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点不想试了。
这么羞耻的事情,他为什么要试,谢珩一靠近,他的心脏就砰砰直跳,这样算不算心动,这样算不算喜欢谢珩?
一根长指伸到他面前,谢珩的指腹轻轻擦过他的眼尾,嗓音微沉:“吃东西都走神。”
被碰过的眼尾更红了,景然的心思九曲回肠,心一横,咕噜咕噜把糯米小圆子全部吃光。
谢珩蹙眉看着他:“让你别走神,不是让你吃这么快,积食了怎么办?”
景然嗫嚅了半天,小声道:“积食了也没关系。”
谢珩以为他是不在乎,捏了捏他的脸:“不知道上次是谁积食了胃疼。”
景然本就害臊,现在被他一说,脸更加红。
他心一横:“积食了,你可以帮我呀。”
谢珩微怔:“怎么帮?”
景然抬脸,一双圆而上翘的眼睛看向他眼底,忽闪忽闪的:“就是,可以运动一下。”
谢珩立刻明白过来。
他忍不住喉结滚动,漆黑的眼底压抑着滚动的欲望,像是某种野兽的眼睛,景然愣了愣,吞了口口水,有些发怵。
谢珩克制地拉住他的手腕,然后扣在怀里。
嘴唇轻轻擦过他的脖子,带来温热的触感,景然情不自禁地抖了一下。
有、有点紧张。
就在他以为谢珩会进行下一步时,谢珩却只是将脑袋埋在他的颈窝。
景然忍不住催促:“嗯……怎么了?”
谢珩深吸一口气,努力告诉自己要忍住:“……上次做的太狠了,我问过医生,应该再等几天。”
景然差点想用爪子直接刨个坑把自己埋了。
竟然是这个原因!
忍着脸上的热意,他不死心,继续道:“我……我觉得行了。”
谢珩摇头:“不行。”
景然:“行了。”
“不行。”
景然着急,错过这次,他就再也没有勇气了。
“肯定行了。”
他说着,凑上前,轻轻侧过脸,试探地咬了一口谢珩的耳垂。
谢珩浑身一僵。
倏地直起腰。
景然只觉得自己仿佛被什么凶猛的野生动物盯上,他想往后退,却被谢珩的手掌死死扣住。
谢珩忍不住,想不出景然竟然会这么撩拨自己。几乎是咬牙切齿:“是不是今天非要艹一顿才老实?”
景然一呆。
绯色顺着脖子直至脸颊,差点掀翻天灵盖。
谢珩见他又傻了,反复吸气又呼气,才忍住了那股翻滚的燥意。
他放开景然,伸出两指,揪住景然的后颈,将今天格外造作的兔子拎出厨房。
刚一打开厨房门,猝不及防地和上完厕所,一脸便秘的段行飞对视。
“…………”
咕咚。
段行飞紧张地吞了一口口水,很大声。
“对不起,我路过。”他鞠了一躬,“你们继续。”
景然:“…………”
谢珩:“…………”
作者有话要说:
段行飞:我不应该在这里,我应该在车低。
第48章
于是景然的第一次勾引以失败告终。
他把自己卷进被子里, 克制地左右翻滚。
太羞耻了,实在是太羞耻了!!
但他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吗?
于是兢兢业业地啃着爪子想到半夜, 看着谢珩近在咫尺的眼睫毛, 他恨得想上去一口咬掉。
没睡好的后果就是,第二天一早,他几乎是从楼梯上飘着下来的。
吃完早饭, 段行飞收拾收拾准备离开,他走出去送了送他, 段行飞三番两次的回头, 看着他欲言又止。
景然满脑袋小问号:“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段行飞拍了拍他的肩,凑过来狗狗祟祟道:“咳……年轻人, 干柴烈火, 我理解……”
他欲言又止:“看看你的黑眼圈, 都快熬成大熊猫了。”
景然:“……”
这分明是他昨天没睡好。
懒得和段行飞解释,他抠抠手指, 倒是希望这个黑眼圈是因为剧烈运动产生的……
段行飞见他不说话, 以为自己的劝导起到了作用,欢快地拉着行李箱走了。
没有段行飞这个狗头军师,景然有些失魂落魄, 他自己更不行。
谢珩看着他蔫耷耷的脸, 拧眉道:“就这么舍不得他?”
景然表情悲痛:“嗯!”
这下他真的孤立无援了。
谢珩会错了意,上前掐住他的下巴:“不准想。”
景然愣了一下:“想想也不行么?”
