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山南察觉他呼吸有异,想要回头,被他一手摩挲抚上喉间固定住,带着鼻音和湿气地在耳边摩蹭:“别看......”
他不知是在想什么,食指微微曲起,随着韵律在沈山南喉结处刮蹭。
未修剪的指甲有些尖利,激起喉结不由自主地滚动,带来轻微却不容忽视的刺痛感。
一只手猛地撑在床头上,从深处传来的战栗感,令指尖微微发白。
剑客的手在颤抖。
少爷闷哼一声,又狠狠的撞上去:“你自己......选的.......”
............
翌日,日上三竿。
少爷累了一宿,抱着人呼呼大睡。仔细看眼睛还有些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被“惩罚”大半宿不让睡觉的那个。
沈山南数了半天睫毛,快中午时终于起身,找了剪刀,坐在旁边慢慢给他修指甲。
指尖透着淡粉,各个修的圆润饱满,又磨的整整齐齐,半点看不出昨晚作乱的迹象。
少爷的头发都散乱在床上,自己埋在里面。沈山南为防万一去摸他脚指甲时,他似有所察,像个小猪仔似的哼了一声,梦见自己进了盘丝洞,洞里有一堆南南,□□着要把他倒吊起来,要一人一个时辰排表瓜分掉。
阴风吹过丁丁凉,吓得他蹬着腿就醒了。
醒后愣了好几秒,看见床脚依旧冷淡的真南南,说劫后余生都不过分,汪地一声扑过去,扒着腰嗷嗷哭。
沈山南放下掀起一角的被子:。
?
哪有大清早犯病的。
少爷捂着自己的肾哭哭啼啼,太多了真的太多了,男妖精不可以,丁丁痛痛。
沈山南听不懂他说的什么东西,唯独听懂小少爷哭诉自己丁丁可娇弱了,默默的拎着后领将人拎下床洗漱,用行为表达自己对这个词的反应——
那你是活该。
少爷在他手里扭成麻花,眼泪没擦干又惦记打个啵儿,确实应该把活该两个字刻在脑门上。
趁对方暴风吸入早饭的时间,沈山南去夏长留的院子顶上溜达了一圈,成功废掉对方一堆机关,回来告诉他今天依旧不用去。
少爷吸着鼻涕,问出傻白甜专属问题:“为什么呀?”
沈山南:“......包子。”
少爷白痴金鱼吐泡泡,三秒记忆实至名归:“哦哦,给你这种,这种可好吃了!”
因为没活也要保持手感,他吃完饭就坐在院子里刻神机锁。
这堆都是拿来跟无忧王交易的筹码,每个上面都刻着一个Q版大头。现实中的沈山南是个石头,他刀下的沈山南却各有千秋,喜怒哀乐活灵活现。
以至于沈山南本人在旁边很难苟同。
但是晒太阳实在是很舒服,于是他也只是静静的看着少爷认真雕刻,看着日头渐起,把对方照成毛茸茸的一团。
————
黑暗的地牢。
一阵令人牙酸的“格拉”声突然响起,石门响动,一束光照进这个地底世界。
最深处有生物蠕动了一下,也只是一下,旋即便没了声响。
脚步声传来,光和人慢慢走近。
那是一张极致狰狞的面孔,皮肉外翻、纠结在一起,偏生眼中还带着笑意,声音平和甚至温柔。
“好久没来看你。”
没有丝毫反应。
那人走到面前,终于可以看清,角落里抱膝坐着一个男人,蓬头垢面、神情呆滞,散发出浓重的腐臭。
......不,腐臭的源头不是他,而是另一个.......他身边不远处还有另一个人!
那人似乎察觉到他,又蠕动了一下——他的四肢竟都被齐根砍断,嘴巴张开时可见一片空洞,舌头与牙齿尽皆被拔掉,眼睛处也是黑漆漆的两个窟窿。
......人彘。
“你还能听见啊?”来者近乎是愉悦的,走过去将他踢远一些:“去.......别碍事。”
踢完又走回抱膝而坐的男人面前,慢慢蹲下,声音复又柔和起来:“我刚才把索尔察杀了。”
他像是闲话家常一般:“他这个龙门教教主当了十几年,也该换换了。”
“我以为会很难......几年前濯濯火烧总坛,差点把命赔进去.......我以为会很难。”
“对了,你还记得止凉山庄吗?还有重彩,那个很漂亮的姨姨。她为了杀我,带着无忧王的人找到总坛来了。”
他忍不住笑了起来:“那群废物想逃,我把地道堵死了,慢慢把他们烤熟。你听见他们的声音了吗?”
