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理悬疑] 猎证法医5重案日记—— by作者:云起南山 完结
[db:作者]  发于:2023年03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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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家楠笑而皱眉:“他一天洗八回澡,洗一回换一套衣服,你没看法医办公室里有他一衣柜么?”
  钱峰稍感诧异:“哪有那么夸张。”
  “意会,意会。”罗家楠是没数过祈铭最多的时候一天洗几次澡,以目前的认知来判断,超过五次肯定有。
  正说着,电话响起,吴天打来的。术业有专攻,他们那组人去摸排大/麻种子的线索,眼下有了点眉目。根据关联人透露的消息,赵钱忠有可能是从一家中药铺买的种子。这家中药铺在镇上开了十几年,说不上妙手回春,但有几付针对丹毒疮脓、虫蚁叮咬之类秘不外传的方子,可以说是药到病除。
  吴天准备暗访中药铺,问他要不要一起。罗家楠盘算了一下时间,约好下午四点碰头。等他挂上电话,钱峰问:“需要我跟着么?”
  “你愿意跟就跟,不过说实话,人多了不好办事。”
  “那我跟缉毒的组员守外围吧。”
  “嗯,等下午跟吴天他们碰头的时候再定。”
  这时祈铭的电话又打了过来,接起就听对方问:“你是外放还是耳机?”
  “我戴着耳机呢。”罗家楠一听这话就知道对方要说和工作无关的事情了,语气立马贱不喽嗖的:“咋的,想我了?”
  钱峰闻言哆嗦了一下,默默地抬起手,搓胳膊上乍起的寒栗。
  “没有,”祈铭断然否认,“刚才布加迪的车主给我打电话,问我有没有空一起吃个晚饭,他说想跟我交个朋友,你说我应该去么?”
  “去干嘛啊?”眉头倏地拧起,罗家楠倍感不爽,“推了推了,什么人就一起吃饭?诶我先问问你,那人叫什么?”
  “不记得。”
  “诶,那就对了。”
  “可他是我大学校友,他说偶然在网上看到有关我的介绍,而且我们俩还是一个学院的。”
  罗家楠更不爽了:“那也别瞎联联,别忘了,暗网上还有人等着接单解剖你呢,就这帮海归有一个算一个,你最好都给我离他们远远的。”
  那边没动静了,显然这通电话不是为了征询他的意见,而是知会他一声。想想祈铭遇见个校友不容易,罗家楠不希望自己听起来太过小气,权衡过后说:“要不,你带林冬一起去?既然那边开的起布加迪,肯定不在乎你多带一人。”
  “林冬出差了。”
  “不行带杜海威也成。”
  “杜老师晚上有课。”
  “什么课?”
  “去你母校开讲座。”
  “……”
  莫名的,罗家楠有种遭受万点重击的感觉。既然这个也不行那个也不行,他思来想去,又祭出一个人选:“那就带二吉吧,他那身手我放心。”
  “你觉着,林冬出差能不带二吉?”
  也是,罗家楠心说,这俩跟特么连体婴似的,一天都分不开。没鱼虾也好,他说:“那就带薯片儿吧,我待会给他打电话,算任务。”
  听筒里传来声轻叹:“……家楠,我觉得你担心过度了,就像你说的,既然人家能开的起布加迪,不至于为了接暗网的单对我下手。”
  “人类的爱好千奇百怪,你干这么多年法医,也不少见识了,对不?”罗家楠耐心规劝,“我要在我就陪你一起去了,真的,媳——不是,祈老师,您能让我在外面踏踏实实地干活么?”
  “那算了,我不去了,你也不用给薯片打电话了。”
  “真听话。”要不是旁边有钱峰在,罗家楠必须得对着听筒“吧唧”一口。
  “我考虑了你的心情,罗家楠,麻烦你以后能多考虑考虑我的心情。”
  电话“喀”的挂断,这在罗家楠听来完全就是“祈铭闹脾气了”。细想想好像是他紧张过度,就算祈铭一天到晚跟个AI似的,可内核毕竟是个人,是人就有正常的社交需求,硬拦着不让和校友见面,的确有那么点不近人情。再说祈铭也打电话告诉他了,不管是不是征询他的意见,起码说明人家有考虑到他的心情。
  打轮靠边停车,他拿起手机给祈铭发了条微信:【想去就去吧,我这就给薯片打电话,还有,你晚上十一点之前必须到家,到点儿我查岗】
  祈铭秒回了一张图——解剖刀插南瓜上。罗家楠深知不能看图面意思,正常情况下,祈铭发这张图给他,约等于说“我爱你”。
  TBC
  作者有话说:
  祈老师表达爱意的方式总是那么特立独行。
  感谢订阅,欢迎唠嗑~


第205章
  到村里走了一圈, 罗家楠发现留守的大多是老人家,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了。老支书说,因赵钱忠是网上追逃人员, 派出所隔三差五就来一趟打听情况,大家都知道窝藏他得吃官司, 所以他在村里不可能待的住,往山上逃是唯一的选择。
  对于赵钱忠的人生轨迹,老支书深表惋惜:“忠娃儿命苦哇,小小年纪没了爹妈, 他爹是以贩养吸,本来都下了大狱了,后来病的要死,监狱不管了,送回家, 没俩月就咽气了,他妈跟他爹一样的病, 比他爹早死半个月,隔房叔伯看他一个半大的孩子带着弟弟妹妹难过活, 雇他去山上种天麻挖天麻好养活弟弟妹妹,结果那几年行情不好, 赚不到什么钱, 他又想着去当兵谋条出路, 谁知道政审过不去, 我介绍信给他写了三封,可征兵的根本不看那个……再后来好不容易谈个对象, 遭了大难, 胳膊伤成那样却没钱植皮, 出去打工吧也不好找活儿,就又回山上窝着,后来是警察来村里走访,我才知道他把人家命根子剁了,也是,摊上那种事儿,搁谁都窝心。”
  “您知不知道他从哪来的大/麻种植经验?”
