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句台词是阮听歪头笑着说的,不是你一直当我是长辈吗?
然后就被突然起身的女孩压倒了,嘴唇一碰,滚烫的身躯贴着,阮听眼睛缓缓闭上,心脏被她呜咽的一声“那你亲我干嘛”给揉得稀烂,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
收音的设备将凳脚划过地板的声音传来,刺啦一声,阿茶:“卧槽……”
啾啾眼睛也发亮:“钟迦这个腰,难怪她喜欢穿露腰的衣服,啧啧,你家艺人力气蛮大哈。”
画面里,两个人倒在了床上,这个时候还神来一笔吹进一阵风,钟迦的衬衫衣角被吹开,啾啾想仔细欣赏的腰身露出一小半,钟迦脸颊烧得不行,却被冻得止不住哆嗦。
谢迎年掌着她的腰,很清晰地感觉到她在轻轻发颤,嘴唇还被不知轻重的女孩含咬着,钟迦吮着齿尖下的嫩肉,手伸到了内衣肩带里,要勾不勾的。
情绪到位,缺的是经验。
但也正好,孔偲第一次肯定不知道该怎么做。
“就这样啊?”谢迎年略往后退,离开那张得寸进尺的唇,倚靠着春夏的薄被。
她笑了一下,嘴唇都有破口了,渗出血,衬得苍白的皮肤变妖冶,没等钟迦回答,便用双腿将人夹住,往内翻身,滚到了床上的深处。
上下颠倒,谢迎年用单薄的背勉强兜住了窗外肆意的风,她曲起一只膝盖,俯下身去轻声问道:“我们不要去想那些不开心的好不好?”
好的演员连声带也会因角色而异,钟迦毫不怀疑眼前的这个人就是阮听,她微微愣神只是因为谢迎年的腿,铁钳一样那么有力,被缠住的瞬间,紧实的触感让她腿心蹿起一阵怪异的温度。
钟迦忍不住开始喘,汗也出来了,粘住额前的碎发。
演戏就是这样,讲究互动,也会被互动绊住,有些细节没发生之前根本没法预设。谢迎年没急着说下一句台词,为她别开了遮住眼睛的头发,面部在屏幕里是特写镜头,谁被这样的眼神盯住都会溃不成军。
“咬了我就不负责了?”谢迎年将手往下移,握住了钟迦的腕部,“想不想?我教你。”
钟迦开机之前在陈况的好心之下补了一些女同知识,《芦洲月》的弹幕里也有科普盲盒,所以手这个器官慢慢就变得没那么纯洁了,明知道是演戏,她也忍不住多想。
导演椅上的农斯卿拿起了对讲机,钟迦迟迟没有往下继续,目前为止的效果很不错,她感到遗憾,但还是准备卡了。
演员耳鬓厮磨,发丝纠缠,谢迎年凑到钟迦耳边说了什么,很小声,设备都没收进去,只有一阵细微的窸窣声。
农斯卿等待着,她眼神凝住,将对讲机放了回去。
只见钟迦的眼眶慢慢晕开惹人怜惜的薄红,孔偲什么也没想了,阮听想要什么她都给,明知得不到名分,明知有违良心,明知很可能没有将来。
所有的明知都败给了四月份的好天气,落日后又是月亮,昼夜轮回,给了她们长长久久爱恨生死就此沉浸的错觉。
钟迦仰起了上半身,好似将自己送到谢迎年嘴边,却低下头,剥开谢迎年的衣领,对着女人纤细修长的脖子狠狠咬上一口。
“好啊,反正你早晚也要离开崇乡,到时候我们就是陌生人了。”她憋住眼泪,笑着说。
戏服剥落,机位调整了又跟上,谢迎年很知道怎么利用局部的暗示来展现,这次是阮听主导的,她病刚好一些也像不要命了似的。所以钟迦被带着滚来滚去,导演面前的监视器屏幕里分割了几个机位,从不同的角度记录了她是如何被对方缠绵的眼神牵引,浑身发软地陷了进去。
亲吻,抚触,连身上的衣物也被人揉弄。
那样的轮廓勾得钟迦的臀型愈发漂亮紧致,谢迎年走剧本,调情地给了一巴掌,啪的一声,特清脆,还带回音。
钟迦的脸红得都要滴血,她听见自己与平时不太一样的声音更觉得羞耻,下意识地闭眼,睫毛颤动的频率彰显着脆弱无助。
亲嘴亲出啧啧声也是没谁了,两个助理干咳了几声,默契地对视一眼,心想这真的能上映吗?