“叫的真好听啊......我好开心。”他笑声越来越大,渐渐有种疯癫的感觉:“濯濯很厉害,止凉山庄......无忧王......夏长留,西北军压境,轰天炮开道,我从没想过会这么简单。”
“我从没想过.......我以为会很难。其实他们一点也不厉害,对不对?”
可悲的是,敌人其实没有那么强大,甚至如今看来那么不堪一击。
只是比当年的他强大,于是这样一群废物,便能轻易毁了他的家,让他的半生活成笑话。
狂笑响彻地牢,被修整过得喉咙终于承受不住,透露出原本火灼后嘶哑的嗓音。
“我去了趟中原,把濯濯不好下手的人都杀了,剩下的他答应过会帮我。”
“但是最后还剩一个人,需要我亲自去。反正龙门教没了,我就不回来了,”他伸出手,轻柔的抚上呆滞的人的脖颈:“再见......北北哥。”
片刻后,“咔嚓”一声轻响,折磨了数年的人终于解脱。
呆滞的眼神在最后一刻也不曾清明。他慢慢松开手站起身,尸体失去支撑,瞬间瘫倒在地上。
“濯濯。”来人看了一会儿,转身离开:“都烧了吧,沈水北既然想和他在一起......到最后了,总不能分开。”
身后的人彘似乎有所反应,但没人理会。一把数年前就该燃起的火,从在从地牢门口开始,将这一切焚烧殆尽。
“沈水北——!!”
他走出没多远,一道刀光势若雷霆劈来,旋即便有怒吼:“是你引得人——”
日光乍破,照在这面目狰狞的青年脸上。
赫然便是未戴□□的初阳——又或者说,一直以来被认作沈水北的人!
“呵,”扭曲的肉块在脸上摆出表情,持刀之人心里先怯弱三分。初阳裂开嘴,笑道:“我只是偷偷带个路,不至于这么生气吧?”
持刀之人连续劈斩,都被他轻易躲开,闻言目眦欲裂:“果然是贱种,狼心狗肺的东西,大长老当初就不该让你活下来!”
初阳更高兴了:“是啊,可是谁让大长老选了我,反倒要濯濯去死呢?”
持刀之人听不懂,只以为对方说的是自己养的那堆名字都叫“濯濯”的药人。恼意与恨意上涌,就要将他们都斩于刀下。
然而初阳竟不似他以为的草包,甚至他之刀竟连对方衣角都沾不到。
持刀之人从小被外坛坛主收养,数年前才加入总坛。原以为初阳这个护法位置,只不过因为是被大长老养大才提拔上去的,毕竟对方鲜少出手、甚至经常消失。
平日言语多有不屑,初阳也从不与他计较,他便以为对方是怕了——万没料到,这人年纪不大,武功却如此之高!
“哦,我忘记了,你没见过濯濯,你应该见一见的,”初阳慢悠悠地架住攻势,一手成爪,骤然袭向对方颈脖:“他那样的人,怎么可能愿意被废物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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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都是成熟的读者了,怎么还会被标题骗进来,对阿晋有一点信心好吗:)?
写的时候脑内疯狂循环:男妖精不可以,但是男妈妈可以
然后就,想起看过的一个漫画,叫《Romantic Holiday》,韩漫
再然后就,突然想喝奶......