  悲惨的人生故事罗家楠听得多了,内心已毫无波澜。苦难从来不是犯罪的借口,更何况赵钱忠走了亲爹的老路,贩毒,光这一条就足以抵消他所有的同情心。
  老支书左右看看,语气讳莫的:“以前就有人种那个,都是散种的,配药用,外头经常有老板进来收,后来上面管的严了全给铲了,忠娃儿在山上那几年,给弟弟妹妹全送到省城去念书了……我也不知道他哪来的钱,总归挖天麻是挣不出那么多来。”
  罗家楠心下了然,看来赵钱忠隐居于山林的那几年并没闲着,而是暗中种起了大/麻。至于种子来源和出货渠道,想必和下午要去暗访的那家中药铺有关。店铺的所有人信息吴天刚给他发过来了,赵敬法,时年四十四岁,是赵钱忠的隔房堂兄。赵敬法十六岁离家外出闯荡,三十岁那年回到家乡,在镇上开起了一间中药店,主营苗方。赵敬法没有行医资质,但他老婆有。本来生意不温不火,直到帮某位大人物的丈母娘治好了久病不愈的丹毒,店里立刻变得门庭若市起来,据说这两年正在募集资金,准备开家药厂。
  大/麻本身是一味中药,可用于治疗丹毒、月经不调、疥疮、皮癣等疾病。中药铺进销麻籽麻叶是很正常且不违法的事情,只是用量不会很多,照祖坤那一兜子“样品”的量来看,够包上千付药了,后面还有好几亩地的收成等着交付,买卖再好也不至于需求量如此之大。更何况他还没有相应的种植销售文件,单这一条就够祖坤把牢底坐穿了。
  问题在于,采购方是和赵钱忠联系的,祖坤作为一个底层“马仔”并不知道真正出钱的是谁,现在只能是推测和赵敬法有关。假设赵敬法是以行医做掩护实则干着贩毒的勾当,那么此人盘踞在此十多年都没有被查处,必然有其稳坐中军帐的本事。也许,也许这件事会牵扯到某些人的利益,而这些人肯定不会让他们这几个“外来的和尚”轻易搅浑那潭死水。
  思虑至此,罗家楠辞别老支书,到外面找了个没人的地方给吴天打电话:“吴组,你下午的行动,跟这边管缉毒的打过招呼了么?”
  “没啊,打招呼还叫什么暗访?”吴天语气轻飘,既然那边叫他官称,他也回敬道:“罗副队,你不是怕了吧?”
  听出点挑衅的意味,罗-一天不吹牛逼能死-家楠嗤笑一声:“艹,老子字典里就没这字儿!”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对不?”对方的语气趋于严肃,“如果一切如咱们推测的那般,这要不是有人罩着赵敬法,我把名字倒过来写。”
  “您先别着急赌咒发誓,我是来抓杀人犯的,咱别本末倒置行不行?”罗家楠不满地哼唧。就说跨部门追逃会有问题,看吧,“缉毒猫”一闻着鱼腥味就开始干老本行抓起毒贩来了,他倒成陪衬了。
  “不还没搜着人么?搜着了我一准帮你抓杀人犯。”
  “您客气,摁人的活儿我自己能干,诶,我先问问,庄副处对这事儿有什么意见?”
  基于罗家楠对这些缉毒同僚行事作风的了解,有消息不可能藏着掖着,尤其是对上面来说,出了岔子总得有人担责。
  “他的意见很明确,发现问题,解决问题。”
  “嚯,真够冠冕堂皇的。”
  “领导嘛,说话都一个调调,你那边完事了没?我还用不用等你?”
