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今天,他摸了摸牛皮纸袋,纸袋并没有放好,袋子的口是敞开的,他无意间瞄了一眼,恍惚间好像看见了自己的照片。
……该不会是他的资料吧。
不过在一开始的时候,谢珩收集他的资料应该很正常。
他又忍不住看了一眼,更加惊奇,他怎么好像还看见了陆朝远的照片。
他蠢蠢欲动,但又被道德约束,正犹豫着,楼下响起汽车的发动的声音,是谢珩回来了。
他当即心虚地把牛皮纸袋放好,赶紧把狗蛋抓了回去。
谢珩把车开到车库。
刚进家门,就见一人一鸟无比老实地坐在沙发上,见他进来,又无比乖巧地看向他。
两双漆黑的眼睛圆溜溜地盯着他。
谢珩:感觉不妙。
景然欲盖弥彰地抱着鸟走过来:“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谢珩挑眉:“今天不用加班。”
景然:“哦。”
谢珩觉得更加奇怪。
凭他这两天对景然的观察,景然应该很不希望他加班才对。
所以现在这么冷淡,真是可疑。
他捏了把景然光滑的脸蛋,眯了眯眼:“今天又干什么了?”
景然被他猝不及防一问,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其实他不是不能撒谎的人。不然也不会在之前口嗨“喜欢你、爱你”这么顺嘴了。
只不过,在看到那份资料时,他突然有了一点别的猜测。
那份资料,说白了,其实不是他。
至少性格和经历天差地别,他真怕谢珩把那份资料上写的东西按在他的头上,然后扭曲意思。
心中忧愁,自然注意力不集中,被吓了一跳,谢珩认定他是干了什么事情心虚。
难不成……是最近没有满足他的要求,准备跑路了?
谢珩的视线从景然的脸上移到他纤细的手指。
这才发现,景然的手上怎么光溜溜的。
在此之前,他在送景然戒指时,便是存了私心,但他和景然的关系已经更进一步了,为什么景然还是不愿意带他送的戒指?
谢珩的心尖蓦地一凉,摩挲着景然的无名指,低声:“戒指呢?”
景然顺着垂下脑袋。
同样发出疑问:
戒指呢?
他上次带那个鸽子蛋是何年何月的时候了?
心中警铃大作,景然抬头,试探道:“……它有点沉,所以收起来了。”
谢珩抿了抿唇:“收到哪里了?”
景然头皮发麻。
他已经完全忘记收到哪里了。
绞尽脑汁想了半天,谢珩的脸色变换,不知道在想什么,最终却只是轻轻握着他的手指,轻声道:“……你就这么不愿意戴上那枚戒指?”
我没有!
我很愿意!
景然把头摇的像拨浪鼓:“我就是不知道放哪了。”
谢珩冷笑:“你没放在心上,所以根本不记得放在哪了。”
景然一哽,觉得谢珩的逻辑很棒。
不对,这不是攀比谁逻辑更好的时候!
他二话不说,为了挽救谢珩岌岌可危地信任,啪嗒啪嗒上楼开始找戒指。
他虽然不记得到底放在哪,但是他想起,最后一次戴这枚戒指,是在他以为马上就要离开谢家的时候。
找了一圈,他终于在自己的行李箱的犄角旮旯里找到那枚闪耀的鸽子蛋。
“找到了!”他惊喜,一回头,发现谢珩正站在他身后,幽幽地看着他。
他站起身,把戒指放在谢珩手中,腼腆道:“你帮我戴上吧。”
谢珩握着他的手腕,将戒指从指尖推到指根。
景然明亮地眼睛看向他,小声问:“还生气么?”
谢珩摇头:“没生气。”
景然觍着脸凑上前,却被谢珩一把抱住,拥到怀里。
低沉沙哑地声线顺着耳廓爬上来。
谢珩的声音带着落寞:“所以,你到底什么时候会喜欢上我?”
景然一怔。
答案呼之欲出,谢珩却叹气道:“……我不会逼你。”
他放开景然,直视着这双明亮的眼睛:“我会等到你亲口对我讲。”
景然点头:“好。”
其实在刚才,他已经想要回答。
但谢珩却不着急。
既然谢珩还不着急,那就让他再多想想吧。
……
生日那天,景然起的很早,不仅仅因为他是寿星,更是因为这是他第一次正式过生日。
而且是和朋友,和谢珩一起过的第一个生日。
谢珩依照他的想法,举办了一个巨大的宴会,景然就蹲在礼物间,一件一件查来往宾客送来的礼物。
谢珩找到他时,只能看见他一个圆润乖巧的脑袋瓜,穿着最贵的礼服,默默算着这些有多少钱。
谢珩:“算什么呢?”
