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发展到现在，大家各自的阵营中都少不了卧底。甚至跟你作战的到底是敌人还是自己人，大家都不一定能够分得清楚。
　　对于情报收集，这是好事，但是正面战场以及战后的处理，可就是一个大麻烦了。
　　不过一切都要等结束后再说，要是他们输了，这个麻烦就是卡尔他们的了。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蝙蝠侠始终有些不安，而最令他感到不安的地方就在于，前不久‘陆离’曾经秘密去了一个地方。
　　一个只有他自己知道，最多再加上——不知道上天堂还是下地狱的莱克斯·卢瑟，就他们两个知道的地方。
　　蝙蝠侠曾经想过不少办法，但无奈对方在这个地点的保密上，简直仿佛用心到将自己的所有保密技能点都放那里去了。
　　对方去的次数并不算多，但是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里面确实有什么特别的东西，每次对方去过之后，都会有相当劲爆的后续。
　　至于你要是问，都知道对方什么时候去，怎么还能找不到地方呢？
　　氪星的监狱幻影空间听说过吧。那里就是一个类似于幻影空间的地方，根本就不在地球上。
　　说实话，莱克斯与‘陆离’他们两个能够捣鼓出这么一个东西，不得不说也是很天才了。
　　但问题在于，这两人捣鼓出这么一个地方来，到底是想要干什么用的呢？
　　如果他的调查没有出现错误的话，‘陆离’应该是在跟卡尔决裂后的那段时间里，正式启用那个地方的。
　　决战前夕，对方又去了那个地方，蝙蝠侠可不会乐观的认为对方是去旅游参观的。
　　想想对方时不时流露出来的那副疯魔模样，一切真的会随着这场战争尘埃落定吗？
　　各种不好的预感一一浮现在他的面前，他也做了许多的防范措施，但很多时候，‘陆离’真的就是那种，让人防不胜防的存在。
　　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黑漆漆实在是有些“紧张过头”，查尔斯安抚道：“一切都会好的。”
　　他觉得对方太紧张了，巧了，蝙蝠侠也觉得他太乐观了。
　　你们变种人一直以来的困境，我觉得跟这种乐观是脱不开关系的。这种伤人的话，就算是蝙蝠侠也不会随意说出来，所以他就是想一想而已。
　　而他的这个想法，也不能说完全是错的。
　　不过有些时候，比如说现在，乐观一点也许也是好事。毕竟整个世界已经如此悲剧了，人再不乐观一点的话，真的会毁灭的。
　　但是吧：“你有想过最坏的可能吗？”
　　比起乐观，悲观、或者说随时做好最坏的打算，这才是蝙蝠侠的日常习惯。
　　“我想过，也许我会死去，你会死去，我们在意的人会死去，甚至整个世界都会毁灭……”查尔斯的矢车菊蓝眼睛，没有了年轻时候的明亮，但那里面有岁月晕染的温柔。
　　“也许真实情况甚至比这还要糟糕，但如果我们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我们用尽了全部的力气，我们挖掘了自己所有的潜能，那么就接受这个结果吧。”
　　查尔斯年轻的时候，曾经觉得自己可以凭借自己的力量改变变种人现状，后来经受了各种各样的打击之后，他也曾将一切悲剧归咎于自己的无能……
　　现在，他已经学会了与自己和解，不为难自己，也不为难他人。
　　但这并不是蝙蝠侠的人生态度，人的潜能永远没有尽头，永远是挖掘不完的，他不会去否定批判查尔斯的这种“和解”。但这种情绪如果出现在他自己身上，他会觉得这是一种怯懦。
　　蝙蝠侠心中想，我永远不会接受这个结果，如果这个结果真的出现了，那只能说明我做的还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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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陪着‘陆离’等了好几个小时之后，看着一脸严肃的‘陆离’，陆离不禁微微失神。
　　“你……要不要再考虑考虑。”这并不是陆离会说出的话，但他此刻就是说了。
　　“怎么，你被那些……友情磨软了心吗？”‘陆离’冷道，“我还能再考虑什么？”
　　对方确实没什么考虑的余地了，但不是他被友情磨软了心，而是对方的心变得太冷硬了。
