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云城的制药公司,宋初衡说:“我又不是傻子,怎么不要?回去开股东大会,收购成蕴涵的股票,现在外界对她诟病居多,集团跟成家的合作关系终止,一系列撤资以及股票的下跌必然导致成家大出血。她想填补成家的空缺,只能拆东墙补西墙,从集团和SC撤资转让股权变现。”
成家这次的损失远比宋氏集团多得多,一发而动全身,许多投资人闻到风声跟着宋氏撤股,多条资金链断裂,供应不上只能去借钱,贷款,款拨不下来,只能一家家产业负债,宣告破产,人员流失。
“SC只是集团名义上的分公司,法定代表人是我,决定权属于我,如果成蕴涵不愿意转让SC的股权,死赖着不肯走,我还可以去起诉她诬告陷害,等她进去了,出来还得打股权转让的官司,这东西费力费时,傻子才会这样耗着,目前她最直接有效的办法是尽快卖掉全部的股票,拿着钱滚回成家。”
“她要还想对付我,就得寻求成家的庇护,没有靠山是不行的。”宋初衡嗤笑一声,眼神冷冽,“当然,也得看她对成家还有没有利用价值,招一个声名狼藉的老太太回去,完全是给自己拖后腿。”
郑文杰听他这意思,似乎已经运筹帷幄,如果成蕴涵不肯转让股权,还打算去告人家……犯了故意伤害罪的跑去告受害人诬告陷害罪……郑文杰无语半晌,说:“行,你牛逼。”
……
批改完学生作业,又翻开邮件回复了几个学生提出的问题,沈透去客厅倒了杯水喝,他坐到沙发上,脊背舒服的挨进去,点开手机企鹅班极群,发现学生在讨论最近热门事件的反转。
事件的主人公,毫无疑问是宋初衡。
这个alpha可谓是近期云城热点人物,牢牢挂在同城热搜上好几天了。
沈透不怎么看财经新闻,但架不住网友将视频发到网上讨论事情始末,还有Omega发现了华点,开始舔宋初衡的颜值,说他真他妈是个大帅比,想嫁。
澄清之后,风向变了,网友开始狠踩成蕴涵,理智的觉得她精神有点问题,不理智的觉得她活该,然后一大片都为宋初衡叫好,觉得他冤枉,可怜,白进去蹲七天了,那谁能忍啊!于是自成粉丝团,建立微博超话,开始全方位无死角的解读他在发布会上的视频。
开玩笑,这样的顶级alpha,谁能不心动?截图,动图,表情包,小视频,各种粉红泡泡剪辑,热爱一百零五度的你,宋初衡帅得惨无人道的脸就这样曝光在了大众视野里,一时间竟比内娱所有男明星都略胜一筹。
是的,包括演技。
沈透叹为观止。
他不是故意点进小视频里的。
实在是这件事情闹得实在有点大,学生们讨论得啊啊啊叫,像土拨鼠一样吵闹,他觉得不可思议的疯魔,就索性不看学生们聊天了,退出来,想去某博沈柔的超话瞧瞧,哪想某博这边更疯,他刷了两下,就刷到了营销号发的发布会的视频。
无意点开视频,看完,沈透沉默了。
看了眼评论,发现有人叫宋初衡老公你好帅啊啊啊,于是更沉默了。
后来短视频软件也发了疯,不小心给他推送了宋初衡的小视频,粉红泡泡剪辑,XX泷的有点甜,还是跟付馨组的cp。
娱乐圈的动向,沈透只关注沈柔的,付馨他倒是不知道是哪号人,人很好看,但沈透看到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眉头一皱。
一个发布会录频,几分钟的镜头,也能剪出花来,一朵朵,开得还挺艳。
指尖一动,他划走。
不过半分钟,又划到了宋初衡的小视频。
沈透定睛一看,这回竟是和沈柔的!
这!
什么妖魔鬼怪群魔乱舞的,沈透一口气没提上来,只觉得眼睛要瞎了,直接删除了某博和短视频软件。
他回到卧室,把手机扔到床上,胡乱扑到了枕头上,把脸埋了进去。
倒不是吃醋什么的,他只是觉得生活周围充满了宋初衡的消息,无处不在,逼得他不得不去注意,甚至胡思乱想。宋初衡整了成蕴涵,又颠倒是非黑白,打了一场漂亮的舆论战,可以说是把成蕴涵碾压得死死的,说实话,一系列操作看下来,连他都隔着屏幕解了一恶气。
可是最后,宋初衡为什么要放弃偌大的家产?
宋初衡……憎恨成蕴涵,连带着,也憎恨宋家吗?
宋初衡如此愤恨,是不是真如他所说,当年的事,他什么都不知道,是成蕴涵蒙骗了他?
