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我怎么亲你的。”
十分钟后。
封鹤品尝够美味,稍稍退出,拇指擦过黎宴无法闭拢的唇,点了点被他刻意勾出的舌尖,他眉宇中彰显出一种不餍足的贪欲,意味不明地评价着:“比我想象中的美妙。”
随即,他起身离开。
黎宴摊在沙发上,后背从倚靠沙发背滑落,头靠到沙发把手上,他的胸前不停地起伏,仿佛经历了一场长途跋涉,消耗了大量能量,粗重地喘息着,以期攫取到更多的氧气。
混沌的大脑也因缺氧,清明了一点,回神的刹那,黎宴迷茫地望着前方的房间布局,他在哪儿?
封鹤拿着内裤和干毛巾,走到黎宴身前。
黎宴看到认识的人后,反应过来自己所处何方,他刚刚应该是在汤池里,然后他喝醉了,大概是被封鹤送上来。
“我来。”黎宴看着封鹤用毛巾给自己擦身,颇为不好意思。
封鹤目光滑向他:“你醉了。”
“我……”黎宴想反驳,触及封鹤的表情,没敢说自己没醉,自己清醒了。
封鹤约莫是清楚他心底的不甘,发出指令道:“坐起来。”
黎宴腰部使力,正要坐起,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起不来,力量无法精准地积攒到腰部,他无力地扑腾两下,给自己翻了个身。
“……”
封鹤气定神闲地观望着黎宴的挣扎,当黎宴侧身与自己对上视线后,他轻轻地嗤了声。
黎宴木着眼。
封鹤给黎宴擦后背,接着擦腿。
黎宴权当自己是个木偶,默默接受服务照顾,可在感受到对方的手搭向自己湿透的内裤时,他终究没维持住平静。
“干嘛?”黎宴抓住封鹤的手。
封鹤言简意赅:“换。”
“不行。”黎宴。
僵峙半响。
“我看过了。”封鹤扬眉,“挺大的。”
黎宴手一抖,哽住。
封鹤解读出他神情中的惊诧:“透的,贴紧了。”
黎宴鼓紧腮帮,坚持道:“我自己来。”
封鹤没强求,内裤递给他:“我去收拾自己,你换吧。”
黎宴攥住手中的布料,按了按昏沉的太阳穴,他的状态不怎么好,酒醉的大脑在恢复清醒后,陷入阵阵疲惫中,要不是有保护清白的念头支撑着他,他现在能立马入睡。
他尝试给自己脱掉身上的内裤,虽然爬不起来,但抬个身没问题,再磨磨蹭蹭着用脚把湿内裤丢开。
正当他琢磨怎么套干净内裤时,一只手伸到他眼前。
“!”黎宴人傻了。
封鹤不知何时出现,他趁黎宴没防备,轻松取过内裤,抬起黎宴的腿穿上,挪到大腿前被挡住。
由于黎宴是侧身躺着,封鹤拍拍黎宴的屁股,推他平躺下来。
黎宴憋屈地挡着自己的隐私部位,眼睛都红了。
见他不躺下,封鹤催促地捏了下黎宴的屁股肉。
黎宴停顿须臾,转身,他看着给自己穿内裤的人,心头莫名烧起一把火,红润的凤眸因此泛起一层难以言喻的暗泽。
他会还回来的。
醉意熏陶的神经只冒出这个明了笃定的结论,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如此肯定。
黎宴放弃了现在无用的坚持,他很困想睡觉:“抱我去床上。”
“是。”封鹤以顺从的姿态俯身,他的心情好得出奇,硬朗的眉眼盈起愉悦感,他的手臂穿过黎宴的肩背和腿窝,横抱起人。
睡到中午,用过山庄布置的午餐,下午去逛了逛,回来吃晚饭。
到明天下午,封鹤不得不离开,他出道后,行程蜂拥而至。
回归限定团队,录上星老牌综艺、准备演唱会、排练新专辑和拍团综。
零碎时间还要拍代言广告、站台、杂志。
总之,忙得飞起。
能挤出空闲陪伴黎宴,一天半已是最大限度。
“房间时间,我记得还没到。”封鹤拦住要跟着自己出来的黎宴,“就送到这儿吧。”
黎宴拍拍与前世历程不同的好友:“好,不要累着自己。”
“嗯。”封鹤。
黎宴站在汤山山庄门口,黑色的保姆车停在路边,驾驶司机是黎娱娱乐的助理,他想着得再招聘位专职司机。
目送保姆车离开。
黎宴转头回庄里,进入大门经过前台,前台接待着新的客人。
他随意地扫过,脚步一顿。
前台新顾客生得一张俊眉黑目,偏蜜色的皮肤泛起淡淡光泽,是位极符合花钱系统美男范围的对象,而且这人确实是黎宴的任务目标。
黎宴迈近几步,能听到对方交谈的声音,特别磁性的低音炮,这应该是对方最为放松的状态下的嗓音,与直播时的声线略有不同。
直播时的语调稍微上扬,多出种少年感,清扬的声音经由声卡处理或网络传播的失真,音质高冷华丽起来。
也可能是对方变音技术娴熟,是对方本人能夹出的一种声线。
黎宴在对方交接完预约,他站在人前进的路线中。
对方显然一怔,望见黎宴的容貌后,以为是粉丝拦截要签名的念头散去,他有些疑惑地询问道:“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黎宴瞥过人拉着的行李箱,展颜表露自己的善意:“闻声知意?”
