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往下看,甜蜜亲昵的气息扑面而来,沈透越看越觉得,他和宋初衡一起做这种事,真的合适吗?
宋初衡:怎么不合适,谈恋爱不就是这样,我馋多少年了,到现在还没实现,你觉得合理吗?
沈透:......这些东西,又不是没做过。
宋初衡:什么时候,你跟别人做过了??
沈透难以启齿:......你记性哪里好了。
高中时,他就已经和宋初衡经历许多了,海边去了,澡洗了,宋初衡还帮他刷过牙,牵手不必说,单方面十指相扣都不知几次,早餐在学校食堂吃过,宋初衡也为他弹过钢琴,他还穿过宋初衡的校服,等等等等,诸如此类,其实也不少了。
宋初衡稍加思索,恍然大悟:高中那些算个屁,你那时候又没答应我。
兴许是回复太粗鄙了,宋初衡又文明了一点:“那时候没确定关系,不算谈恋爱。”
沈透提醒他:......现在也没有。
宋初衡痛心疾首:所以啊宝贝,你决定什么时候让我通过考核,标准是什么,有哪些题目,能透露一点给我不。
沈透高深莫测:自己摸索,已经给你加到十五分了。
宋初衡:好,老婆,爱你。
沈透想,天天爱来爱去,不累么?于是与他互道晚安,睡觉。
场景四:
宋初衡:如果我和沈柔一起掉进水里,你会救谁。
沈透:柔柔。
宋初衡:把她救上去后,你会不会下来救我?
沈透:不会,因为你会游泳。
宋初衡:我脚抽筋了,游不动。
沈透:……浅浅救一下。
宋初衡语不惊人死不休:再浅浅做一下人工呼吸,给我机会狠狠回吻你。
沈透恼怒:进流氓监狱踩缝纫机改造三天再出来!
得此判决,宋初衡开始连发四条语音,企图更不要脸:
改造第一天,想沈透。
改造第二天,很想沈透。
改造第三天,很想很想沈透。
改造完毕,老婆,我出来了。
那么多条,肯定没好话,沈透怕宋航听见,不敢在房间里点开,跑去卫生间里听,于是被他死缠烂打般的话语直击天灵盖,抬眼看向卫生间里的大浴镜,光洁可鉴,一览无余,里面的人握着手机,脸上莫名奇妙地出现了一团红晕。
宋初衡得寸进尺,用十分低醇的声线说:喜欢我这样吗?有心动的感觉吗?
真是有些羞耻,沈透奇异地感到自己的小心脏颤抖着,跳动着,像坠进了糖果建成的巨大城堡,糖水灌溉身上接连着的每一处器官,每一根神经,腻得发酥,甜得发颤。
宋初衡思念他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沈透告诫自己要镇静一点,不许思念回去,咬牙说:你能不能正常一点。
宋初衡跨越重重困难:怎样算正常。
沈透回他:不说话的样子。
宋初衡再接再厉:是吗,你觉得我不说话的样子帅?
沈透没脾气了,哭笑不得:你干嘛啊,神经。
宋初衡也觉得自己幼稚过了头,沉沉笑了:难伺候,逗你开心还不行。
沈透忍不住感叹,自己这几天,好像真的开心不少?
毕竟每天都有情书收,每天都有陪聊,还有宋航的陪伴,一点也不孤单。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距离产生美?看宋初衡都顺眼了许多……
以恋爱为前提的聊天增进了不少彼此的感情,过了几天,沈透的脚就好得差不多了。
他重新返校工作,在发现自己能发声的第一时间,去同自己失而复得的宝贝儿子表达爱意,他与宋航的感情,简直增长得比宋初衡的还要快还要和谐,他也非常努力的,想要占据宋航心中更多的地位,成为一个合格的Omega父亲。
宋航在一声声我爱你中阵地失守,逐渐忘却他爸颁布的任务,投入沈透温柔的怀抱,沈透复工的第一天,送他去学校,恰好被死对头俊俊看见了,他就拉着沈透往李小俊面前一站,煞有介事的介绍:“李小俊,这是我妈。”
李小俊一脸懵逼:“什么?”
宋航冷笑:“你以后再敢在学校里造谣我没妈的事,小心我揍得你满地找牙。”
沈透自然得为自己的儿子撑腰,冷冷看李小俊一眼:“这位小同学,请你以后不要再说宋航的坏话了,你有什么不满可以来找我,不要张口就骂人没有妈妈,可以吗?”
李小俊:“......”