景然拿出小本本,便算便计,闻言头也不抬:“当然是算算他们送的东西值多少钱。”
谢珩:“算这个干什么?”
景然苦恼地皱起眉:“我也不想算,可是如果不算,他们过生日的时候回礼带什么呢?”
他既不能占别人便宜,也不能让别人占自己便宜。
这可是谢珩熬夜一千万一千万赚回来的血汗钱啊!
谢珩觉得他傻的可爱,拉过他的手,扫了一眼账本,字体规规矩矩,每个数字都画的圆圆胖胖,跟景然跳脱的性格很不一样。
“我可以让秘书来记。”
景然记账的手一顿,顿时欣慰:“对啊。”
把账本交给秘书,他终于能放松地去参加宴会。
过往的所有人见了他,都会祝福他生日快乐,好像跟他是百年至交。
景然一边点头微笑,一边悄咪咪和谢珩道:“你以为他们是真心实意祝我生日快乐吗?”
谢珩:“?”
景然:“他们不是,他们只是迫于你的面子罢了。”
谢珩眉心微皱,正要安慰,景然小小的“耶”了一声。
“啧,明明不认识我却还是迫于面子被迫祝我生日快乐!”景然嘿嘿笑,“这是什么恶毒男配剧本,这也太爽了!”
谢珩:“……”
是他小看了景然的脑回路。
景然爽完,又反思:“我终究是变成了我最讨厌的样子。”
谢珩挑眉看他。
景然羞涩一笑:“有钱人。”
为了防止景然再蹦出什么话来,谢珩把他拉离了人堆。
段行飞和秦炀因为上次一起打了游戏,俨然是从游戏搭子发现成了多功能搭子,叫他们俩走过来,纷纷道:“生日快乐!”
景然想起他们送的礼物。
一个送了208万,一个送了177万。
不错,都是他的贴心大宝贝。
生日的最后环节是切蛋糕,景然在谢珩的注视下许了个愿望。
然后秘书上前来且蛋糕。
谢珩道:“许的什么愿望?”
景然神秘一笑:“说出来就不准了。”
谢珩点头,也不再追问。
段行飞和秦炀见许完愿,纷纷凑上前敬酒。
景然抱着今天一定要把谢珩放倒的必胜决心,直接拉着谢珩一起单开一桌拼酒。
拼到最后,秦炀和段行飞躺在桌子上不能动,景然和谢珩依旧面不改色。
然后心中默念坚持,再喝一会儿景然/谢珩就倒了!
结果就是,景然喝到一半,突然想到,喝的太醉,是无法完成激烈运动的,当即站起身,不准谢珩再喝了。
谢珩的酒量很好。而酒量好,很大一部分原因在天生,他看着过分淡定的景然,熟悉的记忆又涌上头。
景然醉了。
如果不醉,不可能这么淡定。
醉了以后的景然,总是板着一张小脸,看起来格外严肃。
景然即使走路都打飘了,但仍然坚持自己是微醺。
并且想起要实现他今天未完成的kpi
沉默着拽着谢珩进了一旁的房间,他拽下领带,裂开两颗扣子,露出精致的锁骨,相当活色生香。
谢珩喉结微动。
景然一片浆糊的脑子里,还能执行命令,已属不易,回忆看过的教学片,里面的主角是怎么勾|引攻的来着……
哦,想起来了。
谢珩见景然迟迟没有动作,以为他是害怕了,上前一步,就要帮他扣上扣子,却被景然一巴掌打掉。
只见景然一本正经,吐字清晰地说出:
“明天我要是能下的来床,你就是……”
他顿了一下,努力想了想:
“不行。”
男人不能说不行。
谢珩眸色一暗,摸出手机,按下录音,声音暗哑:“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景然:“明天我要是能下的来床,你就是不行。”
这一遍流畅多了。
谢珩深吸了一口气:“这是你自己说的,一会儿哭也没用。”
“呵”
景然不屑。
被酒精糊了的脑袋无比膨胀。
他会哭?
