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理悬疑] 猎证法医5重案日记—— by作者:云起南山 完结
[db:作者]  发于:2023年03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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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洗钱?成,我先看看。”
  接过PAD,罗家楠回手放到副驾上,余光瞄到正在充电的手机,赶紧拔下来——好家伙十几个未接来电,全是林冬打的。他给关静音了,怪不得听不见。昨儿半夜小南瓜被祈铭逗起来了,又不好在法医办公室里折腾,于是摸黑上车。完事儿懒得回去了——主要是外面太冷——就跟车后座上睡了,没想到能被林冬逮一正着。
  ——不过……他怎么知道我跟祈铭在车上?
  有些问题罗家楠连问都不用问,光看他那表情林冬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为了找你,我调监控来着。”
  “啥?你去调监控了?我——咦~~~~~~~~~~~~~~”
  后半句陡然变调——被祈铭照着大腿根儿最软的那块肉狠拧了一把,疼得罗家楠差点咬着舌头。可他不敢抱怨,这一把绝对算轻的,要照上次当着他爸妈面遛鸟那劲头来一下子,小南瓜至少一礼拜抬不起头。妥妥的恼羞成怒,估计待会等林冬走了,祈铭还得给他来套组合拳。
  一串怪声听得林冬强忍笑意,留给罗家楠一个“你保重”的眼神转身朝食堂走去。天空虽然阴沉,可那步伐轻快的背影却熠熠放光。和出来遛早的祈美丽错身而过,他笑容可掬的:“走,美丽,我给你刷夏威夷果吃。”
  谁给吃的谁就是好人。祈美丽闻言立马调转方向,摇摇摆摆地跟在林冬身后。按道理说,它满十个月了,飞羽基本长齐该会飞了,可到现在为止也只能扑棱几下。为此张金钏特意去请教了学校研究鸟类的教授,得到的答复是,人工饲养的幼鸟缺乏亲鸟的训练,需要有个推出鸟巢的过程才能学会飞翔。然后罗家楠给它抱到三楼缉毒处办公室顺窗户往下扔,本意是模仿亲鸟推雏鸟出巢,谁承想差点给孩子摔死,还好挂了下窗户没摔骨折,气得它一礼拜没理南瓜。
  于是张金钏又去请教教授,教授说生推属于拔苗助长了,雏鸟有亲鸟的飞行方式可以模仿,你罗家楠怎么起榜样作用?自己先从三楼跳一个试试?比较合适的方式是带到动物园去让它看看别的鸟怎么飞,有金刚鹦鹉最好,没有的话其他大型鸟类也可以。
  可一直腾不出功夫带祈美丽去动物园,所以高仁就给它放鸟类纪录片,让它照视频里学。问题在于,人能区分视频里的鸟在不在眼前,祈美丽不太行,一看电脑屏幕上出现别的鸟就哐哐啄,好像平时在院子里驱赶麻雀一样,生生给高仁的笔记本电脑屏幕啄漏了液。
  高仁转头就讹罗家楠赔了自己一台新的。
  吃饱喝足,祈美丽继续满院子遛弯,遛满两公里爬树上墙头,蹲在上面等独眼。一开始它俩打的厉害,可不知从何时起建立了跨越物种的友谊,每天傍晚和清晨祈美丽都要在墙头上等独眼过来一起玩。
  罗家楠挨完祈铭的拾掇去洗漱,出来奔食堂吃早饭正看祈美丽往墙外跳,赶紧拔腿往出追。祈美丽轻易不往院外跑,大概在它六个月的时候自己跑出去过一次,差点被车碾了,幸得门卫眼尖冲过去救下它。打那起它非常抗拒离开市局大院,如果不是放车里带出去而是抱着往出走,它会死命的挣蹦。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楞能自己主动往出跳?
  追出院外,罗家楠看祈美丽沿着绿化带一路摇摇摆摆往前走,当即扯起烟嗓大喊:“美丽!干嘛去?回来!”