农斯卿很满意,副导演先一步去了隔壁房间,艾以蓝好像真是睡了一觉似的,头发蓬松,跳下床,光着脚丫子边喊妈妈边哭,走到阮听的卧室门前敲了敲门板,里面的人如梦方醒。
后续三个人尴尬得要命的镜头要另外补,农斯卿过了这条。
这跟普通的戏份不一样,没法磨。
钟迦从被子里钻出来,好像一条缺氧的鱼,大口呼吸,她根本不敢再待在这里,翻身下床,却被谢迎年喊了一声,她低头,才发现衣服还没穿。
身后那个也是,衣服滑落了一半,谢迎年旁若无人地调整。
未免也太晃眼了,钟迦咬咬唇,没走开,她转身,单腿跪在床上,将头垂得低低的,努力不去窥视别的方向。
两手捞起被角,向内拢住了还在忙碌的人,让谢迎年的身躯再次被温暖与严密紧紧包裹。
谢迎年也想这么做的,但是一片春色都被人嗦出来了她也不能不管,迟了几秒就被包得像个粽子似的。钟迦还一脸小沙弥破了戒的表情,活像下山采买欺负了哪家姑娘,明明戏里在下面的是她。
女孩的腹部覆着一层薄汗,起伏得很快,马甲线隐隐约约的。
谢迎年很想笑,又不由想起了当年,那才是她第一次为电影艺术献身,乔映秋当时过了就走了。这姑娘到底是像妈还是像爸?怎么感觉除了脸以外谁都不像?
“你也没穿。”谢迎年展开被子的一角,示意钟迦先进来。
肌肤相贴的黏腻感在记忆中浮现,钟迦拨浪鼓似的摇头,正好阿茶匆匆忙忙地赶到,她穿好衣服就走了出去。
农斯卿给了一段充足的休息时间,主演各自去调整了。
演员也是人,出现生理反应很正常,之前有个偶像剧被截图,网友还成了盯裆猫。
卫生间里,钟迦关了水龙头,将湿淋淋的手伸到机器下面吹干,然后有气无力地走出建筑物,在阿茶身边蹲下,抱着手臂,脑袋枕了上去。
“哪不舒服吗?”阿茶关切地问,“着凉了?”
钟迦好一会儿才吐出几个字:“有点晕。”
呃?是感冒还是刚才喝旺仔喝的?
阿茶探她额头也不烫,手心也不凉,便说:“晕奶?”
本来就很自闭了的钟迦战术性埋头,好像被说中了。
阿茶愣了几秒才明白过来,想到她白嫖的唯美场景,啾啾所言非虚,谢老师瘦是瘦了点,胸还是咳咳。
小助理在心里叹了口气,实在不知道是该安慰钟迦还是该恭喜她。
作者有话说:
谢迎年:我老婆第一次就好会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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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更,八点二更,九点三更,可以的话麻烦补补评论捏,谢谢大家啦,感谢名单九点再上
第20章 无路可逃
也难怪钟迦会晕了。
阿茶作为镜头外的那个其实也觉得有点上头, 她之前待过的剧组要么是没这么大尺度的,蜻蜓点水吻一下,要么床戏是男演员在主导, 导演的审美也很一言难尽, 最后出来的效果让人想榨油。
这次她脑子里全是哇塞,两个颜值爆表的女演员, 呈现出来的情绪很真实, 等到上映了,说不定会有观众质疑是不是真枪实战了的程度。
谢迎年就不说了,她二度下海,本人也是众所周知的不直,虽然不知道她私底下介于0到1之间的哪个数字,不过从以前的年下到现在的年上, 都给人一种她很适合主导的感觉。
床板嘎吱嘎吱的, 边脱衣服边吻, 谢迎年将手伸进钟迦头绳滑落已经散开了的头发里,她吻得女孩情不自禁地仰起头, 身子慢慢软下去, 后脑勺被柔软的掌心包裹着, 枕到床上之前没有磕碰到任何的硬物。
配上阮听的人设,谢迎年的温柔很有说服力,但如果只是温柔似乎又少了点什么。
让阿茶几乎忍不住要尖叫起来的是那段, 孔偲被吻得浑身酥麻,蚂蚁爬上脊背似的, 她受不了了, 本能地要远离, 却被阮听握紧小腿往下……
钟迦将床单滑蹭得皱皱巴巴, 枕头有一半都到床边了,她的小腿肚被握着向外微微打开。
镜头给了个侧面的特写,谢迎年修长匀称的手青筋微显,给这份暧昧增添了几分让人无路可逃的占有欲,低下头的瞬间被记录,她的手伸进了被子里,视觉错位很容易让人误会。
仅仅是这些还不足以营造潮湿温存的气氛,共戏演员的互动也很关键,阿茶头一次发现自家艺人的气质蛮可口的。
