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代现代] 浮白—— by作者:许一疯 CP完结+番外
佚名  发于:2023年04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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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长刘鸣还没来得及问明情况,车上剩下的人扭送着王玉来到了他们面前。
  江然扶着大巴车缓了缓神,他还有些腿软,身后的人要扶他,被他拒绝了。
  江然一下车,雨水灌进他手掌的伤口里,他疼得咬牙切齿。仰头淋雨,浇灭他心头的余悸。与此同时,大雨里几乎是飞来一辆车直接停在了警车和大巴车之间。
  傅邺下了车,隔着重重雨幕神色复杂地望着远处的江然,这一刻他不知道该感谢谁,他心头滑过一丝侥幸,在虚无里抓住真切的背影,他要感谢这样的恩赐。
  江然连忙把右手背后,微微攥紧,换上一个笑逐言开的表情朝傅邺走过去。他刚站到他面前,便开始眉飞色舞地讲述今天的“战绩”。
  冷雨盖不过他的热情,他笑着说:“大学那点东西还是挺有用的,可惜……”
  傅邺软着眼神,认真地看着江然。刘钦给他递过来伞,识趣道:“我去和刘鸣交接一下。”
  刘钦现在的感觉有点一拳打在棉花上,担心了一路,还没明白状况,嫌疑人居然被群众扭送给警方。
  傅邺举过伞,遮着眼前被淋透的江然,内心的恐惧,心悸,不安都从眼里跑了出来,他听不到任何声音,他把他抱进了怀里。
  体温是热的,心跳有力,江然没事。
  傅邺搂他的力道越来越紧,江然有些喘不上气来,他用左手回抱着傅邺,轻轻地顺着他的后背,柔声安慰:“我没事,邺哥,我知道你会来的,又让你担心了,对不起。”
  内心敏感的人已经把在意别人的感受当成了惯性动作。
  傅邺蹭着他的耳朵,热气扑在江然的侧颈,他有些痒,缩了缩脖子低声道:“邺哥,人,人很多。”
  傅邺气音笑了一声问:“人多吗?”说完,他把伞倾后,遮挡身后的视线,一手覆在江然的侧脸,在对方的错愕中吻了下去。
  吻很轻,但是带着溢满心头的浓烈,这是傅邺在索取他的安慰,不含色情,也无风月。只是轻轻地压着他的唇,滚烫又温柔。江然回过神来,内心回环着汩汩潺潺的暖流。
  傅邺这才知道,被吓之后人是会傻的。就是他现在这样,不知所措,像抱着虚散的风,什么都抓不住。一路上,傅邺设想了无数中可能,每一次都做着最坏的打算。
  “江然,”他磨着他的呼吸不停地喊这个名字,他在确定是不是他。
  “我在的,邺哥。”他勾着傅邺的脖子,慢慢闭上了眼睛,耳畔的雨声交杂着越来越重的吻声,是热的,是甜的,是属于他的。
  江然吻得失神,忘了受伤的右手,一阵湿热触过傅邺的侧颈,对方猛地睁眼,松开了江然。
  江然眼神迷离,还没反应过来,傅邺拉着他的右手已经带着询问的目光投向他。
  江然低下了头:“不疼。”
  傅邺看着泛肿的手掌,血还从伤口里流沁,他皱着眉头用力一捏,江然疼得惊呼起来。
  “不疼吗?”傅邺看着他,“和我还要这样?”
  江然的眼里已经有了生理眼泪,抽回了手:“疼,那邺哥吹吹。”
  傅邺被他湿润的眼神和嘴唇逗乐,见傅邺终于露出笑容,江然如释重负地抱着他说:“回家吧,我想回家。”
  家,傅邺心头一动,就这样,江然被抱上了车。
  大巴车上的乘客目送着他们的“英雄”离开,最后印在所有人所有人脑海里的只有大雨里,江然那阳光明媚的笑容和那两颗小小的虎牙。
  惊动了省厅专案督导的劫车案,部督贩卖人体器官的专案,宣布告破了。
  一场大雨淋漓进了深渊,用良善清洗尽罪恶。
  作者有话说:
  情节走向,前面的宝子猜的差不多了!本期更新时间,周五,周日,周二。感谢看文留评的每一个小天使!


第52章 谈心
  回家的一路上,傅邺没怎么说话。他的情绪越满,允许他流露出来的越少,到现在他都觉得是在做梦。
  江然却不是这样,刺猬收起了他身上所有的利刺,绵软作一团在傅邺心头滚来滚去。
  下车的时候,坐在副驾驶上一动不动,软着声音说:“疼,邺哥抱一下吧!”
  傅邺站在车门处,忍俊不禁,这个人到底知不知道他刚刚面临什么样的境遇。傅邺走过去横抱着他下车。
  江然心满意足地亲了一下傅邺的侧脸:“谢谢哥!”
