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近秋原计划自己带徐谨宁回去,他不喜欢被人跟着,所以连司机也不雇,早早就叫保镖把他的车停到停车场。路上顺便打算带徐谨宁去一趟酒庄,取他酿的酒让尝尝。
但现在计划被打乱,叶近秋很不愉快,责备系统:【你怎么不告诉我主角会来?】
系统怪到叶近秋身上:【都是因为你欠了那么多积分,我的功能才会被限制成这样。】
积分……叶近秋默念着这两个字,是该好好做任务,搞事业,把积分赚回来了。
叶近秋有如此觉悟,系统很欣慰。不过它的好心情也只维持这一下,叶近秋马上和它算起账:【你都偷偷用我积分干什么了?老实交代。】
【呃……】
【打开积分兑换记录。】
系统慢吞吞地从第一个世界拉出积分兑换记录,慢得让人抓狂,叶近秋免不了要继续对系统阴阳怪气。
一人一系统的吵架场景,徐谨宁看习惯了已经毫无兴趣,他现在只对系统为什么会和叶近秋绑定充满了好奇心。
徐谨宁相信,但凡系统有个实体,叶近秋都会把它挫骨扬灰。
他侧过身,转换鞋尖的方向,朝戴着纯黑棒球帽的青年走去。
那是主角贺无争,与龙傲天式的升级流主角不同,贺无争没有王霸之气。即使他确实气度不凡,放在路人堆里存在感也不高。
他很明显地散发着“我不关心人类”的气息,帽檐下的眼睛没有神采,可以从眨眼的动作看出他和机器人的区别。
贺无争手捧一束包装精美的鲜花,举起一个写着徐谨宁名字的牌子对徐谨宁晃了晃。
由于他神情冰冷,徐谨宁有种他是被强迫过来的感觉。
走近了,贺无争更是直接把手上的东西塞给徐谨宁,好像多留一秒都是错误。
云朵形状的牌子被涂成蓝色,正面装着六个胖乎乎的字体:徐谨宁小朋友。
徐谨宁一到手就把牌子藏进了外套里,他这么大了,真没脸当小朋友。以前也没人把他当小孩,都要他早当家,他还是不习惯处处被关照。
“你好。”贺无争话不多,解释是姜多吉拜托他接机,没事先告诉则是为了制造惊喜。
徐谨宁觉得,姜多吉可能是真的想给他一个惊喜,就是他找的贺无争不一定是这么想的。
气氛有些凝滞,但不管怎么说,该有的礼貌都应该有。徐谨宁谢过贺无争,与他一番寒暄,问起该如何称呼他。
严格算来,没有系统的提示,徐谨宁这个时间点应该是不认识贺无争的。
贺无争想了想,嘴巴刚打开,旁边飞奔过来一个真正的小朋友,书包都跑飞了,奶声奶气地大喊道:“妈咪!”
被小朋友甩出来的书包滑到徐谨宁和贺无争的脚边,他们不约而同地低头看向书包,又默契地对视了两秒。
徐谨宁在这两秒里读懂了贺无争的意思——他不会去捡起来的。
这种纯凭感觉的判断,让徐谨宁有点无法确定贺无争是否好相处。他弯腰捡起书包,送回给那对欢乐的母子。再回来时,他听到了贺无争的回答:“你想怎么称呼我都可以。”
徐谨宁想,遇人叫哥,总没问题,像叶近秋就对叫他“哥哥”有着异样的执着。他的“无争哥”马上要脱口而出时,小朋友又来了。
“妈咪!”