钟迦的声线也算得天独厚了,啾啾口中的当1都暴殄天物,连表情也很到位,就是那种你知道她在忍,但是根本忍不住的自然流露。
冷白皮浮起颜色特别醒目,浑身上下烧起来了似的,好像坚韧也随着体内的水分尽失慢慢褪去,钟迦埋在谢迎年肩颈低喘,机位紧随,她咬着唇,眼神涣散得有点可怜。
想到这人舞台上是个酷酷的朋克女孩,反差感太强,很容易产生恶劣的欺负欲望。
也许亲密戏很难一下子走出来,阿茶匆匆忙忙赶过去的时候,破旧屋子里的场景让她恍惚了一下,觉得床上床下的两个人莫名登对。
啾啾就更不是人了,在微信里说恨不得把钟迦揉进被子里,反锁门,小黑屋囚禁,她就不信谢迎年坐怀不乱。
阿茶:你们cp脑好可怕,这么脑补老板真的好吗?不过能让毫无世俗欲望的谢老师破戒,想想还真是有点刺激啊。
筒子楼背面也有讲究,玻璃窗上用红漆歪东倒西地涂着“浴室”,其实里面是设施现代的卫生间,外景会用到,农斯卿很喜欢这些生活气息浓郁的细节。
道具组还准备了香肠腊肉,在崇乡买的。
钟迦走远了些,将之前借来的烟点燃了,她多半的时间也没往嘴里送,孤身一人站在樟树底下,烟夹在手里兀自烧着,想起来才低头吸一口。
演戏演出来的汗早就干透了,刘海被风吹散,耳边的几簇碎发也乱飞,好像又回到了平时的率性随性。
她吸烟是学的陈况,乐队就算不走地下也没那么干净纯粹,有些交际在所难免。居在身体不好,瓦斯又有信仰什么的,很多时候是陈况在周旋,也没逼着钟迦,大概觉得她年龄最小。
哪知道这个最小的闷不吭声,回头吹瓶都学会了,就是不想陈况在应酬场合里太孤单无助。
年龄没有妨碍什么,钟迦不想躲在任何人的伞下,她从小就很好强,在学校里越是被人骂聋子学习就越起劲,没有成绩之前也不会大放厥词,光荣榜上的碾压让一堆身体健全的同学无话可说。
她的心态总是调整得很快,很少需要借助烟酒之类的外物。
剩下半支烟碾灭了,钟迦走过垃圾桶才将它丢进里面,卫生间旁边就是镂空的铁质楼梯,她一脚连踩两层,听见阿茶说:“甜甜,你刚才问我有没有创可贴是哪里伤到了吗?”
钟迦没回头,她上楼的动作微顿,再一层一层地慢慢上去:“你拿给啾啾就好。”
阿茶哦了一声,音调还有些长。
钟迦自己心虚,眼前又要浮现她啃人家脖子的那幕,她闭了眼,觉得自己真是快疯了。
休息室里乱哄哄的,统筹正要去找人,钟迦就迎面走来了,她问道:“出什么事了吗?”
“谢老师有私事要处理,急匆匆就回去了,通告单要澕变……”
之前谢迎年就对农斯卿说过一阵可能要请假,除了有点突然以外,钟迦倒不意外:“您看着动吧,考试周跟您说过的,其他时间就没别的事了。”
她往前走了一步,靠墙的单人沙发上坐着道具组的一个老师,房间里早就没有了谢迎年的身影。
阿茶犯了难:“创可贴怎么办?”
剧组里的医疗队随时待命,啾啾肯定也准备了常用药,钟迦只是觉得她给咬出两个那么明显还渗血的齿印,怎么也得表示表示。
“送不出去了,算了,我微信上说一下。”钟迦将她手里的创可贴拿到眼前,皮卡丘,还在发电呢,忍不住笑了笑,“这是小朋友用的吧?”
阿茶:“施哥买的,别说你了,在他眼里我也是小孩,零食还买双份。”
钟迦眼皮垂下,笑容在唇边凝住,心里涌出一些惋惜,想想谢迎年那张半个出家人的脸贴上这玩意应该蛮有趣的,可惜不凑巧。
休息室里的工作人员陆陆续续出去了,阿茶也走了。
施恒连了个语音,简单问了问情况,又说过一阵她回燕京考试的事:“有几门是随堂考的,老师让你回来补,我觉得你要么多请几天假,还想拿国奖呢,你别天天熬夜头都得秃了。”
多请几天假?
钟迦想都没想就说:“不用了,我早就开始复习了,也没那么多要背的。哥你也别咒我啊,我发量蛮多的。”
“我就说说,还真能被我咒没了?”施恒在酒店收拾行李,崇乡没飞机,他得乘高铁到省城转,“你自己好好待着,缺什么要什么找阿茶,我知道你节约钱,但是有些东西也不能省。你粉丝涨得蛮快,同款博也有了,考古翻出一堆地摊货,还被营销号转了……”
施恒叹了口气:“阴阳怪气得很,又说你装呢。”
这几年网络舆论太糟糕了,连素人也会被网暴,更别说艺人。
他之前有让钟迦关私信,但钟迦说没关系,本来就二极管了,她再任由自己活在歌舞升平里很容易飘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