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重生] 裂竹帛—— by作者:一只小蜗牛 CP完结
佚名  发于:2023年04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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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人看见的。”狄迈颇为自信,理直气壮道:“每天都抱着你睡,这么忽然就分成两屋,怎么可能睡得着啊。”
  刘绍冷冷戳破他,“今年之前你都是自己睡的。”
  狄迈在床沿上一磕,蹬掉鞋子,炫耀着自己的汉语水平,“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随后以退为进地道:“你不想和我一起睡么?”
  刘绍还真说不出“不想”来,哼了一声,不说话了。
  狄迈嘿嘿一笑,咬了咬刘绍耳朵,“我真高兴。”
  刘绍心软下来,摸了摸他,心说回家了当然高兴,更别说还白捡了三千人马。
  两人腻乎一阵,刘绍忽然想起今天席间见过的那些狄迈的叔伯,还有他那个储君大哥,好像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满脸络腮胡子,代入了一下狄迈的脸,不禁十分痛苦,沉重地问道:“你们这边流行络腮胡么?”
  狄迈理所当然地道:“是啊。”
  刘绍瞬间戴上痛苦面具,“你也要留这个?”
  狄迈知他心意,“你不喜欢就不留。”
  刘绍在他现在尚算光洁的下巴上捏捏,“将来年纪大了,也不好一点没有,我看就在这儿来绺短须,英武利落,还没人把你当太监。”
  狄迈哈地一笑,一口啃在刘绍下巴同一处以作报复,刘绍嫌他这声太大,伸腿踢他一下,却被狄迈顺势拿腿勾住了。
  “真成!”刘绍低声道,“也不怕让人听见。”
  狄迈笑而不语,两手一收,就把他抱在了中间,抿着嘴呜呜两声,示意他自己从现在开始再不开口了。
  刘绍瞧得好笑,手抚在他胸前,迷迷糊糊中想起了白天刚见到狄野时的场景。
  狄野前襟扎得不紧,微微敞开着,浓密的胸毛蓬勃生长着从领口间翻出来,刘绍看了一眼就禁不住悄悄挪开视线。
  他在心中一面感恩狄迈那审时度势的基因突变,一面伸手在他身前游移,摸到他不知何时挺立起来的小红豆,指甲在上面刮弄一阵,随后并起手指夹紧了忽地向上一扯,狄迈身上一抖,勾着他的腿霎时夹紧了,却当真没发出半点声音,算他乖觉。
  刘绍看着有趣,故意又作弄他,狄迈身上一阵阵地抖着,活像是开了振动的手机,过得一阵,忽然滑下去,抱着刘绍的腰,两手按住他,低头从他脖颈慢慢吻到腰间。
  刘绍怕生出事端,心中警觉,有心推开他,可喉咙发痒,几次想要哼哼出声,强自忍下之后,被迫也调成了振动模式,在床上嗡嗡嗡地响着,好半天就是无人接听。
  狄迈听见声响,笑了一笑,两手扶住他肩膀,直起身来,偏头含住他的耳廓,又叼起他的耳垂,在他颈侧轻轻啃咬,像是磨牙一般,一下一下,扑通扑通,刘绍的心脏仿佛就在他的吻下跳动。
  他张口,轻咬在刘绍肩头,不疼,却像是点了把火,腾地一下就烧起来。
  刘绍兴致也上来,俯身凑近他耳边,似乎要说什么,却不马上便说,灼热的呼吸喷在耳朵眼里,还没开口,就引得狄迈一阵颤抖。
  抖了好一阵,刘绍才终于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狄迈横他一眼,这一眼含着一分愠怒,余下九分是情,情到浓处,竟能无中生有地让人瞧出些媚色,仿佛猫抓一般,指甲尖尖,勾进人心里去。
  刘绍瞧见他这双眼,不禁情动,喉结上下一滚,扣住了他的手,顺势同他吻在一处。
  他想要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却落进下一个吻里,吐不出来。
  思绪像是一把只有一根弦的琴,拨一下、又拨一下。火热的吻像是潮水,携着无数白色的泡沫拥将上来,呼啦啦地在耳边裂开,又沙沙地退出去,携走他心底的一层细沙,不知带去何处。
  或许在狄迈身上。
  刘绍抽出只手,摸着狄迈胸前的薄汗,结实、有力的肌肉在手指肚下轻轻颤动,手指稍稍上移,摸到一根硬硬的骨头,那上面有一个小窝。
  再然后,他按住狄迈的肩、他背上的肌肉和骨头,沿着他脊骨旁细细长长的一道肉,最后把手掌留在他腰间,将他按向自己。
  狄迈忽然在他身上又轻轻咬了一下。
  刘绍吃痛,笑着哼了一声。
  现在潮水声响在两个人的耳朵里了。狄迈听着刘绍急促的呼吸、喉咙里的轻响,胸前仿佛裂开一道缝隙,潮落潮涨间,让那海水沁入进来,心中湿湿的,忽然间一片迷惘。
  两人刚才说过的话、做过的事,他竟然一点也想不起来。现在正在他喉咙中轻轻滚动着的言语,也渐渐落了下去,好像离了火的沸水。
  他不安于此,想要赶在两个潮头之间说些什么,可是瞥到刘绍那两只微微眯起的眼睛,下一刻思绪就又变成一片空白。
  空白之中,悬着一根细细的丝线,他拿手拨弄一下,丝线便水波般地一荡,再拿手一挑,便即崩开。
  他闭上眼,听见自己出了一声,在他怀里,刘绍忽地一叹,懒懒散散地躺在他身上,断掉的丝线一截正在他手里。
  另一截——
  狄迈愣了一阵,伸手轻抚上怀中汗湿的脊背,一寸寸地摸着,这次不带什么情欲,只是因着心中快活。这快活好像是一颗颗晶莹剔透的小细珠子,被一根线绳串在一起,他拢在手上拿手指肚去数,一颗一颗数不到头。
  忽然,他在刘绍后腰摸到两个微微陷进去的小窝,餍足一霎时翻作了难受,想要问他晚上吃得好不好,还没开口,刘绍忽然一骨碌爬起来,鞋子都来不及穿,低声说了句什么,急匆匆跑出屋去。


第015章 单于若问君家世(五)
  刘绍再回来时,脸色不大好看。狄迈出去绕了一圈回来,假装是闻声刚赶到的,点亮了油灯,问他:“怎么了?”
