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水北:......
沈水北开始头疼:......
沈水北:“不够分.......算了,你们自己去买吃的,记得带帷帽。”
说罢,他从吃饼的濯濯手里抠出那块碎银,向上抛去。也不知被哪个接住了,濯濯们又希希索索的缩了回去,就像不曾存在过一样。
沈水北看着床上边吃边漏饼屑的这个,幽幽的叹了口气。
他忽然想起什么,对着头顶道:“胳膊留下。”
一阵安静,片刻后,一条几乎可以以假乱真的假胳膊掉了下来。
沈水北探身接住,扯开左臂遮掩的衣服和假皮,令人牙酸的机括合拢声响起,他竟是将这条假胳膊安在了自己身上。
又是乱七八糟一通扯,将原本就破烂的衣服扯得更破,掩盖好连接处。
安装完松开手,手背青筋绷起,指尖微微颤抖,这是控制不住的骨肉撕裂时钻心的疼痛——虽然除了那一点本能的生理反应,他本人瞧不出半点异样。
“走了,”他安静的在原处坐了半响,等那些疼痛褪下,活动一下假胳膊,颤颤巍巍的站起来,又变成那个说话像扯风箱似的疯老头子:“跟上他们,不然老头可养不起你们.......”
--------------------
欢乐喜剧人·沈水北!(鼓掌呱唧呱唧呱唧)
感谢在2022-01-09 22:27:46~2022-01-11 00:35:4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34936657 30瓶;苗苗 4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1章 如山水总相逢
“你有没有觉得……”
褚言拴好马缰,随手喂了一颗松子糖:“什么?”
夏亭:“……”
他回头看去,身后是稀疏的丛林,冬天里枯枝嶙峋,几乎可以一眼望到头。
“没什么,”他最终还是道:“总感觉有人跟着。”
褚言:“蛊虫都没反应,别成天忧心了,反正歇歇马上就走。”
夏亭不赞成:“你不能凡事都靠蛊虫,万一失灵了呢?万一对方也是个高手呢?”
褚言自己嗑了颗糖,又往他嘴里塞一颗:“哦,那也比你们的直觉准吧?”
夏亭被猝不及防撬开牙:“……唔。”
褚言笑嘻嘻,找块干净石头坐下:“更何况,如果对方连金翅虫都探寻不到……能跟夏大侠士做一对同命鸳鸯,在下也认了。”
夏亭皱眉:“又乱贫。”
褚言舔了舔手指,嘴里砸吧糖,含糊道:“你又没试过,怎么知道贫不贫。”
夏亭没听懂,但不妨碍瞪他一眼。
他们为了抄近路,没有走官道,已足足赶了大半个月的路,饶是夏亭也有点受不住,很快便将这点异样抛在脑后,生火热了饼子吃饭。
褚言见他不说话了,凑近逗他:“在想什么?”
夏亭:“没什么。”
褚言笑:“那你眉头皱得这么厉害。”
夏亭:“…….”
褚言:“跟哥哥说说,是不合胃口?我去打点野味吧,也要不了多少时间。”
夏亭都快习惯他嘴头上占得那点便宜了,犹豫片刻,还是因为太过担心,忍不住倾诉:“我……我走得时候都没有跟星朗说一声,不知道他的伤怎么样了。”
褚言:“…….”
他瞬间冷下脸,可惜烤饼的人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没注意,兀自道:“这么长时间,应该开始治疗了吧,星朗从小……”
话说一半,褚言突然夺过他手中的木棍,险些打落面饼。
夏亭吓一跳:“你干什么!”
褚言闷头转棍子,过了一会儿才道:“我不喜欢你一直提他。”
“你们都没见过,”夏亭莫名其妙,但是见他像是真的生气了,只好哄道:“——好了好了,不提了。”
离他们百米远的地方,一个老乞丐披着脏兮兮的衣服一动不动,他手里拿着同样脏兮兮的馒头,几乎跟同样泥泞的山体融为一体。
他们骑马狂奔,沈水北则是骑、被濯濯背着追,他本人被天龙峰围剿追杀,反反复复受伤,目前处于不太想动的状态。
也因此宁愿跟着这两人,不想再跑去什么城镇问路,毕竟濯濯是不能跟正常人沟通的。
但是已经快到杭州地界,他们就必须先行一步,免得大少爷回家后加强周边防御,到时候束手束脚。
至于这一路观察下来的事…….沈水北慢慢抿着馒头,心里玩味:他是不懂为什么褚言不干脆将人绑上床去,但是拖到此刻也好,若是能在这个节骨眼让夏亭乱了阵脚,杭州城便如探囊取物,再无人可阻他。
他觉得自己现在的心情应该是高兴的,于是动作迟缓、悄无声息的仰面躺下,半阖着眼,看着苍茫一片的天空。
山河依旧,故人故土啊…….
