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哥儿扮男装?玩这么大?】
【这都可以,我完全没看出来!毕竟哥儿也有喉结啊?】
【我倒是觉得那个路公子长得确实有些秀气了(挠头)】
严之默不禁追问姚灼是如何看出来的,毕竟在他的认知里,哥儿唯一的标志就是孕痣。
当然孕痣也并非谁都能瞧见的,因为并非一定长在醒目处。
所以大多数时候,还是看装扮、礼节与情态。
而这些,都是较为容易掩盖的。
姚灼却不知如何解释,“兴许因为我也是小哥儿?总之我一眼就瞧出来了。”
既如此,那路玉临看姚灼,总不至于是打了姚灼的主意,这番误会倒是解除了。
只是……
“我想他扮男装,总是有自己的苦衷。毕竟他是以少东家的身份行走各地的,若他是个哥儿,底下人定不会服气。”
姚灼难免理解路玉临,“想我认识戚掌柜之前,也觉得哥儿不该当掌柜的。”
严之默欣慰道:“你如今也是掌柜了。”
姚灼听到这句话,忍不住回想一番,着实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能过上这般生活。
而这一切,说来也不过发生在数月之间。
在转身与严之默拥吻之时,他不由地轻轻摸了摸自己的小腹。
若是再能怀个宝宝,眼下的生活,便是十足十的圆满了。
作者有话要说:
1、阿灼受时代所限,始终觉得传宗接代是自己的责任,这个比较难以改变,还望大家理解
2、作者不能说满血复活但更新是没问题了,即日起恢复正常更新
3、昨天想发红包来着但评论比较少,而我还没满一个月不能搞抽奖,所以今天继续评论发红包哦
第102章
谈妥与路氏的生意, 也拿到了书院入学名额后,严之默便开始紧锣密鼓地筹备南下之事。
清风书院每年三月、九月举办两次入学考评,但却并无规定的入学时间。
这时代的书院并不似现代的学校,区分年级,划分学期。
单纯只以童生班、秀才班、举人班等分类,再以入学成绩,决定进入甲乙丙丁不同水平的班级。
故而严之默有资格入学后,便打算先处理好生意上的事,再进到学院内专心读书,以免两边都被耽误,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
论起南下,也有不少事要准备。
但因严之默没有在这个时代出远门的经验,便去请教了尤鹏海。
尤鹏海一听这件事,一下子就来了精神。
“南下好办得很,你们要去何处,若是正好与我押镖的路线一致,还能护送你们一遭。若不顺路,我给兄弟们打个招呼,也是一样的。”
严之默与姚灼听后自然也是欣喜,毕竟出远门最怕的就是路遇危险。
别说当下远不是早十几年的盛世之景了,就是那太平年间,也少不了杀人越货的亡命徒。
至于去哪里,严之默早有盘算。
他此行的主要目的,是将白蜡虫的养殖带回北地。
顺便考察一下南方市场,拓展一下货品销路。
根据他所了解到的, 白蜡虫主要分布在江浙、湖广、川滇这几片区域。
对应这个时代的舆图, 大致是淮江府、安州府、永平府。
而其中距离他们所在的合阳府最近的, 也是最富庶的州府,则必然是淮江府。
用前世戏文里的话讲,就是下江南了。
淮江府距离合阳府,单程便有一千三百多里地。
按照行驶速度最快的交通工具——马车的速度计算,也要走上十五日。
也就是说,不算上在淮江府办事的时间,来回就要近一个月了。
此外,也可走一半陆路后换乘水路。
不过尤鹏海显然并不推荐这个路线,北方多旱鸭子,乘船只有无尽的不适。
“你们赶自家的驴车也使得,无非是再慢几日,约莫最多二十日也就到了。”
再添一辆马车,少说也得花一百多两银子,这可不是小数目,尤鹏海的意思是能省则省。
但这个钱,严之默想了想,还是不打算省了。
“出一趟远门不易,十几日有大半时间在车上,还是趁机添辆马车罢了,阿灼你说呢?”
严之默习惯性地征询姚灼的意见,姚灼而今也懂得银子要用在刀刃上的道理,横竖家里出得起这笔钱,便也赞同了这想法。
尤鹏海在旁听着,不由地再次感慨他严老弟的夫郎真是好福气,得了个与他相敬如宾的好夫君。
“买马这事,可少不了我,你们何时去?我亲自帮你们相看!”
