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重生] 同时在三本书当炮灰男配后—— by作者:月落关山 完结+番外
[db:作者]  发于:2023年03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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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抬起头,目光四下搜寻,早就不见对方的身影了。
  江宴秋也没太放在心上,拽了拽郁慈的袖子,小声道:“小师叔,我们要不要找个理由先撤?”
  郁慈脸色和缓了一些:“累了吗?”
  “还好,”江宴秋诚实道,“就是有点无聊。”
  参加天子的寿宴是十七皇子他们亲自邀请,不得不露面,但有一说一,确实令人尬得慌。
  他毫不怀疑,继续呆下去,这些人连他的穿衣品味、衣服上的花纹都能夸出花来。
  讲道理,这些礼服都是皇室的内务府准备的(……)
  他不禁怀念起跟郁慈和楚师兄三人在运河上泛舟喝酒,天南海北地聊聊天来得放松。
  郁慈微微低头看他:“嗯,我们一会儿从侧门先走。”
  江宴秋不知联想到什么,忍不住乐了:“小师叔,我这算不算带坏你?跟我下山出趟任务,什么不该做都做了。”
  沉迷凡间美食,逛小吃街,包游船画舫喝酒,参加筵席偷偷提前走后门离场……
  清冷端方的小师叔都被他霍霍成什么样了。
  郁慈淡声道:“如此这般,便叫‘不该做的都做了’吗?”
  江宴秋:“……”
  怎么回事。
  总感觉小师叔刚刚是在嘲笑他。
  一定是错觉。
  突然,前方传来的一阵争执喧哗声,不少人注意都被吸引了过去。
  江宴秋定睛一看。
  ……更想拔腿走了。
  竟然是十七皇子跟一位妃嫔起了冲突。
  十七皇子在他心目中的形象,已经从初见时对五皇兄言语不逊的跋扈皇子,变成了现在张牙舞爪色厉内荏被人一按就一屁股坐在地上的某小型犬。
  只见他白皙的一张脸涨得通红,指着对面娇俏的女子,愤怒道:“你凭什么扔我母妃的东西!”
  细细一看,对面那位年纪看起来不比他大多少,年轻漂亮的玉容满是娇艳,不屑道:“扔就扔了,我还要跟你汇报?”
  她美目流转,一手轻拂微微隆起、已然显怀的肚子,慢悠悠道:“皇上看我月份大了,体恤妾身原先住着的宫殿太小,才让妾身搬进连姐姐原先的寝宫的。这关我什么事呀,你有本事,跟皇上说呀?”
  十七皇子怒道:“我们说的是一回事吗?你搬进去就搬进去,谁稀罕那破屋子!为什么一声不吭,把我母妃从前作的画都撕坏扔了?”
  对面的年轻妃嫔脸色僵了一瞬,很快毫不客气地反击:“你有什么证据说是我撕毁的?我还要说是那些毛手毛脚的下人、宫里不长眼的野猫野狗干的呢。连姐姐被接去行宫疗养,谁知道她几时搬回来,她自己手底下的下人怎么不知道把她的东西收收好?”
  十七皇子:“你——!”
  “你什么你?十七殿下,你可别忘了,妾身现在可是有孕在身。若是冲撞了胎气,皇上怪罪下来,可别说我事先没提醒你。”
  “——圣上到!”
  御前太监高唱一声,在场众人均是脸色一变,齐齐低头。
  昭武帝脸色不太好看:“这是在吵什么?”
  十七皇子抬头看见皇上,眼前一亮,一脸忿忿:“父皇,就是这个女人!把母妃的东西扔出去不说,还把她年轻时作的画都撕毁了!”
  昭武帝面色沉沉不变,刚刚跟十七皇子对峙的年轻嫔妃已然捧着肚子“哎呦”一声,顺势倒在了皇帝怀中,楚楚可怜道:“皇上,妾身不是故意的,妾身没想动连姐姐的东西。许是下人搬东西是不注意,这才引起了十七殿下误会。”
  十七皇子气得发抖:“……你胡说!”
  昭武帝面色不善地看向自己的十七子:“胡闹!你母妃的东西,是我命人搬去行宫的,你找她的事做什么。”
  十七皇子愣了愣,眼中的光似乎熄灭了。
  他眼尾细长,挑眉看人时,总显得有些不怀好意。这样的一双狐狸眼和薄唇,生在他母妃连贵妃身上,就恰到好处,勾魂夺魄,但生在他这个男子身上,总是不免过于阴柔。
  他死死盯着昭武帝,一字一句,如在泣血:“当年你明明答应过母妃,会一辈子爱怜她,宠溺她,那些荷塘里盛开的金莲、书房里收着的字画,都是因为你的喜好,母亲才会细心琢磨!她从小被娇养得连针线都没碰过,却为了你寒冬腊月拜师学画,手上长满冻疮!父皇,你对得起母妃吗!”