笑话。
两个小时后——
他哭得真情意切。
哭得非常大声。
昏昏沉沉期间,景然觉得自己很有可能明天登上头条新闻。
作为本市第一个死在床上的人,他希望段行飞要是有点良心,明天就他妈来医院看看他。
作者有话要说:
谢珩:感谢段行飞送来的馈赠
第49章
景然坐在餐桌上, 一边吃饭一边抽气。
而始作俑者正在一旁心情很好地给他揉腰。
景然目光幽怨,看向谢珩时, 谢珩一顿, 再次拿出手机,附在他耳边,给他循环播放。
“明天我要是能下的来床, 你就是不行。明天我要是能下的来床,你就是不行。明天我要是能下的来床, 你就是……”
犹如魔音绕耳, 景然的耳尖红的滴血,默默逃避:“好了, 你不要说了。”
他再也不会听信段行飞的任何谗言了。
他也不会再挑衅谢珩了。
挑衅谢珩的结果就是, 谢珩用行动告诉他, 男人不能说不行。
自知理亏,他暂时收起眼神, 舒舒服服的享受谢珩给他按摩。
在刚见到谢珩时, 他一定想不到有一天,他会在这么安静的清晨,让谢珩给他揉腰。
虽然他丢掉了肾, 但是, 他可以使唤谢珩诶。
意识到这个问题,他悄咪咪掀起眼皮,偷偷看了眼谢珩。
谢珩的脸长的好,不说话时冷淡又英俊, 坚韧而沉稳, 像是高山上的挺拔雪松。
而雪松本人, 此刻正认真的给他揉腰, 宽大的手掌力道适中,贴着薄薄的皮肉穿过来,骨节分明的手指和雪白的窄腰产生极大的反差,景然默默垂眼看了一会儿,倏地心脏跳得很快。
谢珩的睫毛很长,搭配着认真的表情,莫名让他想起,每每谢珩覆上来时,低低的喘息和微拧的长眉,性感到不行。
心跳扑通扑通,一声接一声,都说工作的男人最帅,倒不如说认真的男人更帅,他看着此刻帅的无可挑剔的谢珩,突然觉得,谢珩昨天也没有很过分。
这个想法才刚一冒出,景然自己一愣。
随即微微唾弃。
他怎么能这么颜狗,意志这么不坚定。
可是……景然默默蜷缩了一下指尖,他现在心脏跳的很快,谢珩的心脏也会跳的那么快吗?
他靠过去,伸出手,压在了谢珩左半边的胸膛。
谢珩动作一顿,抬眼看向他:“嗯?”
景然腼腆:“听听你的心跳健不健康。”
掌心下的温度很热,隔着薄薄的衬衣也阻挡不住,扑通扑通,但和他猜想的不一样,谢珩的心跳平稳有力,跳的并不快。
谢珩温热的手掌轻轻覆在他的手上:“健康吗?”
景然撇撇嘴:“健康,太健康了。”
健康的仿佛他自作多情。
说着就要抽出手。
谢珩却扣住不让他动。
“再试试。”
景然无法,艰难地转动了手指,哄人似的在谢珩手心挠了挠:“试完了。”
谢珩静了片刻,景然却蓦地发现,手掌下的心跳快了许多。
谢珩喉结微动,眼睫轻颤,像是在抑制什么。
景然茫然地眨眨眼。
怎么会有人肉贴肉摸着不心动,只是挠挠手心就心动啊。
景然像是偷到小鱼条的猫,隐秘的成就感使心脏迅速膨胀,他莞尔,微微翘起嘴角。
原来谢珩也有纯爱的一面。
他的心思太好猜,谢珩一眼就看穿,后果就是被谢珩摁在餐桌上,亲的面颊通红。
软着两条腿去喂狗蛋的时候,景然再次觉得不公平。
啧,凭什么谢珩的气这么长,每次亲完都是他喘不上气。
他一边腹诽,一边喂食,一不小心戳到了狗蛋的脸上,狗蛋礼貌地想叨起来,一个不注意,脑袋一偏,直接叨在了他的手指上。
鲜红的血珠迅速从指尖涌了上来,连狗蛋这种平日波澜不惊,淡定冷漠的鹦鹉都扑棱着翅膀大叫起来,惨烈的像是景然马上要原地去世。
景然着急地朝书房看了一眼,今天周末,谢珩也不用上班,要是知道鹦鹉叨了他,他和鹦鹉都没命。
他急中生智,用完好无损的手上前一把捏住狗蛋的嘴巴。
但谢珩已经在走了过来。
景然迅速把那只被叨了的手藏在后辈,谢珩见了他:“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