  “完事了,我这就去镇上,你找个地方等我和钱峰。”
  “庆海茶楼,二层,位置正对着赵敬法那间药店。”
  “得,一会见。”
  挂了电话,罗家楠招呼钱峰上车。到镇上正赶上饭点儿,于是罗家楠结结实实宰了吴天一顿本地特色美食——菌菇火锅。吴天吓唬他说留神吃完看人说话带字幕,他挑衅似的夹起一块叫不上名字的“红伞伞白杆杆”,扔进嘴里大快朵颐。钱峰性格谨慎,只拣自己认识的蘑菇吃。蘑菇的口感大同小异,但配上蘸料就变得风格各异,有的脆爽有的滑嫩,还有的像在嚼肉,滋味鲜香营养丰富。
  吃饱喝足,组员们留在店里负责盯外围,罗家楠和吴天俩人对中药铺进行暗访。刚吃饭的时候罗家楠特意喝了点酒,这会红头涨脸的,搭上那一身毫不收敛的匪气,怎么看怎么不像个善茬。这是他有意为之,良善之人进门就找老板要“叶子”飞,百分之百会引起对方的怀疑。
  中药铺从外面看着中规中矩,里面却是暗藏玄机。和普通的中药铺不同,这地方进门看不见药柜而是个人工景观池,逾吨重的大理石球在水流的推动下转个不停,取“财源滚滚,金流不断”之意。景观池后面是紫檀屏风,木色厚重造型别致,打眼一看便知是老物件,没个百十来万买不到的稀罕货。大堂里的陈设也都古香古色,古木大桌正中间的香炉里,一律香篆扶摇直上,平实洁白的香灰之上,一盏龙飞凤舞的“寿”字燃了约莫三分之一。
  这家店从装潢到陈设,无一不透露出所有人对雅致的追求。等赵敬法出来接待他们时,罗家楠差点没忍住笑出声——这哥们岁数不大,打扮倒是老成,头上顶个发髻,下巴一把山羊胡,看着跟个老道似的。
  扮相超凡脱尘,赵敬法的目光却是矍铄。招呼他们二人落座,稍事打量,平和笑问:“二位,问疾还是问运?”
  “孕?”罗家楠反应了一下,“您这还管求子啊?”
  话音未落,他在桌底下被吴天拱了下膝盖,顿时皱眉摆出一脸“我咋了?”的表情。
  面对二流子似的顾客,赵敬法的态度依然平和,言词间却多了份调侃:“运势的运,当然,求子的方子也有,不过最好是夫妻俩一起来,要是您二位……呵,再妙手回春的大夫也使不上劲啊。”
  “我有孩子,不求子。”
  吴天又暗搓搓撞了下罗家楠的膝盖,示意对方上点台面。打从进屋他就发现了,这赵敬法可不是什么山野村夫之流,骨子里必须有点东西。如果对方确实是毒贩,也和他之前经常接触的不太一样,起码文化层次远高于户籍记录上的初中。计划好的说辞得换一套,言行举止更不能掉价。
  眼角堆起片笑纹,赵敬法阖目点头,又睁开眼,笑盈盈的:“二位是路过本镇吧?看你们的样子,最近这些日子必是劳筋动骨了,来,喝茶,可助舒筋活络。”
  别说,这人确实有点东西,能看出他们的疲态。罗家楠依言端起茶碗抿了一口,感觉不是茶的味道而是有一股青草香,甜滋滋的,回甘浓郁,口感温润,不禁好奇道:“这什么茶?”
  “我们叫它神叶,一年只有一季可采,每季出成不足五百斤,使用桂木碳烘焙,纯野生无人工添加。”赵敬法顺势推销起了自家产品,回手朝旁边的檀木架上指去,“看,这是今年刚出的新茶,标重四两,六百一罐,一千零八十两罐,不管是自己喝还是送亲友都很实惠。”
  看了眼青瓷茶罐上印着手写“神”字的斗方,罗家楠强忍白眼——我看起来很有钱是么?六百才四两,还实惠?不如回去喝我的生普。
  “我们是听人说,您这有提神补气的方子,所以才来看看。”顺着对方的话茬,吴天故作疲劳状,往椅背上一靠,肩膀随之垮了下去:“您说的没错,我们最近这些日子确实疲于奔波,而且人一过四十这零件就不怎么好使了,早晨起床总感觉浑身酸痛,恨不能给关节上点油。”
  “哦,那这神叶正好,连喝一周,保你酸痛全消。”赵敬法持续推销,“单药成方的药草极少,神叶便是其一,而且只有我这卖,你们去其他地方任何一家药铺都买不到。”
  感觉今天不花六百买罐“神叶”出不去了,罗家楠当即一抬手,打断了两个人文绉绉的对话:“一礼拜可太慢了,我就想要那种喝下去立马见效的药,明天还得进山看货,可我这几天累的腿都打不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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