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幻灵异] 剑尊失忆后—— by作者:夜飞星 完结+番外
[db:作者]  发于:2023年03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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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鱼看得心疼,忍不住嘟囔道:“你到底练的是什么功法?看把自己都折腾成什么样了,果然魔修就是一条不归路,不是害人就是害己!”
  季寒听到了他的嘟囔,眼睛瞪得更大,小鱼等着他对自己的一阵数落,却没想到季寒眼睛瞪了半天,竟又压下了火气,还跟他解释道:“我练的是浮屠刀,浮屠刀有六相,对应佛家六道之说,三善道是天人、人间、修罗道,三恶道是饿鬼、畜牲和地狱道。浮屠刀每进一重,身上的恶咒越多,就会多一重法相,只要我刀法大成,修为圆满,就能让六道归一,再不受这些鬼符文影响。”
  “只要你刀法大成?”
  “对,只要我刀法大成。闭关时我已修完了畜牲相,现在只剩最后一重地狱相。顶多再过两年,我就能彻底除去这些鬼符。”季寒说完了,又冷声道,“我都说给你听了,你可以不用再啰嗦了!”
  小鱼知他三句里掺了两句假话,他跟季寒以前一定有过长时间的相处,才会对彼此十分了解,只听着季寒说话的语调他就能知道是真是假。
  既然季寒不想说,小鱼也不继续追问下去,只是心头的苦闷烦忧难以纾解,揉搓季寒羽翼的手也不自觉加重了力气。
  季寒吃痛,一翅膀拍飞了他,“你这呆子!又在发什么愣!”
  小鱼跌坐在地上,感觉不到疼痛,而是怔怔看着季寒因为发怒而更显凌厉的眉目。
  眼前人俊眉修目,只是发色和肤色显得不似真人,小鱼心头一涩,突然扑上去抱住季寒。
  他只想抱一下季寒,可是季寒脱下了衣衫,小鱼触手就是一片光滑的皮肉,季寒也没想到他突然扑上来,被一个成年男子抱住后,他第一反应就是将他一把推开。
  这次小鱼摔得更远更狠,只是精神上的打击远胜过□□。他望着一脸错愕的季寒,明白季寒在那一瞬对自己的抗拒完全是出自真心。
  小鱼的心一下像是在油锅里煎着,一下又似是被冰块冻着。他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一个他从来没想过的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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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小鱼不明白
  季寒是他的道侣,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他从别人嘴里听来的,他从不知道季寒的想法,也没有想过他们两人结成道侣是有何苦衷。
  从雷云城到灭魔国,季寒两次从恶蛟长明的口中救下他,也不拒绝他的亲近,他便理所当然的以为他们夫妻情深,季寒只是嘴上不饶人,实际还是心里有他。
  季寒不反感自己的小动作,只是一旦超出界限,他的抗拒就如此明显。
  如果真是道侣,怎么会排斥一方的亲近?拥抱亲吻不是很正常的事?难道他们只有道侣之名,没有道侣之实?
  也是,两个男子相恋是何等惊世骇俗,小鱼躲在小渔村不敢跟岳霖回华阳门,一是被季寒魔修的身份所吓,二是接受不了自己道侣是个男子。
  哦……对了,岳霖还说过这个道侣是剑尊硬抢回来的,当时小鱼只认为他在开玩笑,见过季寒本人后,这句话更是被他抛到了脑后,直到今天才想起。
  难道当初剑尊也和今天的小鱼一样,对季寒生出爱慕之情,可季寒对他只有兄弟之谊。
  幽玄剑尊作为修士之中第一人,被季寒拒绝后一怒之下把他抢回门中,硬逼季寒跟自己成了亲。
  小鱼越想越难过,越想越觉得自己发现了事情的真相,他闷不做声地从地上爬起来,整了整衣衫,对季寒做出赔罪的姿势,沉声道:“是我唐突。”
  小鱼竭力保持正常,但声音里的伤心失落怎么也掩不住。
  季寒撑着额头,额角青筋狠狠蹦了三下,觉得面前的谢衍比身上的恶咒还要难缠。
  他想要解释,又不知从何解释,索性就不解释,直接打发了小鱼,“我需要静心打坐,你在这扰我清静,我不用你给我打水,也不用你给我铺床,你找个地方自己凉快去吧。”
  房间的窗户还敞开着,可以看到外面的一串花灯,想到今天是七夕佳节,人们向天祈求良缘的日子,小鱼触景伤情,心头的涩又变成了酸。
  他忍不住问:“季寒……你跟我说一句实话,你喜不喜欢我?是不是因为喜欢我才跟我结成的道侣?不是因为其他原因?”
