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代现代] 吻我骗子—— by作者:白色的柴犬 CP完结
[db:作者]  发于:2023年03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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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套动作轻松顺畅,完全看不出他因残疾而影响到生活。  可阮迎还是清楚地瞧见,在他起身那刻,宽松的休闲裤下空荡荡地,两条腿如柔软的柳条。  那一瞬间,阮迎的心被酸涩淹没,鼻腔也跟着发酸。  闻珏拿过乐谱架上的谱子,翻了翻,“想听哪一首,这里面没什么很好的曲子......”  阮迎恍神间,其实并没有听到闻珏在说什么。  谱上的钢琴曲实在一般,闻珏随便的选了一曲,“《Would you marry me》?”  空气很安静,只听见翻动纸张的声音。  阮迎手有些抖,“......好。”  闻珏一愣,惊讶地抬头,气氛微妙间想他是误会了,尴尬地笑着解释:“我说的是钢琴曲的名字。”
  阮迎却走近他,蹲下身子,手搭在闻珏的腿上,仰头看着他,“我说的是真的,我想和闻先生结婚。那天闻先生和郑律师的对话,我在厨房听到了。”  阮迎眼睛泛红,他一双麋鹿似的眼睛清新明澈,如湖面粼粼,“闻先生不要拒绝我,我一直都想为你做些什么,请给我这个机会。”  窗有风吹进,淡雅的玉兰香萦绕鼻息间。  闻珏垂眼看他,片刻,将乐谱放在一旁,手轻轻地放在了阮迎柔软的头发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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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太辛苦了
  郑白按日程,如约到闻珏家。  先前给他提过协议结婚转移财产的方法,郑白以为他会考虑一段时间。  可没想到才过去一周,闻珏说找到了合适的人选,让他尽快办理。  郑白自认为从小到大,他比同龄人来得成熟稳重。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对一切事情都有很强的承受力。  所以长大后选择学法,走律师这条路,是权衡比较之下认为最适合他的一条路。  但当郑白坐到闻珏家里,知道将要与他协议结婚的对方是阮迎时,多年女团级的表情管理差点毁于一旦。  当即脑中只剩下一个念头,就是:贵圈真乱。  轶闻八卦不应拿到台面上来说,郑白依旧秉持超高的职业素养。从公文包里拿出带来的文件——两份入籍申请,以及要签属的协议。  郑白条缕分析地同阮迎讲明,可对方一看就没在认真听。刚念完最后一条,便睁着一双大眼,问他:“可以签了吗?”  随后没有犹豫地,在签名栏写下秀气的字。  签完协议,轮到入籍申请。  郑白再次严肃地说:“虽然你们是协议结婚,但入籍申请提交上去通过审核,两个人的婚姻在法律上是有效的。”  闻珏颔首,看向坐在一旁的阮迎,轻声问他:“真的想清楚了吗?”  阮迎点点头,又问郑白:“能填了吗?”  郑白:“......”  填表时,阮迎上来就把住址的地方写错了。  入籍申请不能用涂改液修改,郑白早就料到,所以多印了几张。  但不知道他是太着急还是紧张,一连三张都写错了。  郑白按了按眉心,拿出最后一张,按着纸张,说:“我看着你填,一个字一个字地写。”  