谢闻衍心中的戒备微松:“我是。”
黎宴:“真巧呀。”他昳丽的五官渲出堪称灿烂的亮色,他的唇薄而绯艳,像是自带口脂,勾起一道温软的弧线,显得特别人畜无害的单纯。
谢闻衍尽管不明白对方为何这么高兴,但好看的美人就是容易得到他人大部分的耐心,试探着回应:“你是我的粉丝吗?”
黎宴摸摸下巴:“算是?”
谢闻衍:“?”
“我是一缕熹微。”黎宴没对自己的身份卖关子,他怕人不信一样,拿出手机登录梅花app,给对方看自己的账号。
谢闻衍确认他是一缕熹微,周身的疏离化作轻松,低沉的音调提高些许,有了直播时声音的味:“熹微哥!”
黎宴:“哎~”
“你是来这里玩的吗?”谢闻衍。
黎宴:“对啊,可是陪玩的人临时有事,现在只剩我一个人。”
谢闻衍:“熹微哥,不介意就和我一起走呗?”
“方便吗?”黎宴。
谢闻衍:“方便方便,我也是一个人来的。”
说着,谢闻衍让服务员继续带路,他示意黎宴跟自己走。
谢闻衍走了一次和黎宴来时相同的流程,选浴衣、进房间。
谢闻衍的房间在中层,房间布局简洁狭小很多,有个单独的房间设有热气腾腾的圆形汤池,面积不大不小。
“坐。”谢闻衍拉着黎宴坐到床上,自己摊开行李箱,拿出一件件设备,“我一个人来这里,是来找配音感觉的。”
黎宴看着人把分离的录音设备一个个连接好,笔记本电脑摆在桌上:“广播剧吗?”
谢闻衍:“是啊,你听过吗?小说挺火的,叫《不许觊觎娇软老婆》。”
“没……我看点文比较多。”黎宴听到这书名眼角一抽,“耽美?你配攻?”
谢闻衍社畜叹气:“对,精分攻,一个世界有好几个身份,还要自己跟自己吃醋,挺神经质的角色。”
第51章 我帮你对戏
谢闻衍跟黎宴谈论自己来汤山山庄寻找感觉的原因。
“需要录攻受泡温泉的情节。”谢闻衍形容得比较委婉, 没法做到完全坦然地对另一位男生实话实说,他拿出剧本台词,翻阅了两下, 神色有点羞赫, 干咳一声, “两人互动的张力,我在录音棚配不出来,就想着实地录音试试。”
黎宴目光凝向他手中的剧本。
谢闻衍撇下眼, 犹豫不决:“要看吗?”
黎宴正是闲着无聊,闻言眼睛亮起:“我帮你对戏, 可以么?”
“好啊, 等我把东西收拾好。”谢闻衍抱着死就死吧的气势,把剧本拿给他看, “你先了解下剧情。”
黎宴点头。
谢闻衍的动作很快,他东西弄好后,端起房间内唯一的椅子, 坐到黎宴面前,轻轻描摹过黎宴的模样:“看完了吗?”
黎宴抬起脸, 心头的不自然被他掩盖在表面功夫中,装得平静如水:“大概扫了一遍,你配的是郁添?”