  “够了!”昭武帝脸彻底黑了,不由分说地低喝道。
  虽然已年过耳顺,但帝王的威严犹在。这一声厉喝,吓得不少人连忙跪地,头都不敢抬。
  闻言,倚靠在昭武帝怀中的年轻妃嫔,不由得露出一个嘲讽的笑。
  也不知是在嘲讽为昭武帝作画的连贵妃、满脸失望的十七皇子。
  还是她自己。
  “我看你是好日子过多了,脑子不清醒。”皇帝无比威严的撂下这么一句话,本想喊人将他带下去,但看着十七皇子那张与连贵妃年轻时无比肖似,此刻含着泪倔强地看着自己的脸。
  他最终没有说什么。
  “十七皇子以下犯上,顶撞嫔母,罚半年的俸禄,在皇子府禁足一月,不得探视。”
  十七皇子一脸颓丧地被亲信拉走,面容灰败,直到离开,都没再向昭武帝的方向看一眼。
  “鹂妃,没事吧,要不要喊太医看看,有没有动了胎气?”昭武帝淡淡道。
  出乎意料的是,作为刚刚那场小型宫斗的胜利者,鹂妃也是神色淡淡,面上不见多少欣喜。唯有昭武帝转头问话时,才重新扬起满是孺慕笑意的娇俏脸蛋:“妾身有皇上关心,身子已经好多了。”
  昭武帝点点头:“行,没事就早点回去躺着歇歇吧。”
  “谢皇上。”
  ……这两人也是奇怪,明明同床共枕有了身孕,看起来也塑料得很。不像寻常夫妻,倒像上下属。
  有其他后宫的妃嫔凑上前跟鹂妃说话,鹂妃勉强笑笑应付两句,有些精力不济,看来怀孕着实辛苦。
  江宴秋却有种说不上的怪异感觉。
  他凝神看着强打精神与旁人周旋的鹂妃,目光一眨不眨。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旁人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不禁笑道:“江仙师觉得不用惊讶,十七弟这样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跟炮仗似的一点就炸,还以为旁人都像从前一样顺着他呢,这次算是踢上铁板了。”
  江宴秋:“……”
  他倒也不是在想这件事。
  对方滔滔不绝,低声道:“为人天子,最擅长的便是制衡之术,十七弟和这位新近得宠、风光无限的鹂妃,都不过是棋盘上的棋子罢了。连家势大,妄想外戚干权,这是父皇最不能容忍之事。”
  ……不是,你这样当着外人的面分析你亲爹分析得头头是道的,这样真的好么……
  江宴秋状似不经意地轻笑一声:“竟还有这种说法,在下受教了。”
  对面被江宴秋这么一夸,瞬间飘飘然,不知今夕何夕,再接再厉道:“要我说,这鹂妃也是肚皮争气,父皇都这把年纪了,还能怀上龙子。这后宫都已经许久没动静了,大哥过两年都快抱上孙子了,没想到父皇还能为我们添上一位新皇弟,真是老当益壮啊。”
  “……”
  电光火石间,江宴秋猛然意识到什么。
  ——他终于发现,心中隐约觉得不对劲之事了。
  五皇子此前从未有过子嗣,乔夫人怀上的这是头一个,所以当太医诊断出不寻常时,才会大为震怒。
  昭武帝这都六十大寿了,后宫许久未添新人,还能雄风不倒,让年轻的鹂妃娘娘怀上身孕。
  ……当真这么巧吗?
  还是说阙城的风水格外养人,专治不孕不育?
  一旦意识到这点,他立即凝神敛气,用灵识观察鹂妃的肚子。
  ……隐隐有一顾陌生而幼小的生气,心脏微弱却有力地跳动,努力从母体汲取营养。
  就是一个正在孕育中的胎儿,看似没有任何异常。
  月上中天,寿宴也已到尾声。昭武帝年事已高,被太监搀扶着先行回寝宫休息了。
  宾客散尽,喧嚣热闹的御花园冷清了许多。
  四下无人。
  一个时辰前就借故离席的江宴秋,此时悄无声息地出现了。
  他微微叹口气。
  最终还是没能说服自己打消心底那抹疑虑。
  这下真要夜访皇宫了。!