阮迎缩了缩脖子:“......对不起。”  闻珏没忍住笑了下,伸手揉了揉阮迎的后脑勺,“慢慢来,家里有打印机,填错了也没事。”  阮迎笑得脸圆圆,点了点头。  郑白:“......”  所有的文件签毕,郑白整理好放进公文包。  走之前,他对闻珏说:“财产转移方面,我需要整理和拟定。趁这个时间,闻先生还是提前跟家里人说一下。”  说到“家里人”时,镜片后的冷睿的眼睛扫过阮迎。  阮迎终究是有些心虚的,臊眉耷眼地低了头。  闻珏应声,“我知道了。”  郑白多余的话不再说,拿着公文包离开了别墅,阮迎按住闻珏的轮椅:“闻先生不方便,我送送郑律师吧。”  他送郑白到门外,还没开口,郑白转过身,声音冷淡:“我没有窥探别人私生活的喜好,你和璟行的以前的事,我不会说的。”  “......”阮迎勉强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谢谢你。”  郑白拉开车门,没立即走,还是出于好心提醒,“璟行那边,你们还是好好说一说,以他的脾气,不太好办。”  “......”  阮迎缓慢地点点头,脸色有些白。  “送到这吧。”  郑白上了车,打着方向盘将车开出停车位。  他看了眼后视镜,阮迎还没走,站在栅栏木门前,身影愈来愈小。  郑白收回视线,镜片反着太阳光。  他记得闻璟行最近要和顾家千金订婚,自己也收到了请帖。  而阮迎现在居然要和他的大哥结婚,虽说是协议结婚,但阮迎看向闻珏时的眼神,可藏着许多事。  真有意思。  目送郑白的车离开,阮迎没立即回去。呆呆地在门口伫立了一会儿,直到带着凉意的秋风将柿子树叶吹得簌簌作响,才提醒他回过神。  他轻轻呼了口气,转身推开了门。  茶几上摆着两杯冒着热气的咖啡,闻珏手里拿着奶油裱花袋,见他进来,问:“怎么去了这么久?”  “......和郑律师聊了一会儿。”  闻珏点点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想要个什么样的拉花?”  阮迎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咖啡,忍不住扬起唇角,凑过去,“闻先生还会这个吗?”  “只是瞎做。”  “什么样的都可以,你看着来就好。”  “那就......”  闻珏左手秉着右手手腕,稍稍用力,鲜奶从裱花袋中淌出。慢慢地从褐色的咖啡液面蔓延开,眨眼间,一个玉兰花形状的图案便成形了。  阮迎笑容更大了,忍不住夸赞:“闻先生真的好厉害。”  “别奉承我了。”闻珏端起咖啡杯递给他,“趁热喝。”  阮迎接过,坐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唇抿了口杯缘,榛子味在味蕾蔓延开,他眼睛亮了亮,点头:“好喝。”  “你喜欢就好。”闻珏拾起杯子也喝了一口。  手心捧着白色陶瓷杯,热度一圈又一圈的熨着掌心。借着唇齿间的苦涩,阮迎头脑清醒了些,轻声问坐在对面的闻珏:“闻先生,我可以问你个问题吗?”  “你说吧。”  “你和我认识时间并不长,最近来往甚至不足一个月。答应我的请求......甚至比影视剧都要荒谬,我想问闻先生为什么会同意,为什么会选择我呢?”  “有两个原因,一个是我确实需要信得过的人来帮我。”  “另一个原因。”闻珏放下杯子,看着梨花木茶几面上的花纹,思忖几秒,抬眼看他:“太辛苦了。”  阮迎眨了眨眼,没明白他的意思。  闻珏声音不疾不徐,如四月清风,“你才二十四岁,我比大了十五岁。俗话说三岁是一个代沟,我们之间整整差了五个三岁,这十五年我比你多的人生阅历、经验以及财富,导致我和你的位置本来就是不平等。”  