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代现代] 不舔后男神倒追了—— by作者:醉妖 CP完结
佚名  发于:2023年04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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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他戳戳易轩的肩,“我们住一起的话,阿姨会不会气到把房子炸了啊?”
  易轩浅浅地笑,然后告诉他,“她最近应该顾不上管这些。”
  *
  “芸芸,”张芸正要出门,易鹤峰在客厅转着圈地摸索着喊她,“你有没有收拾我放在书架上的那副眼镜?”
  “那不是就在小边几上放着吗?下次直接绑你眼睫毛上好不好!”张芸不耐烦地吼他,一边给助理打电话,“喂小孙呀,你叫阿贵叔备车在楼下接我。”
  易鹤峰擦着眼镜,皱眉问张芸,“你又要出门?”
  她最近外出的频率高了好多,易鹤峰很少干涉她,这次实在是没忍住,“又是要去哪里啊每天弄得满身酒气回来?”
  向来气焰很足的张芸这回却不知怎的变得有些游移,飘着视线糊弄说,“跟老姐妹聚聚嘛,管这么多要不要去给我拎包?”
  易鹤峰对拎包这件事有创伤应激障碍,他老婆逛起街来完全是把他当铁壁阿童木使唤,出门一个包,一趟逛下来少说得拎回来十个包,张芸还不允许店里直接给送到家,说是给易鹤峰锻炼身体。
  两口子爱得又深又塑料,易鹤峰戴上眼镜,“我等下开会呢。”
  “神叨叨的。”
  张芸嘀咕着,匆匆忙忙地带紧了门。
  她提前一个街区下了车,丝巾裹着脸绕过街巷进了酒吧。
  那女人照旧是守在里面,一人独坐,桌上空着,优雅又寂寥。
  张芸撩了一眼,凑近到吧台边问若若,“她今天没点酒吗?”
  “点了的。”若若如实说,“老板交代不许给她上,她也没强要。”
  张芸说“知道了”,跟若若要了杯果酒,坐在了女人旁侧的卡座。
  她脊背挺得很直,一副当家主母的架势,可惜旁侧那位心思完全不在她身上,望着出入酒吧的人,仿佛张芸是空气。
  “朗儿给我打了电话说他今天不过来,你不要等在这里了。”
  张芸抿了口酒淡淡地说。
  女子转过脸看了看她,又转回去了。
  隔了会,她抬手看了下表,“我等够时间自然会走,不劳烦你每天跑来替我儿子带话。”
  “你儿子?”张芸哼笑,“一把年纪说起话来怎么像个爱占便宜的女流氓,哪个是你儿子?他姓易,易鹤峰的易,跟你有什么关系。”
  “他是我生的,我是他妈妈,这是你再怎么酸我也改变不了的事实。”女子同样平淡地回敬张芸。
  张芸有点被她惹到了,喝了口酒压着火,维持着体面说,“你看他认你吗?生恩不如养恩亲,朗儿不会原谅你的,他这辈子只会有我一个妈妈。”
  女子并没有生气。
  她的目光落在张芸手里捻着的酒上,莫名地笑了下。
  “是吗?”
  “可他跟那个小酒保交代了不让我喝酒呢,”女子拎起包,眼里带笑地问张芸,“你呢,他管你吗?”
  等她走出好远,张芸才终于想到反驳的话。
  “他从小就听我的话!不是不管,是尊重!尊重你懂不懂!来酒吧不给你酒是赶客的意思吧?!你以为是关心你的身体了?你好爱联想啊你!”
  她追在女人身后气急败坏地说。
  孙助理看到她这副样子吓坏了,低声提醒,“夫人……”
  张芸意识到不好看,拉了丝巾遮脸,却仍是气不过,一手兜着丝巾防止掉落一手指着女子笃笃笃地追着她出了酒吧。
  “你听见没有你这个花孔雀大姐!哎呦你这个疯女人你以前是练跨栏的吗你!怎么穿着这么高的跟还能跑得这么快的!”
  若若目送二位花孔雀阿姨离开,摇头叹了口气,给易朗打了个电话。
  “上次来谈收购的安先生到了,点了几个唱歌的少爷在里间等。”他想了下,又补充了句,“张姨走了,那位……也走了,您可以过来。”
  易朗简单说了句“知道了”就挂了电话,也没说来还是不来。
  隔了会,他出现在吧台后面,问若若要了瓶龙舌兰直接掂着去了里间。
  不到半小时又出来,走路已经有些晃,说话倒还算流畅。
  “怎么看出来的?”
