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雌虫说我是他的小宠呢,刚才猜你被毒到脑子了我很抱歉,因为阁下好像根本没有那种东西, 我今天才到拉洁的时候,就已经看到你在这里了, 现在竟然说是来找我的?”
“那是碰巧, 我也没有想到真的能遇到你。”塞西斯憋着气, 非伊思是吧, 我记住你了。
阿弥修摆明了不信,甚至出言讥讽:“阁下继续,我快要感动了,尊贵的雄虫为了找我,竟然用了最无用的方式,打算一个星球一个星球的碰运气。”
阿弥修,简直无懈可击。
塞西斯宣布投降,知道再说下去,不过是让阿弥修觉得他更有病而已,好在他还有别的办法。
塞西斯默默地把从皇宫里面带出来的各种值钱东西,包括礼服上面抠下来的宝石,一个都不留地双手奉上,且“认错”态度相当诚恳:“对不起,刚才是我在胡说八道,我想用这些东西作为报酬,请你保护我一段时间。”
那个叫非伊思的雌虫,不知道捧了多少奇珍异宝到阿弥修面前,他都懒得多看一眼,更不要说塞西斯这点零零碎碎了。
就在阿弥修正要直接拒绝的时候,脑子里出现出现了一副模糊的画面,虽然看不清楚,但一个和眼前雄虫有着微妙相似的虫,对他喊了声“大美女”。
大美女是什么意思?
阿弥修感到不解,却鬼使神差地改变了主意,想着多个雄虫放在身边戏耍似乎也不错,他转而把塞西斯给的报酬接了过来,这便是答应交易的意思了。
塞西斯惊喜道:“谢谢你,阿弥修。”
阿弥修道:“阁下,先和你说清楚了,我只是让你跟着我而已,可不会像别的雌虫那样捧着你,只有在危及你生命的时候才会出手。”
塞西斯怎么能不知道阿弥修的恶劣,当初在考核岛的经历还历历在目,现在不过重来一遍,他已经做好了被压榨的准备,毫无心理负担地一口答应。
虫族是没有缘分这种浪漫东西存在的,无论发生什么,他们只会觉得又是一个巧合而已,但只是巧合怎么能解释塞西斯在这偌大的宇宙,偌大的拉洁星里,第一站第一天就找到了阿弥修。
塞西斯曾经是地球人,他认为缘分是天命和人意,他和阿弥修的相遇,虽然并不完美,但既合了天命,又圆了人意,他愿意相信这便是缘分,并由衷地感到高兴。
就这样,塞西斯开始了和阿弥修的拉洁星之旅。
塞西斯虽然很想搞清楚阿弥修是怎么失忆的,又是怎么从帝费尔来到这完全不想干的拉洁星的,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是他知道就算问了,阿弥修也绝对不会告诉他,只能想着混熟了之后再循序渐进地提出疑问。
但想要和阿弥修这种本就比较冷清冷性的虫混熟,谈何容易,任重而道远。
阿弥修幼时在克拉伦家族过了一段十分凄惨的生活,数次在生死线上挣扎,而后又被萨洛格带走,也一直是在军中,所以他行动的每一步都是有计划地行走,排得满满当当,他总能找到自己应该去做的事。
但他现在失忆了,只记得自己叫阿弥修,那些井然有序的计划自然也全忘光光,来到拉洁星也只是因为帝费尔让他待得不开心了,非伊思既像个疯子又像个变态。
阿弥修万分嫌弃,觉得没有再待下去的必要,自己就选择了离开,来到拉洁星也只是因为他走的时候遭到了非伊思的追捕,不幸机体损坏,被迫在拉洁星降落。
所以一时之间,阿弥修失了目的,竟然不知道该去干什么了,就随着心意走到哪儿算哪儿。
只他和塞西斯不一样的是,在这个有A级就顶天了,算是其他雌虫望而生畏恐怖存在的落后星球,阿弥修简直是满级神装大号屠杀新手村的程度。
阿弥修从帝费尔出来的时候也没多考虑,更不会想起来带钱,所以他刚一在这里落地,就准备去抢的,但是无论看谁都好像很穷的样子,一时之间踌躇了。
现在有了塞西斯的报酬,阿弥修他……
还是决定去抢!