他伸手,比了两个位置,一个高,一个低,“你在这里,我在这里,你总是有意无意的把自己放在一个很低的位置,仰视着我。这也是为什么很多女初中生或者高中生,会对大自己很多的男老师产生好感。”  “我不是......”  “先别急着反驳,听我说完,可以吗?”闻珏平素温润的眼神,此刻沉静理智,给人几分冷漠的疏离感,“过去某个时间段,你可能经历过很难的一段时间。我恰巧出现,恰巧帮了你,让你产生一种错觉——是因为我,你才能走到今天。”  阮迎微微张着唇,什么都说不出。因为闻珏所说的,直棱棱地戳中他心事。  闻珏轻轻笑,眼尾浮起小细纹,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带着抚慰的意味:“其实这是不对的,不管过去、现在还是未来,你迈出的每一步,都是因为你自己。你从一个一个困境和混沌中走出来,是因为你自己足够坚强,抓住一点亮光就能往前走。不要把这些归功于别人,然后产生虚假的依赖感和崇拜感。”  “......闻先生,我不太懂。”  “不懂是正常的,其实你在我眼里还是个没找到方向的小孩子。长久以来仰视着一个人,是件很痛苦的事情,所以我说你太辛苦了。”  “我答应你的请求,是想把你留在身边,和我的相处过程中,你也许能慢慢明白这种情感,这样我心里也好受些。”  “那我该怎么做呢?”  “我有个弟弟,他比你大几岁,某些方面你们很像。很多年前他也遇到过相同的困惑,我把告诉他的方法,也告诉你。”闻珏顿了顿,轻声说:“书里讲,铁凝见到冰心时,问她成家了没有。冰心说没有,铁凝告诉她:不要找,要等。”  “要等?”  “嗯,要等。”闻珏微微侧头,阳光将他一丛黑发染上了金,“等着那个人出现,也许就在前面,也可能早就出现了你没有发现。然后主动地去爱别人,不要被动的去选择。  阮迎似懂非懂,可对于闻先生否认他感情的说法,感到有些不愉快,低下头略带委屈地说:“可我觉得我是真的喜欢闻先生。”  闻珏笑得爽朗,伸手又揉揉他的头,力气大了些,语气无奈:“就说你是小孩子。”  阮迎没再说话,心里依旧默默反驳。  他喜欢闻先生的这份心情,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是这份爱意支撑他走到现在,总有一天闻先生会明白的。  闻璟行和顾浓的订婚典礼在一个礼拜后如期举行,也就是下月初。  请帖悉数送尽,圈子里人也都得知了这一消息。  闻尚德那一派气得半死,没想到顾志元会选择站在闻璟行那边。眼看着就要把他从位置上拽下去了,这回不仅又坐回去,还更稳当了。  唯一的办法,只能逼着闻珏尽快把手里大半股份吐出来,不然等哪天闻崇明帮着闻璟行打点好了,闻珏顺理成章把这四十万股转给他,就什么都来不及了。  可他们没料到的是,闻珏已经有意将财产全部转入他人名下了。因为爱情冲昏头脑这种事情,发生在闻珏身上让人难以置信。可仔细一想,身体瘫痪又被妻子抛弃,这时有个人愿意跟着他,做出这些荒唐事,也不难理解了。  闻珏打算把他再婚的事在闻璟行订婚之前告诉家里人,届时阮迎一齐出席订婚宴,同人宣布他的身份,为以后转让财产的事情做好铺垫。  一直住在疗养院,对外称身体不适一直不见人,甚至连闻璟行都不愿意见的闻珏,突然说想和家里人一起吃个晚饭,有件事情要说。  闻璟行本来公司一堆事,忙得焦头烂额。还是让肖宁推了。  因为宁嘉青这段时间一直在京城,本来是住在闻家的别墅。但他说有事要忙,住在这边不方便。闻珏去疗养院没多久,他就出去住了。  闻崇明想着宁嘉青也是亲家的儿子,于是就叫闻璟行把宁嘉青也叫过来,一家人聚一聚。  宁嘉青跟着闻璟行进了主楼的客厅,手里还提着块茶饼,知道闻珏喜欢喝茶,他前段时间特意让人在拍卖会上拍下的。  闻珏坐在沙发上,正和自己的父亲聊些什么。