  祈美丽闻声回头看了他一眼,继续晃悠着前行。眼瞅着叫不住它,罗家楠紧走几步跟上,却猛然发现独眼就在前面,边走还边回头冲祈美丽“喵喵”。奇了怪了嘿,这俩孩子要干嘛去?顶着一头雾水,罗家楠从单位院墙外一路跟到后面的居民区。独眼当爸爸了,他记得,前段时间身边经常跟着两只小猫崽。不知道妈妈是哪只,小猫崽的花色都和独眼不一样,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独眼亲生的。不过就算是亲生的,公猫也不会管幼崽,看来独眼还挺有担当。
  独眼走着走着拐进一个门洞,祈美丽也跟了上去,当然后面还跟着罗家楠。从门洞一直上了天台,独眼走到一个盖着几块玻纤板的位置,蹲坐下来,冲祈美丽和罗家楠“喵喵”个不停。罗家楠上前掀开玻纤板,不禁眉头一皱——两只幼小的猫仔,已经死亡,浑浊的眼球不甘地瞪着,瘦小的身体软塌塌的,呈现出干瘪的状态,口鼻处已见苍蝇产下的卵。死因从外表上看不出来,但这么小的猫崽着实脆弱,光是那些娘胎里带出来的病毒,都随时可能会要了它们的命。
  其实罗家楠已经猜测到会看见什么了,不管是人还是猫,死亡后的尸臭味很接近。独眼的叫声听起来有些悲伤,罗家楠猜测它可能是想向朋友倾诉骨肉分离之苦,所以特意把祈美丽叫到这里。祈美丽尚且缺乏对死亡的认知,见着小猫崽还低头用嘴巴拱了拱。可惜小猫崽们已经不会动了,而且不知道感染了什么病毒,罗家楠怕祈美丽也染上赶紧上手把它抱起。鸟类和哺乳类动物有多种共患疾病,祈美丽自小在人类生存的环境里长大,对自然界的病毒抵抗力不强,真染上病了很可能会挂掉。
  他给张金钏打电话,让带点东西过来把小猫崽们找个地方埋了。生命的逝去总会让人伤感,天空又阴沉沉的,仿佛憋着一场悲伤的雨。但独眼还会有新的猫崽,春天一到,猫咪们的恋爱季节即会开始,一个轮回接续又一个轮回。
  不多时,张金钏和周禾都来了,带着铲子和一个鞋盒。按理说烧了最好,避免病毒扩散,可眼下没那个条件,于是他们把猫崽的尸体装进鞋盒,撒上消毒粉,下楼找了个偏僻的地方挖了个半米左右的坑,将猫崽们掩埋在树根附近。独眼一直静静地看着人类做事,丝毫没有阻拦的意图,仿佛清楚地知道他们是在帮自己处理幼崽的尸体。
  拍上最后一铲子土,周禾直起身,说:“我看像饿死的。”
  “嗯,我看也像。”张金钏表示赞同,毕竟是法医实习生,不管是他还是周禾,见着尸体首先会从专业角度进行分析,“刚收尸体的时候,我发现猫崽极度消瘦,肌肉明显萎缩,皮下脂肪几乎消失,解剖镜检的话,应该可见心肌部分肌纤维断裂、间质血管扩张淤血、胶质细胞增生、肾小管上皮细胞脱落坏死还有——”
  “行了行了,埋完就得了,您别现场展示复印机功能了,祈老师又不在眼前。”
  周禾作势要捂他的嘴,被嫌弃躲开。罗家楠抱着祈美丽盯着坟墓看了一会,听似自言自语的:“那猫妈妈呢?不喂孩子?”
  周禾接话道:“上礼拜隔壁街有只猫被车轧死了,可能是猫妈妈,这么小的猫崽断奶几天就会饿死。”
  “啊?”罗家楠看向独眼的眼神有些同情,“兄弟,你这日子过的,家破人亡了啊?”
  用仅剩的左眼斜楞了罗家楠一眼,独眼转身“蹭蹭蹭”爬上树,居高临下地冲他凶狠“喵”了一嗓子。背毛乍起尾巴直竖,好像他再多说一句,立马能冲下来抓花他的脸。
  嘿我这暴脾气——罗家楠深感被撅了面子——人嫌狗不待见也就得了,连猫都凶我,我招谁惹谁了!?
  TBC
  作者有话说:
  林冬:呵,除了祈铭,你看谁待见你?
  楠哥:林队你要这么说,我可就去嚯嚯二吉了啊,他招人待见么不是?
  林冬:……【跟土匪没理可讲.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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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6章
  埋完猫崽回来, 张金钏和周禾被高仁数落了一顿,说他俩招呼都不打一个就出去,上午要去医院拖遗体, 人都跑了可还行?后来听他俩解释说是去埋独眼的幼崽,高仁立马不叽歪了, 郑重其事地道了歉,表示自己应该先问清缘由。罗家楠本来还想做下和事佬,看高仁如此坦率感觉没自己什么事儿了,放下祈美丽就准备走。马上要开案情分析会, 估摸着大老板们已经到会议室了。
  人都出去了又返回来,问高仁:“祈老师呢?”
  “刚接了老韩的电话,去医院了。”高仁也想起来忘给罗家楠带话的事,“说是有个孕妇遭受了殴打,胎死腹中, 老韩叫他过去一起做死因鉴定,定的早晨八点做引产手术, 引下来得立刻解剖。”
  “家暴?”罗家楠心说这特么什么日子,怎么净是小生命出事?
  高仁耸肩:“貌似是和外人起了纠纷, 被踹了一脚也不怎么的,具体情况我不了解。”
  “那一会开会你们法医室谁去做报告?”
  “还没尸检呢怎么做报告?”高仁瞪起眼, 回手指向办公桌上那厚厚一摞卷宗, “别催命了大哥, 你看看我这堆了多少活?昨晚我师父不是说了么, 凶手对人体解剖学有一定的了解,下刀位置准确, 考虑从事过相关军、警、医疗类职业, 目前能提供的信息就这么多。”
  “不是我催命, 是上头。”
  罗家楠竖起手指朝天花一指。大部队从金耀撤回来之前,方岳坤把他和陈飞还有赵平生叫到一包间里开小会,明确告知他们,这案子上面非常重视,总队会派人下来一同跟进。且因为案发地点的关系,要求他们一定要谨慎办理,要查谁之前必须先跟上面通个气。在罗家楠看来,这比光让马儿跑不给马儿草更操蛋,等于人还没起先拿大铁链子给捆床板上了,就这还查案?腿都迈不开,查个屁!
