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幻灵异] 乖徒又在欺师灭祖—— by作者:小狐狸菌 CP完结+番外
佚名  发于:2023年04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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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在附近随便转转,”洛怀川道,“说不定还能替师尊把玄明君找回来。”
  “啊?”沈修远茫然。
  一不留神,就让大徒弟绕过自己溜了出去。
  洛怀川怕被追上,走得很快,几步就到了竹篱笆的门边上,正要伸手去推,忽然那门被猛力朝外拉开,扑进来一个浑身是雪、十分活泼的不明生物,嘴里还嚷嚷着:“师尊!前天约好的一起看元宵灯会,怎么突然变卦了?昨日我又去了一趟浮生水榭,也没找到人。刚才遇见玄明君,说你在这……你怎么在这里!???”
  洛怀川想过很多次再见的情景,包括眼下这种猝不及防的撞面,却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如此令人措手不及。
  他有些忡怔,半晌,轻声道了一句:“好久不见,云山。”
  话音未落,便是迎面来势汹汹的一拳!


第53章
  这招式很熟悉,以前师兄弟之间切磋的时候,楚云山就喜欢这么打。
  洛怀川几乎是出于本能的反应,脚下一错,微微侧身,抬手一挡,行云流水地卸去了那一拳的力道。
  但如今他魔气被封,残留的微弱力量根本不足以抵挡其中裹挟的灵力,一声令人牙酸的“喀嚓”轻响,他的脸色顿时白了三分。
  一拳不中,楚云山毫不停歇,又是一拳砸在他脸上,把人打翻在地,扑上去揪住他的衣襟,怒吼道:“你怎么还有脸出现在师尊面前?!啊?你怎么敢!?洛怀川,你还知道什么叫做良心吗?!!”
  雪地上淅淅沥沥地洒出一串血点子。
  洛怀川毫无反抗之力地被按倒在雪里,不住咳嗽着,口鼻间喷出大片血沫。楚云山只当他是装的,提起拳头还要揍。
  电光火石间,银白细剑贴着雪地疾驰而来,风驰电掣,一路溅起三尺多高的雪花,强势地插进扭打中的二人之间,炸裂出一簇刺猬似的冰花,逼得楚云山不得不退开去。
  “云山!放肆!还不住手!”沈师尊紧随其后赶来,差点心脏都要停了,一把搀住勉强站起来的大徒弟,急得嗓音都变了调,“怀川?怀川!!听得见吗?”
  洛怀川半边脸青肿着,嘴角挂着血丝,眼前模糊一片,耳朵还嗡嗡直响,但大概猜出来沈修远在问自己什么,轻轻摇了摇头。
  “我扶你进屋躺着……”
  “师尊!你怎么还护着他!!”
  沈修远对身后的怒喝置若罔闻,生怕自己一个疏忽洛怀川就死掉了。
  楚云山剧烈喘息着,目光死死黏在沈修远身上,直到那道身影搀扶着洛怀川消失在门后,双手捂住脸,缓缓蹲在雪地里,许久,终于从指缝间漏出了一声难以自制的愤恨呜咽。
  院子里的积雪被搅得满地狼藉,再也回不去从前。
  他狠狠抹了把脸,摇晃着站起来,从怀里摸出一个剑穗,用力往地上一扔,眼神活像匹离群受伤的孤狼。没等想好自己是直接走,还是放几句狠话再走,忽然看见那扇半掩着的门又开了。
  楚云山眼睛倏地亮起来:“师尊……”
  沈修远沉着脸,大步过来,一把薅住二徒弟,不由分说就把人拖进了另一间屋子。
  进屋后,楚云山才反应过来,象征性地挣扎了两下,喊得倒是很大声:“放开我!别管我,让我一个人呆着,反正师尊心里最在意的徒弟只有他一个——”
  沈修远冷着脸,将他按进椅子里,一手搭在扶手上,微微俯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楚云山登时不敢吱声了,缩着脖子,像只鹌鹑。
  “本派门规第一条,是什么?”
  “……不、不得同门相残。可是师尊——”
  “那你方才又在做什么?”
  “殴、殴打师兄。可是——”
  “违反第一条门规之人,该如何处置?”
  楚云山吞了口唾沫,委屈得脸都快扁了:“逐出师门。师尊,你不会不要我了吧?”
  “……”沈修远扶额,“没出息,一会儿去给你师兄认个错。”
  楚云山:“!”
  楚云山:“我不要!”
  “那为师给你们俩认个错?”