一旦停下内力催动蛊虫,那点若有若无的交谈声便彻底听不见,周围很安静,他咬着馒头渐渐睡着了。
——
几日后,杭州城内,酒楼门口。
谷雨过后,气温日渐升高,城内明显热闹起来。
一阵车轮轱辘声,一辆瞧着小巧却十分精致的马车行至门口停下。
有小二立刻想迎,被其他跑堂的拦了拦:“是东家,不用过去。”
这小二是刚招来的,喏喏应下,见同伴忙着其他事,便也没好意思再问为什么东家却不用迎,只好奇的偷偷往外面瞥。
那马夫瞧着不似一般人,车辕上还坐着个十四五的少年,停稳后跑下来对着车厢道:“少爷,到啦。”
少爷么?小二心里一跳,手上干活更卖力了。
他边擦桌子,边侧头去看。先是一只洁白如玉的手伸出,手指修长,扣住门框,而后便是白色——大片的白色蓦地冒出来,层层叠叠的白纱像是一大蓬飘起来的花,轻盈而飘逸的落地。
小二耳边仿佛听见了绽开的哗啦一样的声音,愣了好一会儿,才突然被客人的声音惊醒。
…
“慢点,”夏知之先跳下马车,而后立刻回身去牵沈山南的手:“要不我抱你?”
寇思&黑衣卫们:……
虽然但是,就您这身板,抱起来更危险吧!!
好在沈山南比较靠谱,默了一下,自己跳下来了。
甚至落地几乎无声,远不像前一个下来的某人,嘭地一声,两条腿直来直去,不带弯一下的。
夏小少爷马屁拍的贼快:“南南真棒!”
然后他又开始“但是”:“但还是要小心啊…….”
沈山南的腹部一直没有出现太明显的隆起,但是大概时间到了,某晚少爷摸上去时突然被轻轻踢了一下,吓得差点从床上掉下去,从此准爸爸焦虑症日益严重,别说再扑人,连走路都恨不得用轮椅推。
若非今天的医生疑神疑鬼不愿去山庄,他是压根不想出门。
春末时刻,沈山南被他套了不少衣服,外表完全看不出异样。走进酒楼时顿了一瞬,帷帽下的目光落在一旁。
一个乞丐在街对面的巷子口坐着,仰着头好似在晒太阳,蓬头垢面,瞧不清模样。
阳光穿过乱七八糟的头发,照在他胡子拉碴的下巴上,他好像笑了一下。
但也只是一瞬,在所有人发觉前,沈山南已经迈步进了门。
一行人上楼去包厢,路过几个埋头狂吃东西的客人,整张脸几乎倒在碗里,少爷瞥了好几眼,悄悄怀疑人生:“咱们家东西有这么好吃?”
沈山南:……
怎么说呢,就算一碗清汤,他们也能吃成这样的。
今天的神医姓宿,江湖人称红白手,因为尤其喜欢血腥,不论是救人还是杀人,都喜欢弄得鲜血淋漓的,名声并不好,仇家也非常多。
夏知之在包厢外通报姓名,话没说完就听见里面叮叮当当一阵响。
他懵了一下,而后掀桌子砸碗声音开始,动静越发大了。
黑衣卫忽然现身,将他护在身后。
“宿老贼!纳命来!”
夏知之:…….
“你以为攀上止凉山庄,那个窝囊废就能保你?!”
夏知之:…………???
“我呸!还敢躲——”
耳听里面砰砰作响,小少爷出离的愤怒了,扒拉开黑衣卫,一脚往门上踹:“卧——要打滚出去打啊!”
门没被他踹开,倒是被人从里面猛打开了,差点撞到他。好在沈山南勾住他的腰带,将人扯回怀里。
从包厢里蹿出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黑衣卫们要拦,他旋身闪得极快,人跃在半空,还抽空向夏知之打了声招呼。
“今天不方便,”男人冲出他们的包围,拽住栏杆刹住脚,回首一招:“改日再约。”
说罢旋身,直接从二楼跳了下去。
夏知之瞪大眼,一声喂字尚未出口,就见那人身形忽然一滞,直直砸落在下方桌上。
巧的是下方正好是那群吃埋进碗的几人,桌子没坏,那一桌菜却压了个稀巴烂,几人还捧着自己的碗,像是被点了穴,齐齐愣住不动了。
小少爷吓一跳,头顶忽然落下一点重量,沈山南揉了揉他的脑袋。
他回过头,沈山南递给他一块从栏杆上徒手掰下来的木块。
夏知之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木块,一把抓住了向下砸去:“让你跑!”
