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被甩到床上的江羽,陷入柔软的床塌,向前爬了一步又被狠狠压住,背后野兽一样的身影力度大到发指,抽出皮带将他双手反捆住,期间不过数秒。
江羽没挣扎完全,已经毫无还手之力。
魏时言的侵略还未停歇,毫不留情地撕扯着他的衣服,妄图将他剥净。
他……不会真的想……
这个认知让江羽彻底惶恐,想竭力护住衣襟,奈何双手难以动弹,于事无补。
他张口呼喊,叫到声嘶力竭,魏时言权当没听见,凑近他耳边,冷冷道:“你想上哪弄钱,再去那个破店子伺候人?”
嘴上说着,手中动作不停,很快将江羽上身剥了个精光。看着白皙脊背在灯光下发抖,他狎昵的舔了舔江羽的耳垂,“伺候别人还不如伺候我。”
接着他试图压住乱蹬的腿,褪去碍事的长裤。
“你知道治白血病要多少钱吗,把你卖了都不清,你欠我的又岂止一点。现在能救你母亲的,只有我。”
“不………了……”
不住挣扎的江羽好像说了什么,但他没听清,接着道:“你最好乖一点,我不会将她调出去。白血病晚期,情况你都清楚,她能活多久全在于你。”
江羽不住摇头,有血丝爬上了他的眼睛,带着鲜明到极致的恨意。他这么恨恨地瞪视着魏时言,用嘶哑的喉咙,再一次道:“不治了。”
“让你这种人帮忙,我觉得恶心。”
“她死,我去给她陪葬——”
他爆发出一声凄厉的哀鸣,疼到牙关发颤。
魏时言身上有一把刀,狠狠的捅进他的身体里,搅得五脏六腑混作一团,灵魂都要被贯穿。
粗重的喘息和哀吟声里,魏时言的目光也狠戾地剐割着他,宣泄着事情超出掌控的不甘。
“我不许!”
第46章 四十六 前世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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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羽很少落泪,但这一次确确实实控制不住,两行清泪从眼睛里渗了下来。下身传来的绞痛,让他浑身都冒着冷汗,不住打颤。
疼……他疼得快要昏厥过去……
口中的话,也从最初的谩骂抗拒变成了卑微至极的哀求。
“我错了…我错了……魏时言,你、你放过我……”他像离了水的鱼,断断续续道,“求你……”
魏时言的肩膀颤抖着,似乎也心有不忍。
但他咬了咬牙,选择再度去亲吻江羽的嘴唇。舌头以风卷残云之势在他口中横扫而过,简直要将每一处都吞噬下去。
比先前强势得多的动作,似乎也昭示着他破釜沉舟的决心:
既然做了,便要做到彻底!
那一晚到后面,江羽被折腾得去了半条命。他被硬拖入暴虐的性爱,身体已经不属于他,意识在这混乱的一幕里始终清醒。
魏时言终于撕破了脸。他不再虚与委蛇,直截了当的表明了所需和条件。
那些母亲的治疗资源,他要江羽用自己来换!
江羽几乎要呕血三升,看也不看他,只道:“你滚!”
魏时言说:“你最好冷静。”
“滚!”
江羽不愿妥协。他能想到最坏的后果,不过是与母亲一同归于尘土。在此之前,说不定还有机会将魏时言捅上几刀。
即便下了地狱,他也要阴魂不散的缠着此人,永世难消心头之恨!
他狼狈地穿上衣物,撑着发软的手脚回到寝室,恨不得将自己洗到脱皮。室友异样的眼光,更是让他心如刀绞。
此后他再没接过魏时言的电话,哪怕想到这个人,都会止不住恶心反胃。
魏时言并未给他多少时间,还是逮到下课后的他,道:“回去说,还是在这里?”
江羽看了眼四周来往的人,只想快点逃离。
魏时言看破了他的想法,漠然道:“我不是在跟你谈条件。”
“魏时言,你何必——”江羽顿住了,语气有些凄楚。
他想起那天晚上,他也问出了同样的话。可是得到的回应是什么呢?