  “这怎么行。”楚云山更委屈了,“师尊,你怎么能偏心成这样。明明洛怀川当年——”
  “当年要不是他,你身为清衍君的二弟子,哪还有命活下来?”沈修远不轻不重地拍打了一下二徒弟的脑瓜,又叹了一声,“听为师一句劝,别再追究当年的是非对错了。咱们师徒几个都还活着就挺不容易的了,少计较那些有的没的。”
  楚云山还愤愤地想说些什么,被师尊很温柔地摸着脑瓜乖徒长乖徒短地一顿猛喊,立刻就迷糊了:“师尊说得对!”
  沈师尊很满意。
  就是说嘛,自己收的徒弟都很乖的。
  “你师兄走火入魔多年,如今魔气失控,危及性命,为师便让却尘暂且将他的魔气封住了,正虚弱着,哪经得起你那一拳。”沈修远晓之以理完,开始动之以情,“你方才差点把他打死。不过不知者不罪,怎么说怀川也是你的师兄,回头去跟师兄赔个罪,这事就算揭过了。听到没?”
  楚云山垮着脸,撇了撇嘴,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声。
  “真是为师的乖徒儿。”沈修远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进肚子里,开始关心起别的事情来,“对了乖徒,你上山的时候,有没有遇到过却尘?”
  “他?我刚在山下遇见过。”楚云山被这一句“乖徒”彻底安抚好了,左右看看,顺手摸了把桌上的瓜子儿,咔吧咔吧磕起来,“要不是他,我都不知道师尊在山上还有这么一处地方。元宵灯会那日,玄明君传讯给我说师尊有事不来了,我还以为他诓我呢,大过年的能有什么事能让师尊放我鸽子……原来是师兄回来了啊。”
  沈修远有点心虚。
  那天只有自己和凌却尘去了元宵灯会这件事,绝对不能让二徒弟知道。
  “那他有跟你说过,打算去什么地方吗?”
  “没有啊,怎么了?”楚云山摸摸下巴,忽然反应过来,“师尊,你和玄明君闹别扭了?”
  沈修远一惊,矢口否认:“没有!”
  只是一本朴素的彩绘春宫图罢了,这点小事,凌却尘应当不会太计较,晚点自己就回来了。
  “噢。”楚云山哪能瞧不出来自家师尊在嘴硬,也不戳穿,低着头若有所思。凌却尘不在,洛怀川被自己揍得暂时起不来床,这……岂不是绝佳的机会!
  他眼中倏地迸发出神采,渐渐层层亮起来,努力绷着嘴角不让自己露出笑意,一边琢磨着一边下意识地往怀里摸——自打沈修远送了那枚亲手编织的剑坠,他就养成了个习惯,想事情的时候会拿出来摸一摸。
  没摸到。
  楚云山一愣,猝然想起来,就在刚才,这玩意被自己扔在了外面。
  楚云山:“!!!”
  他火烧屁股地蹿了起来。
  “哎?”沈师尊只看见刚还安安分分的二徒弟风一样刮了出去,本能地追出去两步,只见楚云山蹲在那片乱七八糟的雪地里,焦急刨雪。
  “没有……这也没有……怎么会没有……”
  “你在找什么?”
  “师尊送我的剑坠……”楚云山把那片雪都刨光了,连根流苏都没找见,呆滞片刻,不得不直面这个残忍的事实,“丢了。”
  他蹲在地上,目光一寸寸扫过泥泞的土,又沮丧地重复了一遍:“丢了。”
  “多大点事。”沈修远失笑,走过去把他拉起来,“为师再给你做一个。瞧你这脏的跟花猫似的,还不快去井边洗洗。”
  “可是……”
  楚云山本想说更喜欢原来的那个,没想到沈修远道:“要不做两个吧,还能换着用,再编个腰坠给你。喜欢什么样的?”
  楚掌门立刻欢欢喜喜地接受了:“什么样的都行。”
  “唔,那你下山一趟,去买些丝线回来,挑着自己喜欢的颜色买。”沈修远拿出买衣服和春宫图剩余的一点点钱,塞进二徒弟手里,叮嘱道,“快去快回,小心路滑。”
  楚云山已经高兴得找不着北了,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飞快地朝山下跑去。
  沈师尊望着他活泼的背影,长舒了一口气。
  二徒弟是真的好哄。大徒弟呢不怎么需要哄,平时最难搞定的三徒弟暂时失踪,现在最令人操心的反倒是凌却尘。
  沈修远很惆怅。
  他还是想不通,区区春宫图怎么就把人给得罪了。
  好东西,不应该啊。
  夜色渐深,凌却尘还是没回来。
  沈修远坐在窗边编着剑坠,楚云山支着下巴看他。暖黄的烛光笼着这一方小小的天地,很是温馨。
  “很晚了。”沈修远搁下编了一半的剑坠,望向窗外星罗棋布的夜空,轻轻一叹,扭头道,“为师要歇息了。”
  楚云山:“那我和师尊……”
  “不行。你想在这过夜的话,就去怀川屋里挤一挤吧。”
  楚云山:“?!”
