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楚轲霖的求情,楚轲浔的敲打,安怀时的事务量总算下降到正常了,虽然有时还是要把案子带回去,但是总归没有什么街上百姓争吵,小偷偷荷包这些本应官府做的事情,用来烦扰他了。
这天安怀时去吏部帮忙得不可开交的屈允哪些卷轴回来,在去的路上他所坐的马车,和另一辆马车在街上杠上了。
本来像安怀时这种身份,一般官员和富商见到都会主动让道,但是他这次撞见的是那长孙溪清小姐。
按规矩,安怀时是办政事,长孙溪清理应避让,但是对方经历上次计策失败后发现了安怀时和楚轲浔之间有些奇异,而且把失败的原因都归结成是安怀时暗中破坏,所以现在长孙溪清视安怀时为仇敌。
本质上两人其实应该算是情敌,长孙溪清的马车就这么挡着安怀时的路。
屈允要的急,安怀时对这种事情也不在意,让安歌避让下,让长孙溪清的马车过去就过去了,就算传出去,也只会说长孙府的小姐不识大体,又不会说他安公子不知道怜香惜玉。
安歌照着安怀时的吩咐,往一旁避让了些,谁知长孙溪清的马车就快驶过去的时候,车内传来的长孙溪清的声音。
“小女好大的面子居然要安大人给小女避让,不知是不是安大人做了亏心事,出于愧疚才这么避让小女的。”
“……”愧疚?愧疚这词按在她长孙溪清身上还差不多。
安歌不知当日发生了什么,只觉得这长孙小姐太不知礼数,少爷曾经帮他寻回了重要玉佩,不存感激之心也就罢了。明明应该给少爷避让也做不到,少爷体贴主动避让,居然还出口讽刺少爷。
少爷行的端做得正,她有什么立场来说少爷,对于欺负安怀时的人,安歌才不管他是男是女,出声呛了过去:“小姐看来要去瞧瞧大夫了,我家少爷出去礼貌给小姐让了道,小姐就是这么污蔑我家少爷吗,您怎么不说少爷是爱慕您才给您让道的?”
“难道这所有给小姐马车避让的百姓都是对小姐心存愧疚?还是因为心生爱慕?”
两边这么大的马车停在街上,早就引起了百姓的注意,听到安歌的话,有些百姓都笑出了声。
第六十七章 相见
长孙溪清坐在马车里听到安歌一番嘲笑她的话语,捏紧了手中攥着的手帕。
“小姐,这大庭广众的太不符合您身份了,咱们不和他们见识。”长孙溪清的侍女蓉雪在一旁劝到。
深吸一口气,长孙溪清压下心中的怒气点头:“蓉雪咱们走。”
见他们的马车灰溜溜的驶走了,安歌冷哼一声,莫名其妙,还想欺负少爷,做梦。
“少爷,他们走了。”安歌得意的向自家少爷汇报。
“安歌等回去后让屈允给你加鸡腿。”长孙溪清这莫名的举动,安怀时也没放在心上,毕竟她能看出来她到底是多喜欢楚轲浔。
一想到楚轲浔,安怀时就头痛,他越来越不知道怎么处理他好楚轲浔之间的关系了。
帮屈允拿到卷轴后,回到翰林院却被告知屈大人已经走了。
安怀时和安歌两人互相看看,安怀时问道:“屈大人可曾说去了哪?”
侍卫摇头:“属下不知。”
“少爷,这屈大人不是挺着急的,怎么突然就走了?”安歌可记得之前见到屈大人,屈大人忙得都分不开身。
“也许是有更急的事。”安怀时把卷轴交给了侍卫,“这是屈大人需要的卷轴,麻烦你转交了。”
都察院的事务还差点,安怀时也不麻烦安歌来回安置马车,直接让人把未处理的案子都拿了过来,带回府去处理。
路过千味斋时,安怀时想到之前母亲和祖父都想吃这里芙蓉鸡片,正巧今天回府早,打包了带回去也好。
“安歌你去打包一份芙蓉鸡片。”
“屈大人~还要排多久啊。”安怀时和安歌听见从千味斋里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而且对方喊得还是屈大人。、
安歌往千味斋里探头看去,可惜人太多并未看见什么人。
“少爷是屈大人吗?”
