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影阿尼玛凝视着他，鸦翅般乌黑的发间金色的冠冕闪闪发光。
“难道不是？”汤姆又追着问了一句，“他的意思不就是要我扮演一个叛逆的继承人，来为中间派和对立派争取好感和……制造似乎可以被争取到的虚假幻觉？”
一个强大的暴君，拥有一个似乎不赞同他的、更温和的继承人，那些本来就苦苦抵抗的人们就不免会产生一些想法……只要熬一熬，努努力，把继承人争取到自己这边来，等熬死了暴君，日子就好过了吧？等到那时候，至于那个性情更温和、可以被操纵的新君到底是被变成更彻底的傀儡，还是突然暴毙，不过都是随人摆弄罢了。
还怀有一点儿微弱希望的人，总是比毫无退路的绝望之人，更能忍受压迫的。
“我觉得黑魔王会喜欢你的说辞的，男孩。”
“既然你这么觉得，我想他就的确会喜欢。”汤姆说，“你们俩一定要分这么清楚？”
“又一次拙劣的挑拨离间，男孩。”阴影阿尼玛用她尖利的指甲轻轻戳了下汤姆的脸，算是惩罚。
“也不算挑拨离间吧，”汤姆坦率地说，“一次拙劣的讨好——如果你心情好一点儿，或许愿意帮我说点儿好话——我拿不准他会不会愿意为我写申请书，因为那玩意儿要交给邓布利多审核签字。”
“或者……你愿意帮我写？”汤姆露出天真的表情看向她，“毕竟你也是——”阿尼玛的食指压在了他的嘴唇上。
“慎言，我的男孩。”她幽幽地说，“他在某些方面是非常敏感的……”
“真的不能帮我偷偷操作一下？”汤姆后仰了一下躲开她的手指，“就悄悄的，不告诉他的那种？毕竟我俩关系更好……”
阿尼玛用似笑非笑的表情回应了他的再一次挑拨和试探。
“黑魔王无所不知……至少他是这么希望的。”她重新变成了乌鸦，抖了抖翅膀，把那些吃到身上的食物残渣抖了下来，“睡吧，我去去就回。”
汤姆依言走回了自己的床铺，眼巴巴地看着乌鸦飞了起来。
“带申请书回来啊！”他双手合十拜托道，“一切就交给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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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5章 霍格沃兹的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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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天气和前一天一样灰蒙蒙的，细雨绵绵。汤姆有点儿不习惯这么早爬起来了——为了逃避彼得糟糕的厨艺或斯内普从某种程度来看也算糟糕的厨艺（少吃一顿是一顿），他一般选择把早餐睡过去，为此黑魔王还曾经嘲讽他这是贵族少爷的作息。
在O．W．Ls年，他们的课程也安排得紧凑得多，上午两节魔咒课后面接着又是两节变形课。弗立维教授和麦格教授都先用了十五分钟向全班同学强调O．W．Ls考试的重要性。
“你们必须记住，”矮个子弗立维教授尖声尖气地说，他像往常一样站在一堆书上，这样才能从讲台上看到全班同学，“这些考试可能会影响到你们未来许多年的前途！如果你们还没有严肃认真地考虑过你们的职业，现在应该好好想想了。与此同时，为了保证你们都发挥出自己的水平，恐怕我们都要比以前更加努力才行！”
接着他们花了一个多小时复习飞来咒，据弗立维教授说，这是他们的O．W．Ls考试中肯定会有的内容。汤姆无所事事地坐在软垫上——他们本来是要两人一组，互相用飞来咒召唤对方手里的软垫飞过来的，但是他只要心念一动，他的那些魔力雾气就呼啦一声延伸过去，直接把人家手里的软垫卷回来了。
——就好像一群快乐地甩着尾巴和主人玩扔飞盘游戏的狗狗。
然后他就被弗立维教授禁止参加练习了。
“先掌握好你自己的魔力！”他用前所未有的严厉态度对汤姆说道，“在此之前，你施展任何魔法都是不负责任的……对你，和对别人都是。”
下课前，弗立维教授还破天荒地布置了一大堆魔咒作为家庭作业。
“这只是个开始！我们都需要更努力！”他尖声告诫道。