  若若被他问得愣了下。
  他垂下睫毛,不太自在地晃了晃手里的空酒杯,“我那天下班晚,撞见了您跟她的谈话。”
  易朗安静地扫视他。
  “……其实……她第一次出现的时候我就觉察到不对了。”若若被那似有重量的目光打量得心慌,又说,“您跟她长得很像,小轩也看出来了,问过我。”
  “我随口问问,这么紧张做什么。”
  易朗收回目光,不带温度地笑了下,转开了话题。
  “今晚降温,早点打烊吧,跟醒宝说别接待新客了,里头这些走完你们就下班。”
  若若点了点头,“你也少喝点酒,这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又不‘您’了?”易朗答非所问,“我以为你要一直这么客套下去呢。”
  若若被他没头没尾的疯言疯语噎得没了声息。
  像是有什么纠结难言的心事,他咬了下唇,觉得自己这么问会有点僭越,却还是没有忍住问易朗,“酒吧收购的事情谈得怎么样?”
  “你希望谈成什么样?”易朗隔着吧台与若若对望,态度认真地锁着他的视线等他的回答,好像他的答案对自己很重要似的。
  若若尴尬地沉默着。
  似乎觉得自己问了无聊的问题,易朗先一步转开了视线,有些丧气地摇了摇头,“不怎么样,没谈成。”
  “好可惜。”
  他语气是落寞的,若若下意识地觉得生意谈不成是不好的事,随口搭了句话。
  易朗把手臂撑在吧台上,身体靠近了些,目光沉沉地看着若若。
  好久之后,他“啧”了声,没多说什么,只是交代若若,“下雨了,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第43章 有今生今生做兄弟
  顶层的风景是要买票才可以看到的,不过那是之于普通人,易朗这样的打声招呼也就上来了。
  或许是因为没花钱的缘故,他站在南来北往的游客们拍照炫耀的顶空,满心厌倦地叼着烟,左右看了一圈也没看到什么风景。
  水是无风无浪的一潭,没有靛青的天,没有碧色的山,入眼只是楼,一幢幢的铺到天边去,每一幢细说都有自己独创的设计理念,繁复地堆叠在一起却感觉不到任何特色,因为地段金贵,楼间距被挤压得极窄,像一群穿金戴银天姿国色的美人,个顶个的绝色扎堆之后却没道理地互相抵消了好颜色,审美疲劳之下只看到满目明晃晃的金银玛瑙招摇过市。
  奢靡过了头便也只剩下烂俗了,易朗想。
  可人是真贱啊,能看的时候只觉得烂俗,想着要告别了,又觉得连这份艳俗都叫人伤感不舍……
  小崽子还是那么嚣张,哥也不喊,挨在易朗身边看也不看探手就夹走了他唇间衔着的烟,那么贵的,夹走了也不抽,暗灭在观景蓬边的烟灰缸里。
  “还行,才半个月就不给自己灌酒了,”易轩阴阳怪气地夸他哥,“心态挺好。”
  易朗对他无奈,揉了下他的头,“揍你啊。”
  语气很软,连虚张声势的威慑力都达不到。
  倒是易轩躲开的同时在他手上打了一巴掌,“说了别碰我头。”
  “就碰。”
  易朗看着他说。
  易轩往后咧了咧,像是怕沾上他的傻气。
  易朗看着他,眉毛莫名地蹙了下,感觉哪里怪怪的。
  他上下打量了一圈,发现易轩左手缠着纱布。
  他上去抓了易轩的胳膊,眼底寒下去。
  “怎么弄的?”
  “骨膜发炎。”易轩说,“涂了药,歇过雨天就好了。”
  说着把手撤了回去。
  易朗叹气。
  “当初就跟你说这条路可苦,死都不听。”
  “有不苦的路吗?”易轩反问他。
  他抬眼看向前方的高楼,满眼萧索,“昨天摔死了一个蜘蛛人,34岁,留了两个孩子,大的7岁小的1岁,赔的钱不会有我这个骨膜发炎的人半个月的工资高。他不苦么?”
  “他们不理解也就算了,你别这样行吗易朗,这话我真听烦了。”
  易朗摇摇头没回答,像是释怀了,转开视线往远处去看。
  “往上爬的时候只知道削尖了脑袋往上爬,九死一生地上来了,又不知道费心八苦来这一趟是要做什么……”
  他莫名其妙地说。
  易轩抱着膀子怪怪地盯着他看了许久,莫名地笑了下。
  “你最近……感想挺多。”
  “让我猜猜看啊——”
  “在想要不要认她?”
  “要不要继续留在易家?”
  “酒吧还要不要继续开下去……”
  “还是——”他顿了下,发出一声很短促的笑,带着挑逗地问易朗,“要不要跟若若说一下自己对他那点心思?”
