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我也是大鹅呢。”陆星与放下碗,揉着眉,无奈地笑着。
他也还记得自己扑棱扑棱,扑通到河里。
陆星与自己没写纸条,但是却问司云。
“你写了心动纸条了吗?”陆星与都不知道司云一直没写,后来写了的是给他的。
司云掀起眼帘看他:“写了。”
司云也不知道陆星与一直没看手机来着,望向他的眼神有点儿探究。
陆星与胸闷的感觉更甚了,咳了两声,声音因为感冒也添了点儿闷哑的磁性。
接下来在小屋的时间里剩下也不到一半了。
再没多久,他们都该准备表白的事儿了。
“你是不是已经有决定要表白的对象了?”陆星与闷闷地问。
这些天他好像总是翻来覆去地在问这些问题,他似乎知道了答案,又总是不确定,没法确定。
“是。”司云回答,眼神一直没离开过陆星与身上。
“哦……”陆星与好一会儿没想到要说什么号,“确定了吗?”
“确定了。”司云确定得不能再确定了,他看着陆星与,仿佛还在等着他问下去。
陆星与在感受着自己的情绪,总觉得胸口有点儿堵。
他没再问下去,之后回去的一路都很沉默。
司云也没说什么,也没提醒陆星与看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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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沛昨天回到小屋洗漱后,时间就不早了,凌晨才去睡觉,不过她醒得挺早。
她去厨房里准备找点儿吃的,碰见了秦扬。
“早。”秦扬看到她眼神都小小地亮起来了一下,笑容也迫不及待地绽放在脸上,“要吃早餐吗?我正在准备。”
王沛显得淡定些,落在秦扬身上的眼神有一瞬怔愣,但是很快又移开目光:“好。”
“你想要吃什么,有面条,有粥,还有胡萝卜煎饼。”秦扬说的这些都还没做,粥倒是正在熬着,也煮了豆浆,“你喜欢喝豆浆还是喝咖啡?”
王沛平常靠咖啡度日,不过偶尔也想转换一下口味:“豆浆吧。”
秦扬把咖啡给王沛:“我加过糖了,还有点儿烫,要是不够甜的话,可以再加一点儿糖。”
王沛捧着热乎的豆浆倚在墙边,豆浆升起香甜的味道:“煎饼是热的吗?”
“是。”秦扬现在像霸道女总裁家的贤夫,笑容满面,围着围裙,辛勤地劳动着,“我刚做好了面糊。”
秦扬把面糊给王沛展示了一下,也有点儿不太好意思:“可能没有你平常吃的那么好吃。”
王沛没说什么,只是告诉秦扬:“那我吃一片煎饼吧。”
秦扬很快就开了火。
阳光从窗台落进来,照着灶台,也落在灶台前的墙壁上。
王沛依旧挨在那里,看着秦扬的背影有点儿发愣。
“你昨天是去工作了吗?”秦扬难得率先引起话题。
“是。”王沛垂下眼睛,看着那杯豆浆。
“你平时是不是很忙?”秦扬把煎饼翻了个面,又问。
“怎么算忙?”王沛问。
“唔,”秦扬被反问问倒了,笑起来,“你一般工作多少个小时?”