纯洁的那种......不要乱想!我没有报漫画名字,也没有让你们去搜,阿晋还是清白的好阿晋,莫要锁我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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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就叫你初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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瓢泼大雨。
一名十二三岁的少年站在雨中,浑身被淋得湿透,脚边倒着几个破破烂烂的尸体。
他毫不忌讳地在尸体上摸索,一个、两个……口袋都是空空荡荡。他也不气馁,甩了甩头上的雨水,依然从容地摸向第三个,终于在对方怀里翻出巴掌大的肉干来。
说是肉干都勉强,掰起来比皮革还硬。少年面色如常地塞进自己兜里,就着暴雨将手里坑坑洼洼的匕首冲了冲,别回腰间。
这个天气并不适合打猎,他环视一周,将几个还算完整的尸体的衣服扒下来,开始往回走。
雨大的几乎看不清任何东西,少年却似有奇异的直觉,脚步毫不迟疑,来到一处极隐蔽的山洞。
拨开遮蔽用的乱藤,山洞里阴暗潮湿,火堆已经熄了。
“啧。”他站在洞口将自己脱了个干净,身形削瘦却矫健,抱着湿漉漉的衣服走近火堆。
火堆旁还蜷缩着一团生物——瞧着也是个孩子,不过十多岁的身型。只是胳膊脖颈竟都被火灼过,皮肤焦黑,筋肉纠结在一起,十分可怖。
尤其那张脸,藏在阴影里好似一只狰狞的怪物。
小怪物看了眼□□的少年,又默默低下头去。
“怎么不添柴,”少年盘膝坐在一旁,俯身扒拉火堆:“我不喜欢这么湿。”
小怪物没吱声,少年瞥了他一眼,熟练地将火重新升起,又从衣服堆里翻出那块肉干。
小怪物动了动,突然伸手要抢。少年似乎早有预料,一脚将他踹倒,猛地踩在他的脸上。
脚下的皮肤触感诡异,少年丝毫不为所动,足下碾了碾,将小怪物半张脸压在泥里。
那块极硬的肉干被他一点点撕开,塞进嘴里,露出白森森的牙齿:“不要乱动,我饿了……肉会不够吃。”
他吃完所有的,才移开脚步,重新坐回去。
小怪物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像死了一样。
“你叫什么名字?”也许是肚子里有了点东西,少年有心思将缠成一团的衣服捡出来烘干。
小怪物没说话,他伸腿要踹,对方骤然暴起,尖锐的指甲就要往他腿上划去。
却依然没有得逞,被少年一把抓住手腕。挣扎间小怪物下意识用上内力,少年闷哼一声,手腕竟意外被扭脱臼。
他将人狠狠扔出去,看了看自己的手,非常随意地掰正。没有丝毫恼怒,甚至面上浮现出十分纯粹的好奇:“你有内力……你练的什么武功?哪家弟子?”
小怪物从地上慢慢爬起来,少年还待上前,忽然脚步一顿,转身迅速裹上衣服。
“嘘——”
有人来了。
狂风暴雨中明明什么都听不见,少年却十分笃定。悄然走到洞前,等待对方寻着光摸到洞口,便陡然一刀击出。
与之前遇到的那群毛头小子不同,来人虽然同样不过十多岁年纪,却武功不俗,对这突然的袭击也早有防备,迅速回击过去。
少年反应奇快,招式却歪歪斜斜没有章法,显然不曾正经学习过。他甫一发觉自己接不住对方的攻势,立刻改变套路,将人向洞外引去。
呼啸嘶吼的风雨将一切动静都掩埋,没过多久,垂落的滕帘终于又动了。小怪物猛一抽搐,正戒备间,就见少年拽着来人脚踝,倒提着拖了进来。
来人俨然已成了一具尸体。
这与小怪物所想完全不符,毕竟在他眼里,少年这半吊子武功跟普通人几乎没什么差别,怎么可能击杀明显自小习武的弟子?
尤其还是龙门教精心培养、用来竞争蛊王的弟子。
......但是一想到自己在他手里也没讨过好。对方的反应实在太快,亦有种近乎诡异的直觉,总能精准的找到对手最薄弱的点,似乎也就不奇怪了。
这山洞颇大,少年搜了身后将尸体远远丢在一边,有些发愁:“这些人身体里全是虫子,应该不会爬出来吧?”
小怪物:......
虫子没爬起来,他爬起来了。想把火堆熄灭,果不其然又被少年踹开。
“安静点。”这回收获比之前好得多,少年甚至找到一块吃了一半的饼子,还有几根粗制的肉条,正放在火上慢慢烤热。
他踹完小怪物,见对方又趴在那里不动弹了,边吃边走过去,拿脚轻轻踢他:“生气了?”
小怪物果然又偷袭,尖锐的石片堪堪擦过小腿。少年的神情从始至终都是从容的——果然这次偷袭又是无用功。
“石片不错,”少年眼睛一亮,以小怪物难以理解的角度与速度踩在对方手腕上,弯腰捡起:“我的了。”
小怪物忍不住嘶吼了一声,声音嘶哑,像是铁片与铁片摩擦,令人心底发麻。
少年也不管他,见对方又精神了,就又坐回火堆旁,拿出刚缴获的战利品石片慢慢打磨起来。
这一晚上火光果然吸引来好几拨人,其中不乏比之前来的那个还厉害的,甚至手里有完好无损的武器,却都死在了少年手里。
他对别人的破绽与弱点极为敏感,像是天生的杀手,用得不是武功招式,而是最简单最直接的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