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其实彼此都知道对方会怎么坐，但总要面对面的亲口说出来、听见，才能够让自己与对方放心。
从蝙蝠侠那里得到答案后，陆离直接画了个光圈，让他们回到了原本的基地。
这么一折腾，天都已经快要亮了。
说着最晚明天中午给结果的陆离，在已经得出结果之后，也没有非要拖到最后时间再说。
反正他现在是睡不着了，干脆就去说了呗，要是对方已经休息了，还能将对方叫起来，多么一举多得的好决定啊。
刚闭上眼睛休息了不到一个小时，就被陆离叫起来的‘陆离’：听我说谢谢你……
虽然已经习惯了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在休息的时候突然被叫起来，但当这份“叫醒服务”来自于另一个自己的时候，那感觉真的不是一般的差劲。
陆离的决定对‘陆离’而言，并不出人意料，他很了解自己是个怎样的人，其实早在对方没有对克拉克揭穿那些事情的时候，‘陆离’就已经看到了最后的结果。
自己现在于他看来，恐怕是狼狈不堪的在进行垂死挣扎吧。
怜悯也好、同情也好，甚至是共情，只要能够达到目的，‘陆离’并不介意这些别人可能会不喜的情绪。
有人愿意因为同情而帮你，这不是好事情吗？
你都已经沦落到需要别人同情的份上了，还带着那份所谓的骄傲死不放手的话，‘陆离’尊重人类的多样性。
他曾经也是这样的人，宁为玉碎，不可瓦全。
但后来他又觉得这想法真的是……要知道，很多人连瓦全的机会都不会有。
就好像那些已经死在他跟卡尔的交锋中的人，甚至是更早一些，因为‘陆离’的各种算计而死的人。
一将功成万骨枯，谁问过“万骨”的意见呢，他们愿意为了成就“一将”而死吗？
‘陆离’是“将”，所以他仍然拥有瓦全的机会。
可如果他是“万骨”中的一员，他绝对会恨不得将卡尔也好，自己这样的存在也罢，统统杀个干净才好。
之前他跟陆离说了很多，九分真、一分假的过去，现在的情况，以及关于卡尔下场的未来，但他们其实没有谈论过，在处理完卡尔之后，‘陆离’的未来要如何。
‘陆离’没有提，陆离也没有问，他们都在有意避开这个话题，因为他们其实都猜得到答案。
“卡尔，用不了多久，我
们之间的恩怨就要画个句号了。”送走陆离后，‘陆离在心中如此想到。’
不期然的，‘他’想起了他们两个初见时的画面。
回想初见，不如不见。
一个人的时候，‘陆离’有那么一瞬间打破了自己的面具，脸上流露出了些许悲伤与无奈，但这份失控转瞬即逝，快的让‘陆离’自己都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失控过。
当时在那间囚室外，如果克拉克没有阻拦的话，他是真的会按下那个按钮的，也许会有那么几秒钟的犹豫，但他绝对会按下去的。
但有些事情，勇气可能真的只有一次，“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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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陆离’说完之后，陆离回去认认真真的睡了一觉，克拉克也没有叫醒他，等他醒来的时候，终于可以见到戴安娜，跟他们说一说如何回去的事情了。
只不过：“你为什么要这么看着我，是我有什么问题吗？”
拜托，咱们可以不用那种看稀奇生物的眼神看我吗，你又不是没有见过我，陆离只觉得槽多无口。
“抱歉。”戴安娜表达完自己的歉意之后，也说了自己这样看陆离的原因：“也不知道是不是这段时间一直看另一个‘陆离’，现在看你这么笑，感觉好怪啊。”
陆离觉得戴安娜更怪，明明之前还是一个长辈一样，温柔成熟又可靠的大姐姐，怎么现在变的有些奇奇怪怪的。
是我之前了解的不够彻底，还是你被这个世界传染了什么奇怪的画风？
而且我还见过这个世界的神奇女侠呢，我都没有说你这样看起来怪，陆离感觉自己吃亏了。
彼此都觉得对方好怪的两个人，进行了一番听起来有些奇怪的交流，然后终于可以进入正题了。
