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留醉——念依
念依  发于:2016年01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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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炎苏,他比你更夸张好吗,除了去采药,找蛊,下毒,他是连后院的门都不出吧。再说他等来了,那些正道的人早都杀到繁夜去了。怎么还能第一时间知道情况,万一出了意外呢?”

尹伊气的将屋子里能砸的杯子,玉器,桌子都砸了个遍。他再看中什么东西要砸,泛楼就先他一步拿到手,尹伊咬紧牙恨不得扑上去吃了泛楼。每次都找最无聊,最闷的事给他做,所有的好差事都派完了,才想起他。

泛楼似是想起了什么,也不再急着和他吵,和颜悦色的向他招招手。

这一笑可给尹伊吓了一跳,从林若离来了这儿,泛楼对他照顾的无微不至,时不时的温柔语调和腻人笑颜都让身边的人冷汗直冒。不过泛楼冲着他这样笑就诡异了。“你、咱们有话好商量啊。”他可打不过泛楼

“咱们不是派人去查了黔南镖局、战刀门、天水寨等几处的事吗?”

“对,没没错。”

“那黔南镖局可是被一高手所破,而且是用毒的高手,没准人就在京中。我能理解你,怕是天下第一毒医的名字,就要被去掉第一两个字了。”

“你不用激将法没用。”哼,老子和你耗上了。

“没关系,我是用激将法,可是其他的人会不会这么想我就不知道了。”泛楼从小与他相识,最知道他的弱点。

“哼,留下就留下,我可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你。你是繁夜的宫主我可不是。”尹伊不情不愿的表情下,想的都是怎么在最短的时间将施毒的人找出来。

就这样泛楼得以带着林若离先行返回繁夜宫,一路上两人早已将彼此印在心中。无论等待他们的是什么,两人都要携手共承担。不过所为的未来,就是任凭你觉得自己已经反复思考过所有的事情,也都是会是始料未及的,越是温馨甜腻,越是蚀骨蛇蝎。

所有的事情准备停当,繁夜的众人也从京都的秘宅中分开,各自行事。泛楼也终于要带着林若离回到夜狼谷。此处毕竟还是在京中,正道人士聚集,两人也商量低调行事,只带了三五弟子,和两辆马车。

“还好吗,要不要再多找些书给你?”不能骑马,两人都是坐马车。泛楼将林浦赶去坐后面的马车,车中只有他二人,又怕他无聊又拿了些书册。

林若离一向也不是什么张扬的人,只是和泛楼一起也不觉无趣。心里对繁夜宫也有点好奇。“你说东方看到咱们留下的信,会不会气的杀过来。”

怕节外生枝,走的又匆忙,没有见到东方忆的面,只留下书信一封送到晋王府。

泛楼才不管这些,还记得当初东方忆说过的话,又带着若离一同离开。

看着泛楼略不悦的表情,也不开口接话,就知道他想起了什么。眼睛完成一条线,略扬下颚,笑着看他。

林若离此时的样子,他是从来也未见过的。毫不遮掩,光彩都映在脸上,张扬生气。不过他也实在是气不过,起身直接欺到他身侧,吻上那还染着戏谑的嘴角。本是为了遮住那笑意,可真的触到那微凉的梨花味道,想停都停不下来了。所有的知觉都被牵引,手上也不受控制的抚上。

微凉的唇被浓重的热意覆盖,脑中一切都被驱赶出去,身上的触觉就更明显。浑身的血液都冲到下面,忙睁开眼,伸手去推伏在身上的人。“恩~泛楼,泛楼。别。”

被突然制止,泛楼将头枕在林若离的肩头,呼吸渐渐平静下来。“若离,你知道吗,我好欢喜,好欢喜。”

望向泛楼的样子,情不自禁抚上他的脸庞。尽管林若离什么都没有说,可就算是之后那慢慢漆黑的长夜,那苦痛交加纠缠的时日,也深深的记住了这一刻。自己还是曾拥有过的,那骄傲到不可一世、让武林人士都闻风丧胆的魔宫宫主,竟在他的面前露出这样的神态,为了他的一个吻而满足至此。

一路上虽多有人跟踪,可并没有遇到什么袭击,还算是平安到了夜狼谷。当满眼的白菱花呈现在林若离的面前,再看着身边那端着个冷脸的人。就是面对这错综复杂、危机重重的局面他也拥有许多信心。可笑可惜这世间如此高洁、清丽的白绫竟是开满了人人称之为魔宫的地方。

50.前事缘

多日的准备、计划,终于在这一日聚了所有参加义举的正道门派人士。林家大公子重伤,林小公子和魔宫的魔头勾结,林老堂主也是借口不现身,连着前些日子派来的手下弟子也借故返回了林枫堂,由此这林家的态度是让人有些看不清了。

