回手,冷哼:“我只是听不得他编排你,我不喜欢从任何人口中听到你的名字跟秦向陆的名字放一起。”
说完他大步离开,留下付瑾舟苦笑,这人,双标啊,自己时不时提提秦向陆刺激自己,别人那是一句说不得。
警察很快出结果,刘胜春一直在赌博,欠下一屁股债,跟个别经销商、业务员、财务几方合作,做假单假帐骗取公司财物。
事后华南重新查帐,清理一部分问题经销商,刘胜春办事处下的业务员几乎全员参于,全部辞退,财务在收到风后当天离开本市,在深市被捕。
一系列事情完结后已入秋。
华南地区的秋天只是个“名词”,树上的叶子比夏天还要绿,太阳似乎忘记已入秋这回事,城市的大楼四面都装着玻璃,阳光照在玻璃上,再反射到地面,照得地面明晃晃的。
距离季望海到华南已过去三个月,新的销量季报表生成,华南销量整体上升,环比增长30%,同比下降10%。
秦誉信难得的给季望海打电话:“干的不错,还是要加油,同比下降,争取下月同比上升。”
季望海应付式的“嗯”两声,没发表任何意见。
同比下降很正常,去年第一、二季度销量都比今年同期高,当时打破过穗香集团月销量最高记录,只有付瑾舟能做到,季望海并不想跟他对标,他只需要知道付瑾舟是最优秀的、最睿智的。
柯高阳带着他的《督导检查表》再次空降华南。
一见季望海,柯高阳冲上来揽他肩:“季总,几个月没见你又帅了,怎么样?华南还行吧,美食多,美女多,气候好。”
季望海拂Hela开他的手:“秦向陆让你来的?”
柯高阳永远不会看人脸色,也正是他这样的性格适合做督导,管他熟不熟,该记的一样记,该上报的按实上报,他再次攀上季望海的肩:“不是啊,他没让我来,老秦总让我来的,让我拍照给他看,对了,你手机里有没有漂亮的堆头照片,发点给我,我发给老秦总。”
付瑾舟刚从市场回来,刚好听见柯高阳这句:“柯经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刚回来,怎么样,一路过来辛苦吧,你也不提前打招呼,我好安排人去接你。”
“我也是昨天接到的通知,临时过来的,不用接,对了付总,我们刚刚还在说堆头的事,有照片吗?传点给我,我懒得去跑了。”
“行,待会传你,先去吃饭?”
柯高阳又看向季望海:“季总也一起去吧。”
“好。”
这次柯高阳学聪明了,先提出由他来开车:“付总,车钥匙给我,我开车,你俩坐后排,我喜欢当司机。”
“倒也不必如此,我们这辈没这么多礼节。”
柯高阳摆手:“算了算了,我一个人坐后排我觉得难受,我跟季总坐后排那还不如我坐前排开车,你俩坐后排陪我聊天。”
季望海不客气的坐进后排:“去哪吃?”
“季总不是喜欢吃鸡屁股?我看附近有一家烧鸟店,应该有鸡屁股,对了,还有提灯,要不要去尝尝?”
付瑾舟笑出声:“对,季总喜欢吃鸡屁股。”
季望海倒是面无表情:“付总喜欢提灯,但是不会吃,那两颗蛋要温柔的吃,付总总是学不会,待会儿给付总多点几份,练练怎么一口吞两颗蛋。”
刚拧开矿泉水才喝一口的付瑾舟差点呛到,这突如其来的私密情趣被他这么光明正大的讲出来,不明真相的人还真是听不出来,譬如柯高阳,他接话:“不能吧,提灯的两个蛋都不大啊,一口咬下去,感受着蛋在嘴里爆浆的感觉不要太好,付总,待会点多几串给你。”
付瑾舟继续喝水,柯高阳要是知道季望海讲的“一口吞两颗蛋”跟他所说的提灯的并非同一种提灯,不知道会不会尴尬到脚趾抓地。
不巧的是那家烧鸟店没开门,最后还是付瑾舟挑地方,去的附近的东北菜馆,柯高阳挽起袖子跟一只大棒骨较着劲儿,嘴里念念有词:“所以说吃什么烧鸟,还是我大中国的菜好吃。”
季望海难得的附和他一回:“这点毋庸置疑。”
柯高阳咽下嘴里的肉,说:“对了,两位总还不知道吧,总部要变天了。”
付瑾舟给他倒茶:“说说?”
“付总也不知道?”柯高阳放下骨头擦擦手,“公司不是有三个股东吗?秦家最初出资最多,占比最多,是头号大股东,一直占有绝对控股优势权,另外王董,陈董各20%,听说老秦总的弟弟,也就是当初公司的副总过世后秦家的股份被迫转让给王董一部分,我也只是听说的,听说王家和陈家要合伙搞秦家。”
季望海毫无波澜的听着,继续淡定地吃饭,付瑾舟停下筷子:“这些事传来传去的,隔两年要传一次,真的有什么大动作以王董和陈董这样的身份,不会透露一分半分,只会直接行动,等我们知道已经是收到公司股东转让的通知了。”
柯高阳讪笑:“我也是听说嘛,不过这次可能有点影,老秦总病了,这是真的,我在医院门口看到过小秦总的车,小秦总陪他去的医院。”
季望海专挑不重点的问:“你去医院干什么?”