谢闻衍:“没错。”他微不可察的短了点音节, 仿佛被某种必须面对的现实掐住了喉咙,无法准确地表达出自己的意思, 他体内的脏器挤压着, 闷得他喘不过气。
《不许觊觎娇软老婆》是本无限流文, 主受视角, 攻在副本里会同时拥有多个身份, 全部对受都有极强的占有欲,深爱受到骨子里。
由于强烈的独占欲,即便是自己的分.身,攻看到受与其亲近,依旧会发疯吃醋。
攻本体是无限游戏里的邪神,最强的大boss,唯偏爱娇娇软软的美人受,为老婆荡平一切阻碍,谁都不能给老婆委屈受。
一个非常扁平的强大宠溺独占欲切片攻纸片人。
攻在剧情里拥有多个马甲和名字,若不是剧本括号标注了攻,还真分不清攻到底分成了多少份,因为每个马甲在暴露对受的觊觎前,性格并不一致。
谢闻衍感到难配音的情节是受进入了新副本,以日式风格装修的温泉山庄为主体,正在别的轮回玩家胆战心惊求生时,受被变成黑雾的攻困在房间里,拉到温泉里进行的一系列互动。
这部分应该算是感情戏,带着点色.欲,满篇文字都能读出勃.发的性.趣。
谢闻衍认为黎宴看完剧本,肯定也看到了这段露骨的感情戏。
他在担心黎宴会用异样眼神看自己。
坦白说,他的担心简直毫无道理,黎宴就是从热搜上了解到他的,那条热搜广场已经明示他的工作性质,若黎宴不接受,甚至是歧视嫌恶,怎会费力气帮他澄清,给他打赏支持,怼黑粉呢。
黎宴宽大的手掌扣上台词本,他虽然是有点怀疑自己性向,但一时半会儿要全盘接受相关内容的小说,他还是觉得有点膈应。
不过这情绪转瞬消失,台词本到底不同于小说,某些内容描写得不会很详细,他修剪得干净的指尖,点点A4纸上的郁添二字。
“台本里面写的是露天温泉。”黎宴扫向谢闻衍带来的设备,对方能为了配好这部广播剧,亲自进行实地体验,职业态度很不错,正好他的房间里有,不如帮个忙,也算礼尚往来对方予他的陪伴,“我定的房间有,可以去我那儿,更好找感觉。”
谢闻衍是本地人,他开始是想搜温泉山庄,但都要出城,实在太折腾了,只好搜索类似的酒店山庄,然后搜到现在的汤山山庄。
他是知道山庄内有露天汤池的,一是被别人预定了,二是价格昂贵,虽然他不是付不起,但委实没必要花大价钱住个一两天,他又不是富二代,没那么多钱给他败。
哪曾想到会在此地遇到大佬一缕熹微,听闻到大佬的邀请,谢闻衍有种果然如此的恍悟,大佬住的地方肯定是最好的,最好也就代表是最贵的。
“行,麻烦你了。”谢闻衍也不客气,只是在心里惭愧,自己还说要对方跟着自己玩,他能让人感到尽兴吗?
黎宴:“麻烦什么。”
谢闻衍抿唇一笑,帅气逼人的长相显出几分含蓄,他立时开始转移自己的设备,接着追随黎宴的步伐,来到顶层,去向庄内唯一拥有露天汤池的豪华套房。
“从哪里开始?”黎宴拿着台词本,坐在沙发上,外面的汤池一日一换,今天是干净的池水,随时可以进去泡。
谢闻衍坐到黎宴身边,指着纸上的一行字:“你念他的台词,我接。”
黎宴看着标注受的台词,属性倒是没使他在意,主要是那个台词内容,他沉默须臾,既然是自己主动提议的对戏,他也不好反悔,做好心理准备后:“那我念了?”
剧情是主角受躺在沙发里,结果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腿被未知物种握住,自脚踝摩挲探进裤角。
主角受逃不掉躲不掉,只能眼睁睁地体会着那东西攀爬上小腿、腿窝、大腿……
那东西自然是攻,郁添。
黎宴又不用去录音,所以他对的词不用加入表演成分,但为了令谢闻衍能有代入感,他拧了拧眉头,想到自己昨天躺在沙发上被封鹤制裁的情景,当时对方为给他穿上内裤,握住他的脚踝,对方的手指结实有力,按着他的腿或许不是故意,也显得格外强势,他根本不能轻易甩退。
继而是,拂过他的小腿,他能感觉到对方的指尖若有若无地触及自己的皮肤,偏偏又不落到实处,隔靴挠痒般在他腿上挪动。
黎宴发觉自己的回忆,让他再次产生相同的心理作用,使得现在的他身上也一阵阵麻,他坐在谢闻衍身旁,无人触碰他,他的腿就泛起痒来。
“你是什么,别碰我。”黎宴收着嗓子,本就是润澈偏清冷的声音,因主人刻意的内敛压低,注入的慌张急迫情绪,挤碎了他简短的语句,满是柔弱可欺的软糯感,不过毕竟不是专业的配音演员,他念的音调余韵透着点伪装。
他把纯傻白甜的主角受,配得有点白切黑的味道。
谢闻衍望着黎宴微蹙的眉,那特意做出的脆弱神态,令他晃了下神,忽然理解郁添为什么对主角受如此迷恋,总是生起时时刻刻想要亲近占有的心情,他自然地压低了声音,淬着汹涌又理性的扭曲喑哑:“你觉得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