剩下的三大家,连家以往都是没积极于此,只是这次一反常态连谦竟是来了,虽没多积极可已是难得。向家从来都是这四家中的点缀,路远到来的也不早。不出众人意料的,自然是南宫家主持。

人人都知道南宫家那病病怏怏的大公子也来了,不过大家也不好奇,就是大公子又如何,还是那南宫扬说的算不是吗?要怪就怪他是庶出又是从小体弱,连吹个风都难,别说习武了。在南宫家自然不受待见,来这儿也就是做个陪衬。

当大家看到南宫扬和南宫文一同出席也没太过惊奇,心中想的都是这南宫扬真不愧是有少侠的风范。连谦和向家主分坐两旁,对比向家主的正襟危坐,连谦就显得有些漫不经心了。其余门派也都是依次而坐。

众人彼此寒暄、夸赞,最后还是将南宫扬推选出来,做这次除魔宫的联盟盟主。

南宫扬先站立于堂中,向众人拱手示意,“多谢各位武林同道,将我推选出来,在座各位掌门、前辈是给我这个天大的面子。我也不再推托,就当为各位同仁做些杂事。”

“南宫少侠就不用说这些客气话了,这是众望所归的事儿。就当为我们这些门派出口气。”王霸也是替那些别袭的门派说了句话。

众人更是慷慨激昂,借着这次机会一定要将那魔宫覆灭。貌似是拯救江湖的使命就落在了在座众人的身上了。

“是啊,南宫少侠这次也是早早就赶来了,连大公子也是最早到黔南的,真是帮了我们大忙了。”向家从来都是依附于南宫家,向也是先找到了南宫家和林家求救,只可惜,林家……

“咳咳,大家也不用彼此吹捧了,说说正经事儿吧。”一般人是不会说这样煞风景的话,不过要是连谦也是不让人惊奇的。

这一句话也终于将话题重新回归了原本的话题,几番商量折腾了整整一天。大概也算完全定了下来。两日后众门派分三路赶去夜狼谷,三家各领一路,向家已经和画蝶山庄、齐山等门派的弟子先行一步,将未集合京都的人都带去。南宫家明日和水寨、青城、战刀门等和其余人一同会合。至于连家、最后带着所有集合在京都的人同去。

月色下的藤蔓刚刚冒出新的绿芽,和已经干了的枯枝纠缠在一起。冬日旧年只余下已经黑污的红纸,显得破败不堪。虽是春日可夜晚冷风瑟瑟。

“咳咳,这么晚了连家主是想什么人想的睡不着?”

当连谦步入凉亭中,已有两位青年在其中,一位捧着热茶坐着,披着雪白的披风,柔柔弱弱显得有些病态。另一高大习武男子立在身后。

连谦也对着那病弱男子坐下“是啊,的确是想的夜不能寐呢,南宫少爷又是为什么?”连谦毫不避讳的和他对话。

对面的男子并不回话,只是伸手拉紧身上的披风。

连谦虽是江湖上人人得知的脾气不好,此时却没什么恼怒,还扯出一丝笑容,“真的被我说中了不成,你南宫文还有什么舍不得的?”连谦一边说着话,一边看着南宫文的脸色,“你故意放走林若青是为何?还是说他的武艺比你那冰毒手更厉害?”

南宫文总算注意了他们的对话,“呵,你明明巴不得将人家的弟弟抢过来,却这样希望人家哥哥早死。真是矛盾啊。”

语气不善,微微带着火气“若离是若离,他不需要其他的人,只有我就够了。是你起了什么龌龊的心思吧,咱们可是说好了的。”

南宫文突然收起那病弱的神态,变得冷峻起来,好似没有人气一样,连眼神都飘忽不定。“是啊,我们早有协议的。”淡淡的声音飘过。

连谦也皱起了眉,该怎么说,他们都是怎么到了今天这一步的呢?都是从小就生于名声显赫的武林世家,有着江湖中人都艳羡的条件和出身。可是事到如今,他这个连家家主和南宫家的大公子,竟是武林中多次事端、凶杀的主谋,还吞并了前雷遥皇室的财宝。

将一切都嫁祸在繁夜宫的头上,到底是欲壑难填、罪不可恕还是无可奈何、万死求生。没有人能说的清楚。

南宫文也一样沉默着,不久就起身回屋去了,“我自己的事就交给我去做,你自己的事自己做。”

看着那两人一前一后的消失在眼前,连谦深深的叹了口气,可怜他吗?那自己呢,谁来可怜。

他和南宫文认识的时候比林若离还要早许多。向家久居西南,和其余三家来往也少,南宫家和连家离得颇近,连家从来都是人丁单薄,自己不过三岁的时候,南宫家新得了个小公子。和自己一样都是第一个男孩儿,连家中没有比自己小的弟弟,他总央求父亲带他去南宫家玩。

