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偷看了别人隐私的后遗症不是长针眼,而是手汗症。
他去洗了个手,手机又弹出来一条消息。
瞬间,他的手心又觉得一阵湿意。
景然:“……”这个手汗症是暂时是好不了了。
他挪过去一看,不是谢珩,是段行飞。
【来打游戏啊。】
景然回了个来,然后上号和段行飞欢快厮杀,玩的飞起。
打了几局后,他突然想起之前在论坛发的不靠谱帖子,他身边明明有最真实的例子,为什么要上网问别人?
他来了精神,仔细斟酌了措辞:“如果,我是说如果。你睡觉时身边躺了个帅哥,此刻,你正好已经禁欲数年,你会……那什么吗?”
段行飞震惊:“不是,我在你心中是什么形象?那可是犯法的啊,咱可不干那违法犯纪的事……”
“……”景然,“我是说反应。”
“这个啊。”段行飞嘿嘿一笑,“这还是要分情况的,要看有多帅。”
景然:“所以如果足够好看,是会在没有感情基础的情况下有反应的对吗?”
段行飞迟疑:“可能……?”
景然松了一口气,随即试探:“那……你觉得我怎么样?”
段行飞瞳孔震惊:“虽然我看谢珩很不顺眼,但兔子不吃窝边草这件事我还是……”
景然:“……”
段行飞:“不过你长的确实很好看。”他扭捏,“如果你一定要对我硬来,我也不是不可以……”
游戏中,景然手起刀落,干脆利落的一巴掌把他拍死。
段行飞:“……”
到了傍晚,景然让李叔送自己去宴会。
坐在车上,他才想起自己的驾照报名早已抛在脑后,但不开车几乎已经成了习惯。
等脚完全好了,还是要抓紧考出来,这样离婚以后跑路,还是自己开车方便一些。
到了目的地,景然一眼看到秦炀和谢珩。
秦炀额角还贴着一个创可贴,见到他来,热情地给他打了个招呼,
景然忍不住一阵心虚。
虽然没有明确的指向来说明,是他穿进书中导致的,但就目前的情况而已,他是嫌疑最大的那个。
景然忍不住关心:“怎么样?好点了吗?”
秦炀忍不住可怜巴巴:“嫂子,这就是你说的桃花。”
景然没想到秦炀竟然还记得,干咳了两声,斟酌开口:“要不,我再帮你算算?”
秦炀道:“那这次准吗?”
景然点头:“这个嘛。”
他故作深沉:“你先附耳过来”
秦炀见状凑过去,下一秒,景然被谢珩揪住后颈拎了回去。
“你忘了这一巴掌怎么来的了?”
秦炀顿时犹豫。
景然被捏到的皮肤有些烫,是谢珩手指的温度。
他被拎到了一旁摆放蛋糕的地方,谢珩冷声道:“吃点东西。”
景然无辜:“我不饿。”
谢珩:“话太多了,吃点东西垫垫。”
景然:“……”
谢珩去一旁谈谈生意,他在一边困的打哈欠。
吃饱了就容易犯困,手机响了一声,他低头,是段行飞给他发了一条信息。
点击对话框,是一只鹦鹉的视频,视频中鹦鹉会流畅的对话,唱歌,甚至还会骂人。
谁不想要一只会骂人的鹦鹉!!
那样他就可以偷偷和鹦鹉一起哔哔谢珩了。
景然瞬间心动,哒哒哒跑到谢珩旁边,因为脚下不稳而身型晃荡,谢珩伸手扶了他一把。
景然身体一僵,缓慢且尽量自然地把自己的胳膊抽了出来。
谢珩眸色一暗。
之前谢珩是在碰到自己后起了反应,所以为了避免这种事再次发生,应该在一定程度上“避嫌”。
他没注意到谢珩表情的变化,轻声道:“什么时候能回去?”
谢珩顿了顿:“你想回去了?”
景然点头,随即,他看出谢珩不方便走开,主动道:“我也可以自己打车回去。”
谢珩沉吟,肩膀被人蓦地一拍,他抬脸,是陈昱。
他脸色微沉,陈昱笑道:“好巧。”
景然打了声招呼,陈昱问:“是不是要回家?我可以送你,我正要回去。”
景然上次就推脱了他的邀请,这次不好再拒绝,点头:“好啊,那谢谢陈总了。”
话音刚落,他就被谢珩扣住手腕:“我送你。”
景然下意识挣扎:“不用,你和秦炀一起……”
谢珩把他拉到一边,语气阴森道:“你知不知道陈昱对你是什么意思?”