将能够将他们带回去的小装置拿出来之后，陆离详细解释了一下使用方法以及作用。
对于他们留下来帮忙的决定，克拉克其实有告诉过戴安娜，她对此没有任何意见，毕竟之前她早就做出这个决定了，要是陆离他们不留下的话，说不定她还要自己留下呢，现在这样正好。
第112章
谈完大方面的计划之后,出于对戴安娜快乐幸福的在意，陆离也关切了一下对方这些日子的经历。
按照戴安娜的说法，她这些日子是跟这个世界的黑寡妇去惩恶扬善、助人为乐了呢。
但是陆离却从对方的讲述中,隐约间看见了些许熟悉的身影。
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复仇者联盟真的是‘陆离’的盟友吗？这个世界的自己，被他自己的失败影响的实在是太大了,也许这些事情对方也知道，但是在已无后路的情况,‘他’决定不管不顾了。
破罐子破摔，也真的真是疯了。
要说他对‘陆离’的看法，怜悯有，同情也有，甚至是共情还是有，但这种共情不仅是因为他们在某种程度上是同一个人，还带着一种自己好像同样经历过这些事情的感觉。
这种感觉来的不免太过莫名其妙，他怎么会经历过这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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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陆离这边得到准信之后,‘陆离’一反常态的没有搞什么阴谋诡计,而是摆明车马,做出一副要决一死战的模样。
他搞阴谋诡计的时候，让人觉得防不胜防，但是当他不搞了，大家反而更加提心吊胆，时刻担心他是不是有什么更大的阴谋。
但卡尔就不这样认为：“他不会有什么阴谋的。”
对于这个跟‘陆离’争辩时，口口声声说自己是被欺骗的“受害者”,神奇女侠一点都不相信对方的判断。
但无奈,人家是最高指挥,她不信也没什么用处。反正不管她是好言相劝,还是严词相逼，人家都半点不曾理会。
不过这一次，卡尔还真的没有猜错，‘陆离’确实没有什么阴谋。
到了这个时候，阴谋诡计的作用其实真的没有那么大了。而且陆离的到来，在某种程度上，给了心理状态原本已经很极端的‘陆离’，一次彻底打破平衡的重击。
有些东西，如果没有人点破，完全是可以装傻、自欺欺人的。
但同样的，只需要一个人的出现，他甚至都不需要做什么、说什么，他只是站在你的面前，就足够轻易击破你用装傻、自欺欺人制造出来的那道防线。
战争开始之前，‘陆离’来到了一间秘密囚室前，这里囚禁着的，在某种程度上算是一切的罪魁祸首了。
这间囚室该怎么说呢，充满了科技感，而最中间被牢牢锁定在那里的，是一团白色的光团。
又或者该叫他：【系统。】
在‘陆离’来到这里后，光团肉眼可见的抖动挣扎起来，明明是一团光球，却莫名让人从他的挣扎中感觉到了一股愤怒不甘的情绪。
‘陆离’冷冷的看着系统在那里挣扎，对方那明明知道徒劳无功，还是不甘心的狼狈模样，哪里还有之前半分颐指气使的“风采”呢。
但很快，对方就不再进行无谓的挣扎了，他用一种幸灾乐祸的口吻嘲讽道：【你就要失败了。】
只说这一句好像还不够，对方又说出了自己憋了许久的话语：【你看了各种守则、规矩，但你知道吗，你的失败不仅代表着你无法得到任务成功后的奖励，还代表着你本身也将彻底灰飞烟灭。】
‘陆离’一副不相信的模样；【这不过是你的一家之言，你以为自己在我这里还有什么可信度吗？】
系统知道对方这个态度，是想要套自己的话，但是他愿意上这个当：【主系统给我的程序中植入过一条潜规则，按照人类寿命百年计算，当你选定任务方向后，如果在生命的十分之一时，任务进度还不曾达到60%，就会判定你任务彻底失败！】
虽然‘陆离’可以转换阵营，但系统不觉得对方还有反败为胜的机会。
而且事实上，‘陆离’一开始在做出选择的时候，就已经失败了。
面对这样的消息，‘陆离’表现的不悲不喜：【就这？】
简短的话语，带来的是浓烈的嘲讽。
【你以为你将我关在这里，就能跟我同归于尽吗？】对于系统这样的人工智能生命而言，这种关押对他而言应该就好比是待机状态一样，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他是一个高度人性化的系统，这固然有好处，也有坏处。
