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自相矛盾的命令,后果就让老板自己承担吧……保镖拨通电话,把手机交了出去。
电话一接通,徐谨宁的耳朵就被灌进了可以吵死人的音乐,他瞬间有些不开心,叶近秋是去处理什么事情,得去酒吧?他就是去玩的吧?
“叶近秋,你在哪里?”
徐谨宁不知道自己的语气有多么兴师问罪,接电话的人“哎哟”一声,然后声音渐渐远了点:“叶近秋,你是交男朋友了吗?你男朋友来查岗了,别喝了。”
然后有声音近了:“什么男朋友,我认的弟弟。”
徐谨宁把电话挂了。
要爱意值的时候叫谨宁,不要爱意值的时候叫认的弟弟。
扣你爱意值。
【实时爱意值:-2,总31。】
这分扣的叶近秋看不懂,因为他不是第一个接电话的吗?
叶近秋把一脸八卦的发小推到旁边的卡座里,走到安静的地方再回拨电话:“谨宁。”
“对不起,老板,是我。”保镖也不说自己是谁,反正在老板眼里,治愈不是徐谨宁,那都是没名字的路人甲。
叶近秋差点咬到舌头,说:“你让他接电话。”
“他不要。”
叶近秋:“……”
【你的反派最近有些喜怒无常。】
【哈?既要他撒娇、作一作,又要他懂事听你话,你个臭渣男。】系统发了一个鄙夷表情给叶近秋,【你第一个接他电话就好了啊。】
徐谨宁之前没手机,方便了叶近秋继续不给他配手机,理由都差不多。
“老板,他让我问您:您认识梁之庭吗?”充当传话筒的保镖十分敬业。
“不认识。”
手机开的免提,保镖听不到叶近秋和系统的对话,徐谨宁听到了。
【配角梁之庭不是现在出场吧?】
【查了一下,已经出场了。】
这不是认识吗!
【实时爱意值:-6,总25。】
叶近秋看着黑掉的手机屏幕,陷入深思——要把发小晋庆安打一顿呢?还是打两顿呢?
晋庆安手欠接了电话,嘴欠还在问东问西:“哎,你有没有收到什么消息啊?我总感觉叶近秋谈恋爱了。”
有人嘎嘎笑:“他谈什么恋爱,不是说要守身如玉到死吗?”
晋庆安跟着嘎嘎笑:“你说的对。”
组乐队玩摇滚的人渣比例可以说是百分之九十九,叶近秋自诩在那百分之一里。但晋庆安总觉得,对自我要求很高,压抑太久的人会更人渣。
他们原来还在聊哪里邀请了他们来一场live,但既然提到了叶近秋,他又正好不在场,那就变成了聊叶近秋。
“你们肯定不知道他回来干什么,也别说是我说的。”打完碟直接从台上跳下来的小D神秘兮兮地让他们把头凑过来,“我看到他打印准考证了,他要去考教资当老师。”
可能有乌鸦飞过吧,也可能是晋庆安的错觉。
他比别人多想了一点,刚才叶近秋的手机来了两通电话。第一通特地用的方言,说要某个人很快要高考,别打扰他。第二通电话里面的那个声音,就很像要高考的人……
不怪晋庆安联想到一起,见过的事情多了,他越来越觉得叶近秋是从那百分之一里堕落到百分之九十九里。
等叶近秋一回来,晋庆安就叫住他,忧心忡忡地说:“你知道《未成年人保护法》吗?刚成年的那种也不能招惹,会被他们爸妈打死的。”
叶近秋哪里知道他在说自己,徐谨宁早就成年了,他还以为是晋庆安做了什么。这家伙当年早恋,现在居然“恋早”起来了?
“看在情分上,我可以帮你。”叶近秋拍拍他的肩,想让他清醒清醒。
晋庆安心想,完了,叶近秋竟然暗示他,他要不顾法律和道德风俗继续招惹未成年。
这、这……必须去见一个那个未成年。
晋庆安看起了飞机票。
劝分的速度,要上天的那种。
叶近秋则在看配角梁之庭的剧情面板,上面的字不多,首句是:在遇到徐谨宁之前,方孔在养的那个小孩叫梁之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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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应该以后要再修一修_(:з」∠)_
第27章 .5过渡
带着任务去,空手回,梁之庭嚣张地坐在地下室那张破沙发椅上,撕着所谓的真皮,反问道:“那你想怎样?”
“我没想怎样。”剔牙的男人放下牙签,关掉咿咿呀呀唱戏的收音机,“你……等等,别走啊!喂!”