“没什么,小毛病,别说我啊,你们就不好奇老秦总什么病吗?”
柯高阳这个马大哈,要不是他叔叔是公司销售总监,以他的情商智商,早被穗香开除几百回了,他到现在都不知道季望海真正的身份,傻傻的以为只是公司聘请的海外精英,他叔叔怕他说错话,一直也没提醒他,任他蒙在鼓里。
知道真相的付瑾舟看向季望海,知道他不想继续这个问题,转话题:“知道我们也做不了什么,只能祈求他老人家身安体健,对了,柯经理,上次听你说买婚房,房子看得怎么样了?”
话题成功转移,柯高阳立马吐槽他买的不是时候,三个月内损失一个首付,付瑾舟陪着他聊,季望海默默在桌下蹭付瑾舟小腿。
当晚季望海接到季文倩电话,这是他回国后季文倩给他打的第三通电话,两母子比陌生人还像陌生人,季文倩永远学不会如何跟一个与她感情不深的儿子沟通,开口便是责令:“季望海,你爸病了,这老头,这几年越来越不信任我了,连病了这么大的事都防着我,要不是我今天偷听到他跟秦向陆打电话还不知道他病的事,你赶紧回来,你再不回来一毛钱都分不到,全给秦向陆了。”
季望海语气不咸不淡:“他爱给谁给谁,你想要争你自己去争,别带上我。”
“你是要气死我!我要是能争我还需要你吗?再说了,我不是为你好?我千辛万苦把你生下来养这么大我图什么啊,我这么委屈求全的跟在老头身边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你,你再不回来公司落入秦向陆手里,你以为我们会有什么好日子过?”
“那是你的事,我不需要靠穗香依旧能养活自己,当然,我不会不管你,至少我能保证你衣食无忧。”
“你开什么玩笑,就你那点工资都不够我买个包,赶紧回来。”
季望海不想跟她拉扯:“我说了,你要什么自己去争取。”
几天后季望海接到秦向陆电话,让他马上返回棉城,季望海还是那句话:“你想要什么尽管拿去,我不需要。”
“你只在乎一个付瑾舟?季望海,我以为你至少能成熟一点。”
“不用拿他激我。”
第64章 别扭的小男人
秦向陆一直知道季望海的软肋只有付瑾舟,“吴敏胜……”
这三个字一出季望海还是心甘情愿上套:“你知道他在哪?”
“回总部祥谈。”
季望海这几年一直托人打听吴敏生,他知道那是付瑾舟的心结,知道他一直待穗香,从华东到华南,一直没放弃寻找吴敏胜,吴敏胜曾用假的身份证在华南一个经销商手底下干过一段时间,付瑾舟找到时他人早已辞职。
秦向陆派人接机,季望海没拒绝,来接机的是秦向陆的助理,他告诉季望海,老秦总得了帕金森病。
秦誉信由私立医院转入棉城最权威的脑科医院,毕竟全国最权威的脑科教授之一的李老在公立医院,哪怕有钱也得排号等专家安排手术时间。
季望海到病房时秦誉信正对着季文倩发火,一向威厉的秦总此刻穿着病房的条纹衣服,系着围兜满下巴食物的坐在床边抖着手对着站在一旁的女人咒骂:“不要你喂,我自己可以,出去,别烦我!”
季文倩解释:“你手抖,我帮你,你这样吃粥都要凉了。”
“用不着你喂,我自己吃。”
秦向陆在门口接到季望海,两人站在门口说话,秦向陆望向病房内,说:“看到你爸这样你心里想的是什么?”
季望海没说话,他见秦誉信并不多,每次见他,他都是梳着一丝不苟的发型,西装革履的端着领导的气势以上位者的姿态跟季望海说话,现在的他更像一个无理取闹的老头。
相比之下秦向陆应该跟秦誉信感情更深,秦向陆又说:“你知道吗?我们爷爷是因为脑梗走的,奶奶是被心肌梗塞带走的,你二叔,也就是我爸,他也是在上班的途中突然脑梗,我以为大伯能逃脱这个命运,李教授告诉我,我们家族基因链发生异变,患脑类疾病的概率比普通人高50%,跟我们家族的作息有关,家里人习惯熬夜,没时间运动,一天有十几个小时都是坐在办公桌前,加上遗传关系……算了,再说你会害怕。”
季望海难得的耐心听他讲完,问:“医生怎么说?”
“可以手术,但不保证手术后有几成效果。”
“嗯。”
进病房,走近才发现秦誉信老了很多,跟季望海记忆里那个挥着高尔夫球杆打自己的人天差地别,季望海对他感情不深也还是软了心肠,放低声音:“发脾气对病情不好。”
人老了更重血肉亲情,秦誉信看着眼前跟他眉眼相似的儿子泛红了眼眶,抖着手指着旁边的椅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