  楚云山:“???”
  作者有话说:
  嗯,挤挤,不然师娘没地儿睡了。


第54章
  “为什么??”楚云山震惊完后,脱口道,“我不会吵到师尊的!”
  “多大的人了,还喜欢黏着师父,不嫌丢人。”
  楚云山:“???”
  明明上次在点苍派的时候还不是这样的!
  沈修远也有自己的小算盘。
  他寻思着,要是二徒弟睡在屋里了,凌却尘半夜回来,自己怎么好意思开口提那本书。因此拒绝得坚决又果断,不留半点余地:“去去,跟你师兄睡去。”
  “可他——”
  “不可以打架哦。”沈师尊把人推到门外,迅速换上慈爱的神色,摸了摸他的脑瓜,“乖徒儿,去吧。”
  然后“砰”地一声。
  楚掌门被关在了门外。
  “……”他木着脸,转身看向对面那间黑漆漆的屋子,须臾,抬起腿,神色悲愤又壮烈,仿佛今夜就要没命了。
  -
  屋子里静悄悄的。
  楚云山磨蹭了半天,才从门口挪到桌子边,一弹指点亮了桌上的蜡烛,转身就被半靠半躺在床上的人影吓了一大跳。
  楚云山大怒:“你装什么……嗯?”
  洛怀川似乎正在昏睡,半边脸上盖着一块帕子,手腕上还裹着厚厚的纱布。
  楚云山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靠拢过去,伸手去揭他脸上的帕子。当时满脑子想的都是给这混账师兄一个教训,下手没个轻重,也不知把人打成什么样了。
  最好打破相了。他有点恶毒地想。
  没等碰到帕子,“吧嗒”一声响,他的手腕被攥住了。
  楚云山:“!!!”
  洛怀川缓缓睁开眼,随手扯掉那张帕子,坐起来,看了眼犹如惊弓之鸟的没出息的师弟,淡淡道:“怎么是你。”
  楚云山被这一声唤回了神,有点纳闷自己在怕什么,顿时胆肥起来,一用力抽回手,冷声道:“你还想是谁?”
  洛怀川没接话,上下打量他两眼,道:“被师尊赶出来了?”
  “谁被师尊赶出来了!?”楚云山被戳到痛处,立刻急了眼,把自家师尊的叮嘱全都扔在了脑后,一把揪住他的衣襟,咬牙切齿道,“你怎么还没死???”
  “不知道。”洛怀川平静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还没死。”
  “你——”楚云山气得牙痒痒,恨不得当场掐死他,半晌,悻悻地松开手,“要不是师尊护着你,白天的时候你就该被我打死了。”
  洛怀川咳嗽两声,缓了缓,语气居然也颇为遗憾:“是啊。”
  楚云山:“……”
  他顿时没脾气了,只能闷闷地往凳子上一坐,拎起茶壶狠狠灌了几口凉茶。
  灯花在沉默中慢慢燃烧,连细微的哔剥声都显得有些吵闹了。
  许久,黑暗里响起洛怀川略显沙哑的嗓音:“当年水云台的那些弟子,如今还剩多少?”
  楚云山喝茶的动作一顿,半晌才道:“那年出事后,很多弟子担心因此受到牵连,人心惶惶,我没强留,让他们想走便走,再加上这些年意外折损,到如今只剩下三个旧人。后来又新收了六个弟子,加上我总共十人,勉强还像个宗门。”
  “长宁呢?”
  “失踪了。”
  “青云落没找过你麻烦?”
  “明面上没有,私底下也不多,就一些小绊子。”楚云山觉得这样一问一答实在诡异,显得自己有多听他话似的,不爽道,“你问那么多做甚?”
  “关心。”洛怀川倒不是很介意他的脾气,弯起眼睛笑了一下,那张隐没在黑暗里、过于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活气,像是一下从鬼气森森的地狱来到了人间,“这些年,师兄一直都很挂念你。”
  楚云山眨了眨眼睛,忽然不知所措起来。
  他吃软不吃硬,最怕这招。
  -
  凌却尘是后半夜回来的。
  他原本想在浮生水榭歇一晚,但转念一想,把沈修远留在他那两个心怀不轨的徒弟身边,岂不是羊入虎口,辗转到半夜,终于按捺不住,匆忙上山来了。
  估摸着沈修远已经睡着了,他轻手轻脚地推开房门,发现自家师尊睡是睡了,没睡在床上,东倒西歪地躺在窗边的软塌上,身上胡乱盖着张毯子,手里还捏着个还没完成的剑穗。
  他俯下身,从沈修远手里轻轻抽走了剑穗,然后连人带毯子一块儿抱起来,动作轻柔地放到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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