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代现代] 不舔后男神倒追了—— by作者:醉妖 CP完结
佚名  发于:2023年04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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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老杨顿了下,又问,“那你一个人要不要紧,我叫小蒲送送你啊。”
  “不用了,”苏景把资料给蒲玉晨,交代了工作,对老杨说,“我就住这旁边,皇城国际,两步路就到。”
  这次不光老杨,整个办公室的人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那各位忙。”
  苏景欠了欠身,而后潇洒转身阔步离去。
  门开了又关,许久没人说话。
  临街钟楼整点响起,余韵恢宏的钟声惊扰了呆若木鸡的人群。
  终于有人缓过神,难以置信地看向旁侧的同事。
  “是说皇城国际没错吧……”
  被问到的同事点了头,眼里却是同样的茫然和震惊,“皇城国际……最小的户型……也得260平了吧……”
  “就算是租,一个月也得……20万?”
  “底价23万,”有人接话,“我家人有做中介的。”
  “隐形太子爷么我艹!”
  最后这句让气氛一下子炸了锅,大家似乎都忘了晨会还没开完,一个个抓着身边的人急切地追问:
  “我以前对小苏还算友好的伐?哦呦我一开始就说这小孩好得不得了的啦……”
  冷风贯穿整座城市整个冬季,不知道从何而起,也不知道要吹往哪里去。
  苏景迎着风走在路上,不难想见他离去后同事们呆掉的模样。
  他并不怨恨那些同事,与他们交往得不深,也不至于到结怨的地步,维持着社会人的正常尺度,不冷不暖,恰到好处。
  他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突然丢出那些信息惹同事们惶恐,只觉得强烈地想要发泄,任何途径,任何方式。
  苏景望着远处钟楼的摆锤,时间在那里往复晃动成虚空的影子,飘然而去,再不复返。
  他想了想,把手揣进裤袋低头晃了晃身子,撇嘴笑了下。
  是吧……
  习惯了笑,连痛苦的时候都在笑。哭的时候蜷起来哭,笑得时候望着人笑,妈妈遭遇车祸意外,他小声地哭完想办法处理后事。身世命运被颠倒推翻,他咬牙扛下一切沉默远行。
  命运好像没有给他留下一个发泄的档口,从天堂急速坠落到人间,一走就是许多年,到走出阴霾了回头看看,才发现自己好像还没有为那样浓烈的悲伤发泄过。
  一次都没有。
  他没回住处,逛了街,一个人开了间练歌房声嘶力竭地唱了一下午许久不唱的歌,在服务生怪异的眼神中续了时间,一直唱到晚上,给黎缦打了电话约下班的她出来吃饭。
  吃完饭他们去看了场电影,随手选的场,黎缦想要清净,开了私人包厢。
  剧情没有辜负他们的敷衍,比vlog还要缭乱。
  好在两人也并不是真的来看电影。
  苏景望着屏幕,轻声说了句“抱歉”。
  黎缦转过脸看他,苏景说,“别看我,看电影。”
  黎缦把目光重新投向屏幕,问苏景,“抱歉什么?”
  “不知道。”苏景说,“就是觉得抱歉。”
  黎缦没再看他,抬起手揉了揉他的头,低声笑骂了句,“傻小子。”
  “如果我是女孩子,可以跟易轩公开举办婚礼,你会到场吗?”苏景盯着屏幕问。
  黎缦不再笑了。
  “不会。”
  好久之后,她说。
  苏景抬手抚了下眼睛,落了泪。
  “那么喜欢他啊。”他叹息说。
  黎缦如实回答他,“从有记忆开始就放在心里的人,放弃可以,不喜欢……真的好难。”
  “抱歉,”苏景终于还是转过了脸,笑望着黎缦落下眼泪,“抱歉姐,我不能把他让给你。”
  “明知道已经亏欠了你那么多,却还是不能把他让给你,真的很对不起。”他苦涩地说。
  “不是这样的啊傻瓜,”他不让姐姐看他,哪怕他主动转过了脸,姐姐仍旧没有看他,“我决定放弃他的时候你都还没跟你前男友分手,看到他能躲多远躲多远的,跟你有什么关系。”
  “让我心凉的是易轩自己的态度,而不是你的作为。”屏幕的光影晕在女孩脸上,她似乎委屈,撇了下嘴,“他是个有血有肉会做选择的大活人,是他主动选择了你,你不要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
  苏景盯着她看了许久,笑骂了声“操”,仰头哭出了声。
  黎缦把手搭在他肩上,拢了拢他的身子。
  “我也抱歉。”黎缦笑道,“我不怪你,但我不会出席你们的婚礼,无论你是男是女。”
  “之前爸去找你麻烦,我追过去,送走了长辈之后,在楼道无意间听到朗哥哥说……说你们……”
  黎缦吸了吸鼻子,摇头甩掉那些不好的思绪,“当时我跑掉了,撑着回到家,关起门哭了一下午。”
  “光是听听都不行,你明白吗?”黎缦问。
  “我爱他也爱你,我给予你们最最真诚的祝福,但不要勉强我目睹你们的幸福,好吗?”