整段记忆都是模糊的,被痛苦填满。
“是啊,我何必……”
魏时言闻言笑了,嘴角翘起,眼睛却像深冷冰寒的冰,带着冷彻心扉的凉意,“这是你欠我的,你没有选择的余地。”
“我从来都不欠你什么。”
后来,他才明白对方的意思。不论母亲要不要治病,他都是那只被毒蛇绞缠的猎物,挣扎得愈烈,它便缠得愈紧。
那段时间,江羽整晚整晚的失眠,只要一闭眼,就会想起被强迫的画面。他的精神迅速衰弱下去,时刻恐惧着魏时言的到来。
他终究还是没能硬气下去,半麻木半妥协的沉沦于痛苦中。魏时言的威逼给他的思想上了层枷锁,恩惠又在他肩膀压上了重担。
他带来一个消息:“找到你母亲适配的骨髓了。”
江羽已不会再傻乎乎地说“不治了”这类蠢话。即便他这么说,魏时言这么做,还是不会放开他。
他冷淡的“哦”了一声,感受到魏时言的手指正在他的颈部摩挲着,像对待玩物一样轻慢随意。
尔后男人开口了,漫不经心的语气,“今天用嘴吧。”
后来失眠好了。有一次,江羽居然梦到了奶奶,睁开眼发现自己泪流满面。他擦干泪水,茫然地想:原来自己还是会哭会痛的。
奶奶存在的记忆在他看来已经非常遥远了。不到两年时间,发生了太多事,让他情绪麻木的像块石头。就是魏时言都时常觉得没劲,说他像个死人。
大二下学期,母亲去世。
钟英换了匹配的骨髓,后期排异反应严重,频繁出血。撑过寒冷的冬季,在初春来临之时,告别了人世。
她被疾病折磨了一年,已是形销骨立。生命的最后一刻,她还放心不下儿女,紧紧握着江羽的手。
江羽长久的凝视着母亲的尸体,有医护人员来喊,他也浑然不觉,满脑子都是一个念头:钟英死了。
她死了。
没有什么突如其来的悲伤,没有竭斯底里的疯狂,他只是很平静的接受了这个事实。
继而想到:魏时言再也不能以此威胁他了。
这个认知让他的瞳孔微微放大。他被脑子里生出的想法震慑住了,又感受到了许久未曾感受到的激动。麻木的神经终于有所反应,叫嚣着让他去完成那个早就想做、却又一直没做的事。
他不知道他的状态非常不好,发木的模样吓坏了不少经过的护士。
他独处于另一个、全新的世界里,不论是周围发生的一切还是身上的痛楚,都完全离他远去了。
浑浑噩噩,不知道怎么回到家的。那段记忆如雾里看花,平时不觉得,乍一回忆,才惊恐地发现什么都想不起来。就像被硬生生剥离了去。
唯一能模糊记起的片段,是白茫茫的天花板。好像还有人影来来回回,但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也听不清所说的话。
江羽的头脑像锈住的机器,极缓慢地转动着。
到后面,才略微清晰起来。有人钳住他的下巴,睁着愤怒的双目,怒道:“江羽,你怎么敢的!”
江羽的眼球动了动,迟钝的想:为什么不敢?
——不过是死而已。
……
柔软的手抚过面颊,江羽看到了一张许久未见的脸。她温柔的面庞上,嵌着双清炯炯的眼睛,带满了心疼和关心。
那是双会说话的眼,多么灵动。似乎在这样目光的凝视下,那些本该存在的情绪又活了过来。
突如其来的酸意让他的胸腔都在震动,江羽的鼻腔发软、眼睛发涩,后知后觉的感受到——竟浮现了一丝委屈。
就像幼时被奶奶、父母宠着一样。
他很清楚的明白眼前只是个陌生人,却还是不顾一切的跌入了这张大网里。
徐蔚然见他醒了,握着的手一松,用手指在他的掌心缓缓刻画着。
为什么会想不开?
江羽沉默着。
她又写。
不值。
她了然的目光拨开云雾,看到江羽的心坎里。她定是知道些什么,除去母亲的死,还有更深的压迫逼他弯下脊梁。
她定定的看着江羽,坚定地摇头。
江羽又何尝不知道,不值。恍惚的时候他会质问自己,该死的是他吗?他做错了什么?为什么没人相信他?
声声泣血的质问,永远等不到的回答。
江羽感觉呼吸都变得辛辣了起来,他没有说话,眼睛却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
徐蔚然接着写。
你可以离开他,过自己的生活。
可以吗?
她走了。下一个进病房的是可可。
钟英生病,她被送去奶奶家,此时却出现在了这里。她怯怯地站在病床边,什么声音都没发出。可等她抬起头,江羽心头一颤。
无声无息之间,小姑娘的泪水淌了满脸。
从父亲出事到母亲病逝,她一直都很乖,乖到不像个不到十岁的小孩。
即便抽泣,她也是声音微弱的、生怕给别人添来麻烦。
“哥哥……”她恳求道,“你不要离开,好吗?”