比如此刻，他就被这长久的关押给折磨到了。
【等你被判定任务失败后，主系统会召回我的，你是报复不了我的！！！】
这歇斯底里的话，一点都不像是一个1、0构成的生命说出来的，可对方就是说出来了。就好像是对方明明是辅助他完成任务的系统，却处处给他拖后腿、设陷阱，恨不得他任务赶紧失败。
事到如今让‘陆离’总结自己的失败，系统绝对占据了一定的比例，但他不会将自己的失败全部归因于系统。
对他这样的人而言，比起怒斥敌人的狡诈、盟友的反复，他更乐于反省自己的无能。
如果不是无能，为什么没有识破敌人的狡诈，为什么没有防范盟友的反复……
而对于对方的这番话，‘陆离’突然笑了：【是吗……】
一个一直冷着脸的人突然笑了，就连系统都忍不住程序错乱了几秒，然后他就听见对方说：【正是因为我知道这一点，所以才会在这个时候来见你啊。】
‘陆离’的声音是那样的温柔缱绻，仿佛对面不是背叛自己的盟友，而是什么亲密恋人。
系统：￥#@￥%6……
【你知道吗，虽然你在我的失败中，出了不小的力气，但我从来不将自己的失败全都归因于你。】‘陆离’的脸上还带着笑，要是让克拉克他们看到了，估计会以为对方精神失常呢。
但系统记得，自己最开始见到的‘陆离’，还没有遭遇那场变故继而跟自己绑定的‘陆离’，就是这么一副模样的。
系统：【……你想说什么？】
对于自己所做的一切，系统并不觉得有什么愧疚，要知道任务成功的奖励，可是能够实现任意的愿望呢。
这样大的奖励，怎么会让你轻易得到呢？
在这个过程中，经历艰辛那不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吗。
至于你倒在了这些艰辛中，那也只能说明你没这个本事得到这份奖励。
这其实是一条没有摆到台面上，但主系统默认的潜规则。如果你要问，既然是这样，为什么陆离的“约法三章”还能制约他的系统呢。
那当然是因为这种潜规则，之所以是潜规则，之所以没有摆到台面上，就是因为它见不得光啊。
你私下里做，成功或者失败，主系统都不会管。但如果你被宿主举报之后，然后让主系统给抓了个正着，那么主系统也绝对会是最最公正的法官的。
‘陆离’一开始也许不知道这个，但现在他要是还不知道，那他就真的是蠢死了。而且他不仅猜到了这条潜规则，他还猜到了，也许一开始两个任务方向，看似你可以随意选择，可实际上只有一个才是正确的。
而他，似乎从最开始就选错了。
“称霸世界”也好，甚至是最早的“运筹帷幄之间，决胜千里之外”，看似是不是都比另一个选择容易呢，但任务成功的奖励既然如此逆天，又怎么会是完成一个简单任务可以得到的呢？
【系统，或者该叫你老师，你可真是给我上了足够鲜血淋漓的一课啊。】‘陆离’脸上的笑容终于消失了，他整个人看起来好似疲惫的笑都笑不出来了。
但是他的语气依旧是那样的温柔：【现在，
我也想给您上一课呢。】
系统：【什么？！】
【同归于尽的两个人，可不一定要同一个时候死。】‘陆离’一步步走到对方的面前，【你应该也舍不得留我一个人，在这个世界孤单的死去吧。】
‘陆离’很清楚，一旦自己被判定任务失败，或者死亡，这里的这些布置就无法继续困住系统了。
所以他今天来这里，自然是要在自己失败或死亡之前，先送对方去死。
系统听出了‘陆离’的意思，但他依旧有恃无恐：【你做不到的！】
【你别忘了，你能来到这个世界，你现在的一切都是因为我，你怎么会觉得你能杀的了我呢？！】系统的声音也不知道是因为自信过头，还是开始惶恐了，他甚至开始前言不搭后语：【你没有那个本事杀我，你不过是低等世界的低等生物，你不可能有这样的想法……】
嘴上说着不可能，但系统表现出来的模样，却仿佛在说——我慌了，我慌了，我真的慌了！
【我都能把你囚禁起来，又怎么会杀不了你呢，别人临死之前，可能其言也善，但我临死之前，却只想找个垫背的。】
之前还信誓旦旦‘陆离’一定会失败的系统，此刻突然改变了说法：【其实你还有时间的，你还可以转变阵营，但你一旦杀了我，就再也没有任何可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