  然而抱怨归抱怨,消极怠工的话,他一定会被陈飞照死了收拾。陈飞当年也是这么过来的,甚至比他现在所面临的情况有过之而无不及。那个时候寇英可谓是只手遮天,稍微牵扯上一点跟其有利害关系的案子,查起来可以说举步维艰。尤其是罗明哲病逝之后的那几年,没了八面玲珑的老爷子坐镇,加之陈飞人缘不佳导致重案组处处受挤兑。幸得上有齐耀祖下有赵平生帮着与各方势力斡旋,才让陈飞能安稳撑到罗家楠卧底归来,一举铲掉以寇英为首的黑恶势力集团。
  过去的事情,罗家楠都是听亲爹零散提起才多少有些了解,陈飞断不会亲口说的——锅比谁都多,说了也是丢自己的脸。只有一次,喝多了脑子有点糊,搭着罗家楠的肩膀情真意切的:“家楠啊,还好你活着回来了,不然我陈飞活着无颜面对你爸,死了无颜面对你爷爷,有段日子我天天做梦梦见你被人砍得满身血,给我吓的,一醒一身汗,不信你问老赵。”
  那会罗家楠还不了解赵平生和陈飞什么关系,十分纳闷陈飞“一醒一身汗”的情况赵平生为啥会知道。慢慢的他发现队长和副队的关系不一般,后来从苗红口中得到了印证。虽不反感但多少感觉有些诧异,总嚼着这俩看哪个也不像能给人当媳妇的主。再后来偶然听到赵平生打电话喊“老婆”,给他惊的,有段日子不敢正眼看陈飞。
  过去的乐子想起来笑笑也就罢了,眼前的案子才是重点。罗家楠得去医院和家属碰面,到会议室里刷过存在感,叫上彭宁下楼跟高仁他们一起搭车去医院。昨儿夜里该碰的都碰,今天早晨的会是为了给大领导们做报告,有陈飞林冬他们在就行。
  有关死者涉嫌帮他人洗钱的事情,吃早饭时罗家楠过了遍林冬给的资料,是有那么点意思。根据背景信息显示,舒元贞是经济学硕士,海归,目前供职于一家金融机构,岗位是高级客户经理。他的两部手机,一部是私人使用的,一部由公司配备。公司配备的那部全是工作信息,无可疑之处,但私人手机上的内容却格外值得关注。显然舒元贞在正职之外还有副业,聊天记录里频繁出现资金走向信息。
  出来之前他和经侦处的宁夕沟通了几句,基本确认林冬的判断。宁夕是明烁的副手,学审计的,和罗家楠一样的年纪,不过人家是研究生,警龄刚满五年,已参与侦破过多起经济犯罪大案。有传言说,她是副局长兼经侦处一把手高丽的外甥女,然而系统内的亲属关系并不支持这一传言。倒不是罗家楠自己八卦去查的,而是抽烟闲聊时听唐喆学提起过。悬案组就是个八卦集中营,虽然他们自己平时不传八卦,可知道的内幕比谁都多。尤其是林冬,那真是,谁屁股上长颗痦子都门儿清。
  宁夕认为,根据秧客麟扒下来的资料,舒元贞至少从三年前开始就已经涉及了洗钱这一违法行业。他的私人手机里存了许多拍卖行的拍品信息,还有虚拟货币交易、贵金属交易、境外银行和赌场的网络APP,这都是洗钱的“钱耗子”会用到的东西。洗钱的人不会说自己洗钱,行话叫“跑U”,这词在多达数万条的聊天记录里仅仅出现过两次,还都不是舒元贞自己说的,是林冬让秧客麟扒资料时特意定的关键词才捕捉到“客户”的疏忽。
  根据以往的办案经验,宁夕给出自己的猜测:“钱耗子被杀,有可能是黑吃黑了,黑钱被坑事主不可能报警,所以被卷款跑路的事情时有发生,干这行的想要长久,得比银行还讲信誉。”
  洗钱的手段罗家楠有一定认知,但对行业内的潜规则不太了解:“三年算长么?”
  “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可以说刚从初级步入中级阶段,可以操作大额资金交易了。”宁夕说话的劲儿和明烁差不多,听着带钱响,“大几千万甚至上亿。”
  动辄上亿,罗家楠听了一顿心塞:“那这案子你们明队是不是也打算分一杯羹?”
  “他说听领导安排。”
  宁夕眯眼一笑。她是那种小家碧玉的长相,笑起来甜甜的,看似性格温和,十分具有欺骗性。罗家楠可是见识过这姐姐的勇猛,参加专案组和宁夕搭档化妆侦察,犯罪嫌疑人觉察出不对劲想跑,没等他出手就看宁夕把高跟鞋一甩,赤足狂奔,几步就给对方踹躺下了。据说宁夕的老公是位作家,不知道那副书生身板禁不禁得起媳妇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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