“从睁开眼到睡前。”王沛说。
“啊,”秦扬有些惊讶地回过头看她,“那你很忙啊。”
“还好吧。”王沛淡淡地说。
等到刘阳成,还有其他人也一起过来准备早餐,吃早餐,王沛才离开了厨房,到客厅去查看工作消息。
王沛对着其他人的时候比对着秦扬好像要热切一点儿。
刘阳成和她说话的时候,她都还能挂上一个公式的礼貌的笑,也三言两语能把气氛弄得融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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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咏思来了小屋之后,给小屋添置了很多东西。
他除了带来了吉他以外,还带来了口琴和手风琴。
还有奇怪的玩偶和木艺小动物,他画了几幅画,挂在客厅——挺抽象的,零落的肢体和斑斓的色彩。
贺咏思说:“这就是我们,有一个很厉害的人说过,‘我们都是不完整的,需要通过爱情才能将你我填补’。那么我们来到这里都是都是来寻找我们另外的肢体的。”
“有的人用眼睛来感受爱情,有的人用鼻子(贺咏思说嗅觉里也隐藏着爱情的秘密,相互吸引的人能闻到对方身上不一样的味道。”
“来到小屋里的人,大家顶着各种各样的头衔,穿着各种各样的名牌,但是这些其实都是不重要的,穿的是什么名牌不重要,每天赚多少钱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心灵上的交流。”
“我们在这里看到很漂亮的花,看到很漂亮的草,看到很漂亮的环境,每个人都是真诚的,这比那些头衔名牌都重要得多。”
贺咏思给客厅上的扫地机器人套了个衣服,还买了很多零食放在公共区域。
他有时会拿个袋子放几颗开心果,挂到柏如萱房子的们把上。
说,祝她天天开心。
到了傍晚,贺咏思会用乐器将夜晚拉开序幕。
大多数时候是用吉他,把刘阳成吸引过来之后就让刘洋成天弹吉他,他用口琴和。
[柏如萱:贺咏思的口琴也吹得很好。]
钟饶嘉觉着贺咏思是个很神奇的人。
脾气好得不像话,想事情天马行空,想到哪儿就做到哪儿,让人跟不上思路。
但贺咏思也不需要别人迎合。
他讲的事,大家如果能感受到那个点,就一块儿开开心心,笑了就过了。
要是大家没理解,他也不缠着人,说两句话就又过去了。
钟饶嘉说贺咏思曾经拿过一捧花,是路边的小雏菊和各种野花的集合。
钟饶嘉问他是不是在路上摘的。
贺咏思说不是,他是特意拍了这些野花的照片,到花店里找的。
钟饶嘉又问他:“为什么不直接在路上摘呢?”——那路上多得很,也是无主之花,可以随意采摘。
贺咏思说:“我们有时候不在一起,但是我们能看到同一朵花。”
钟饶嘉不算特别理解,但是还是觉得他那个想法有点儿浪漫。
“总之,有时候感觉他有点儿跳脱,但是和他相处也很有意思。”钟饶嘉评价说。
但是也不得不说,贺咏思就像挂在柏如萱房门上的开心果。
没有也行。
有时候大家也跟不上他的思路,他还可能会把小屋弄得一团糟——刘阳成看着他都打碎了屋里三个玻璃杯了。
但是贺咏思还是乐呵乐呵,开心地去找其他嘉宾玩,开心地给小屋添置各种奇怪又或许没有多大意义的装饰。
有了他,小屋里多了不少生机。
吃了开心果也不一定真的能开心,但是看着一个开开心心的人在那里,总会让自己的生活也觉得开心一点儿。
第49章 07-2
陆星与和司云坐在同一辆车的时候,后来都没怎么说话。
有点儿病恹恹的。
他拿了个抱枕塞在车窗和侧脸的中间,半睁着眼,也不说话,也不看手机。看起来有点儿没精打采的。
“怎么了吗?”司云伸出手去抚陆星与侧脸。
陆星与好像也没怎么反应过来,在这么多天的相处中,司云对他的肢体接触是变多了的。
“没什么,就是有点儿不舒服。”陆星与自己也说不明白是为什么,“可能是感冒了。”
司云的手停在陆星与脸上好一会儿才离开。
陆星与就是没什么精神,胸口有点儿闷,各种提不起劲,眼皮子都耷拉多两层。
看花也没了颜色,看草也没了生机,看着司云都有点儿亢奋不起来的。
说不清是因为病毒入侵还是因为发生了什么事所以不开心,情绪是很脆弱的东西,陆星与向来都知道。
情绪不好的时候他就想喝酒。
陆星与回到小屋直接就回了房,手机放在兜里一直都没看,回房第一件事不是找药,而是摸出来了酒。
司云也跟着陆星与到了他房间,见他拿酒的时候便皱了眉:“还喝?”
“喝。”陆星与勉强弯了个笑,说不出来笑里有多少高兴的意味,反而是有几分脆弱得让人觉得心疼。
“你感冒了,”司云看着他,但没直接动手抽出酒瓶,只是伸手将陆星与衣领拢了拢,将敞开的扣子也扣上,“吃点儿药,再睡一觉。”
陆星与的确感冒了,披着司云外套也还抽着鼻子。
早上的蜂蜜柠檬水也没有多少效果,头该疼还是疼,隐约的那种疼,吹吹风、闭上眼睛好像又没那么疼了。
“酒就是药。”陆星与仍旧笑说,又笑着叹,“不喝酒睡不着的。”
司云最终还是抽出来酒瓶:“去洗个热水澡,我陪你睡。”
这建议挺好的,要是放在平时陆星与早该高兴起来了,可是他现在也就一愣,微微笑了笑,说:“干什么呢?”