  季寒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嘴唇紧紧抿着,像被浆糊糊住似的怎么也张不开。
  小鱼看他反应,更觉得自己是猜对了,他的脸色更加苍白,一连后退三步,双目失神地喃喃道:“难道……难道你真是我硬抢回来的……你不喜欢我……”
  季寒耳朵尖上都染上了一抹薄红,他再不想听小鱼这么叽歪下去,喝了一声“啰嗦!”就把小鱼赶出去,门也重重关上。
  沈途在小鱼脑海中嗤笑不止,笑声幸灾乐祸,“你竟然被赶出门了,可真够丢脸的啊谢衍!”
  小鱼按照季寒之前教给他的术法封闭了自己的识海,沈途的笑声逐渐微弱,直至消失不见。
  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又下楼去端了一盆热水上来,走到门口才记起季寒不让他打扰。
  热水一点点变凉后小鱼才又下楼倒掉了水,找小二要了点酒菜来,找了个靠窗的位置闷头吃喝。
  季寒已经辟谷,凡间的吃食对他来说可吃可不吃,小鱼是个凡人,一日三餐顿顿也少不得。
  之前小鱼吃饭的时候,季寒都会在一旁坐着,也会动上几筷子。虽说不了多少话,但相处得也和谐温馨。
  现在季寒在楼上静坐调息,小鱼一人用餐,往日期待无比的环节也变得无趣起来。
  草草填饱肚子后小鱼就撑着腮发呆,一会想季寒不用吃饭也次次陪着他一起,应该是怕他寂寞吧,看着冷言冷语的一个人,其实心肠柔软得很;一会又对月叹息,想季寒再怎么好,总归是对他无意。
  客栈中的一阵喧哗打破了小鱼的胡思乱想,他往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是客栈的小二正跟一个穿着深蓝色布衣的青年男子说着什么。
  小鱼听了几句,好像是那蓝衣人吃了一桌子的菜,临了却付不了钱。
  蓝衣男子身量颀长,却长着一张讨喜的娃娃脸,旁边的桌子上却堆了满满当当的一桌子碗碟。
  他反反复复摸着自己的衣兜,那张娃娃脸即使垮下来也像是在笑一般,“我的钱袋子不在,肯定是找人的时候丢了,你先莫急,让我想想这钱袋子是丢到哪了。”
  小二也不听他的,直接朝着柜台处喊了一声,“掌柜的,有人吃白食来了!”
  掌柜的带着两个五大三粗的伙计气势汹汹就过来了,娃娃脸愁眉苦脸的跟掌柜的求情,“我不是吃白食,是钱袋真的丢了,您通融通融,先把这一顿饭钱记在账上,等我找回了钱袋,保证立刻回来付钱。”
  掌柜的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见他不是青平城里的人,张口骂道:“你空口白牙的,说了我就要信?谁知道你一出门是去找钱袋,还是脚底抹油?你吃了这么多东西,今天要拿不出钱来,就别想出我这个门!”
  娃娃脸挠挠头,叹了口气,白皙秀气的脸像是一个包子被捏出了层层的褶。
  下一瞬,他的手在空中一抓,便抓出了一把精铁打造的环首刀。
  他不舍地摩挲了下刀鞘,再叹口气,“彩凤啊彩凤,你可别怪我把你当出去,实在是我没有办法,浑身上下除了这身袍子就只有你最值钱,当街裸奔影响不好,你就当为了你主人的面子,今日个委屈这一回吧!”
  环首刀在娃娃脸怀里震颤不止,如果修成了人形,想必早就是一巴掌打上去了。
  娃娃脸十分不舍地又摸了几下刀鞘,连连叹息,还是他怀中的刀实在忍受不了,直接一溜烟飞出去,落到掌柜的手上,差点压塌了掌柜和两个伙计的腰。
  彩凤?坐在窗边的小鱼忍想着,这修士真是有趣,竟给自己的刀取这样一个名字。
  娃娃脸把刀留下抵押,掌柜的左看右看都觉得这刀是不值什么钱的破铜烂铁,只是他们三个人才堪堪抬起来,算是有些不凡之处,才勉强放过了他。
  娃娃脸留下刀一步三回头地走了,小鱼又饮了杯酒,醉醺醺地想,这青平城真是古怪,才一晚上就让他遇到了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人和事物。
  酒壶空了后小鱼走上了楼,一见季寒那间屋子紧闭的房门就忍不住伤心惆怅。
  他住进了季寒隔壁的一间屋子,躺在床上时,望着窗外的融融灯光,他又起身去拍打墙壁,喊着在墙另一头的季寒,“季寒!阿照!阿照你听到我说话了吗?”
  墙的另一边没有任何回答,小鱼趴在墙上,滚烫的脸贴着冰冷的墙面,他打了个酒嗝,对着墙壁倾诉道:“我好难过,才喝了好多酒,喝完却更难过了。”
  “你有什么可难过的?”墙的另一边传来季寒的声音。
  小鱼还是贴着墙,嘟嘟囔囔地说:“你不中意我。我第一眼见你的时候,就好喜欢你,恨不得把你变小了揣怀里,走哪都带到那,只有走到没人的地方才拿出来亲上一亲。知道你是我道侣的时候,我都高兴坏了,可是你不中意我,我才这么难过。”
  季寒想骂他胡说,他们第一次见明明是在明月楼前,小鱼刚从楼里面出来,见了他犹如老鼠见了猫。哪看得出什么喜欢中意!