谢珩:“不行。”
景然看着他认真的脸,终于反应过来,谢珩是在吃醋。
什么亲密的事情都做了, 他觉得他对谢珩的心思理解得更快了。
他眨巴了一眼:“你怎么这么小心眼啊?”
嘴上这么说, 但怎么回事, 他怎么还觉得美滋滋。
谢珩双臂揽住他的腰, 把他往怀里带,把头放在了他的颈窝。
景然被他这宛如大型犬的动作弄懵了,没忍住拍了拍他毛绒绒的狗头。
谢珩的嗓音很闷:“那是因为你不明白。”
景然:“嗯?”
谢珩又抱的更紧一些。
因为你不喜欢我,或者是,不够喜欢我。
所以不明白这是什么感觉。
是会被别人看一眼,都担心被抢走,被分走爱的惶恐。
景然默默让谢珩抱了一会儿,觉得自己现在的行为,是不是可以证明他有点喜欢谢珩?
至少,他被谢珩抱着,感觉无比的温暖。心脏像是被泡在暖融融的热水里,整个人都舒畅又安心。
半晌,他戳了戳谢珩的腰:“好了。”
谢珩放开他,抓住他的手,放在手心里细细把玩。
景然顿时觉得心脏扑通扑通跳得更快了。
送走了谢珩,他想起已经许多天没有精心照顾的狗蛋,赶紧捏了一把粮。
拉开狗蛋的笼子,蓝白色的小鸟傲娇地看了他一眼,默默把头暼到一边。
幸好,不是把屁股对准自己。
景然给他喂了一粒坚果,狗蛋蹦蹦跳跳地走过来,矜持地跳到了他手上。
然后自己嗑开了坚果。
景然一边给鹦鹉喂零食,一边思考下一步的计策。
谁能想到,二十四岁的如花少男,满脑子都是搞涩涩。
景然垮起个小猫脸。
生活不易,猫猫叹气。
喂完最后一粒坚果,他用一根手指摸了摸狗蛋的脑袋,狗蛋舒服地眯了眯眼,张嘴道:“谢谢。”
景然指尖一顿,上翘的眼睛瞪的圆溜溜。
他捧起狗蛋,激动道:“刚才说的什么?能再说一遍吗?”
狗蛋歪了歪脑袋,用嘴梳了梳自己的毛,像是在思考他说的话。
“谢谢!”
无比清晰的声音从狗蛋的口中传来,景然激动地恨不得给狗蛋开个直播,让别人看看他家的聪明狗蛋。
同时又有些愧疚,最近事情太多,他对狗蛋的关注太少了,这才导致他连狗蛋自己偷偷学会说话都不知道。
狗蛋意识到了他喜欢,张嘴又喊了一声:“谢谢。”
景然眼珠转了转。
机智的脑袋瓜瞬间想到了办法。
刚才还愁闷下一步该怎么办。
现在机会不就送到眼前了么?
他不好意思说出口,但是完全可以让狗蛋来说呀。
于是,蒋姨就看见,他家少爷跪在地板上,一手拿着零食,一手捧着狗蛋,努力且认真的,想要教会狗蛋“该睡觉啦”这句话。
不勉挂上了慈祥的笑意。
年轻人就是可爱,连脑回路都和别人不一样。
等谢珩下班回家时,景然还在孜孜不倦的教学。
见他回来,景然骨碌一下从地上爬了起来,谢珩从前边拎来他的毛绒绒兔子拖鞋,捏着他的后颈:“这么大的沙发,你非要光着脚坐到地上。”
景然磨磨蹭蹭地穿上鞋,狗蛋一见他干爹,在景然手上蹦哒了两下,自己飞回了笼子。
谢珩提醒:“穿好。”
景然不情不愿,脑海中闪过自己看过的一些刺激短片,小声且包含期待地问道:“……那有什么惩罚吗?”
谢珩皱眉:“惩罚?”
景然羞涩点头。
然后感觉自己的屁股被掐了一把。
谢珩:“惩罚你现在赶紧吃饭。”
景然眼巴巴,非常失望:“这就没了?”
谢珩一愣:“还要什么?”