安怀时也不敢确定,于是下了马车打算进去瞧瞧。
在千味斋吃饭,人多的时候是要排队的,安怀时在排队的那堆人当中瞧见了屈允,此时屈允正背对着他们和一名女子正在说话。
“噢,怪不得屈大人放下了公务,原来是去见美人了。”安歌笑嘻嘻的偷笑道。
安怀时也忍俊不禁的笑了笑:“走,看看咱们屈大人是喜欢上哪家的姑娘了。”
这还没走近呢,屈允就自己转过了身子,安怀时见到了本应该在宫里的婵娟公主。
“屈允,你怎么把婵娟公主给带出来了?”安怀时急忙走进,凑在屈允耳边压低声音问道。
屈允皱着眉:“是七皇子带出来了,说是他出宫,公主也闹着要出来,于是就丢给了我。”
婵娟睁着双眼眨巴眨巴的看着在说悄悄话的两人,拉了拉屈允的衣服:“屈大人~婵娟脚都站酸了。”
屈允求救的看向安歌,安歌看向安怀时,安怀时假装看外面的马车。
“屈大人,你背着婵娟呗。”婵娟知道安怀时不能欺负,所以目标就放在了屈允身上,况且屈大人长得也好看。
架不住屈允可怜的眼神,安怀时招招手让店小二过来,小二乐呵呵的跑了过来:“安大人,今儿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还有单独的雅间吗?”
小二面露难色:“这个时间段正好是吃饭的时候,雅间是没有了,大堂还是有空桌子的,安大人您看……”
安怀时拉过屈允叮嘱道:“你要是在大堂和公主吃饭,务必要保证公主安全。要不你们还是换个地方吃饭吧。”
“不嘛!”婵娟躲在屈允身后偷听着两人说话,趁机插嘴。
见状安怀时也没法子,只能拜托店小二也帮忙看着点。
打包了份芙蓉鸡片,安怀时让安歌去付钱,管事的摆摆手:“主子说了,以后安大人来吃饭都是免费的。”
“赫连说的?”
管事点点头。
“那下次你们主子回来替我和他道个谢。”看了眼屈允那,安怀时带着安歌回去了,路上安歌和安怀时不约而同想到,如果他们在千味斋吃多了。赫连愈非晚上会不会抱着金条哭?
离求亲使团来只有几天的时间,安怀时听闻后,算了算果然这一个月都要过去了。
这几日楚轲浔连信都没有人送来,时间是会抹平一切的。安怀时叹了口气,看淡了就好。
“少爷,这天气你不能再拒绝披上披风了吧。”瞧着安歌又拿着楚轲浔送的披风过来了,安怀时推了开了,“换一件吧。”
安歌也知道少爷没收到太子的信了,摇摇头,也不作弄少爷了,老老实实换了另一件白色披风。
“走吧,早点去吃饭,一会还要去上早朝呢。”虽然做官的时间越来越久,安怀时也能早点起床,在上早朝前就能吃饱。
来到正堂,安怀时见父亲板着一张脸,虽然父亲经常都是面无表情,但是他也能看出来今日父亲心情不佳,于是朝母亲使了个眼神。
安母无奈的笑笑:“刚才宫里来人,说你让你别去早朝了。和太子殿下去都城附近的县里巡查一番,不能让乌孙国的人看了笑话。一个人去早朝,所以你父亲神色不佳”
安母这话一说,不仅安父板着张脸,连安怀时都一脸郁闷,本来就没什么表情的脸,更加冷若冰霜。
坐在父子两旁边,安母不由自主的往炭火那坐了坐,这两人一早都是怎么了。
“好好配合太子殿下。”安父吃完早饭,对着安怀时说道,然后自己一人孤零零的走出了屋子。
本来安怀时还打算再喝几口粥,听父亲这么一说,也没心思喝粥了,搁下勺子:“母亲您慢用,我先回屋准备准备。”
安怀时回到自己屋子里,也不进去,就在院子里走来走去,安歌看着都有些眼晕。
“少爷,你别转了。再转下去,你不晕我都要晕了。”
“安歌你说什么,晕?”安怀时突然停下好像想到了什么主意,“你去禀报说是我晕了。今日就不去了。”
“……”少爷你以前上书房,不想去的时候,也没用过这种借口。
见安歌愣在原地,安怀时催促道:“去啊。”
少爷看来是铁了心要这么说了,安歌只能由着少爷,准备去用这一看就知道是假借口禀报给太子了。
刚踏出院子,安歌被安怀时喝止住了。
“算了,迟早要见的,走吧,咱们去都城城门候着吧。”
去巡视,马车是不用带的了,安怀时去了太仆寺,把自己的那匹踏歌给带了出来。顺便让令史等纪泽下朝后和他说一声。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名字的原因,踏歌每次见到安歌的时候,都孤傲的抬着头,鼻吼对着他。