因着阿弥修自己都说不定道不明的感觉,他不想将塞西斯给他的东西交出去。
于是由塞西斯指路,他们找到了一个交易点,阿弥修作为一个来抢劫的,首先在气势上就盖住了所有虫。
老板上下评估了一番塞西斯和阿弥修的穿作打扮,周身气度,以为大生意来了,笑眯眯地道:“欢迎,您想要点什么。”
结果阿弥修直接就是一句:“用你的命,换你所有的钱财。”
塞西斯默默点赞,不愧是阿弥修,用老板的命换老板的钱财,薅羊毛那必定是一根不留,短短一句话尽显本色。
老板一听,知道砸场子的来了,立马踢开了桌子,露出下面藏着的一架小型激光炮。
在这里藏激光炮的用意并非是为了开火,毕竟他一开火,这里的危楼少说倒下五六栋,更多是为了震慑住了别虫之后,用言语让他退却。
可惜,他遇到的是阿弥修。
老板得意的表情还挂在脸上没收回来,话也没来得及说出口,阿弥修眼睛都没炸一下,随意地抬腿一踩。
恐怖的力量瞬间让激光炮变形散架,卒。
老板的表情转变不及时,混杂着震撼和得意,相当滑稽,他惊恐地道:“是谁派你来的?”
阿弥修似乎心情不错,竟然一反常态还跟老板开了个玩笑:“是阿弥修派我来的。”
老板开始疯狂的头脑风暴,阿弥修是谁,是新起来的势力吗,他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呢。
如此同时,他悄悄地把手放在后面启动了一个按钮。
老板面上装出一副原来如此的样子,假意妥协:“原、原来是阿弥修啊,你等一下,我马上给你取货。”
他弯下腰,开始磨磨蹭蹭地翻找东西,时不时还说一句,诶,我记得是放在这里了啊,把戏做全了。
塞西斯则安安静静地当个与世无争的背景板,一直站在阿弥修身后,却首先被老板叫来的援兵袭击了。
突然有一双手从塞西斯的身后伸出来,卡住了他的脖子,生生把塞西斯提了起来。
塞西斯脖子传来一阵剧痛,伴随着窒息的感觉,根本来不及向阿弥修呼救。
结果下一秒,他耳边传来嘭的一声,有什么东西在旁边爆开了,接着塞西斯被近在咫尺的血喷了一脸。
阿弥修竟然头也没回,直接向后一拳,把挟持了塞西斯的雌虫头给打爆了。
雌虫可能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彻底失去了生机,他的尸体轰然倒地,连带着塞西斯也摔了下去。
塞西斯赶紧爬起来,抹了把脸上的血,结果擦了不如别擦,被糊了全脸彻底面目全非,阿弥修绝对提早就发现了有雌虫靠近,却等到塞西斯被抓住了他才出手。
对阿弥修还算有些了解的塞西斯知道,之前阿弥修说只有他在遇到生命危险的时候才会出手,就会贯彻得很彻底,还是心情糟糕。
为了不再被抓住,塞西斯跑到了阿弥修的身边,不敢再离他太远了。
阿弥修却嫌弃地用一根食指点着塞西斯的额头把他推开了些,还道:“你好脏,离我远点。”
扎心了,你哄我和你造虫蛋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这么嫌弃。
老板看到雌虫就这么毫无挣扎地没了,惊掉的下巴差点没收回来,后面同时赶过来的十多个雌虫各自拿着各自的家伙,也安静如鸡。
这下老板不敢再糊弄阿弥修了,哆哆嗦嗦地把钱和各类值钱的东西全部拿了出来。
阿弥修姿态极高,淡淡地扫了塞西斯一眼。
塞西斯秒懂,对老板说:“麻烦给个背包。”
“好好好,马上。”老板连连答应。
他拿了背包来之后,甚至还贴心地帮塞西斯把东西都放了进去。
整装完毕,塞西斯把背包往身上一背,那重量让快两天没吃饭了的他腿一软差点没站起来。
塞西斯看向阿弥修沧桑地道:“我背不动。”
阿弥修无语:“你太没用了。”
塞西斯憋不住呛了回去:“我要是有用还要你干嘛?”
“你闭嘴,不许反驳我。”阿弥修皱着眉完全不讲理。
塞西斯被勒紧闭上了嘴,只能在心里面翻涌,同时他心里莫名有了一种维和感,但又说不清是哪儿来的。
最后还是阿弥屈尊降贵,亲自在背包里面挑挑拣拣,留下了一些钱和他比较中意的东西,为塞西斯减重。
并且看背包扁了他还一副很不高兴的样子,怪塞西斯让他丢掉了战利品。
塞西斯敢怒不敢言,在心里疯狂吐槽,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自己不背呢。
塞西斯感觉到的违和感也越发强烈了。
老板差点感动哭了,本以为倾家荡产,没想到还能回一半的本。
等他们出去的时候,一直在旁边关注这里情况的雌虫们,别说抢劫,一个个的就连和阿弥修对视都不敢,识趣地纷纷让开道。
塞西斯跟在阿弥修后面,心里升起了浓浓的疑惑,他怎么觉得阿弥修好像……有些奇怪呢?