  气氛实在太坏了。
  即便不看对方,也感觉到空气里的郁结和酸楚。
  黎缦咬了咬嘴唇,拢了把头发把情绪收拢,像讲述平淡琐事一样重新开了口。
  “我是越相处越喜欢他的。轩是个特别坚定的人,当初他选择这份特殊职业,我以为已经够难了,没想到他还会给自己加码。”
  “他又不缺钱啊,专心做研发方向就已经功德无量了。但是那时候技术上遇到了瓶颈,他的导师告诉他现在急需一些技术人员跟产品端配合,加速科研项目向着应用端口的成果转化。”
  “我以为他会拒绝的。他从小就反感企业端的人情往来,很多技术专家都这样,不喜欢那些虚与委蛇的应酬,我想着他死扭着不肯接易叔的班,又怎么可能答应入职别家公司。”
  “没想到他居然答应了下来,一个人身兼双职,在科研所搞底层研发,在公司抓终端品控,一个人对接了全流程。”
  “不了解他的人可能会觉得他是被集团的分红打动了,”黎缦摇头,“真的不是那样。”
  “懂技术的不爱协调人情,人精们又不懂技术。业内好多年都解决不了研发生产两张皮的困境,需要技术团队的专家们融入社会加速成果转化,提升元器件性能。”
  “他是为这个才接下第二曲线的。”
  “可是当这些事情传到网上,一个不够清贫的、入职公司的技术专家,是世俗眼光觉得不合理的。他放下了清高,却被世俗的眼光判定为是捡起了金钱。他们质疑他,玷污他,用自己浅薄的价值取向辱没他。”
  “我觉得心疼,觉得愤怒,觉得不公。像妈妈对待自己知根知底的孩子那样地爱着他,爱得比寻常男女之情要深很多。”
  苏景安静地听着,不明白黎缦为什么要告诉他这些。
  黎缦说完,有点累了,闭起眼睛靠进沙发靠背。
  “小景。”
  “嗯。”
  “这是易轩的难处,也是我情感的症结。”
  “不止他,姐姐也很难,你也很难,人各有各的难。”女孩睁开眼睛望向弟弟,“我们就不要再彼此苛责了,好不好?”
  “你不要再对我感到抱歉,喜欢易轩的人千千万万,爱他不是你的错,你们能成是你的魅力打动了他,这是值得骄傲的事。”
  “至于我,我看不得你们相处的样子。如果拿我当姐姐,不忙的时候,你像这样陪我吃吃饭看看电影就很好。”
  “爸几乎不回家,我小时候总是难过,觉得自己的家庭不健全。后来我妈跟我说——人都是独立的,生离死别才值得悲伤,不能生活在一起没什么好难过的。”
  “我们的关系只是不适合三个人同时出现,但是两两相见的时候明明就很温暖,各自也都活得有价值,不该是这样你对不起我我对不起你的气氛。”
  “下次见面就不要搞得这么伤感了,好不好。”
  苏景和她对望了一会儿,慢慢把头靠在了她肩上。
  “姐,”他轻声喊,“我刚刚进来没好意思说,我想吃影院门口那个爆米花,你给我买。”
  黎缦先前一直克制着情绪,不知怎的就被这句平淡的话惹得眼泪决堤。
  “好,姐姐叫他们送过来。”
  “吃了你的爆米花,往后有架,”苏景说,“我帮你打。易轩欺负你也打,黎鼎烨欺负你也打,天王老子也打。”
  黎缦哭着笑着,再次点头说“好”,想了想又说,“易轩你打不过啊。”
  “打不过也打。”
  “那还是不要了吧……”
  “要的。”
  *
  苏景洗了澡,没有睡。
  他知道易轩会回来,他总是这样,自从苏景住进来,只要允许,无论多晚他都会回来。
  果不其然,凌晨两点多的时候,门边传来清浅的动静,他回来了。
  外面下了小雨,易轩下车后淋湿了,苏景倚在门边把他拽进屋,“今晚陪我睡。”
  易轩往后退了退,怕身上的寒气染给他,“我先去洗澡。”
  苏景抓着他的手臂锁上了卧室的门,“在我这洗。”
  拥抱着躺在一起,易轩顾虑到时间太晚,苏景隔天还要早起,只是抱着。
  苏景把脸埋在他胸口蹭蹭,抬起头,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他。
  易轩没明白。