景然一愣:“我知道。”
陈昱想和他做朋友。
谢珩冷冷:“你知道,还要让他送你?”
景然迟疑:“不可以么……”
谢珩一字一顿:“不可以。”
最终还是谢珩送他离开。
上车时,景然犹豫了一下,和秦炀一起坐在了后排。
秦炀赶紧让出,拍了拍座椅。景然笑着坐进去,没看到前方谢珩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到了一条分叉路口,景然道:“停车。”
车猛地一停,秦炀问:“怎么了?”
景然暼向谢珩的侧脸:“我下车买点东西,你们先走。”
秦炀不赞同:“这里这么黑,我们等你一下。”
景然犹豫,谢珩的低沉的声音从前方传来:“下车。”
景然惊讶地抬脸:“嗯?”
谢珩把车子停到路边,干脆利落:“下车。”
临近入夏的天格外长,临近8点,天还没黑透。
景然默默眨了眨眼,轻声道:“那你还等我吗?”
谢珩拧眉:“你自己打车回来。”
“好。”景然点头,把腿上的毛毯乖乖叠好,然后推开车门。
秦炀看着景然身上骤然消失的那股活泼气息,一时间有些不忍心:“这么晚了,嫂子别找不到回家的路。”
谢珩冷冷:“他那么聪明,连算命都会,还会找不到回家的路?”
秦炀被噎了一下,也不再说话。
谢珩发动车子,秦炀回头,见景然呆呆站在原本的位置,小小一只,可怜极了。
但看向谢珩坚冷的侧脸,他欲言又止。
谢珩余光暼了后方一眼,指尖微蜷。
景然目送着黑色迈巴赫从自己面前驶离,直到车子变成一个小黑点,他才迈开脚步。
他的步子轻快而跳跃,嘴角微微上扬,他本意就是不想让谢珩等他。
刚才他就来时就注意到了这个花鸟市场,景然哒哒哒跑过去,就看见一个卖鹦鹉的门店。
“老板。”景然露出两颗小虎牙,“这只鹦鹉怎么卖?”
车里,安静如鸡。
秦炀低头看手机,末了又看了看窗外,随口道:“嫂子那里好像不好打车吧。”
谢珩没说话,气场越发压抑。
送走了秦炀,谢珩回到家,8点20。
蒋姨迎上来,他上楼洗了个澡,又回书房看了会儿文件,抬头一看,9点半。
从那里打车到家只用20分钟。
谢珩阴沉着脸,下楼。
然后给景然打了个电话。
电话铃声响了一声又一声。
显示无人接听。
再拨过去,用户已关机。
他的心如坠冰窟。
第37章
华灯初上, 花鸟夜市人来人往。
景然穿着高定西装,高挑修长如一枝青竹, 瓷白|精致的面庞与这闹市格格不入。
但他却坐在门店前的小马扎上, 支着下巴,等待老板给他拿出有镇店之宝之称的鹦鹉。
没一会儿,老板端来了一个金丝笼子, 一只翠绿色的鹦鹉就站在上方,微微垂头, 看起来很温顺。
老板:“怎么样?漂亮吧?”
景然点头:“漂亮。”
老板一眼就看出了他是个大客户, 忙上前推销:“我们这只鹦鹉很聪明,毛发很漂亮的, 而且也会说话, 是虎皮鹦鹉的一种。”
景然虽然是个小白, 但此刻的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味:“虎皮鹦鹉也会说话吗?”
老板拍着胸膛保证:“肯定啊,虎皮鹦鹉也是会说的。”
老板立刻拿出了珍藏已久的虎皮鹦鹉说话视频。
视频中, 一只浅绿色虎皮鹦鹉正在学着主人说话, 能清晰的说出“你好、喜欢、再见”等词汇。
甚至在视频的最后,还能唱两句小星星。
景然瞬间心动,正要爽快付钱时, 一旁角落里突然传来一声鸟鸣。
他闻声望过去, 发现是一只浅蓝色鹦鹉。
他来时就做了功课,但今天一见活的,更加觉得惊艳。
浅蓝色的羽毛很漂亮,那是只成年的鹦鹉, 自己站在一个小笼子里, 叫了两声后见他转过来, 瞬间傲娇地闭上了嘴, 头微微扬起,看起来睥睨众生。
景然走到它面前,看向老板:“这只怎么卖?”