“没睡够,”司云把刚给人扣上的扣子又解开,推陆星与进浴室,“陪我再睡会儿吧,你去洗澡,我帮你拿衣服。”
陆星与半推半就就被推进了洗手间。
他整个人都似乎变得有些迟缓。
说要喝酒,其实也没有那么强烈的欲望想要喝酒。
没什么想做的,忽然对什么都失去了兴趣,柏如萱,女嘉宾,喝酒,睡觉……没有什么吸引他的,现在也还早,还没到该上床睡觉的时间。
可是,不想动,司云推他去洗澡,他也不想反抗。
像块呆在路边的石头,被踢一踢,就动一动。
人被推进浴室,外套被脱下,连水温都被调试好——好吧,那就洗个澡。
冬天洗一个热水澡是件很舒服的事情,温热得稍微有点儿高于体温的热水沿着身体不断地往下冲洗皮肤。
也暖到不想动。
应该要泡个澡才好的。
不过小屋里的浴室并不配备浴缸。
陆星与又觉得这个状态他泡热水澡,要是浴缸不是恒温的,他可能会泡到水凉了他都不会动弹一下。
或者应该泡个温泉。可惜小屋里那个是游泳池而不是温泉。
大冬天的,小屋里配个游泳池干什么呢?
那么冷,谁要下去冬泳?
陆星与在浴室里思绪漂浮地胡思乱想着,也忽然很轻地笑了笑,像是带着点儿病中的无奈。
是生病了的人都会变得有点儿脆弱,或许也会变得有点儿多愁善感。
陆星与还挺在乎自己的感受的,不开心就是不开心,但也没必要说勉强自己一定要开心起来。
面对着有些闷闷不乐的情绪,他就想喝点儿酒,睡觉也不是不行,但是睡觉不一定睡得着。
洗完澡之后,他发现司云也回去他自己房间里洗了个澡,现在已经坐在他床上拿着吹风机吹头发了。
“这么快?”陆星与穿着浴袍走出来,也走过去,挨到司云旁边,“也帮我吹吹头发吧。”
司云开着最高档的暖风,已经给自己吹了好一会儿头发了,再一摸,也差不多干了。
他又开始给陆星与吹起来头发:“怎么不穿我给你拿的衣服?”
“太厚了。”陆星与半闭着眼睛,稍微有点儿扬着嘴角地说,“我睡觉的时候不喜欢穿那么厚。”
陆星与声音带着点儿迷糊,语气也很轻,自然地挨在司云身旁的姿态也像嗅着香水味向司云走过去的猫。
司云身上挺香的,体温也合适。
陆星与在那时候也想起了那只猫,也体会到了猫的感觉。
“吹干了。”司云往陆星与头发上撸了几把,手指插在发间扬了扬,“睡吗?”
“睡吧。”陆星与挨上床就有点儿想睡了。
陆星与也没想到,居然也真的能睡着。
没睡着的人是司云。
大白天的,为了营造一个良好的睡眠环境,司云过来的时候就把窗帘给拉上了,现在屋里是暗的,但是日光从缝隙里透进来,又不是完全没光。
陆星与刚洗完澡的时候头发也湿着,脚也湿着。
他人坐在床边,举着腿晾着脚,头发由司云吹干,脚由风干,接着就直接脱了衣袍躺进被窝。
[被镜头录到了,节目组后期给配了条裤子。]
说着“睡不着”的人,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司云再次伸手,动作很轻地将手掌覆盖上陆星与的额头。
没发烧。
但大概还是真的有点儿生病了。
司云和陆星与睡过几次,没喝酒的时候,陆星与很少能那么快睡着的。
至少还得再玩玩手机,但陆星与今天连手机都没看,在这个快该吃中午饭的点直接就睡着了。
司云探完人体温之后没有立刻收手,指腹很轻地也摸上陆星与眉毛。
从眉头抚到眉尾。
大抵人睡着之后都是乖的。
陆星与睡得还挺沉,浑身也微微散发着暖意,没一会儿,腿也贴上了司云的腿。
司云看着他看了好久,也睡着了。
陆星与睡了两个多小时,但是睡得也不算很安稳,睡醒了,抽抽鼻子,嗓子干咳。
他醒来的时候司云已经醒了,挨在床头也没开灯、没拉开窗帘,挨在床头用平板调低了亮度设计稿子。
陆星与一醒,他就又伸手摸了摸陆星与额头的温度。
“没发烧。”司云放下平板。
“我也觉得我没发烧。”陆星与笑了笑,还是有点儿虚弱,“咳咳。”
“你这样呼吸得过来吗?”司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