买马确实是技术活,尤鹏海念叨了个口诀,道是:远看一张皮,近看四个蹄,上手先晃两只眼,后看牙口齐不齐。*
至于皮子怎么看,蹄子又要注意哪些地方,怎样眼和牙口才算是精神的,其中更是有门道。
若说上回买驴子,算是买了一辆经济适用型的车。
那这次买马,就是要去全款提一辆豪车了。
一问之下,得知尤鹏海手上无事,严之默便打算趁热打铁,去牲口行瞧一眼。
若是有合适的,便直接买了,若是没有合适的,再想其他办法。
这县城的牲口行,严之默还是第一次来。
牲口行其实也是牙行的一种,县城里不止一处,尤鹏海领他们来的,自也是熟识的一家。
因听见尤鹏海领来的主顾,是要买马的,叫大彭的牙人瞬间堆出满脸笑意。
要知道,就算在县城,这也是一月没几次的大买卖!
“客官,您今日可是来巧了,我们这刚添了一批好马!”
说完便连忙在前头带路,领着严之默一行往马厩走去。
马厩可以说是牲口住处里最敞亮的地方了,因为随随便便一匹马都能卖到上百两的高价,容不得半点闪失。
进去一瞧,确实有六七匹精神头不错的固州马。
固州是马匹的主要产地,每年还会择选千里良驹上贡。
得知严之默是要买回去拉车,且以前没骑过马后,大彭便建议道:“若是拉车,还是公马为佳,但公马难免性子烈些,您选匹骟马也是好的。”
有了这个限制,他们能做的选择,便就是三选一了。
其余的要么是种公马,要么是母马,还有一匹身量未足的小马,是没法拿去直接拉车的。
于是最终拉到眼前的三匹马,因都被骟过了,性子都颇为温顺。
大彭见他们今日八成是要买的,就看在尤鹏海的面子上报了个实在价格。
而严之默和姚灼最中意的一匹,报价是一百四十两。
尤鹏海见状,上前帮着看了看品相,又令大彭将马牵出来转两圈仔细瞧。
这匹马是一匹黑骝马,被毛及四肢都是黑色,唯有口、鼻、眼睛周围是灰白色,看起来十分精神。
只看眼神,又觉得它十分温顺。
姚灼伸出手时,甚至收获了一记友好的蹭蹭。
严之默看姚灼那神情,便知他定然是心动了。
最后掏钱时,由于大彭本就报的是实在价,让利的空间不多,尤鹏海遂让他搭赠了一套马鞍、辔头等。
这些用的都是好皮料,单卖也值个二十两银子。
有了马之后,他们又去木老八那里定了马车的车厢。
车厢内部,严之默照例细细描画了布置,图纸堪比小型房车。
木老八看后微微咋舌,“好家伙,县城里的大老爷、公子哥们,可都没有几个这么会享受。”
只见这里面有能伸缩的桌板,桌板还能翻面,一面有固定茶壶茶杯的凹陷,另一面则画着方格棋盘。
此外,坐着的位置设计成了可延展的伸缩样式,抽出来后,打开支脚,就成了一个能躺两个人的床榻。
平日不用时,下面的空间还可以收纳被褥。
反正马车这东西,只要外表形制不僭越,内里你就是全镶上黄金都没人管,严之默自然要坚持怎么舒服怎么来。
车厢的价格是八十两银子,因严之默在木老八这里还有未取的设计费,此番便直接抵扣了,倒像是白送的一般,最后约定加急制作,四日后取货。
出行工具定下后,另有许多东西需要采买。
好在这些琐事不必亲力亲为,两人列出单子后就支了银钱给元宝和如意,让他二人负责此事。
这单子长长一条,姚灼看过后都要感慨,自己远不及严之默细心。
衣食住行,尽皆包含,还特别写明要去药房买一些配好的常用药,用于风寒感冒、肠胃不适、晕车晕船等旅途常见病的。
另还吩咐如意缝一些避虫的香囊,毕竟南方天气回暖得快,又湿热。
安排这些事的同时,严之默也没闲着。
他趁如意居的少东家还未离开,竟将其和庞知县约到了一处,谈了一番助农扶贫项目。
根据之前的计划,县里会率先在石坎村试点种植蔬菜,为的就是增加老百姓收入,而现在路氏已下了大订单,打通了这一串链条。
对于路氏来说,得知有县衙亲自监督蔬菜的种植情况,心里也必定会更加放心。
交谈结束,三方相谈甚欢。
庞庞知县、路玉临和严之默三人,可以说没有一个省油的灯。