江羽扭开头不去看她。眼里的那层雾再度浮现,集结成了水汽,几欲落下。
他再度问自己:可以吗?
魏时言站在窗前,缄默冷凝如一尊石像。不知什么时候起,这个自傲自负的少年,竟也有了成熟的模样。
他的思绪随着云飘远了。也许有一刻钟,也许过了更久。
“你不是恨我吗,怎么能比我先死?”
江羽诧异地抬了抬眼,确定了魏时言是对他说出的话。
魏时言的语气很冷静,脸上也没有多少表情。
“你可以等到我厌恶你的那一天,然后离开。”
说完这句话,他心中一阵钝痛,又被强硬冷淡的忽略过去。
——江羽的眸子里,燃起了微弱的火光。
“会有这么一天?”
魏时言背过身去,道:“会。”
从这次起,他不再逼迫得那么紧。江羽在计科实验室兼职,以此来逃避跟他见面,他也默许了。只有一个要求,每周要去他那里一次。
师妹的插入不过一道小插曲,过后江羽才知道,她是为魏时言而刻意接近。那时他已经不在意这些了,很快将苦涩感抛之脑后。
大三时非典蔓延。江羽想去外地参加一场学科交流会,魏时言提前得知消息,不让他离开。两人争吵。
后来江羽找的实习工作,离学校很远。
魏时言轻而易举的看穿了他的心思,道:“江羽,你就那么想走?”
在江羽一度以为他对自己的离去没有什么感觉,甚至求之不得时,他的表情变得冷漠而讽刺。
“可以,但你要搬出来住。”
于是江羽以同居,换来了实习的机会。
大四临近毕业,江羽投的其他城市工作的简历,收到了offer。
洗完澡,魏时言坐在他的电脑前,问:“你要去广海?”
江羽没有说话。
下一秒,魏时言将玻璃杯砸碎在地。他背过身去,粗重的喘息透露出不平静。
江羽注意到他的手握成拳头,攥得紧紧的。
“滚,”他说,“你滚,滚的越远越好!”
不料第二天,飞驰的货车就将鲜活生命碾压致死。
江羽看见,魏时言在他的尸体旁哭。
第47章 四十七 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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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时言大喘着粗气,惊醒过来。他感受到身体中有一阵疼痛在蔓延,从腹部至全身,最剧烈的是心脏处,几乎难受得喘不过气。
即便眼前是一片刺眼的白,他的记忆还停顿在崩溃前的血色中。
倒在他身下的江羽的脸,眉头紧锁双目紧闭,表情因痛苦而扭曲。
他只是试探了一下呼吸,就眩晕在铺天盖地的绝望里。
医生说:“病人已经死了,节哀。”
魏时言呆怔地坐在地上,看着盖着白布的小车被推走,送进火化间,变成了沉甸的骨灰盒。
他短暂的一生,化作光怪陆离的幻影,一帧一帧从眼前滑过。从狭窄小巷内的初见,到眼角出血的垂死挣扎;从洪流中奋力拉扯的手臂,到因痛楚纠结的脸;从对自己的冷漠厌恶,到听闻能走时,眼里横生的火光和希望……
那些支离破碎的记忆,终于连成了完整的画面。
他想起来了。
“对不起……”魏时言喃喃道。
“喂?你怎么样了,看得见吗?”
一双冰凉的手试图扒开他的眼皮看,魏时言眼皮一颤,闭上眼躲开。再睁开眼,发现面前的是一名护士,已经起身在按呼叫器。
“306的病人醒了,但是意识好像不太清醒,精神恍惚。疑似躁郁的后遗症。”
魏时言缓慢的打量了周围一遭,先前沉浸在记忆里,没有注意到这是一间病房。
他坐起身,注意到了头顶的点滴瓶和腹部包裹的绷带。胸口阵痛越发剧烈,呼吸时会疼。但这些并不能阻止他要做的事。
护士转身,见他正在下床,忙道:“哎,伤口还没好,不要随便动。”
她拉住像疯了一样的人,将他按回到床上,“你要拿什么东西吗?我给你拿。”
魏时言扯开手背的针,不顾一切地要离开这里。他的表情有些狂乱,嘴里不住呼唤着某个人的名字:“江羽,江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