“想吃草不?”因为时辰尚早,所以太仆寺的人还没有来得及喂马,安歌趁机准备好好调教调教这匹妄想要踏在他身上的小灰马。
哎,这安歌怎么非要和一匹马过不去呢。安怀时摇摇头反正还有时间,就由着安歌吧。
最后踏歌为了粮草还是地下了脑袋,从了安歌,安歌笑眯眯的牵着踏歌来到了安怀时身边:“走吧少爷。”
来到都城城门,楚轲浔还没到,安怀时有些无聊,就下了马和守门的侍卫聊了几句,他当初也是来这守过门的,当时一向和他不对劲的大臣有时还会故意装作出城,来数落他几句。
“安大人,殿下给您备了马车,说是一会坐马车走,您瞧着马我们先帮你看着?”一名布衣男子走到安怀时面前低着头恭敬的说道。
安怀时看了眼停在城门口的马车,是楚轲浔经常用的,这男子也看着眼熟:“那麻烦你先照看着我们的马了。”
上了马车,里面的布置没有一丝改变,小桌子上还放着他爱吃的糕点,坐垫下面的小抽屉里也放着他经常看的闲书。
“少爷,太子最近没写信可能是因为太过忙碌,你看这些东西太子还是重视你的。”安歌松了口气,太子殿下不是那种不重情义的人。对少爷还是很好的。
从闲书里安怀时找到了最后一次在楚轲浔马车里看的书,当时他以为经常都要坐楚轲浔的马车,能记得看到哪所以就没有做标记。翻了下这本书,安怀时发现他看的那页夹着一片干了的红色山茶花花瓣。
此时宫门,白羽牵着马来到楚轲浔面前:“殿下您的马牵来了。”
看着自己的马楚轲浔有些踌躇,他这几天故意没有给怀时写信,欲拒还迎让怀时想着他,然后又特意准备了马车,这样他就可以和怀时坐在一起,缓和关系。
但是事情到了面前,楚轲浔却有些犹豫了,想他做事像来雷厉风行,遇到儿女情长的事情,也终究是个俗人,他怕怀时还是不搭理他。
“白羽,你说本宫是骑马去,还是走路去。”
白羽疑惑:“殿下您每日都想着安大人,当然是骑马去了。能早点见到安大人您不高兴吗。”
楚轲浔是高兴,但是他怕……
“殿下。迟早要面对的。”白羽看出殿下是在担心什么,于是说道。
“是呀,迟早要面对的,走吧白羽。”他有自信,怀时一定是他的。
如果安歌看到这一幕一定会说,这和他早上和自家少爷的状态也太相似了。
第六十八章 捡来的弟弟
安怀时和安歌坐在马车里,安怀时静静的看书,安歌趁机偷吃糕点,为了不给少爷发现,他假装看着外面的景色,把头扭了过去,这样少爷就不会注意到了。
远远望去,安歌看见正骑着马往这边赶来的太子殿下,急忙吞下口中的食物,拍拍手中的糕点碎屑,清清嗓子告诉少爷:“少爷,太子殿下过来了。”
自家少爷点点头,但安歌还是从有些被捏皱的书页看出,少爷还是紧张了。
片刻不到的时间,安怀时就听见车外的马蹄声,以及下马时,衣物和马鞍摩擦发出的悉索声。
很快马车帘子就被拉起,从外面泄进了些阳光,安怀时被刺得有些晃眼,安歌很机灵的让位给太子,自己下了马车去找白羽驾车去了。
“马车里这么暗,怎么不拉开帘子看书。”楚轲浔帮安怀时拉开马车里的帘子,坐在了安怀时的对面,并没有向以往一样坐在他身边。
安怀时心里悄悄松了口气,假装安静的看书,其实还是在暗中注意着楚轲浔。
为了不让安怀时尴尬,楚轲浔也没有说话,无意间却瞧见了被动过了的糕点,以为是怀时吃的,于是心中窃喜。
一时间马车内的气氛也算融洽,安怀时渐渐的把注意力转回了书上。
“少爷!前面有几个人起了争执。”安歌突然开口,白羽没来得制止住,暗暗看了眼马车内,殿下应该不会怪罪他们打扰了里面和谐的气氛吧。
道路两边一边是溪流,一边农田,安怀时抬头便能看见农田,楚轲浔借此坐在了安怀时身边并冠冕堂皇的解释:“那边看不清外面。”
农田旁,有两户人家正在争执些什么,旁边还跟着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小男孩被两户人家推来推去,格外的可怜。
“去看看吗?”楚轲浔问道。
瞧着时间也不是太赶,安怀时点了点头。
走进了,安怀时他们才听清这两户人家是在争执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