  傅邺启唇笑了笑,这个人一路上都在安慰他,他感受得到。
  回到家,傅邺替他处理完伤口,又去卫生间准备了热毛巾,江然淋过雨的身体很冷,他脱光钻进被子里还冷得哆嗦。
  转念又想到一会儿傅邺要给自己擦身子,江然咬了咬唇,把自己的腿和背露了出来,被子只搭在腰下。
  秉持着“大功臣”肯定会有奖励的想法,江然闭上了眼睛开始期待。
  “应该不只是亲亲抱抱了吧!我都这么勇敢了。”江然心想,身体的火慢慢烧红了皮肤,他皱着眉忽然意识到了自己越来越离谱的念头,急忙打住。
  傅邺此刻边等着水开,边凝眉深思。刘钦打来了电话,和他汇报:“傅队,真被你猜到了,王玉劫持这一车人,不是为了逃跑,只是为了和警方,政府谈个条件。”
  傅邺淡淡道:“他的妹妹。”
  “没错!”刘钦有些佩服地说,“的确是他妹妹,他说他要政府答应在他入狱后,能供王甜继续读完高中,老王家就剩他一个经济来源,而且他也希望他的事不要连累王甜的声誉,想撒一个谎,告诉王甜他只是出国交换了。”
  刘钦叹了口气:“他说,当初妹妹因为换肾差点死了的时候,没见有人伸张正义,如果他不入伙,王甜就得死,现在正义来了,又要连累无辜的妹妹。”
  刘钦的叹息里,多少有些无奈的意味。
  “知道了,带回去问清楚案情经过,给他申请法律援助,至于他提到的情况,上报一下。”傅邺安排完,挂了电话。
  从前对于这些,他太多的感觉,犯罪嫌疑人的理由总会有多种多样,无解的难题总是横生,但什么都不能是犯罪的理由。
  但现在,傅邺听着灶火燃烧的声音,他想不出一个合适的答案。王玉本来有着光明的未来,他是为了家人选择的学医,结果成了和犯罪分子交易的有价物。
  思量之间,水沸腾地滚响起来。傅邺连忙关火。
  江然此时已经蜷缩回被子里,他居然只靠意淫,就有了反应。这些天,傅邺因为专案忙,的确很少回家。江然跟着宋晨磊了解到不少东西。
  宋晨磊还打趣过他:“我以前还觉得你是性冷淡,没想到你那啥这么强啊!”
  江然破天荒地承认了:“好像是这样,就目前来看,傅邺应该是性冷淡。”
  宋晨磊笑了:“那你发挥你的优势啊,他喜欢你,不可能没感觉。”
  宋晨磊还给他寄了不少东西,都是些乱七八糟,让人脸红心跳的东西,收到之后就被他藏了起来。唯独那瓶润滑剂江然偷偷放在了傅邺的床头柜里,他怕哪天俩人兴致正好,以备不时之需。
  江然想到这个,急忙爬起来去打开柜子,润滑油还在,他拿在手里打量。卧室门被推开了,江然一惊,东西瞬间掉在了地上。
  傅邺拿着热毛巾见他赤身,皱眉说:“小心感冒。”朝江然走过来,要去捡地上的东西。
  江然急忙探出身子,拿起来藏在身后,右手的伤一阵撕裂的疼,他忍着道:“我,我的东西。”
  傅邺拍了拍他肩膀:“躺好。”
  江然立马转身,拉起被子只露出头来,眯着眼睛冲对方笑:“好了。”
  傅邺从被子里拿出他的胳膊,开始给他擦拭,灼烫的毛巾接触肌肤的瞬间,江然倒吸凉气,不自觉地抽动着,他的胳膊被傅邺抓着,不可能还气定神闲地当无事发生。
  江然小心翼翼地观察他,傅邺却并没有别的意思,眼神凝重里没有任何波澜。
  这个人的冷漠就是最好的抑制剂,江然瞬间什么想法都没有了。
  “你知不知道那个司机是什么人?”傅邺问。
  “不知道。”江然有些愤然,没好气地回答。
  傅邺见他莫名其妙地生气问:“怎么了?”
  “没事。”江然心底骂着,你说怎么了?
  傅邺皱了皱眉,语气更温柔地问:“江然,到底怎么了?”
  “我都说了没事!”