木块太轻,砸在动弹不得的男人身上不痛不痒——但是解气!
“掌柜的!给我按住他!”砸完瞬间扬眉吐气,既然把大半黑衣卫调离身边,这会儿就撸着袖子自己上:“去!包厢里面的也别放过!”
乍一眼看去,里面绝对被砸烂了!
随行的黑衣卫领命进去抓人,小少爷骂骂咧咧小跑下楼,沈山南慢慢跟在后面。
“宿神医”龇牙咧嘴的趴在桌上,被几个冲上来的小二按住。包厢里的声音也被黑衣卫们截下,却是个熟人:杭州以止凉山庄一家独大,却也不是没有其他势力了,这位便是其中之一的公子。
寇思也气的很,瞧过后颠颠跑下楼要跟少爷告状。
那公子哥被押出来时,还虚张声势要骂人。掌柜的还得安抚被吓到的其他客人,全场乱哄哄的,于是没人注意到沈山南随着夏知之下来后,在那桌呆滞的客人身后绕了半圈。
那些人像是瞬间反应过来,放下碗,再次齐齐离开座位。
掌柜的赔笑靠近,想商量赔偿,沈山南适时拽了下在瞪眼的少爷。
夏知之立刻反应:“南南?怎么了?肚子疼?”
沈山南从他怀里掏出银袋,摸出碎银来,又将袋子塞回去。
夏知之:?
他看着沈山南向掌柜走去,递出碎银,开口:“再开一桌。”
小少爷惊讶:南南说话了!
掌柜的也惊讶,他还是第一次听到少夫人说话,见客人们都没反应也没反对,便哎哎应了,他是瞧见银子怎么来的,自然不能收。
沈山南没有跟他推辞,重新捡了张空桌,手按在桌上,那锭碎银被完好无损的嵌了进去:“坐。”
那几个人跟在他身后,因为穿的多而且灰扑扑,在大堂里穿梭时,让小少爷莫名想到了连成串的豚鼠……
总觉得怪怪的,这几个人看上去怪,南南的态度也怪。
--------------------
撸起袖子自己上!——小少爷
朋友来,要请客的,可是我没钱——南南
掀尼玛的桌,爸爸的好大儿们难得吃一顿饱饭!——娇娇
感谢在2022-01-11 00:35:47~2022-01-12 20:12:1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啥也不是 4瓶;0.0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2章 有朋自远方来
但是小少爷只是笑眯眯的看着沈山南“社交”,并不多做干涉。
等沈山南回来了,他才悄悄问:“谁呀?”
沈山南还在思考,那边公子哥又嚷起来了。
“我就是说窝囊废——窝——囊——废!”他挣扎着:“蛇鼠一窝!狼狈为奸!狗骗子不得好死!有种杀了你爷爷!”
反正之前骂的都被听见了,最后肯定是要低头道歉的,不如现在多骂两句!这光天化日之下,这窝囊废总不能真把自己怎么样!
夏知之轻轻啧了声,回头就撞上一双瞪出血丝的眼睛,瞧着就像与自己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然而他打包票记忆里压根没见过这号人,毕竟少爷以前是个羞答答的死宅啊!
“废物!狗骗子——”
“嘭!”一声巨响,却是沈山南随手掀起凳子砸了过去,正中那人背部,那人噗地吐出一口血,直接晕了过去。
按住这公子哥的两名黑衣卫吓得瞬间撒手,要不是他们躲得快,说不定就被牵连到了,那可是实木的凳子!
“少、少爷,这.......”寇思瞠目结舌,这不会砸死了吧!
众人震惊失语之际,忽听小少爷“哎呀”一声,歪倒在沈山南身上:“吓死人家了。”
全酒楼猛地扭头:????
刚才张牙舞爪要打人的是谁??
“好多血,”夏知之虚弱:“人家见不得血的,还不赶紧拖走。”
黑衣卫是最先回过神的,立刻将那公子哥架起来,准备找个医馆丢下。
夏知之余光见他们离开,突然想起什么,精神一震:“送回家去,这酒楼修缮费,还有本少爷的心理创伤补偿,他爹要出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