第70章
他们现在资金充足, 又有强大的武力,只要不是存心折腾自己,就不可能在这个脏乱的地方继续待下去了,便向着城市的中心区域走去。
现在还是黑夜, 但越是靠近城市中心, 就越是灯火通明,他们很快就找到了一个合适的酒店过夜。
前台也不问身份, 对脏兮兮的塞西斯也没“另眼相看”, 毕竟给钱的就是大爷,马上为他们安排了一个房间。
阿弥修说:“两间。”
前台诧异, 在雌虫中少有塞西斯这种体型的,而一般这种体型都会很受强大的雌虫欢迎,寻欢作乐的时候闭眼眼睛催眠自己这就是雄虫,也不是不可以。
再加上阿弥修衣着光鲜,塞西斯却脏兮兮的,十分不搭配,看着像是谈好了价钱来办事的。
但顾客要求什么就是什么,多给一间的房钱他当然欢迎, 正想给他们再加一间房, 就听到比较矮小的那个雌虫说:“为什么要两间,一间就可以了。”
阿弥修一顿,没看出塞西斯胆子还能这么大, 他道:“知道你这么无耻的时候,我竟然一点都不惊讶。”
熟悉的阴阳怪气, 但是凭什么说他无耻。
阿弥修现在已经记不起他, 今时不同往日, 塞西斯还想活命就知道什么该想, 什么不该想,提出一间房完全是出于纯洁的目的,怕在晚上睡觉的时候被袭击而已。
再来他俩之间一定要分个谁比较无耻的话,那也绝对是曾经诱骗过他的阿弥修才对。
仗着自己失忆了就颠倒是非黑白,塞西斯还只能心平气和地解释:“你误会了,我只是怕如果发生了什么来不及让你知道而已,绝对没有别的意思。”
阿弥修不听,他只淡淡道:“你抗揍吗?”
这话怎么说的……像阿弥修又不像阿弥修的。
塞西斯心里一跳,他想了一下,几乎不抱希望地道:“不会吧,你不会是不敢和我一间房吧。”
阿弥修听了这话都想笑,轻蔑道:“就凭你。”但是笑过了,却对前台说:“一间房。”
塞西斯得逞了,但他却冷汗直流,觉得自己好似活在梦里。
这是什么情况,阿弥修中了,他中了!
他竟然中了那么简单的激将法!
绝对有古怪,塞西斯的警惕心到最满,以至于走路都有些同手同脚,被侍从领到了房间。
进去之后他也依旧处于迷茫,站在门口没敢动。
阿弥修翘着二郎腿坐在床边,看塞西斯磨磨蹭蹭跟傻了一样,他不爽道:“雄虫阁下,你难道是在等着我亲自去伺候你更衣洗澡?”
“不不不,我怎么敢。”
塞西斯藏着疑虑进了浴室清洗,换下破烂的衣服,穿上酒店准备的浴巾,在这整个过程中,抑制素也失效了。
所以塞西斯进去的时候是黑发黑眼,出来后就变成了白发红眼,甚至连脸都完全不一样了。
阿弥修没什么特别大的反应,只是他面上虽然冷静,但是看着塞西斯的眼睛都不带漂一下的。
塞西斯看懂,自觉解释道:“这是我本来的样子,之前的模样是吃药伪装的。”
谁知阿弥修随即不屑地移开了眼,好像看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冷漠道:“还是那么丑。”
这句话像一记接铁锤砸中了塞西斯的脑袋,对他造成了真实伤害,任谁听到自己的枕边虫说自己丑,都做不到冷静,塞西斯简直瞳孔地震。
要是真的丑也不会如此震惊。
不是塞西斯自恋,他的这张脸好看可不是他自封的,看周围的虫的反应,和网虫们吹的彩虹屁就能知道他是属于颜值爆表那一类的,想自卑都难。
虽然从不觉得长得好看就能怎么样,但塞西斯也算是个颜控,能夸夸他自然也是受用的。
但是再多的彩虹屁都弥补不了阿弥修的一个丑字,先不提阿弥修是否审美畸形的问题,阿弥修如果真觉得他丑,难道平时都是忍着恶心和他相处的吗?
现在因为失忆了无所顾忌,才把他一直隐藏的真相透露了出来?
塞西斯一直都明白阿弥修和他在一起只是因为他是最“合适”的,和雌虫与生俱来的占有欲而已。
加之阿弥修也不是会说这种没什么意义谎话的虫,事实就摆在眼前,塞西斯没承受得住打击,石化在了原地。
阿弥修才不管塞西斯因为他随口一句话受到了多大的伤害,他很快就去做好了清理洗漱,麻利地往床上一躺准备睡觉,见那奇奇怪怪的雄虫还杵在那发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