如若不然,宋初衡怎么会对成蕴涵反击得如此狠厉。
可那又如何呢?沈透逼问着自己。
他想得到一个准确的结论。
他是否要为这个结论而做出改变。
沈透慢慢觉得窒息,于是深吸了一口气,翻身仰躺过来,他缓缓抬起了右手,一部分光线,从他五指张开的空隙倾洒进眼睛里,像拨云见日一般,映射得他的眼瞳微亮。
沈透眨了眨眼睫,用掌心遮挡住了最耀眼的光,那光太亮了,倘若他稍有不慎,一定会被它蚕食殆尽。
夜已经深了,多多进了房间,见他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跳上来窝到了他的枕头边,作势要睡。沈透收回手,摸了摸多多两耳朵间的毛绒顺滑的小脑门,过了一会,他爬起来去浴室刷牙,回来关灯睡觉。
夜半,漆黑的房间里安静得针落可闻,躺了半个小时,沈透在黑暗中睁开眼,轻声叫道:“多多?”
小猫已经睡着了,安静地蜷缩着。
房间外忽然传来咯吱一声响,像是有人扭动了门锁,紧接着,有略微沉闷的脚步声响起,沈透心一跳,屏住呼吸,手不由自主握成拳,眼睛死死盯着门的方向。
这不是沈柔的脚步声。
这么晚了,是贼?
但这是十三楼,小区也有门卫和监控,哪个贼会傻到半夜跑上来入室抢劫?难不成是邻居?不怪沈透多想,他曾被楼下某个alpha尾随过,对方极其恶心,跑到十三层走廊里假装抽烟等着他下班,有好几次半夜敲他的门,后来还是隔壁的一对夫妻出来帮他报了警,之后沈柔同郑明煊讲了,使了些手段才让那个alpha搬走。
沈透警惕聆听着动静,发现脚步声又消失了,他一顿,眉头紧锁,以为自己幻听了,不放心的悄悄下了床,从床底拿出了一把锤子,躲在门背后。
房间门的把手轻轻转动,沈透一颤,心提到了嗓子眼,吧嗒一声,门被打开一条缝隙,沈透后背紧紧贴着墙,握紧了手中的锤子手柄,脑海却异常冷静的预设自己若是用武力敌不过对方,那么一锤子把贼给敲死,会被关多少年。
他这小半辈子,也算经历了风浪,此刻竟也能冷静的思衬着最坏的结果。他保持镇定,悄无声息的深呼一口气,看着门缝隙开得更大,黑暗中,一双手握着门把手推进来,鬼魅般模糊而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就在离他几十厘米远的地方,近在迟尺!
咻的一声,锤子划过空气,沈透猛地扭身朝那黑影袭去。
黑影顿时一惊,松开门把手,用手臂格挡,左手一把抓住了那锤子的长手柄,恰好摸在了沈透的手上。沈透见受阻,立即咬牙抬脚踹向他。黑影敏捷的侧开身体,左手没松开沈透的手,而是顺势一拉,借着他撞过来的力道,伸出右手扣住了他的腰,下一刻,两人砰地一声撞到了门板上,把猫吓醒了。
相贴的姿势,微促的呼吸,沈透浑身戒备,当即要奋力挣扎,那黑影连人带锤子紧紧搂进怀里,怀抱着他柔软的身躯,右手大掌顺着腰窝上移,有力的按住了他的脊背,出声道:“透透。”
那声音熟悉得很,沉沉的,无奈中带着令人安心的醇厚,一股淡淡的松柏味也飘进了鼻腔,宣告半夜闯进他家中的是谁,沈透愣了一愣,狠狠闭上眼睛,咬牙切齿道:“宋初衡?!”
卧室里的窗帘拉着,一片漆黑,房间门口只有一点从客厅倾洒进来的微弱的月光,宋初衡不请自来,堂而皇之地搂着沈透的腰,后背压在大开的门板上,将夹在两人胸膛间的作案工具拿走,随手哐当丢到了地板上,回应他:“嗯,是我。”
沈透一颗心落了下来,借着月光抬头,依稀看到宋初衡的下巴轮廓,以及一双在黑暗中注视着自己的眼睛,他恨恨挣动着桎梏:“神经病,你怎么进来的?”
“我会撬锁。”宋初衡抱紧他,低声说,“特地看你关了灯才上来,为什么还没睡?是不是在想我?”
想个屁,沈透都要吓死了,怒道:“你这是私闯民宅,放开!”
“让我抱一会儿。”宋初衡就是想上来看一眼就走,但沈透没睡,于是就颇有些臭不要脸的哑声说,“宝贝,如果你今晚睡不着,可以聘用我当你的安眠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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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贼防盗防宋初衡……
搬完啦,下章还没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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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63.沈透我痛
沈透不是很同意宋初衡的自荐,他有些别扭地想把宋初衡推开,语气僵硬的,一字一顿的拒绝说“不可以”。宋初衡手环着他的腰,脸埋进他脖颈间,轻轻蹭了蹭,嗓音低磁:“为什么不可以?”