变形课的情况即使不是更糟，也好不到哪儿去。
“如果没有认真的学习、实践、应用，”麦格教授严肃地说，“你们就不可能通过O．W．Ls考试。我认为，只要投入了时间和精力，这个班里的所有同学都没有理由得不到变形课的O．W．Ls合格证书。”
纳威不敢相信地叹了口气。
“没错，你也同样，隆巴顿先生。”麦格教授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你的操作没有任何错误，只是缺乏自信。因此……今天我们要开始学习消失咒。消失咒要比你们一般在达到N．E．W．Ts水平时才会练习的召唤咒简单一些，但它仍然是你们O．W．Ls考试中会出现的最难的魔法。”
“洛克先生？请你在有把握之前不要轻易施咒。”她还提醒了一句汤姆，然后才开始讲解消失咒的要点。
汤姆对此只能耸耸肩。
麦格教授的提醒当然是对的，消失咒可比飞来咒危险性大多了。这玩意儿要是失控，大概能直接变成异度空间放逐术？他可不想一个试验性魔咒下去，直接变身非法穿越办公室执行员，把大半个教室的同学给消失掉。
赫敏试到第三次才成功使她的蜗牛消失了，其他人谁都没能使他们的蜗牛消失——这个指的是整只消失，德拉科变没了半只蜗牛，剩下半只黏糊糊的残肢让他猛地往后跳了一下，生怕弄脏了自己的衣服。
“要——足够——坚定！马尔福先生。”麦格教授匆匆赶过来，魔杖一挥，为他收拾了残局。
“你可以用我的蜗牛。”汤姆友好地建议说。他老早就看那只蜗牛乱爬留下的亮晶晶的黏液痕迹不适了。
“如果你愿意把它递过来的话。”德拉科故意说道。
汤姆立刻选择继续保持安静。
德拉科哼了一声，用一句简短的飞来咒把汤姆桌上那只蜗牛弄到了自己桌上。
下午他们去上神奇生物保护课的时候，天气并没有好转，依旧阴冷，寒风凛冽，还夹杂着毛毛细雨。格拉普兰教授站在海格小屋门前十米开外的地方等待同学们，她的面前有一张长长的搁板桌，上面放着许多细树枝。
“人都来齐了吧？”格拉普兰教授看到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的同学都到了，便粗声粗气地问道，“我们开始吧。谁能告诉我这些东西叫什么名字？”
她指着面前的那一堆细树枝。只见桌上的细树枝应声而起，忽地蹿到空中，露出了它们的真面目，一个个像是木头做的小精灵，每个都长着褐色的、疙里疙瘩的腿和胳膊，每只手上有两根树枝般的手指，而每张扁平的、树皮般的滑稽面孔上都有两只圆溜溜的褐色小眼睛在闪闪发亮。
“护树罗锅……”汤姆喃喃地说出它们的名字，忍不住后退了两步。这些小玩意儿是树木的保护神，一般生活在魔杖树上——因此很受魔杖制作人的欢迎。
这时候赫敏也高高地举起手，回答了格拉普兰教授的问题。
“格兰芬多加五分。”格拉普兰教授说着，抓了一把像是糙米一样的东西撒给那些枯枝般的动物，它们立刻扑上去吃了起来，“不错，这些动物是护树罗锅，格兰杰小姐说得很对，它们一般生活在枝干可以用来做魔杖的树上。有谁知道它们吃什么吗？”
“土鳖，”赫敏立刻答道，好笑地用眼角扫了一下刚刚悄悄后退、好离那些动个不停的“糙米团”远一点儿的汤姆，“还有仙人蛋，如果它们能弄到的话。”
“好孩子，再加五分。所以，如果你们需要在护树罗锅栖息的树上采集树叶或木料，最好准备一些土鳖作为礼物，吸引它们的注意力，安抚它们的情绪。它们看上去没什么危险，但如果被惹急了，就会用手指来挖人的眼睛。你们可以看到，它们的手指非常尖利，碰到人的眼球可不是好玩的。”
“所以……”格拉普兰教授拍了拍手，“每个人到边上的筐里领一串手串儿，然后过来拿一些土鳖，最少三人一组，每组领一只护树罗锅去研究一下。我希望下课前每人完成一张草图，标出护树罗锅身体的每个部分——这可是要算你们的平时分的。”
“什么手串？”汤姆悄声问赫敏。
“保护措施。”赫敏匆匆拉着他去排队，“如果哪只神奇动物打算伤人，手串上附加的保护咒能保证我们的安全——我指非大型神奇动物，三头犬或者火龙之类的还是别想了。不过防防护树罗锅的手指啊，小炸尾螺喷火啊之类的还行。”
这感觉倒是很新奇。在之前的神奇动物保护课上是没有的。看来只需要为巫师们推开一扇新思维的大门，他们自然就会在各个方面应用起来。
领护树罗锅的时候，马尔福故意插了队，抢在赫敏伸手之前，抓住了最大一只护树罗锅——赫敏对这种幼稚的夺取朋友关注和报复手段嗤之以鼻。