老板看了一眼:“那只不值钱,而且年纪大了,不爱搭理人,之前因为毛色杂,所以没卖出去,我自己养了一段时间,发现养不熟。”
“是吗?”景然试探地伸出手指,谨慎地观察着鹦鹉的动向,但鹦鹉没有咬他,低头看了他一眼,又扭过头去。
老板正要阻止他的动作,见鹦鹉没咬他,还有些吃惊:“你先别……诶,真是奇了怪了,他今天可能心情不错,没咬你,我之前被他咬的手背上都留疤了。”
说着,给景然展示了一下自己的伤疤。
景然本来还在跃跃欲试的心有些犹豫,连老板都养不熟的凶猛鹦鹉,他可以保证自己买来就能养好吗?
老板也看出了他的顾虑,劝慰道:“你还是买我手里这只,听话,黏人。那只过几天再出不去我就准备丢了,根本养不熟。”
“丢了?”景然皱起眉,暼向一旁扬着头的蓝毛鹦鹉,心里有一丝不忍。
家养的鹦鹉,根本没有野外觅食的本领,丢了岂不是要被饿死。
他眼巴巴地看向鸟笼,蓝毛鹦鹉停下梳毛的动作,歪着头看了他一眼,随即,叫了一声。
景然瞬间把所有犹豫都抛之脑后。
最终,他提着从老板那里三百买的鸟笼,和蓝色傲娇鹦鹉出了花鸟店。
……
这边,谢珩轻轻吐出一口浊气,垂眸给秘书打了电话,发给了他几条路线和电话号码,吩咐秘书派人去查,他自己则垂眸坐在了沙发上。
手指不自觉地捏紧手机,脑海中不断回放着秦炀那句“这里不好打车吧”。
半晌,他睁开眼。
低低唤出,一字一顿:“景、然。”
他大步走出去,上了车,按照之前的路线,仔细寻找任何景然走过的蛛丝马迹,焦躁的心情从未像此刻一般,快要把他整个人充斥到爆炸,他无比后悔刚才做出的决定。
他以为……他以为,景然不会走。
景然表现的太过自然,太过好,好到他下意识认为,景然是不会走的,是会留在他身边的。
倘若之前他把景然留在身边是为了报复,但早在平时的点滴相处中,早在景然耐心为他处理伤口,为他坠马时,他心中的波涛汹涌,满到溢出,他再也无法欺骗自己。
他动心了。
胸腔中心跳重如擂鼓,景然长的这么漂亮,是个乌龟死了都会掉眼泪的笨蛋,如果不是自己跑了,那会怎么样?
他不敢想下去,他执掌谢氏多年,在许多重要决定时都能保持独有的冷静,但唯独此刻,他无法冷静下来,甚至无法静下心想。
他无法承受任何一种后果。
……
景然拎着鸟笼,顺着夜市的小路往大路的方向走。
秦炀说的没错,这里不好打车,所以要人工腿过去,穿过两条小路,到达马路就能打到车了。
他的脚才刚刚好一些,如今走了这么多路,脚腕有些微微发热,一阵一阵顿顿的痛。
他停下来,笼子里的鸟似乎感受到了什么,也歪头看了他一眼。
黑溜溜的小眼睛看起来格外可爱。
他不知道养鸟要从什么时候养起来,也不知道最好的时期在几岁,但他来时问了老板它的年龄,它今年正好两岁。
他俯下身按了按肿胀的脚踝,向前走去,快要走到公交站牌时,身后传来一阵汽车的嗡鸣声,他想躲闪,却在转身时,本就脆弱的脚踝猛地一扭,他身型一晃,一道刺眼的光骤然朝他驶来——
下一秒,他的胳膊被人用力一拉,脚下重心不稳,转身掉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熟悉的冷香萦绕在鼻腔,景然心脏狂跳,惊讶出声:“谢珩?”
他被抱得很紧,仿佛是要被生生嵌进怀中,窄腰被大手死死扣住,他能听见谢珩有力的心跳声。
谢珩没有回答,粗重的呼吸声打在他的耳畔,他直觉不对,想要挣扎,却又被摁的死紧,片刻,谢珩低沉压抑的声音在他上方响起。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景然茫然:“走到这里好打……”
话未说完,他被谢珩粗暴打断:“为什么走路不看车?”
景然老老实实:“看了,没看到。”
谢珩扣住他的肩膀把他拉远,景然脱离了窒息的拥抱,这才发现,一向以体面冷静示人的谢珩,此刻脸色难看至极,呼吸急促。
“没看到?所以没看到是理由?”谢珩沉声,带着不易察觉的惊慌和气恼,“你知不知道如果我刚才没拉你,现在躺在地上的人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