  刘绍扑到床上,哼唧两声,“吃多了,拉肚子……”
  狄迈听得好笑,摸摸他背,“吃这么多啊。”
  刘绍趴在床上,头埋进去,喉咙里面发出“哼”的一声,心道:要不是你这逆子天天哭着喊着嫌我瘦了,我才不吃那么多。
  他趴了没一会儿,肚子又咕噜噜一响,只得穿上鞋子又跑出去。如此几次之后,就彻底瘫在床上,哼哼唧唧着起不来了。
  狄迈陪着他折腾了一宿,等天亮时候,看刘绍终于安生下来,给他倒了杯水,在他肚子上摸摸,心疼道:“完了,这下不仅白吃了,还倒赔出去点。”
  刘绍只觉这一拉把上辈子吃下去的饭都给拉了出来,这会儿手捧着只杯子都有点哆嗦,勉强喝了几口,觉着恶心,把水递还给狄迈,躺平回去,被子往头顶一蒙,“我睡一会儿。”
  “嗯,”狄迈给他把被子扯下来,露出两只鼻孔,“我出一趟门。”
  刘绍想起来他凭空多了三千人马,这些人别说训练、磨合,光交接都要忙个几天,也不挽留,对这个新晋的便宜团长摆一摆手,算作告别。
  他对狄迈能不能处置好这一路军颇有怀疑,但身上难受,也懒得多想,头一歪就睡了过去。
  狄迈这一出门,果然忙到夜里才回来,本以为刘绍闲不住,已经偷偷摸摸地在宫里转了起来,没想到回来后发现他竟然还躺在床上,走上前去在他身上摸摸,吃了一惊,在他肩上晃晃,“刘绍,刘绍?”
  刘绍睁开眼,在脸上揉了两把,偏头看看外面,“啊,你回来了,什么时间了?”
  “已经晚上了。你身上热得厉害,难受么?”狄迈探探他额头,又摸了摸他的手,“什么时候烧起来的?今天吃饭了没有?”
  刘绍抓抓头发,坐起来,也觉着每呼出一口气,热气就打在他的,呃,上巴上面。
  他自我诊断一番,觉着应该是胃肠感冒,没当一回事,忽略了狄迈的问题,哑声道:“给我点水喝。”
  狄迈去桌边倒水,摸一摸才发现水都凉了,心中有些不悦,“没有人来侍候么?”