当看到闻璟行身后的宁嘉青时,嘴角瞬间没了笑,压低眼睑,“你怎么来了?”  闻崇明没察觉出他的异常,在旁边说:“是我让嘉青过来的,他在一个人在这边,孤零零的,都是一家人,咱们就聚一聚。”  “姐夫,知道你爱喝茶,我给你带了块茶饼。”  宁嘉青把盛着茶饼的礼盒放在桌上,闻珏只是扫了一眼,冷淡道:“谢谢。”  旁边的闻璟行微微皱起眉,看看宁嘉青,又看看闻珏,总觉得两人的气氛有些不太对,心想可能是上次的事大哥还没消气。  家里的阿姨已经做好饭菜,闻珏拽近沙发边上的轮椅,想坐上去。见状,宁嘉青连忙上前,手轻轻搭在他的小臂上,“姐夫,我帮你。”  闻珏不着声色的移开手,“不用,小璟你过来,帮我一下。”  “好。”  闻璟行帮他坐上轮椅后,没用他推,自己去了餐厅,始终没看宁嘉青一眼。  闻璟行拍了拍宁嘉青的肩膀,说:“宁哥你别放在心上,可能我大哥还没消气,等回头我再说说。”  宁嘉青扯了下唇角,笑得苦涩。
  作者有话说:
  关于财产股份方面的,作者是文盲什么都不懂,都是瞎写的,看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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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亲一口行吗
  餐桌上,闲聊过后,闻珏开始说正事。  本来气氛还算和睦,闻崇明看到闻珏变得严肃的表情时,心里一沉,问他要说什么事。  闻珏说了声抱歉,“不该瞒着你的,我和宁甯年前就离婚了,我们之间也不存在谁对谁错,是真的走不下去了。”  闻崇明其实也猜出来了,或者说从闻珏瘫痪那天起,他就预感会有这么一天。宁家是什么人,宁甯又是什么人,怎么能委身跟着一个身体残疾的人。  可从闻珏嘴里说出来,他心里还是堵得难受。闻珏婚姻上的不幸,他也有责任。  闻崇明叹了口气,点点头,“爸明白,你不用多说了。”  尴尬地是,没想到闻珏是要宣布离婚的消息,可宁嘉青还在桌上,瞬间从亲戚变成了外宾。  宁嘉青脸色也不太好,出声:“我姐脾气不好,不赖姐夫。”  “宁哥别说这话,就算大哥大嫂离婚了,就像之前你说的,咱们还是一家人,不影响关系。”  听到“一家人”,闻珏唇角向下,“还有另外一件事。”  他顿了顿,视线扫过宁嘉青的脸,说:“离婚后的这段时间,我遇到一位男性Omega,我们相处的很好。前些日子提交了入籍申请,我们打算结婚了。”  话音落,饭桌上鸦雀无声。  闻崇明惊得一勺汤都忘了往嘴里填,手一抖洒了一圈,“什、什么?”  闻璟行拧着眉:“大哥,这什么时候的事,你怎么都没跟我们说过?”  而一旁的宁嘉青什么都没说,手紧紧地攥着汤匙柄,脑门上的青筋暴起。  “我做得欠妥,先前还不确定我们能走多远。”闻珏抬眼,眉骨压着眼皮,折出一条痕迹,衬得眼睛更加深邃,让人摸不清情绪,“现在我们彼此都觉得是时候了。”  沉默片刻,闻崇明点点头,叹口气,“行,我知道了。你能找到个伴儿,也好。”  自己大儿子的岁数在这里,身体有这样。有个人愿意跟着他,照顾他,他倒也放心了。  可闻璟行还是觉得不太能接受,“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  “不是圈子里的人,小璟你订婚的时候,我会带他过去,正好介绍给你们认识。”  闻珏忽略掉宁嘉青难看到极点的脸,拿起餐具切着盘子里的牛排,说:“我要说的事就这些,继续吃饭吧。”  晚餐结束,闻珏不打算在别墅住,准备回疗养院。  从刚才就一言不发,一直盯着闻珏的宁嘉青,突然说:“姐夫,我送你。”  “不用。”