　　他没有再说什么劝解的话，有些东西可一、可二，不可再三、再四，说多了是会讨人烦的。而且就看他们之间的交情，陆离能说出这句劝解，那都是圣父情节突然发作了。
　　而且看看对方依旧挺直的脊背吧，何必用那些劝慰的话，来磨损对方仅剩的骄傲呢，他现在就靠这点骄傲撑着这口气呢。
　　过了一会儿，到吃饭的时间了，但现在他们两个谁都没有心情吃什么饭。
　　反正一顿不吃也饿不死，再等等吧。
　　错过了一顿饭，又等过了一顿饭，两个人依旧坐在那里，只不过比起‘陆离’的正襟危坐，陆离就坐的随意多了。
　　“这里除了我们也没别人，你这样不累吗？”虽然当初在系统空间中上礼仪课的时候，可比这样端坐累多了。
　　但现在又不是上礼仪课，大家回归一下舒服状态不好吗，你做的这么端正，搞得别人压力很大的。
　　‘陆离’瞥了他一眼：“你觉不觉，自己现在有些活泼可爱过头了。”
　　这话听起来好像是在夸奖，可事实上：“你在说我幼稚？”
　　陆离可不觉得自己这样随意幼稚，相反，对方那副好似在跟空气较劲的模样，那才是幼稚鬼呢。
　　不过其实也挺神奇的，他本以为他
　　们会为敌，谁知道一切发展着发展着，反而变成现在这样了。
　　对于没话好像也要找话说的陆离，‘陆离’其实也觉得挺神奇的，他可不记得自己是一个这么爱说话的人。
　　种种不同，让‘陆离’某些时候会有些恍然：“你要是不想继续陪我等的话，你可以去找你的克拉克去，我又不会拦着你。”
　　对于某位说不会拦着自己的家伙，陆离只想翻白眼，要不要回忆一下，将他叫住的那个人是谁来着。
　　陆离其实不是没有等待的耐心，他就是想要多说几句，毕竟这可能是他最后跟对方说话的机会了。
　　这个世界上有几个人能有这样的运气，跟另一个世界的自己交流呢。
　　他既然“侥幸”拥有了，可不得珍惜着点儿。
　　“你这个样子，就好像我马上就要死似的。”‘陆离’毫不避讳的说道。
　　但这话听在陆离耳中，只想“呸、呸、呸”三声，这外面还打着仗呢，干什么说死不死这样不吉利的话。
　　本身运气就不好了，能不能自己注意着点。
　　也许注意不能转运，但至少别因为自己的不注意，让本就糟糕的运气，变得更加糟糕。
　　看出了陆离的想法，‘陆离’只想说：“别那么迷/信，我们明明是唯物主义者。”
　　但是陆离觉得他们经历的这一切，虽然系统什么的看起来好像挺科学的，但是穿越时空也好，完成任务就能实现愿望也罢，真的一点都不唯物，充满了玄幻色彩。
　　“如果，我是说如果……”陆离话还没说完，想到自己刚刚明明都强调了要注意，就将没说完的话咽了回去。
　　但‘陆离’没有这方面的估计：“你是想说如果输了，或者说最坏的结果吗？”
　　陆离：“你不会输的。”
　　‘陆离’什么都没说，只是摇了摇头。
　　他怎么不会输呢，邪不压正，他输了才是正常的，实际上，现在他已经输了。
　　这场战争就算是赢了，也扭转不了他现在的败局，最多不过是能够让他拥有一个拉着所有人一起死的机会罢了。
　　“你——”‘陆离’抿了抿唇：“你这样其实挺好的，真的，挺好的。”
　　这对‘陆离’而言，像是一句认输的话，不是对陆离认输，而是对自己认输，对过去认输，对命运认输……


第115章
　　为了等待,错过了两顿饭也就算了，眼看着‘陆离’似乎连觉都不打算睡了，陆离觉得再这样下去，战争还没结束,他们就已经“等”死了。
　　“你该休息了。”看着对方板正的坐姿,陆离都怀疑对方是不是坐麻了,动不了了。
　　“再等等。”‘陆离’抬手看了一下表，距离他预想的时间还差那么一点。
　　又饿又困的陆离,起身走向了厨房，他之前也是傻了，竟然真的陪着对方不吃饭。
　　翻了翻冰箱之后，陆离拿出面包放入了面包机，然后找到鸡蛋放碗里，开水一冲这不就是一碗汤了嘛，只可惜这里没有香油。
　　至于菜，生菜加点沙拉，搞定。
　　等面包弄好了，很好，一顿有饭、有菜还有汤的饭就这样做好了。
　　虽然不知道对方吃不吃,但陆离也给外边还等着的‘某人’做了一份。
　　对自己的厨艺非常有数的‘陆离’，看到这一顿饭也没有什么惊讶之类的情绪，换成他做,估计也就是这么一个水平。
　　没穿越之前,他喜欢吃各种各样的美食，穿越之后,很多时候他吃饭单纯只是为了活着。
　　他已经脱离了低俗的趣味,朝着更高级的人生进发,虽然现在进发到了南墙边上，嗯……他还是喝汤吧。
　　只是这么一个搭配，感觉真的好怪。
　　将没有加香油的鸡蛋汤喝完之后，‘陆离’再次看了看时间，然后起身朝着与他卧室完全相反的方向走去。