梁之庭不管他的挽留,他甚至不知道这个男人的名字。这种可有可无的中介,下次也不一定碰到。
有很多双眼睛看着梁之庭,厌恶的、好奇的、探究的……他无所谓地往前走,走着走着跑起来,一直跑到小路尽头的枇杷树那里,三下五下爬到上面。这事他做的太多了,即使很久没做也没生疏。
方孔家就在旁边,梁之庭从口袋里拿出石头扔他卧室的窗户,把玻璃砸了,里面却没什么回应,只有玻璃碎掉的声音。
应该是没人在,梁之庭胆子大又砸了一个。反正他是野孩子,做坏事得心应手,方孔也是这样说他的。
徐谨宁不认识梁之庭,但梁之庭认识他。
利用小孩做事会有意想不到的方便之处,方孔需要一个熟悉澜汀区的小帮手。梁之庭在徐谨宁之前就帮方孔做了很多,徐谨宁不配合的他都配合。他以为他和方孔不是可以用钱买断的关系,原来只有他以为。
方孔把钱给他,却把情给了徐谨宁。
梁之庭起初嫉妒的要死,方孔不允许他进家门,但徐谨宁在那里过夜都可以。他还不允许梁之庭出现在徐谨宁面前,梁之庭不愿意,就被他狠狠地教训。
那是真的狠,梁之庭以为自己要死了。他不会写字,录好了遗言,往后都再也没有那时那种可以释然离去的感觉。可惜他只是在脖子处留下一圈疤痕,狗链一样,提醒他当过谁的狗。
这形容不过分,可不就是争宠的狗嘛。梁之庭以前老拿小石头从背后砸徐谨宁,特别准,把徐谨宁砸得泪眼汪汪,跑去找方孔上药,还说有幽灵砸他。
梁之庭这只幽灵,方孔开窗就能抓到。可他不会抓的,还给了梁之庭更大的石块,切面尖锐,砸到哪里都像是会出人命。和它比起来,梁之庭手里那些砸人也痛的小石块都变棉花了。
“你以为徐谨宁算什么?”方孔说,“和你一样的东西而已,你要是喜欢,砸坏了我也不会心疼的。”
梁之庭后来想想自己应该把石头砸方孔脸上,把他砸个脑震荡。
他看清方孔的面目要早很多,醒悟得更干脆,觉得徐谨宁笨死了。
他把树枝敲的掉了好几片叶子,暗骂徐谨宁不争气:别人给你穿好点就把你收买了吗?
梁之庭满脑子徐谨宁的,以为是自己骂多了才老听到徐谨宁的名字。但他猛然一想,那是别人的扩音器在喊,不是他的错觉!
几个扩音器摆在已经人去楼空的徐家门口,循环播放着“徐超还钱”。红色油漆泼在里面的门上,写着“欠债还钱”。
还没搬走的邻居聚在旁边指指点点,小声讨论:“听说徐谨宁偷了好多钱,就为了还债。”
“还听说去金店偷了黄金。”
“啊,他怎么会这样?”
梁之庭拳头攥紧,这下徐谨宁偷钱的理由都完善了。方孔,还是你最敢。
在澜汀区,家里欠债被泼红油漆是一件常见的事。正由于太常见了,要徐超还钱这件事没引起什么声响,它更像是一个警告。
一个接一个的警告,直到最后一张通牒。
叶近秋早上就接到了他的人传来的消息,肺腑都要炸了,趁他不在就动手脚。
但他的考试还没结束,教育事业怎么可以说放就放?这可是事关积分的大事,而且徐谨宁现在不知道,叶近秋的心态更稳了,考完再说。
每一场考试之间的间隙,别人在复习,叶近秋在争分夺秒地做其他事。
整方孔这件事,叶近秋真的是一刻也等不了了。方孔拿到好项目跳得这么高,越等越让他蹬鼻子上脸,得先放点什么绊住他。
叶近秋看着和方孔共同投资的企业里,自己的持股占比还剩百分之一,不再拖延,卖掉了这最后一点。
方孔不给他反应的时间,他也没有必要给,所谓礼尚往来,他们两个彼此彼此。方孔让徐谨宁变成经济犯,叶近秋也会还给他的。
非法套现、非法经营,希望方孔会喜欢这个罪。
叶近秋安安心心地考完最后一门,和系统兑换了教育事业的积分,十分欣慰地看到负数的积分又变少了一点。
马不停蹄地赶到机场,航班也没延误,准点起飞,都是好事情。虽然回来时外面在下雨,叶近秋的心情还是很明媚——在得知某件事之前。
“老板,你班上的那个学生,在这边现场赌博,这怎么搞?叫什么木涵的。”
“教育。”叶近秋甩着一天写了三张试卷的手臂放松,口气不善,“教育就好。”
“明白了。”
接电话的人再转述给伙伴:“老板说要好好教训,啊不,教育他。”
教育木涵的事让叶近秋蛮后悔,养了那么多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家伙。