  “不知道啊,我睡了一天。”刘绍打个呵欠,朝他伸手,“凉的就成。”
  狄迈怕他喝完凉水又拉肚子,就没理他,沉着脸提着水壶出去了。过了一会儿,一个小奴臊眉耷眼地进来,抱着一壶开水,殷勤地倒进杯子里,两手捧着,弓腰上前,小心翼翼地递给刘绍,嘴里对他说了些什么。
  刘绍心道,好家伙,狄迈才刚回来一天,这就摆上谱了。
  他接过杯子,对小奴点点头,又摆了摆手,示意他自己没事了,让他出去。
  那小奴见状忙大摇其头,连比带划地又说了些什么,然后站在床边,朝着刘绍哈了哈腰,看样子是不会走了。
  刘绍也没理他,爬下床趿着鞋子走到桌边,颓然坐在椅子上,叹了口气,又拿来一个杯子,把杯中热水倒进去,就这么轮流捯饬起来。
  他渴得要死,刚才那杯凉水倒是马上能喝,结果让狄迈拿走了,现在这水没有一百度也有九十度,不知道哪辈子才能入口。
  那小奴见状愣了一阵,随后明白过来,忙上前接过,又摆开几只杯子,替他来回倒着热水。
  刘绍来这边近四年,早已迅速腐化堕落,虽然算不上饭来张口,但衣来伸手已经差不多了,见状也没阻止,在一旁撑着下巴等着。
  过了一阵,小奴把杯子递上,示意他已经能喝了。刘绍接过,尝一尝确实不烫,随口道:“谢了啊。”
  小奴以为他还有吩咐,睁大了眼睛,耳朵凑过来,因为没听懂而十分惶恐。刘绍摆摆手,指了指门口,求他快走,谁知小奴又一个劲地摇头,神情焦急。刘绍痛苦地叹了口气,指指床尾,让他站远一点,这次小奴倒是照做,老老实实地去一旁站着,像是一截木桩。
  这边,聋哑人交流协会刚结束了第一次会议,狄迈就推门进来,手里捧着碗粥,搁在桌子上,“我让人做了粥,你少吃一点吧,大夫一会儿就到。”
  “哦,嗯……”刘绍拨拉着粥,胃饿嘴不饿,半天没往嘴里放,“大夫就算了吧,一个感——风寒,没两天自己就好了。”
  其实感冒这东西,就是吃了药一周、不吃药七天好的病,况且以这个年代的医疗水平,他不吃药自己挺一挺,没准反而还能多活几天。
  狄迈接过碗,一勺子塞进他嘴里,“还是让大夫看看。”说着,看见床尾站着的小奴,朝他扬扬下巴,让他出去。
  刘绍把碗拿回来,自己吃着,嗤笑一声,“宫里都是你爹的下人吧,你倒不见外。”
  狄迈耸一耸肩膀,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一碗粥喝到一半,大夫来了,刘绍顺势把粥碗挪开,张嘴让大夫看看舌苔。
  大夫在他身上又摆弄了两下,对狄迈说了几句,刘绍听不懂,也懒得问,心道这葛逻禄的大夫是原始到了什么程度,居然连脉都不会按,连雍国的大夫都不如,幸好这次只是普通感冒,万一将来不幸生了什么大病,怕不是只能等死了。
  过不多时,大夫开的药方煮好了送上来,刘绍大惊失色,看着一碗深褐色、苦杏仁味儿、甚至还带着可疑沉渣的药汤,宁死都不肯喝。他怕自己本来能活到八十,结果这一碗药下肚,终年只有十八岁,明年的今天就是他的周年。
  狄迈不知他心中所想,反而把碗朝他推推,一个劲地劝道:“快趁热喝啊,一会儿凉了。”
  刘绍看着他,“你是不是就是大名鼎鼎的葛逻禄军统,和大雍帝国双料高级特工,代号穿山甲?”
  狄迈一头雾水,“啊?”
  刘绍趁他发愣,摇摇晃晃地走回床上,“你想喝自己喝吧,我睡了。”
  狄迈见他坚持,叹了口气,也不强逼,替他吹熄了灯,拿着药出门倒掉了。
  刘绍原以为几天就能痊愈,不料这高烧赖上了他,整天整天烧着,也不见好,反而烧得他浑身肌肉酸痛,难受非常,不仅吃不下东西,还从第三天开始,整宿整宿咳嗽,咳到后来,连说句话都肺子生疼,活像是喝了百草枯。
  他一面烧得头昏,一面迷迷糊糊想着,看来这次不是普通感冒,估计是得了流感,万一不幸转成肺炎,妥了,搁在这地方,怕不是要英年早逝,就是不死也要脱一层皮。
  他靠在床头,看着窗外萧瑟秋景,黯然神伤,对着狄迈悲哀道:“树上的最后一片叶子掉下,我短暂的生命也就结束了。”
  “我一会儿就去把树砍了。”狄迈不为所动,手里捧着一碗药,“我灌你,还是你自己喝?”
  刘绍偷眼瞧他,见他一张俊脸绷得什么似的,嘴巴紧抿着向下撇去,满脸都写着无可转圜,只得审时度势地让了一步,接过来象征性地抿了一口。
  狄迈紧盯着他,神情堪称严厉。刘绍见状,感觉今天怕是糊弄不过去,倾一倾碗,喝进去一大口,转头又看看狄迈。
  狄迈仍然不动。
  刘绍眼一闭、牙一咬、心一横,心说我刘绍今天就舍命陪君子,一仰头咕咚咕咚把整碗药给喝了进去。
  一股难以言说的味道从喉咙深处反上来,他想着碗底的半截虫子腿,只觉喉咙一热,就要往床边趴,被狄迈眼疾手快地捞住了,在他背上轻捋一阵,这一口就不幸没吐出来。
  狄迈摸着他凸起来的脊梁骨,难受得半天说不出话,过了好一阵,把刘绍轻轻放回床上,抚了抚他的头发,“睡一会儿吧。”
  刘绍这些天除了睡觉就是睡觉,虽然身上没劲,但实在已经睡腻歪了,摇摇头问:“你那一路人马如何了?”
  他以为狄迈要立刻翘起尾巴,不料他闻言沉吟一下,好像有些踌躇似的,过一阵才回道:“还好。过两天要西征桑塔枝那部,父汗说让我也跟着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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