这遭聚在一起,却是结结实实为庄稼人谋了些福利。
石坎村很快迎来了大批“新政策”的进入,鼓励村民利用闲置土地种植土豆等新兴作物,到时收获后严之默直接帮忙包销,稳赚不赔。
同时,河对岸的流民也在县衙的层层审核后,允许他们跨越河界,进入石坎村的范围,于村长处登记领取荒田开垦。
流民过去在故乡也是靠天吃饭的,有了土地,就觉得有了安身立命的根本,一个个尽数充满干劲。
严之默与姚灼在村子里逗留了几日,等到家里留的种子都差不多分发完毕,见自家工坊、田地也都在各自负责人的管束下正常进行着工作,遂觉得再没什么后顾之忧。
返回县城,准备跟随尤鹏海的押镖队伍出发去淮江府之前,两人久违地在白杨镇停留下来,去了一趟西窗阁。
现今戚灯晓和裴澈二人也不用自己看店了,巧哥儿还小,别说戚灯晓了,就连裴澈也是几乎寸步不离的照看。反而戚灯晓因还要打理铺子里的事,看孩子的时间更少些。
巧哥儿粉雕玉琢,煞是可爱,姚灼洗干净手,就迫不及待地去小床旁专心逗弄。
不远处,严之默和戚灯晓商量着白蜡虫的引进与秋冬季到来时,将黄蜡销往南方的计划。
这些事之前两家已在信中商量过,这次见面,无非是为了出发前的最后确认。
过了不知多久,姚灼都没注意到帘外的商讨声渐渐小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巧哥儿的咯咯笑声。
等他发现严之默也进来了时,严之默都已走到他身旁了。
戚灯晓笑着抱起孩子给两人看,口中道:“巧哥儿,这是你的两个干爹。”
这回严之默过来,也带了一些自己凭借记忆复制出的婴儿玩具,姚灼还送了一本依照严之默的指点做出的布书。
两人稀罕了好一会儿这别人家的孩子,又留下吃了顿饭,才依依不舍地告辞离开。
三日后,天气晴好,无风,宜出行。
双林县城外通往南方的官道上,一辆簇新的马车跟随在一队押镖的队伍之间,朝着那繁华水乡的方向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买牲口的口诀来源于网络
第103章
南方素来是鱼米之乡, 本朝的大半赋税,亦尽皆倚仗淮江以南各州府。
所以在几乎所有人的印象中,南方便是繁华与富庶的代名词。
只是这些想法,却在马车行进约五六日,终于出了合阳府地界后,被沿路所见所闻一点点打破了。
驿站旁的茶棚内,姚灼涮干净茶碗,给自己和严之默各倒了一杯茶。
他们出身乡野,在吃茶方面没什么讲究,但严之默凭借自己浅显的知识,尝出这应是当季新茶。
打量一圈,果不其然,这茶棚还在兜售自家茶山出的春茶。
这小茶棚除了茶水之外,没什么像样吃食,但到了饭点,是来不及去最近的镇子上了,只得先在这里解决。
严之默夫夫与尤鹏海及另一个姓郑的镖头坐一桌,一人点了一碗面,切了些卤味做配菜,又拌了一碟胡瓜。
两个镖头吃不饱,额外又添了几个包子。
不远处,镖局的镖师们大部分在排队等着茶棚的老板娘把自己随身的牛皮水壶重新灌满,少有几个来得早的,已经挂着沉甸甸的水壶,坐在椅子上吃菜啃包子。
他们一行十几人, 已经把茶棚坐得满满当当了。
这茶棚煮的面味道一般, 不好不坏, 姚灼不挑食且爱惜粮食,吃得认真。
严之默因为舟车劳顿,胃口不佳,尝了几筷子后就专注于那盘凉菜,目光也飘向了茶棚之外。
前日夜里刚下过雨,地面还湿润着,天气阴沉,不见太阳。
除了他们这一行,还有陆续进茶棚的二三散客,再无其他过路人。
不过这份安静并未持续很久,对桌的尤鹏海呼噜噜地扒拉完一碗面时,路口处又闪出一片人影来。
姚灼抬头见严之默没吃几口,正打算去问茶棚老板娘,能否添一个鸡蛋,起身前却也听到了外头传来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