景然撇撇嘴:“电视剧里可不是这么说的……”
至少要“严刑拷打”才行。
谢珩捏了捏他的下巴,反应过来,心下好笑,但碍于对方的身体,只轻声警告:“老实一点。”
景然哼哼唧唧:“……知道了。”
一计不成,再用一计。
吃完饭洗了洗澡,他吹完头发,呼唤了狗蛋过来。
谢珩还正坐在床头一边的电脑椅旁看文件,景然等啊等,等的哈欠连天,忍不住苦恼。
以后要是谢珩还这么熬夜,岂不是夫妻生活质量会大大下降。
那他还能爽到吗。
谢珩会不会真的熬成肾虚。
谢珩两耳不闻窗外事,认真看电脑,忽然觉得背后有些冷。
回过头,发现本来还哈欠连天的漂亮青年,此刻正困倦且幽怨地看着自己。
谢珩道:“……”
“怎么了?”
景然戳了戳站在肩膀上的小蓝鸟,小蓝鸟尾巴一撅,脆生生道:“睡觉啦!”
景然继续戳:“睡觉啦!”
“睡觉啦睡觉啦睡觉啦睡觉啦睡觉啦——”
谢珩看着一人一鸟,心情复杂。
他严重怀疑,是景然最近几天没出门,让本就不灵光的脑袋瓜憋成了小傻子。
景然见他没反应,就要再戳,谢珩被狗蛋吵的头疼,连忙道:“睡觉了,睡觉了,别戳。”
景然顿时眉开眼笑,把狗蛋送回了笼子里。
狗蛋今天的任务圆满完成,景然小声保证:“明天给你开新的零食吃。”
狗蛋闻言扑棱了一下小翅膀,表示开心。
回到房间,谢珩已经穿着睡衣躺了下去。
景然慢吞吞爬到床的一边,被谢珩一把摁了下去,掖了掖被角,然后关上灯。
睡觉。
纯睡觉。
景然抓狂!
他说的睡觉啦难道是这个意思吗!
新婚夫妇!干柴烈火!
难道就盖着被子纯聊天吗!
男人的尊严在哪里!道德在哪里,家庭地址在哪里!
景然翻了个身,谢珩从后方抱住他:“别乱动,快睡觉。”
他能有什么办法,只能委委屈屈,不情不愿,咬着被角睡着了。
即使失败两次,第二天他还要继续催促谢珩。
狗蛋非常敬业,清了清嗓子,卖力道:“睡觉啦睡觉啦睡觉啦睡觉啦睡觉啦——”
谢珩捏着他的毛把他丢进了笼子。
回头一看,景然的小眼神更加幽怨了。
然后瞬间反应过来,原来是老婆发X了。
其实这个时候,还能有什么办法?
除了日一顿,没有别的办法。
如果一顿不行,那就日两顿。
谢珩克制地拧起眉:“今天不行。”
景然被说中了心思,脸红了一秒,又觉得自己这是为了科研工作献身,顿时又理直气壮。
科研的题目他都想好了,叫做:论直男如何努力证明自己是Gay。
“哼。”景然拉上被子,只留给谢珩一个圆润的后脑勺。
连自己老婆的要求都不能满足,他真想给谢珩点一首“你算什么男人”。
可惜,他没有这个胆量。
谢珩忍得相当辛苦,但没办法,他要想和景然过一辈子,就不能这么自私。
忧愁地叹了口气,他轻轻蹭了蹭景然光滑的脊背,景然这么着急,是不是也能侧面说明喜欢他呢?
即使说明不了喜欢他,那从侧面反应中,是不是可以证明,他其实技术不错?
于是更加满足地把景然往怀里圈了圈。
因为一而再再而三的失败,景然逐渐放弃这个计划。
反正明天就是生日,他完全可以趁着生日,把谢珩放倒。
难道会有人连寿星的愿望都没有办法满足吗?
闲着无聊,他突然想起,自己曾经想要买房。而他自己也确实有几处房产,不过都是谢珩后来买给他的。
至于房产证件,他早就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
狗蛋最近和他亲近了不少,见他托着下巴坐在沙发上,叼了一个球妄图吸引他的注意力,让他来和自己玩。
景然兴致缺缺,狗蛋把脑袋抵到他的脸庞,蹭了蹭。
景然被蹭的痒痒的,狗蛋跳到一边,以为他终于愿意了,叼着球颇为傲娇地飞到了上空。
书房门被吹出了一条小缝,狗蛋直直地朝里面飞去,景然跟着追上来,一把将他抓住。
谢珩的书房他来过不知道多少次,因为书房很大,所以有一角是专门赔了电脑给景然打游戏。
他和狗蛋一起转了几圈。突然发现,桌子上有一份从没见过的牛皮纸袋。
牛皮纸袋非常厚,他走过去,把纸袋拿了起来,思考到底是什么文件会这么厚。
如果是平时,他绝对不会翻谢珩的任何文件,因为不怎么感兴趣,而且有商业间谍的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