　　都准备去休息了，但是看着对方离开的方向，陆离还是跟了过去。
　　跟对方一起进入了一间看起来充满了高科技的屋子之后，陆离眼睁睁的看着对方开始“噼里啪啦”的敲击键盘。
　　这……这真的是自己吗？
　　他没有问对方是怎么学会的，还能怎么学呢，下苦功夫呗。
　　但下这种苦功夫，绝对是需要原因的。
　　陆离为什么一直没有在这方面努力呢，因为他没有努力的原因，诚然他不擅长，但是他身边有的是擅长的人。
　　这种技能学会了，最多就是更加方便，这不属于那种学不会就会死，或者说学不会任务绝对要失败的技能，所以陆离没有下这种苦功夫的动力。
　　而且将擅长的事情交给擅长的人去做，那才是最好的，非什么事情都要会，什么都要亲力亲为，是会被累死的。
　　看不懂对方在做什么，但陆离看得懂现在的时间，此刻距离0:00，还差不到一分钟，而伴随着‘陆离’最后一下敲击键盘，0:00到了。
　　在对方最后一下敲击完成后，陆离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胳膊，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觉得有些阴冷，就好像自己身处什么潮湿的蛇穴，周围还有蛇类爬行，总之一种莫名的惊悚感。
　　陆离实在是不明白，对方刚刚搞得明明是科技，怎么就搞出这种魔幻效果了呢。
　　“你可得小心点，别自己玩脱了。”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陆离觉得越来越冷了，但是看看‘陆离’，人家似乎毫无感觉。
　　站在对方的身边，陆离都有种对方似乎已经变成冰雕的错觉，但用冰雕形容对方的话，也不太精准，不过可以肯定的是，那股阴冷的感觉，就是从对方的身体中散发出来的。
　　幸好这股阴冷并没有持续太久，五分钟之后，冷得不行的陆离突然不觉得冷了，就是那种“嗖的一下”，突然就从冬天蹦到春天了。
　　因为那股阴冷的感觉消失，陆离从差点冻到打哆嗦，一秒复活。反而是‘陆离’，他的脸突然就苍白了起来，端坐了一天都不见丝毫摇晃的身躯，此刻有种摇摇欲坠的感觉。
　　陆离眼疾手快的扶了‘他’一把，抬眼对上对方的眼睛后，那双眼睛
　　看起来好像在发光。
　　不是那种物理意义上的发光，而是给人的那种感觉，就好像在发光一样。
　　“你……”陆离的手触碰到对方的胳膊，哪怕隔着衣服，他都觉得对方身上好冰，是那种连身上穿的衣服都会被冻得硬邦邦的冰冷。
　　“我很好。”‘陆离’扫开了对方扶着自己的手，他还不至于狼狈到需要别人搀扶。
　　他的背依旧挺得那样直，仿佛不管什么事情，都无法将其压弯。
　　“去休息吧，等了一天你也累了吧。”他说着一点都不像是他说出来的体贴话语，自己则是带着虚弱，又带着坚定，一步步向外走去。
　　被留在原地的陆离，就站在这里，他看着对方离去的身影，看着对方一步又一步，仿佛每一步都是一段人生的步伐。
　　很快，对方消失在了陆离的视线中，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刚刚对方扫开自己的搀扶时，‘他’的手无意中碰到了陆离的。
　　虽然一触即分，但那冰凉简直凉到陆离的心里，那不像是活人会有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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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陆离一早就起来了，或者说，他昨晚上根本就没有睡着。原本的困意，早就被‘陆离’那冰冷的体温给冻没有了。
　　可就算是没有睡觉，陆离的脸色看起来也依旧比‘陆离’好了不止一倍。要不是对方那身冷酷无情的气质撑着，‘陆离’现在的模样简直妥妥的一个病弱美人。
　　不过就算有那身气质撑着，任谁来看看现在的‘陆离’，都不会觉得这是一个能长寿的人。说的更加真实一点，对方现在看起来简直就是分分钟要狗带的模样。
　　但他的那双眼睛依旧那样明亮，就好像他所有剩余的生命，都用来点燃那一抹亮光了，所以才亮的让人不敢直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