“抓大的有什么用？”她不耐烦地说，“得选一只安静的，不然怎么把它们画下来？”
“呃……定身咒？”汤姆说。
“你是真的想和护树罗锅一族交恶吗？然后每次走在树林里，都要提防这种小东西的偷袭？连你的魔杖木材都有可能被诅咒？”赫敏反问道，“拿着——护树罗锅和土鳖你总得选一个拿着！”
汤姆满脸不情愿地选择用魔力雾气远远地卷着那只护树罗锅。
“罗恩——”
“呃，”罗恩敬畏地看了一眼那些乱动的土鳖，“我去找个平地，方便画画？”
赫敏对此则选择朝天用力翻了下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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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6章 禁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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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这堂让汤姆颇感难熬的课结束的时候，天空似乎仍然拿不定主意要不要下雨。他们趁着雨还没有落下来，匆匆穿过菜地来到温室。
离他们最近的那间温室的门开了，一些四年级学生从里面潮水般涌了出来，其中就有金妮。
“嗨。”她走过的时候愉快地说。汤姆留意到她的目光并没有落在她哥哥身上，而是在哈利身上流连。有趣的是，哈利自己并没有发现，他正在为格拉普兰教授单独授课看起来比海格靠谱太多而替海格感到难受。
几秒钟后，卢娜·洛夫古德也出来了，落在全班其他同学的后面，鼻子上沾着一块泥土，头发在头顶上打成了一个结。她一看见哈利，那双向外凸起的眼睛似乎兴奋得鼓了出来，她直冲着哈利走了过来。班上的许多同学都好奇地转过脸来看着他们。
卢娜深深地吸了口气，也没有先打一个招呼，就直通通地说道：“我支持你。你说的是对的，那个连名字也不能提的魔头并不会发生改变的，我们要为此做好准备。”
“呃……谢谢。”哈利尴尬地说，“我们……”他胡乱指了指温室的门，“要去上课了？”
卢娜庄重地和他握了握手，郑重地说：“小心骚扰牤。”
“什么？”哈利问，但是卢娜已经甩着她那两个巨大的胡萝卜耳坠走掉了。
“什么是骚扰牤？”哈利又扭头去问赫敏。
“哦，看在老天的份上，别琢磨她的疯话了，哈利。”赫敏说，“金妮把她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了，她还相信泡泡鼻涕怪和弯角鼾兽之类的东西呢，都是一些毫无根据的生造词。唉，我就知道，她父亲办着《唱唱反调》，她还能好到哪儿去呢？”
“请不要这样评价我稀少的支持者。”哈利苦笑着说，虽然他也觉得卢娜看上去有些疯疯癫癫的。
不出大家所料，斯普劳特教授一上课就向他们强调O．W．Ls的重要性。汤姆看到教授边上那两大桶龙粪，偷偷摸摸在下面活动着手指，勾连约束着他那些外放的魔力雾气，生怕它们因为好奇而在温室里到处摸——就算加了一个“龙”字，那也还是粪便啊！
一个半小时后，每一个学生都显得精疲力竭，身上散发着浓浓的龙粪味儿，排着队返回城堡，谁也没有心思多说话。可以说这才开学第二天，汤姆对重返霍格沃兹的兴奋之情就已经消磨得差不多了。
哈利饿坏了，五点钟他还要到乌姆里奇那里去关第一次禁闭。
“我得直接去吃晚饭。”他嘀咕着说道。
“我帮你把书包带回去。”罗恩说。
等他们放好东西再到食堂去和哈利汇合的时候，正赶上怒气冲冲的安吉利娜走开。
“你们知道吗？”哈利低声对他们说，“我想我们最好去找普德米尔联队2核实一下，奥利弗·伍德是不是在训练期间不幸去世了，因为他的灵魂好像附在安吉利娜身上了。”
赫敏对这个玩笑不赞同地竖起了眉毛。
“她说宁可我去对乌姆里奇承认说神秘人是我幻想出来的，看她能不能周五放我一马，好让我去参加新队员的选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