第77章
  皇宫空旷寂寥,除了间或几声乌鸦嘶哑的鸣叫,四周寂静无声。此刻月辉被乌云掩盖,放眼望去,树木假山的影子全都黑漆漆的,枝叶在冷风中轻晃。
  还怪渗人的。
  江宴秋心道,天知道我怎么认识路的。
  还得是南澜秘境那次,在蜃制造的第二道幻境中狼狈狂奔,在偌大皇宫找出口的悲惨经历。
  几个呼吸间,他们便来到了鹂妃如今居住的寝宫。
  鹂妃正在沉睡,呼吸轻柔缓慢。
  她面容素净,夜里卸去浓妆之后,看着不似白日里那般充满攻击性了,甚至让人感觉实际年龄还要更小一些。
  这时候,就要派出他的老朋友了。
  江宴秋揪出蜃,轻声道:“又要麻烦你了。”
  小贝壳晃动小触角,碰了碰他的手。
  因为得要暴露蜃的存在,他实在不知道怎么跟郁慈解释,干脆等人睡下后,自己偷偷潜入了皇宫。
  缭绕的轻烟中,现实与幻境的界限变得不再分明,雕花木床、矮榻、月牙凳……屋内的景物渐渐模糊虚幻。
  他们所处的位置陡然一变。
  日光大亮。
  这是鹂妃的梦境。
  .“真能干。”江宴秋夸道。
  蜃晃了晃触角跟他击掌。
  这算是蜃的另一个法门,说是梦境,其实也是某种意义上的幻阵。只是像鹂妃这类凡人,是无法意识到自己处在幻阵之中的。而江宴秋则是出于旁观者的视角,像是隐形人一般,既无法触碰到任何事物,也不能改变梦境主人的行为。
  此地除了是白日,屋内的陈设布置,甚至角落那株蝴蝶兰,都跟现实世界中一模一样。
  鹂妃正对着铜镜描眉。
  镜中人一袭浅绿长裙,凤簪的流苏轻摇,一点朱唇娇艳逼人,俨然又是盛宴上那个咄咄逼人的鹂妃娘娘了。
  “娘娘你看,这是皇上新赏下来的镯子,真好看!”
  丫鬟年纪不大,手里捧着雕花木盒,红丝绒布上赫然躺着一枚成色极好、水头很足的翡翠手镯。
  她开心道:“前天皇上才下圣旨,让咱们搬进这长乐宫,今日又派人赐了镯子,皇上是真宠咱们娘娘,娘娘苦尽甘来,以后全是好日子咯。”
  她兴高采烈,脸色还带着稚气,语气虽是恭维,却十分亲昵,看样子是鹂妃身边的老人了。
  鹂妃神色淡淡,只看了那镯子一眼,便命人收起来了:“就你嘚瑟。”
  小丫鬟也不害怕,反而哼道:“可不是嘛,我都替娘娘好好出了口恶气。从前连贵妃怎么对我们的,我可都替娘娘记得清清楚楚呢。苍天有眼,气焰那么盛,现在不还是病得形销骨立,被皇上赶去行宫了。”
  “不要再提这事了。”鹂妃脸上彻底没了笑容,将眉笔放回了妆奁盒中。
  “她除了脾气大,也没怎么过我。同样,我能有今天,也不是因为绊倒了她。”
  小丫鬟吐了吐舌头,没再说话。
  鹂妃心中却涌起一股淡淡的惆怅。
  她自然知道,连贵妃失势,是更深层次的政治博弈的结果。而自己入主这长乐宫,除了意外有了身孕,昭武帝龙颜大怒的缘故,至于其他,未尝不是为了转移连家的仇恨。
  这位子,乃至这富贵华丽的寝宫,都是活耙子、是困住鸟雀的笼子。
  她情不自禁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细瘦的腰肢隆起圆润的一截弧度,这突如其来的意外,是她在这偌大的皇宫唯一的筹码。
  其实就连鹂妃自己,也对那晚过后怀上之事很是吃惊。
  她看着自己的小腹,不禁露出一丝很浅淡的笑容。
  有了这个孩子,她与这人间的联系就更紧密了一些,这吃人不眨眼的深宫,也多了份血浓于水的羁绊。
  想到这里,她出声问道:“今日是初几了?”
  虽然皇宫内任何人都不得随意出宫,但太后信佛,每年的二月十八,破例应允她们出宫,去定慧寺上香。
  这也是一年到头,鹂妃最期盼的日子。
  倒不是信佛,主要是想出宫。
  小丫鬟算算日子:“今日初九,还有十天了娘娘。”
  于是鹂妃矜持地一点头,转而对着铜镜,开始研究新的妆面。
  .梦境中,时间流逝得有些混乱,江宴秋作为局外人、旁观者,也不能快进或跳过,只得老老实实看了好几天鹂妃的日常起居。
  大部分时候都是揽镜自赏,或是走动走动,跟后宫里其他姐妹说说话。
  鹂妃如今可是炙手可热的新贵,一朝得宠怀上龙种,往日里那些小姐妹笑容便真心多了,偶尔也有宫里的老人,不轻不重地刺他几句,也被鹂妃三言两语怼了回去。
  她倒是不肯吃亏的性子,不过在吃人不吐骨头的后宫,也未必是件坏事。
  昭武帝偶尔也来,但次数不多,跟鹂妃也没什么好聊的,顶多问问最近缺不缺什么,有什么想要的,饭菜可还合胃口。
  鹂妃娇媚万千,回答得十分柔顺,这样年轻的美人,昭武帝看了也心情大好。但鹂妃有身孕在身,也不方便过夜,通常用顿晚膳,皇帝也便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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