小朋友拉着他的妈妈过来,说:“我要给这两个叔叔跳跳糖。”
“好。”热情的妈妈应下,从零食袋里抓出两把糖,塞到徐谨宁和贺无争的口袋里。
徐谨宁把大拇指按在包装袋的锯齿上,疑惑他为什么到了被人叫“叔叔”的年纪。
他想的太深入,以致听到贺无争说话时踢到行李箱,差点平地摔。
“你要是想叫我‘妈咪’,也可以。”贺无争说得突然。
徐谨宁稳住脚步,笑了两下:“无争哥原来这么幽默的啊。”
贺无争没有多余的回应,他忠实地执行着姜多吉交给他的接机任务——他只需要接徐谨宁一个人,至于叶近秋……
“叶先生请自己开车走吧,我在停车场看到您的保镖把车停在那里了。”
贺无争的态度,只剩把“拒绝叶近秋上车”写到脑门上了。
叶近秋微笑:“哦。”
【系统,我能让徐谨宁和主角继续像剧情里一样打起来吗?】
【你自己不想活,干什么拉我们反派下水?小心我呸你。】
ok,吵架,是今日的主题。
叶近秋决定一边和系统掰扯积分,一边跟在贺无争的车屁股后面。
期间,叶近秋也和贺无争并排行驶过。
他按喇叭吸引徐谨宁的注意,甚至降下车窗,伸手去敲徐谨宁所在的副驾车窗。
徐谨宁看到他挑眉,无奈地对他指了指抓拍的摄像头,还告诉他:“别这么油腻。”
也许是这句话杀伤力太大,叶近秋不再踩油门,慢慢落后到后边去。
两辆车一前一后行驶了近两个小时才到达目的地——姜多吉的家。
姜多吉有时住医院,有时吵不过赵菁先回家养精蓄锐一会儿。他家所在的位置比较偏僻,也比较倒霉,隔壁邻居都拆迁拆到了,他都没有,反而要听施工队拆房子。
徐谨宁到时,姜多吉正在发飙,不怎么准确地骂着“法克”。
贺无争主动远离了纷争现场,而叶近秋还在找停车位没过来,徐谨宁一时不知道该不该进去。
不是来和律师坐下好好谈的吗?怎么吵起来了?
犹豫再三,徐谨宁还是进门了。狭窄的平房一楼,站着三个人,瘸腿的姜多吉不必再认识,另外两个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埃德森和他请的律师了。
埃德森的气质十分突出,徐谨宁一眼就在陌生的两人中分出了谁是律师。在埃德森身边西装革履的律师擦擦脸上的汗水,本是狼狈的神情,在看到徐谨宁那一刻忽然神采焕发。
徐谨宁懂,他这个软柿子来了。
律师的气势一下子抬高到两米八,他怕姜多吉这种不讲理、和他两个思维系统的人。他非常喜欢读过书脸皮薄的小年轻,因为不讲理不要脸的人就变成了他。
“埃德森先生的母亲吴阿婆患有严重的阿尔茨海默病,并且以吴阿婆的性格,她不可能把遗产分给外人。她不止一次在电话里和埃德森先生保证,遗产都会是埃德森先生的。我们有理由怀疑遗嘱的合法性与合理性。”律师一口气不带停顿的说完,最后挑剔起徐谨宁的人品、家境。
他的话太多,徐谨宁懒得听完,关注起埃德森神气的表情,似乎瞧不起周围的一切,嫌恶地皱着眉。
都是看不起的样子,他的嫌弃和叶近秋的差距很大,徐谨宁忍不住勾起一边的唇角,没本事狂和有本事狂,还真的不一样。
埃德森看到徐谨宁的笑容,像被马蜂蜇到,心里又痛又痒,厉声质问道:“你什么意思?”
凶也分真吓人和色厉内荏的,徐谨宁没什么特别的感受,说:“没什么意思,我只是不习惯和孝子聊天。”他看一眼律师,把刚才从他那里断断续续听来的话用上,继续说:“我一个有父母生,没父母养的人,确实比不上埃德森先生有教养。”
坐着休息的姜多吉“哦哟”一下,搭腔道:“我们谨宁真谦虚。”
叶近秋千辛万苦停完车过来,谦虚讲礼的徐谨宁已经把埃德森和律师送出门了。
叶近秋问:“解决了?”
徐谨宁咳一声:“他们决定正式起诉我了。”
叶近秋梗一下,说:“好了,接下来你自己去玩,什么都不要插手,交给我处理。”
说完他又委婉地提示:“去年莘大商学院所有专业的录取分数都比法学低,这个也是可以稳上的。”
“哦。”徐谨宁点头。
叶近秋稍微安心了。
这个世界上是没有垃圾法学生的,只有放错了地方的宝藏商院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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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谨宁:吸妈体质
贺无争:变妈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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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个五月好好更新的flag_(:з」∠)_
第34章 卖衣服
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徐谨宁高考六百多分无人在意,快成为被告的事却被姜多吉那个大嘴巴到处吧啦吧啦。
姜多吉现在管徐谨宁叫“赵菁的干儿子”,对赵菁开口闭口都是“你的干儿子哈哈哈”。
徐谨宁不想理他了,把原来给他准备的连海平市特产给了贺无争。
分完特产,徐谨宁去和主治医生聊了聊。
这是叶近秋分配给他的任务,名义上是他想让徐谨宁安心,可叶近秋对系统的原话是:我要看看我透支的积分怎么样了。
透支的积分,指赵菁。叶近秋最近为了赚积分眼睛都红了,不愿称呼赵菁大名。
医生谈起赵菁倒是很亲切,说:“菁菁恢复得很好,到这个样子已经是最好的了。”
他的感慨,徐谨宁明白,他是在和最坏的情况做对比。比起无法挽回的死亡,只要人有一口气,那都是最好的结局。希望这种东西,看见了就不想它消失。
徐谨宁攥着口袋里的红包,犹豫要不要拿出来。
这也是叶近秋分给他的任务。
发现徐谨宁对律师那么厚的美化滤镜后,叶近秋就致力打破他的幻想。
“实际点,以后你都用的着。”叶近秋说着就递过来厚厚一沓现金,“你送是你的态度,他收不收是他的意思。”
叶近秋要教人情世故,徐谨宁第一次没接过来。
于是叶近秋又说了下一句:“我在医院待的时间比你吃的盐都多,你不信我?拉倒。”
徐谨宁把钱收下了,倒不是真信他。而是他忽然发现,叶近秋很少提起关于他的事。
不是他在世界的设定,而是他本人的故事。
这个世界的“叶近秋”顺风顺水,什么时候住过医院?