  傅邺故意道:“没事就好,他是我们专案最后一个嫌疑人。”
  “哦。”江然见他真不再问,心底更气了,直接抽回手,转了身子背对傅邺,“我要睡了。”
  傅邺叠好毛巾放在一边,淡淡地说:“你的房间在对面,这是我的床。”
  江然腾地一下坐起来:“以后分开睡?是这个意思吧?好,我……”他说着,就要起身下床,被子都掀到一半了,他又不争气地盖了回去。
  自己的湿衣服被傅邺拿到卫生间,他现在一丝不挂,虽然外面天气昏暗,但他还是接受不了,光着身子“遛鸟”,还在傅邺面前。
  其实真要他“勾引”这个人,江然的确做不到。
  他慢慢地红了脸,咬了咬唇说:“我衣服。”
  傅邺站起身来脱外套,他回家还没来得及换自己的湿衣服:“干衣服在你的卧室,湿衣服在卫生间的滚筒里。”
  傅邺面对着他脱了外套,又脱了衬衣,喉结下的水珠沿着他的紧致的腹肌滑进了腰下的缝隙里,江然顿时收回视线,吞了吞口水,默默地拉起被子。
  傅邺健硕的身材仿佛展览品一样完美呈现,江然喉咙干涩,浑身的水分蒸发宛如涸泽,他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居然会这么渴望一个男人的沐淋,这种殷切的贪求把他快逼疯了。
  傅邺看着他红透的耳廓,竭力地忍着笑意,江然为什么忽然生气,他心知肚明,掉下地上的东西,傅邺也看见了。
  江然听到他解皮带的声音,哼着问:“你,你不能转过去换吗?”
  “我们哪里不一样?转过去的意义是什么?”傅邺明知故问。
  江然觉得这个人简直不可理喻,他背对着傅邺躺好,被子蒙过头顶,蜷成一团遏制着灼心的火。被子很薄,他听到了傅邺皮带掉在地板的声音,江然不由自己地想到之前撞见傅邺洗澡的场景,他似乎第一次体会到了欲火焚烧的煎熬。漆黑一团中,他忽然想到,自己此刻的难捱就是身后这个人压抑了这么多年的东西。
  这个人得忍受多少痛苦才能成了现在这么漠然无欲。想起邱赫那些话,江然又原谅了傅邺,他知道对方不是冷漠,是本能地压抑自己。
  想到这里,江然刚想转身,被子却被猛地掀开,他惊呼一声还没定神,傅邺直接把人捞了起来抱在身前。
  动作有些太快了,傅邺已经换好了裤子,只是没穿上衣,江然赤体跪在床边,紧贴着对方的身体。
  很冷,傅邺的体温和他这个人一样,带着逼人的冷意,因为淋过雨更冷了。
  江然意识到自己没穿衣服,房间也没拉窗帘,窘态毕露,还没来得及挣扎,傅邺的手掌直接扇落在他的臀部。
  “啊——”
  傅邺没减力道,是在真打:“我有没有说过,任何问题要沟通?说出来让我知道,而不是藏在心里让我猜。”
  这是俩人的规矩,傅邺研究过江然发病的情况,大多是郁结于心,靠自己又转不过那个念头来,钻了牛角尖怎么都出不来。所以傅邺要求他,任何心思不管好的坏的,对的错的,阴暗还是阳光,都要说出来。
  江然的手不敢去抱他,只能悬在两侧,慢慢点头:“说过。”
  “那我再问一遍,你怎么了?”傅邺的神色和语气都很严肃,江然其实是怕他的,毕竟俩人相识就是训与被训的关系,但这件事让他怎么开口,总不能说是因为勾引不成生气吧!
  “啊——,疼!”傅邺的巴掌又落了下来,从背后看,江然洁白的臀部上,已经有五道深浅不一的掌印,傅邺两次都精准的落在同一个位置。
  尽管床很软,但江然跪得还是有些疼,双腿打颤,眼里有了泪。
  “江然,我不想问第四遍。”傅邺沉下声音看着他渐渐湿润的眼睫。
  江然咬了咬嘴唇,仿佛在下很大的决心,他喜欢傅邺这样管束着他,愿意听他废话,听他抱怨,听他说些没营养的观点,这几个月,江然找到了自己的药,只有这个人愿意认真地听他说话。
  他哽咽了一声,随即飞快地说:“我,我委屈,我害怕,我到现在都不确定自己是不是死里逃生了,所以我想和你亲,和你抱,甚至是和你,”江然一口气说到这里停了下来,他闭上眼睛,用气音哼道,“做那种事。”
  说完,他觉得自己烧了一把火,烫的他失神又羞愤。为什么永远是他那么需要这个人?傅邺什么时候才能需要他?
  傅邺低头看着眼尾绯红的人,湿漉漉的眼睛里都是自己,他又何尝不是不确定这个人到底有没有死里逃生。
  傅邺没回答他后面的的问题,而是温柔地抱紧他道歉:“对不起。”
  江然有些震惊,他抬眸看他,泪顺滑下来,被傅邺用手指揉碎,他问他:“打疼了?”
  江然抿着唇点头:“废话!”
  “和我闹脾气可以,二十岁的年纪,十几年的时间里,都没人能任由你撒娇耍赖,口是心非,发脾气,闹别扭,我惯着你是应该的,但是我害怕这件事又对你的心理造成伤害,对不起,江然。”傅邺第一次在江然面前这样流露胆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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