于是,李小俊开始在学校里传播宋航他爸给他找了个漂亮后妈的事,不过一个下午,宋航的同班同学就结伴在校门口等沈透来接宋航放学,看看他后妈到底有多漂亮。
宋航羞耻地强调:“都说了不是后妈,是亲妈!”
同学们:“知道啦,宋同学你妈妈好像明星哦!”
于是宋航感到自豪,拉着沈透上车,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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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小别胜新婚,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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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95.入戏太深
正午时分,夏日极尽缠绵,烈日迸射出的每一束白光,都抖落进细细密密的城市建筑里,将人类构建的伊甸园镀上一层金黄光晕,万般温柔的阳光在缝隙中穿插游走,连隐秘角落都险些撕开黑暗伪装。
云城大学沐浴在阳光中,为莘莘学子奏响了下课铃。
沈透同陆庭颂走出教学楼,树荫静谧,微风一吹,光影斑驳,陆庭颂说:“今天没约,顺路送你?”
沈透刚要点头,手机就叮咚一响,来了微信。
宋初衡:我回来了。
这冷不丁冒出来的宣告,令沈透心头微跳,宋初衡每天雷打不动的跟他说早安,今天却一早上都没给他发消息,害他忍不住空落了一阵,原来这短暂的失联,是要飞回来了。
五秒后,宋初衡又给他发:刚下飞机,打算去坐地铁,和你偶遇。
机场地铁站,宋初衡正在等待列车,目的地是十年后再次遇见沈透的那一站。
微风卷起燥热,迎面扑来,沈透指尖微紧,想起重逢那一天,他就是在地铁里碰见的宋初衡,不知是哪一站了,他太混乱了,没来得及注意。
4号线列车门打开,宋初衡挤进地铁里,通知沈透:我在莆田等你,现在上车了,还有29分钟到。
这条信息,和陆庭颂的声音一块蹦了出来。“沈透,有约了?”
如无波平静被徒然炸开,泛起无数涟漪,沈透猛然抬起头,不知怎的,他有些控制不住的,想要去赴宋初衡的约。在今天,在这个时间点,巧妙得他们应该见面一样,宋初衡回来了,说要同他再次偶遇。
宋初衡总是喜欢突然袭击,弄得人措手不及,这次也一样,仿佛又想要给他带来惊喜,沈透从来没有过这种预感,就好像这几日的分别,拉进了彼此的距离,让他产生了隐晦的期盼,他期盼这份惊喜,想要亲自拆开它。
他收了那么多天的情书,是该偶尔回应一下宋初衡了。
脑子里的弦紧绷而迫切,最后啪嗒一声松动断裂,沈透做出违背意志的决定,对着陆庭颂说:“老、老师,我可能要先回家了。”
陆庭颂含笑看着他:“谈恋爱了?”
“没有。”沈透矢口否认,然而刚说完,他就退后两步,转身往校门口疾步而去,耳边漫上一抹薄红,沈透耻于剥开自己的隐秘心境,想要牢牢护着坚固的城墙,但城墙早已崩塌,被夏日明媚的阳光照了个彻底,每一块砖瓦,都在温柔的光中无所遁形。
在与时间赛跑的间隙,沈透一边匆忙打开地铁交通软件,查看3号线大学城到莆田站大约需要多少分钟。
19分钟。
等他出了校门坐上地铁,时间差不多刚刚好。
刚刚好,能让宋初衡偶遇到。
喘气声响在耳边,沈透不知道自己为何那么焦急,他焦急地跑出校门,焦急地进入地铁站,过安检,刷交通卡,下电梯,等待列车进站。
他拿着手机在人群嘈杂声里,平复呼吸,抿唇回复宋初衡:我在等列车了。
宋初衡也回他:还有二十分钟到,你先别上车。
沈透原地喘了口气,莫名紧张,又觉得自己好不知羞耻,像上赶着要去见宋初衡一样,他从不肯承认自己动心,从前现在,不是推开,就是回绝,因为宋初衡总是带给他伤痛,可是这一次,他没有重逢时的不愉快了,宋初衡遮掩本性,尽量很温柔的对他,他心不是铁做的,自然能感受得到。
一趟列车从沈透面前开走,手机震动,宋初衡又来了信息:透透,我们打个赌,如果你输了,就答应和我谈恋爱。
如此霸道越界的赌注,沈透眼睫微动,脸侧落下一滴汗珠,回:怎么赌。
宋初衡给他打了语音过来。沈透接通。宋初衡的声音从手机听筒里传过来,在嘈杂的背景音中显得独树一帜,低沉好听:“从现在开始,我们都不要看时间,我不知道你这趟车什么时候到莆田站,你也不知道我下车后会在莆田站等几分钟,等哪一趟列车。现在,我们把时间交给自己,也交给命运,要是我碰巧进了你的列车,你就答应做我的男朋友,要是我们错过了,没有在车厢里碰见,我就答应你一件事,什么都可以,包括……让我离开你。”
这赌注对他们来说,都至关重要,带着别样的刺激,和浪漫。
要两个人在芸芸人海里相逢,进入同一趟列车,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沈透心脏噗通跳动,似乎看见了命运的齿轮转动,只要他同意跟宋初衡打赌,他所处的齿轮就会在某一刻与宋初衡重合。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催促着人忘记伤痛,开启新的篇章,沈透也愿意冒一次险,不再胆怯,应下赌约:“好。”
会在地铁里遇见宋初衡吗?