真不公平。
徐谨宁把手里的红包又攥紧了一点。
叶近秋对他无所不知,他对叶近秋却是一知半解。
“好了,我等一会儿要去门诊,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医生问完,徐谨宁僵硬地把口袋里的红包露出一个角。
他没做过这样的事,一是因为穷,二是真没遇见过。
徐谨宁胡思乱想的时候,拿红包的手已经被医生按回了口袋。医生似乎还说了什么,他没仔细听,舒了很长一口气。
他就说嘛,也不知道叶近秋经历了什么,非要来塞红包这么一出。
当晚,徐谨宁就和叶近秋说:“我好像可以冲一冲莘大的临床医学。”
叶近秋惊:“学医很忙的,我们以后可能都不能见面。”
“那不是很好吗?”
“徐谨宁,给你一次改口的机会。”
“……哥哥说什么,就是什么。”
被纵容多了,徐谨宁差点忘了自己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志愿填报那几天叶近秋高度紧张,他到底没插手徐谨宁的志愿填报,怕徐谨宁报不上临床医学,又怕徐谨宁报上了。
最后录取结果出来,徐谨宁差了莘大的临床医学五分。
叶近秋窃喜,宽慰他:“要是当初报医学影像学就好了,刚好能上。”
徐谨宁知道他在假遗憾,吓唬他说:“我还可以转专业到医学,或者法学。”
“不许这样说。”叶近秋担心徐谨宁这么做,单手捏着他脸颊,让他不能说话。
“就给我学商,以后过来给我当管培生。”叶近秋难得把他的霸总语气用一回,久违地请出他的“副人格”。
徐谨宁躲不开叶近秋有点报复似的亲吻,他觉得“副人格”这个借口的皮掀开,就叫“占便宜”。
忽冷忽热的感觉从后颈传来,徐谨宁把手搭到叶近秋肩上,扯着他的领带制止。这没什么用,叶近秋肉眼可见地兴奋起来,像尝到什么美味佳肴,舌尖和他的皮肤更加难舍难分。
徐谨宁冷静地说:“医学表示,在脖子上留吻痕,会死人。”
“呵。”
叶近秋笑够了才说:“更不能让你学医了,一点情趣也没有。”
他食指并中指在自己唇上贴一下,又重重按在徐谨宁的嘴唇上。食指上的蝴蝶戒指停在徐谨宁脸颊边,手一动翅膀便动一动,翅膀夹层里的闪光流沙煞是好看。
想到叶近秋咬过自己,徐谨宁也就咬住了他胡作非为、还想往自己嘴里伸的手指。
叶近秋的洁癖也是奇怪,这种时候往往都不发作,只有徐谨宁一直稳定地脸红。
徐谨宁咬的不用力,叶近秋一点也不生气。他微微往左边歪了一点身体,十分的漫不经心里又满是认真。
“谨宁,你是我的。”
他太在意了,不得不强调:“无论你以后去哪里,遇到什么样的人,你都是我的。”
徐谨宁既不点头,也不摇头,只在爱意值那边给他减了一点以表明自己的态度。
强烈的占有欲,又名痴心妄想。
叶近秋那么想切断徐谨宁和别人的联系,除了在方孔那边做得好一点外,其他地方倒不见成效。
徐谨宁说服保镖到便利店买雪糕的功夫,碰到了温可谣。
同学见同学,温可谣两眼泪汪汪。
温可谣哭:“我都以为联系不上你了。”
“我申请了新的账号,没来得及告诉你。”徐谨宁解释道。
他确实有了单独的手机,但不怎么爱用,好友列表里至今只躺着一个叶近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