闻珏微微抬起下颌,“小璟,你送我吧。”  闻璟行点点头,抓过茶几上的钥匙,起身去推闻珏。  闻璟行车开的不快,拐过路口,他看了眼后视镜里的闻珏,问:“大哥,你说你要和人再婚,不告诉爸就算了,怎么都不和我说。”  “现在知道也不晚。”闻珏捏了捏山根,眼露疲惫:“最近你事已经够多了,怕打扰到你。”  他抬眼看向窗外,霓虹灯光一闪而过,延伸成一条绵延不绝的光线。  不自觉地,就想到了宁嘉青。先前一副什么都在他掌控之中的矜傲自大的模样,如今看到他这幅吃瘪的模样,倒也新鲜。  闻珏本来没打算瞒着的,想如实告知自己是为转移财产而协议结婚。  可他没想到的是,宁嘉青居然也在。于是在说出事实的前一秒,他突然改变主意,也如愿见到宁嘉青脸上精彩的表情。  一股畅意从心底蔓延开,闻珏竟觉的心情不错。等回过头再想,又觉得很没意思,像个稚拙浅陋的毛头小子。  “那我这位新大嫂多大啊,是个什么样的人?”  “比你小几岁,什么样的人......”闻珏突然想到什么,和后视镜里的他对视,说:“其实某些方面,和你很像。”  闻璟行一愣,“和我?”  闻珏颔首,沉思须臾,说:“虽然性格正好相反,但你俩那股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劲儿,倒还挺像的。”  一个认准了一件事,固执得什么都听不进去,什么也看不清楚。  一个看起来性格温和平淡,却只对自己关心的人和事付出感情,很难触碰到他严严实实藏着的心。  阮迎抱着腿坐在单人沙发上,看着床上摆着的套着透明防尘袋的西装,微微抿起了唇。  是闻珏昨天给他的,说是带他去他弟弟的订婚宴时穿。  按照他的尺码定做的白色西装,剪裁规整,设计精妙,布料熨帖。里衬上绣着的暗纹,是玉兰花的形状。  他穿着正合适,也憧憬穿上它站在闻珏身边。  其实阮迎主动提出协议结婚的事,不是一时冲动。他考虑过很多次,也知道这样做,会不可避免的再次和闻璟行有了交集,闻珏也可能会知道他们的事,从而讨厌自己。  但他还是这样做了,即使是协议结婚,他也想光明正大地站在闻先生旁边一次。  不管发生什么,他不后悔。  阮迎一直觉得自己对闻珏的感情是毋庸置疑的,可却被他毫不犹豫的否定了,这种感觉并不好受。  但在他的认知里,闻先生是不会说错话的。  闻先生告诉他要等。  可他明明已经等了很多年,等了闻先生很多年。  阮迎轻轻晃了晃头,让自己的思绪清醒。  他喜欢闻先生,即使闻先生不信,他也是喜欢闻先生的。他一定会努力让闻先生明白,自己对他的感情是喜欢,不是所谓的仰慕。  桌上的手机毫无征兆的振动起来,掐断了阮迎的思路。他光着脚,踩着地毯走到桌边,手机屏幕上跳跃着“二玉”两个字。  是闻璟行。  阮迎垂眼,拿起手机,没有接,然后把备注改回了闻璟行的名字。  这次手机没再响,窗户玻璃倒是被什么东西砸得“咚咚”响。  阮迎走到窗边,外面窗台上有两颗发红的椰枣。他以为是什么调皮小孩的恶作剧,打开窗往下一看,居然看到闻璟行高大的身体蹲在楼下花坛旁,正在揪用来绿化的椰枣树的果子。  闻璟行手里择了一把,站起身往楼上看,看到了往下探头的阮迎。  他手往后一样,将枣扔了出去,噼里啪啦在地砖上滚了几遭。然后冲着阮迎一笑,说:“电话不接,舍得见我了?”  阮迎一愣,脑子里不知怎么就响起了,闻珏的那句“不要找,要等”。  他微微蹙眉,伸手想要去关窗,结果又听到闻璟行喊:“你要是不见我,我就继续砸。”  “......”他以前怎么没觉得这人有这么无赖?  为了防止他扰民被邻居投诉,阮迎只好下楼。  闻璟行见他出来,只穿着件白色圆领卫衣,眉头一拧,“怎么穿这么少。”  说着,脱下身上的黑色冲锋衣往阮迎身上裹。  阮迎往后退了一步,躲开,“有什么事情,请直接说吧。”  