  “……我怎么不中意你?”
  “你让我牵手,却不让我抱、不让我亲!牵手的是朋友,能抱能亲的才是夫妻!”
  墙的另一边沉默了,季寒像是被哽住,久久没说出一句话来。
  小鱼继续嘟囔,“阿照,不管以前你跟那个谢衍是什么关系,以后能不能试着跟我好?你要喜欢剑尊,我就好好练剑,你要喜欢吃鱼,我就回雷云城打渔,每天都给你抓最新鲜的鱼回来,好不好?”
  “……呆子!”
  墙的另一边再没有任何声音传来了,小鱼又嘟囔过一阵,然后顺着墙滑坐下去,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个大肚细颈的白瓷瓶。
  季寒说瓶子里装的是补魂丹,小鱼缺了一片神魂,魂魄撕裂使得他修为、记忆尽失。
  瓶子里的丹药能修补他的魂魄裂痕,虽然修为回不来,不过也许能恢复他的记忆。
  小鱼从瓶子里倒出一颗丹药,一仰头就吞了下去。
  丹药入口后,他本来就晕沉的头颅更加迷糊,先是疼,很剧烈的头疼,疼到头颅快要裂开。
  小鱼抱着头遍地打滚,疼痛持续了半个时辰才消下去,然后是梦,一个漫长的梦,他在梦里看到了谢衍的过去。
  他看到襁褓之中的自己被父母送到华阳门,他们的面孔即使在梦中都是一片模糊。
  看到年幼的谢衍跟岳霖不好好念书练剑,满山遍野地疯跑,春天爬枣树夏天采莲子,秋天斗蟋蟀冬天打雪仗,连宗门的青霜长老都被他们扔出去的雪球击中,然后被闻讯赶来的华阳门门主、也是两人的师傅拎回去罚跪。
  跪到深夜,两个人都倒在地上睡着后,师娘过来抱走了岳霖,师叔过来抱走了谢衍。
  谢衍在他师叔背上时,做梦梦到了大鸡腿,一张嘴咬下去,气得他师叔直接把他扔花丛里去了。
  还是倒霉的青霜长老经过,捡了谢衍回去,免了他在花丛中睡上一夜。
  还有一个白胡子老爷爷,住在漫天飘雪的白头峰峰顶,叮叮当当的在做一艘船。
  调皮捣蛋的小谢衍在这个老爷爷面前就乖巧安分了不少,还会拿着手巾给他擦汗。
  “师祖爷爷,你做船干什么呢?”
  老爷爷坐在雪里温和答道:“我要做艘船,去接我师傅。我师傅住在很远很远的地方,要做一艘很结实的船才能到那。”
  白头峰的雪片刻不停,小谢衍给自己打了把伞,在伞下脆生生地问:“师祖爷爷也有师傅?师祖爷爷的师傅是谁?我怎么从没听说过?”
  老爷爷揉着小谢衍的脑袋,叹道:“因为她住得太远,太远太远了……”
  小鱼在梦里又看到一条长街,夏日阳光的炙烤下,街上都没有什么人在。
  六岁的谢衍拎着一袋子点心站在树荫下,白胖的脸上缀着一颗一颗的汗珠。而离他几步远的地方,还站着一个人。
  那是个比小谢衍高出一截的孩子,穿得破破烂烂,瘦得皮毛骨头,看上去比街边的乞丐还要寒碜。
  他胸前还挂着一个木匣,匣子里是一束一束摆放整齐的新鲜花束,白色的茉莉、栀子、凤尾兰,还有紫薇、月季、牵牛花……整整一匣都是各种颜色的花,花上洒了露水,更衬得花枝碧绿、花瓣晶莹。
  匣盖上还写着几个狗爬似的大字:一文钱六支。
  几只蝴蝶被引了过来,在花上翩翩地飞着,挂着匣子的孩子也不阻拦,只是低垂着眼睛看花上飞舞的蝴蝶,又似什么都没看,眼中只是一片死水般的沉寂。
  这是季寒,虽然这个乞丐似的卖花童跟成年后的季寒没有半点相似的地方,小鱼还是能一眼认定,这就是小时候的季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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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很久很久以前
  小谢衍原本是跟他师叔一起下的山,他师叔说带他下山看戏吃点心,小谢衍就高高兴兴地跟他出门了。
  只是他师叔在城里突然发现了一个魔修的踪迹,他把小谢衍放在一个茶水铺子里,又给他买了点心,让他乖乖待着不要走动,他去一下就回。
  小谢衍在茶水铺子里从清晨待到下午,他师叔还是没有回来,小谢衍只好迈动自己的两条小短腿,在城里寻找他那不靠谱的师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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