  难得一次的,他主动跟他哥说了这么多话。
  易朗大概是觉得欣慰,可这话的内容又太他妈惹人烦,他的表情就变得很精彩,盯着他弟唇角抽搐着像是想笑,手上却攥了拳,像是想揍他。
  “你不戳我能死是不是?”易朗最终也没笑出来,但也放下了拳头。
  “哥。”
  易轩跟易朗没大没小惯了,每次正经喊声哥都要叫易朗难受好久。
  “这些年里我也总在想,如果他们没有生下我该多好。”
  果不其然,他一句话就把他哥整破防了。
  易朗盯着他弟,发现他是真的长大了。
  他考上重本的时候易朗没觉得他长大,拿下专利的时候易朗没觉得他长大,犟着要做那么苦的工作的时候易朗没觉得他长大。
  在他眼里弟弟好像一直是初见时襁褓里那个脆弱到抱都不敢抱的婴儿,不爱说话,做单纯的事情,过简单的生活,想做什么就去做了,不会被琐事困扰,一辈子都像个纯稚洁净的小孩,永远也不会长大。
  但此刻他发现者自己好像错了。
  同一个家庭里成长,他品尝的人间百味易轩也都尝过,他只是话少,习惯了沉默,觉得没必要挑破来说罢了。
  心间有很酸的一道细流滑过去,滋润了心事,干涩的情绪也有了起伏。
  “我还没问你呢,”易朗重新叼了支烟,没点火,他不在易轩面前抽烟,哪怕知道易轩自己偶尔也抽,“这几天是谈了恋爱顾不上别的,还是有意在躲我?”
  易轩朝他伸手,易朗把整盒烟都抛给了他。
  易轩接了,回头丢在身后的桌上,还朝易朗伸手。
  “还要什么?”易朗问。
  “……打火机啊。”易轩压着不耐说。
  易朗把火机丢给他,嘀咕了句“你自己没有么”,易轩接了过来,手探过去帮他点了烟。
  “哎呦,别别别,你把你哥乖惶恐了。”
  易朗痞痞地说。
  易轩没理他的无聊口水话,收了火焰。
  “没躲你,”他说,“只是不想让你难堪,避了下。”
  易朗呼了口烟圈,含糊地笑。
  “这话可逗。”
  “行行行,躲了。怎么着吧?”易轩说。
  “没必要的,”易朗摇头,“这也不算什么。”
  “哥。”
  易轩又喊了声。
  这次换易朗不耐烦了。
  “你说话就说话,别这么礼貌行吗?咯咯咯咯咯,你是个鸟啊成天咯咯咯。”
  “那我就问点不礼貌的,”易轩得逞地笑了下,“醉生梦死这么久,你也该想清楚了吧。”
  “要认她吗?”易轩单刀直入地问。
  “不。”易朗简单明了地回答。
  “家……”易轩斟酌了下说辞,“易家,还回么?”
  “没纠结清楚。”易朗说,“……你别误会,不是怪谁的意思啊。就觉得……我卡在那,闹得大家都挺尬的……”
  这语气是真没纠结清楚。
  易轩不太劝人,哥哥内心比他成熟得多,他清楚这些,所以什么都没说。
  “酒吧还开么?”
  这次易朗停了半晌才回答,“……不开了吧。”
  说完又补了个理由,“我在这生活了小三十年,说句矫情的,其实一直是将就着在活,没个奔头。这儿的风景不合我的眼,我想出去走走。”
  “看来这个也没纠结清楚。”易轩一针见血地戳穿他,“不然不会跟这么一堆劝自己的屁话。”
  最后一个问题,易轩没有问易朗,自顾自地替他说了。
  “你喜欢若若吧?”易轩笃定地说,“别装,不瞎的都看得出来。”
  “但你不打算让他知道,因为你那个奇葩脑筋一直在提醒自己,易家俩儿子,弟弟弯了哥哥就不能再弯了……”
  “你劝自己把酒吧停了出去走一走躲开眼下这份热劲儿事情也就过去了,可你又走不掉,一边咬牙说要及时止住这份念想,一边又隐隐期待若若能开口留你,是吧?”
  他一瞬不眨地盯着他哥的表情,看他垂下眼睛躲避自己的视线,忽然就动了怒,一脚踹向旁边的花墙。
  “你有名有姓的,你就是你自己!不是我的附属品,更不是易家用来维持体面的容器!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
  易朗笑骂了句“操!”换了只手夹烟,又上去揉易轩的头。
  易轩被他的软刀子闹得没了脾气,歪着头皱着眉沉沉地叹息,自暴自弃地说,“揉,一次性揉完再说话,反正今天不说清楚你别想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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