  苏景也不说话,又把脸埋下去蹭蹭,再抬头,看他。
  再蹭,再抬头,看他。
  易轩被看得心都化成了水,笑都变得紧绷,哑声问苏景,“那么想要啊。”
  苏景埋下头,拉开衣襟,钻进了他宽松的棉质睡衣。
  想要一场酣畅淋漓的发泄。
  想要得到允许,摆脱身世的污浊,活在光里,赋予放纵去爱的权利。
  易轩很明显地感觉到了他内心的崩溃决堤,但苏景不说话,他便也没有去追问缘故。
  他纵容地、顺从地,甚至预判到了苏景想要的,并超预期地给予了自己能给予的全部回应。
  苏景记忆里的自己似乎从未大哭过,小时候被不懂事的小孩骂做没爹的野孩子时没有,年少时被喜欢的人一次次拒绝时没有,听闻妈妈车祸噩耗时没有,被迫退学独自远行时没有,遭遇背叛时也没有。
  但在这个雨夜,当易轩贯穿他的身体,他攀着易轩的背痛到窒息,也终于在被确认被回应的极致快*感中,放纵自己撕心裂肺地嚎啕大哭出来。
  哭出了心底全部的委屈。
  每个人背后都有束手束脚纠缠不清的家庭关系,有着惹人烦恼也填补孤冷的无聊亲戚。
  而苏景只有孤身一人。
  回看空荡荡,回家孤零零,年节的时候朋友各自回家,他便不知道该往哪去。
  那种感觉就像是……一个倏忽过了一生的耄耋老人,听闻身边旧相识尽已归去,只留下了形单影只的自己。
  易轩只有一个人,不够聒噪,不够无聊,不够黏人,就算他想,职业的特殊性也叫他心有余而力不足,没时间给苏景布满全天的暖意。
  他一个人的力量没办法让苏景的世界像正常家庭长大的孩子一样热闹起来。
  但他确信,自己给得起苏景比别的家庭成员集合在一起还要浓烈的爱。
  最后的时刻,易轩压下身子用吻封住了苏景的唇,攥住了苏景的手腕,拇指压入他的掌心,将契约刻入彼此的骨髓。
  景说——
  我把自己交给你,从此不再无依无靠。
  轩说——
  我把自己交给你,至此不再无欲无求。


第60章 “特别特别想。”
  咖啡广告进入投拍阶段,甲方团队反馈速率超高,创意修订并通过审核之后很快联络了厂商开始定制拍摄道具。
  团队对苏景的创意理念认可度很高,追加了后期款项,邀请他参与拍摄期间的主持和沟通工作。
  给老杨当牛做马忙前跑后这几年积攒下来的协调技巧派上了用场,苏景很快把各个端口衔接好,拍摄过程操盘得很顺畅,又在甲方那边刷了一波脸。
  创意款结算下来当天,苏景没有急着还易轩给自己垫付的学费,而是把未来三个月的房租预付给了易朗。
  他之前越过易轩跟易朗商量了房租的事情,易朗说这边空着没人住,苏景愿意住进来看下房子是帮他的忙,承担水电费用就好,不需要苏景支付房租。
  苏景手里有一笔妈妈留下的存款,房子毕竟在易朗名下,他不愿意白住。易轩好心给他安排了就近的住处他不想推辞,过一阵换工作之后就要搬走,房租虽然贵,三两个月他还是负担得起的。
  易朗也没坚持说不要,象征性地提了个远低于市场价的数字。
  打那起每隔几天他都会带朋友回来闹一闹,开趴饮酒什么的,不了解的内情的或许会觉得很烦人,可苏景知道易朗的心思。
  苏景是弟弟的男友,易朗爱屋及乌地给予关怀和照顾,又不好表现得太直接。
  他用这种方式告诉苏景:这套房子的使用权还在我头上,你只是租住了其中很小的一个房间,不需要按照市场价负担全额房租的。
  苏景还是觉得不好,“就算只租其中一间也不是这个价格啊大哥,何况公共区域我也用的。”
  “你付我房租这事儿叫我弟知道了就该伤心了,还要按市场价付租?怎么的,我们家轩儿的人情就不值得你为他折个价了?”
  易朗一句话把苏景噎得得哑口无言,无奈地达成了共识。
  易朗似乎也不闲,到天黑才得空收了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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