他们把哭天抢地的木涵送到了警局,让他去自首,却没说清让他自首什么。木涵哭累了,说先睡一觉再自首,大家都对他无语。他睡椅子也睡得很香甜,如果不是那对吵架的夫妻实在太吵,他可以睡到中午。
来警局求帮助的夫妻吵架还动手,木涵的童年阴影都被他们勾起来了,躲到角落里捂着眼睛。耳朵还露在外面,他听到妻子控诉说:“他都答应了我不会再赌的,明明忍了好几年,最近又不知道去哪里赌了!又输了一个精光。”
木涵伸手再去捂耳朵,把眼睛漏了。他看到那个丈夫挂在腰间的钥匙,有一个塑料的挂坠,他也有。但这不是他的两个女友送的,而是地下赌场给会员的认证,造型不变,以颜色区分等级。
这个丈夫和木涵在同一会员等级,木涵惊讶地想,他是花方凛的钱才到这个等级,这个人如果是花自己的钱,那也太富了吧……
“我辛辛苦苦存的十万块,前几天想找出来借给我一个大姐,她住院急需用钱,我去拿的时候才发现被他用掉了!”妻子把鞋子脱下来砸到丈夫的头上,没人拦,拦也是虚拦的。被砸的丈夫都知道自己理亏,没躲开。
把救命钱拿去赌掉,赌的还不是自己的钱,什么孬种!
木涵突然正义凛然地站起来,对上警察叔叔的眼神,大声喊道:“我知道他去哪里赌的!”
暂时没有人知道是这一个凌晨引发了后续一系列的治理活动,后来拍摄的纪录片,被打码的线人木某说:最开始我只是被带过来自首的,我对不起一个人。
闹到六点多,这对夫妻要以离婚收场。有人想劝他们两个再仔细考虑考虑,在感情方面非常牛逼的木涵一锤定音:“离!他们必须离!不离不是人,你说是不是,白恬阿姨?”
白恬亢奋地回答:“是!不离不是人!”
她的丈夫哭哭啼啼:“我不是人,我不是人,不要离……”
不过没人理他。
原本答应借人的十万块钱不能兑现,白恬当了她的黄金首饰,凑了三万拿到医院。
白恬也不隐瞒她的难处,已经把最好的都拿出来了,她愧疚地说:“我家当年出事的时候,我只是大姐你招的兼职工。你二话没说就给了我钱,也没说我什么时候还。现在到你出了这么大的事,我却什么忙都帮不上,厂里的假也请不了,不能来陪你,我真的是……唉。”
“你这不很好了吗?我又不会怪你,干什么哭成这样?”赵菁摸摸她的头,训道,“别哭了,等被人看到,你又要说丢人自己生闷气了。”
屋内两个姐妹说着悄悄话,屋外的人不好意思进来。
倒是赵菁发现了他,招呼他进来,和白恬介绍说:“这是我侄子,无争,贺无争,他会来陪护的,你不用担心。”
白恬见过许多二十岁出头的青年,没一个像贺无争这样的人。他难以让人生出亲近感,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意思很明显。
在经过白恬的时候,贺无争将衣服往自己的方向收了许多,让白恬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沾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让他嫌弃了。
赵菁只能说:“无争就这样。”
她不好对白恬说贺无争之所以能来陪护,就是因为他得了某种心理疾病在休学。每个人都有难处,说与不说是种选择。
“我打算把我的店给无争和徐谨宁管。”赵菁说起其他的事,“你当过店员,到时候可能要你帮他们两个一下。”
“这当然没问题。”白恬答应的爽快,后知后觉地又说,“只是你的店……”
“没了,让他们摆地摊去吧。”
贺无争听到这句话有了一点反应,还是不很好的反应:“我不想去。”
他的声音平的让白恬再一次怀疑,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他看得上的东西吗?
赵菁嘴角一扯:“谨宁会去,本来他就是我最佳的选择。你只是顺带的,让他带你散散心。他……”
赵菁把视线往床头看去,带着贺无争和白恬的眼睛也往床头柜上看去。洗净的玻璃牛奶瓶放了点水,插着几枝鲜艳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