遇见宋初衡的概率有多少?
沈透也不知道。他不知道宋初衡会等几分钟,不知道宋初衡会不会出现在他面前,一切,都看宋初衡如何抉择。沈透仿佛被命运捏住了脖颈,他在此刻意识到,宋初衡一直在身后追逐着他,宋初衡很努力的,想要把他的命运也收尽掌中。
宋初衡一直在向他奔来,不顾一切。
4分钟后,列车又开走了,沈透没有上去。
他在这时间的缝隙里,设想了无数个和宋初衡在一起后的可能。
人可以计算评估,规避风险,爱情却是个例外,爱情不能被规避,不能被预知,爱情只有发生,和毁灭。当爱情发生时,不管如何糟糕,都必然深陷其中,蒙蔽双眼。沈透无法抵挡情感的攻势,他与宋初衡之间,没有什么水到渠成,只有突飞猛进,无处可逃,陷入循环热恋。
8分钟后,又一趟列车进站,沈透握紧手机,迈步踏进车厢,踏进时光的列车,在隧道里快速穿梭。
车厢内响着列车经过隧道的轰鸣声,沈透坐在了靠车厢门的位置,和上一次一样的位置,他盯着车厢上方路线图的旋转指示标,呼吸紧张,手心里冒出了细汗。
他没有玩过这种游戏,一个游戏交付一生,实在令人心情忐忑,又无端刺激。
播报下一站是莆田站时,沈透低下了头,他的脑子里变得一片空白,像是列车停在了分叉路口,不知该往左还是往右,他很紧张,心头跳得很重,不知是期待还是难过。
他开始胡思乱想,甚至埋怨宋初衡,为什么突然要打赌。
明明刚才他都已经用力奔跑进了地铁站里,用力抵抗心中讨厌宋初衡的恶魔,迫切地想要和他坐同一趟列车回家了,为什么又要设置什么赌注,害他煎熬得犹如居无定所,害他担心如果待会儿真的错过,心情该是不为所动,还是空落落。
时间流转——莆田站到了。
列车门缓缓打开,有乘客下车,又有乘客陆续进来。
时间仿佛静止,沈透屏住呼吸,慢慢抬起头,往右看去。
有人进来,有人出去。
单单没有宋初衡的身影。
滴滴滴——车厢门关上了。
沈透怔然,他猛地站起来,抓着扶杆,透过车厢玻璃门往外看去,他急切地搜寻那个熟悉到骨子里的身影,最后却一无所获——真的没有宋初衡。
怎么会,怎么会没有宋初衡?
宋初衡不是说过,会让他开心的吗?
宋初衡为什么要和十年前一样,信誓旦旦说要来,最后却并没有出现?
列车启动,他们错过,宋初衡输了。
那一瞬间,沈透很不开心,他发现自己在失落,心里空荡得难受,这种失落占据了他的整个胸腔,发涨的心口突然被戳破漏气一般,让人难过得泄气,紧接着,流动的血液不再循环,被狠狠堵塞在血管里,让他痛苦到不能自已,呼吸困难。
如同在宋航快要降生时,他痛苦地期待宋初衡出现一般。
他入戏太深,信了宋初衡的一切承诺。
沈透失憶地,怔怔地站着,眼前的车厢快速略过黑暗的隧道,如同脑海里闪过的碎片化的记忆,一幕幕他与宋初衡的纠葛,一点一点蚕食他的神经,叫他陷入期待落空的情绪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沈透被列车到站的提示音唤回神,地铁车厢门再次在他面前缓缓打开,撕开黑暗,露出光芒,他重新聚焦,随之瞳孔紧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