闻璟行低头看他,“不穿也行,那去车上说。”  “不用了。”  “你是想让我抱你去?”  阮迎看了眼闻璟行,然后绕过他低头往车边走。  以他的脾气,如果自己再拒绝,他真得能做出来,阮迎可不想再跟上次他耍酒疯似的被人围观。  到了车上,阮迎撇头看着车窗外,问:“有什么事情要和我说?”  大手突然扼住他的下颌,逼他将脸转向闻璟行,不得不直视他。  闻璟行微微眯起眼,语气不爽,“你现在连看我一眼都不愿意?”  “我没有。”因为脸被他捏的变形,阮迎口齿不清,嘟囔着说话倒像是在给他撒娇。  闻璟行喉咙发痒,压抑许久的感情泄闸而出,他靠近阮迎,眼里带着强烈的占有欲,嗓音有点哑:“你再打我一巴掌,能让亲一口吗?”  “......”  阮迎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气愤又难堪,他双手抓住闻璟行的手腕,使劲扯开,去开车门要走。  又被闻璟行拽回去,“不让亲算了,你跑什么。”  挣扎推搡间,闻璟行的胳膊肘碰到座位中间的储物篮,哗啦一声,正红色的烫金请柬掉了阮迎一腿。  气氛瞬间安静,闻璟行表情一滞。  这些请柬是这几日送出去剩的,被他随手塞在这儿,忘了拿出去。  阮迎低头,捡起一张请柬。打开,闻璟行和顾浓的名字,用漂亮的正楷字印在第一行。烫金鸳鸯栩栩如生,金贵又奢华。  他扣上请柬,脸上没什么表情,将其他的请帖一一捡起。只留一张,其他的伸手递给闻璟行,说:“如果是给我送订婚请帖的话,不用这么多,一张就够了。”  闻璟行低声骂了句脏话,把请柬夺过来,连同那一沓攥皱了扔进车座下的垃圾桶,扭头对他说:“我知道你一直为这件事生我的气,上次是我太着急了,没和你说明白。我和她真的只是商业联姻,只是举行个订婚宴走流程,我们也不会结婚的。”  阮迎敛着唇角,什么都没说。  闻璟行拾过阮迎的手,攥在掌心,“我说过的,我保证我们还和以前一样,还一起住在我们家,什么都不会变的。”  “我没有生你的气。”阮迎抽回手,“不管你是不是真的订婚,和谁订婚,我都没有生你的气。”  “那是因为什么......因为我之前帮了姜随?你听我解释,我是怕他再出什么意外,我真的不知道你的老师——”  “以前的事,就不要提了。”阮迎忽地觉得心很累,疲惫得一个字都要说不出,“闻璟行,我以前做错了事情......所以后来才会答应留在你身边,但我现在发现这也是错的。其实你已经做出了选择,选择了新的生活,不再需要我,我们也没有再继续下去的必要。”  闻璟行皱眉:“你做错什么了,我怎么不知道?”  “这不重要。”阮迎移开眼,伸手去碰车门上的锁,“既然从一开始就是错的,就不要一错再错,现在还来得及。”  见他要走,闻璟行下意识的又伸手抓住他胳膊,咬着牙说:“阮迎你逞什么强说这种屁话,你那么喜欢我,我不相信你会舍得离开我!”  “我说过了。”阮迎一根一根掰开他的手指,看着他的脸,一字一顿道:“我没有喜欢过你。”  这话是假话,闻璟行当然不信。  阮迎怎么可能不喜欢他,谁都可能会不喜欢他,唯独阮迎不会。  他知道阮迎还在生自己的气,是因为太在乎他,任何人对待爱人都是小心眼的,阮迎更是这样。  闻璟行一遍一遍地这样安慰自己,一遍一遍地说服自己。  可阮迎那么喜欢自己,为什么还会露出这样的眼神?  没有痴爱,没有委屈,没有责怪,没有愤懑。  什么都没有。  冷淡平静得是在看一个素不相识,毫不上心的陌生人。  闻璟行觉得有微小的颗粒流逝于指缝间,悄无声息地,什么都没有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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