沈透顿觉颈侧皮肤发烫,宋初衡把他抱得很紧,胸膛相互挤压着,严丝合缝,让他有种不能呼吸的错觉,过了一会儿,他很是懊恼地,责怪一般地冷声说:“宋初衡,你为什么不听话。我让你走,你为什么要回来。”
气氛一时静默,宋初衡气息不同于以往的沉重,温热的扑洒着,放肆又克制的用嘴唇贴着他柔软的脖颈,半晌沙哑地朝他说:“透透,对不起。”
又来了,用伪装的,温顺的,没有獠牙的皮囊道歉,表面看起来悔过极了,其实心里诚恳度极低,为了捕猎心仪的猎物,什么都能做,都能说。
沈透每次听他道歉,都得走程序似的先心软一下,再是逼着自己去警惕,去抗拒,猜测这个人心里到底是在想什么,自己又该如何应对。宋初衡把他变得很矛盾,他需要花很大的精力去应对宋初衡,于是他给自己戴上了一张面具,将事情变得复杂化。
沈透知道这不对,这不是他喜欢的境况,这并不自由,他知道,是他自己没有彻底放下过去,才没有那么洒脱,没有那么游刃有余,只有那堵墙被他亲手推翻了,打破了,在他逐渐适应光芒的时候,才算是真正的放下。
可他不敢伸出手,他只想退缩,他不愿意自己揭开伤疤,慷慨坦然的去一点一点的磨损掉疤痕,那样对他来说有些太残忍了,他宁愿捂着伤疤过一辈子。
他很胆小,藏起来,不见光,是他能用的最好的,最有效的治愈方式。
宋初衡的靠近,让他受惊。
他同宋初衡博弈,向来输得落花流水。
宋初衡顽劣得很,总是铺着天罗地网,出其不意,叫他无路可逃,有时还会悔下落定的棋子。他想赢,就必须得把棋谱摸透了,狠狠将宋初衡一军,再扇他一巴掌,叫他不敢再犯。
就像训狗一样,他必须反客为主,占据主导地位。
可那也意味着,他会把自己也搭进去。
一条狗没了主人,会成为流浪狗,流浪狗吃不到东西,有三个结局,一是凄凉的饿死,二是发疯咬人,被活活打死,三是被好心人捡走,拥有一个家。
但这个家,不是摇摇尾巴就能得到的。
“宋初衡,”沈透的眼睛,刚好齐平到宋初衡的肩膀,他微仰着下巴,才能呼吸到新鲜的空气,他感觉到他们的气息,在薄薄的空气中碰撞着,像在互相拉扯纠缠,“你这段时间,表现得像一个疯子,你不该那样做。”
宋初衡的身躯因他的话而定住。
沈透声音温凉如水,情绪很淡地陈述:“我讨厌任何疯狂的东西。”
这句话轻飘飘,却又无端沉重,宋初衡几不可闻的一颤,他从里边听出了深深的厌恶,这厌恶沉沉压在了他心头上,叫他感到窒闷。
确实,重逢以来,他在沈透面前表现得很差劲,原形毕露,满嘴獠牙,一碰就疯。
他承认自己做事极端,即便他能保证后面不会发生任何伤害到自己利益的事,也掩盖不了里边的疯劲,不难怪沈透会讨厌他。
这些年他很少看医生,他觉得没人能治好他的病,沈透离开后,他备受打击,像没了主心骨一样,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活在这个世界上,他用恨意来支撑自己羸弱的身躯,他把情绪全部隐藏起来,他拒绝任何治疗,极力压抑自己。
沈透的出现,就像一个发泄口,叫他旧病复发,形成应激反应,他在极度的兴奋下,总是想做点什么来博得沈透的关注。
这是他自小就形成的人格缺陷,偏执障碍,过度的敏感,暴躁,这种病症会随着年龄的增长相对减轻,此刻恰恰处于顶峰状态,所以逼得他行动先脑子一步,快刀斩乱麻般把成蕴涵给料理了,沈透会感到害怕,其实并不奇怪。
可报复成蕴涵这件事,他只有恨意,毫无愧疚。
“我没有做错。”他秉持着自己的逻辑,回答沈透:“沈透,你不能对所有人善良,却唯独对我狠心。”
沈透闭上眼,他不想为此苛责宋初衡,也没有圣母到要为了成蕴涵这件事去跟宋初衡争论个对错,他只是对这种方式感到不满,想要敬而远之。
“好,我知道你害怕,你讨厌这样,”宋初衡抚摸他的脊背,像是在给他顺毛,低声服软,叹息般说:“我是疯了,所以我才来找你,透透,你管管我吧,你管管我,我就不发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