不过南宫文和自己不一样,从小就是自己和乳母住在后院的一个小院子里。明明是那样一个文静可爱的弟弟呢,和他一起玩的时候,也因为身体瘦弱只是整日听他说话,然后在一边翻着小书。

再后来南宫家越来越多的弟弟出生。那些弟弟都很得南宫家主的喜爱,在一起习武练剑。而南宫文因为从小身体病弱,越来越被忽略,连江湖中的人都知道,南宫家的大公子有多不受重视。任何事情南宫文都没有出席的资格,南宫文的父亲连和他说话的耐心都没有,自己的母亲也因身份低微,他是连见都没见过。

在南宫家所有人,就是侍候他的那些下人都对他爱理不理。

多可笑,被这些人忽略,让所有的人都看不起的南宫文。却是难有的聪明人,也因从小药物浸身,他自己对毒物又有研究,竟阴错阳差的习得了江湖失传多时的邪毒功夫——冰毒功,造化弄人吧。

武林正派第一大家的长公子,学会了江湖第一阴毒的武功。那苦苦求得儿子们都能习得上乘武艺,寄予厚望对自己这体弱的大儿子从来不屑一顾的南宫家主,怎么会想到,他们南宫家如今没人比得上这个他最瞧不起的儿子。

也不知从哪一日两人共同计划了这惊天的事,打击林枫堂让他得到林若离,铲除武林中那些他看不过眼的门派。将依附于南宫家的那些趋炎附势的家伙都铲除,至于南宫家的家主之位,自然是所有的兄弟都该死的死、该残的残了,就会轮到南宫文了。他自会让南宫家成为武林正派的之尊地位。

根深夜露重,明朝何处寻,

本是醉心人,更奈事事坚。

谁该承情债,谁是诛心人

51.千金债

轻松惬意的日子总是流失的要格外快,该来的还是会如期而至。这旷日持久的正道和魔宫的对决也惨烈非常,在几十年中都被武林中的人传颂着。那满谷盛开的白绫花也都染上了血迹,至于是魔宫的人死的更多,还是正道维护了他们的正义,没有人真的知晓真相。伴随而来的只有整个武林局势的巨变。

林若离这些日子以来,都宿在繁夜宫,眼见之事真的比听来的不负责任的流言要好上太多倍。自己传去给爹爹的信,详细表明了自己离家这一路发生的所有的事。当然与其是叙述自己的事,不如说是在写泛楼,以及自己这疯狂的决定。

冒着父亲严厉责骂的风险,有着被逐出家门的觉悟。武林上盛传关于自己的传闻,离谱到何种地步,都可以一笑置之。可父亲兄弟无论怎样都不能舍弃。

一想到父亲从小就更喜欢哥哥,他不能像哥哥一样,不会说话不会讨好人,不能做到通达晓事。只有尽量不要为林家招惹麻烦,他也一直做得到的,那青琉剑的争夺,是带来了些麻烦,更多的事为林家增添了光彩,这次自己做得事是真的……

出乎意料的父亲的回信却是,却是,早知自己和泛楼的情愫,竟也随自己去,只是要三思莫后悔才是。那样严肃的父亲,一心只是关注在武学上而已。都是自己不够了解,是厌倦武林争斗才醉心最原始的武学,不想让他和各个过于脆弱、依赖才故作冷淡的吧。

哥哥就好像消失了一般,传出的消息都石沉大海。泛楼也忙着和那些正道人士周旋。每日都有不同的门派前来繁夜宫,前几日都是些小门派来叫板。也不怎么动手就是无聊的话随便吵一通。

看来是要最好持久对战的准备了,倒也没什么不好。真的耗下去反而是那些人更吃亏,不过泛楼有点气闷,只想早早解决掉那些人。林若离却不想真的出什么事,毕竟很多门派的人都是被蒙蔽的,泛楼真的闹出了什么杀人灭门的事,就是落实了繁夜的罪状了。

山路崎岖难行,一面是悬崖峭壁。在这林中本是难行,他还要带着一人,看来今夜也只能找个可躲避处,先度过今晚才行。

千冥从小无父无母,连字都认不全的时候,就被舅舅舅母扔在了大路上。他没有记恨反而十分理解,他不过是个累赘,又孤僻、不乖巧,舅舅不过是个给大户人家打零工的,舅母还要照顾比自己年小的弟弟妹妹。算来算去他没被卖给拐子,已经是舅舅舅母的恩德了。

当然同样的他也不会感激,准确的说,他没有任何人的情感。当他被一个奇怪的男人带回了逝域他很快的适应了,因为那里的人都和自己很像,不是说他们也有和他一样的出身,而是他们和他一样没有人的表情、没有人的语言更没有人的情感。

一整个人生的痕迹都是红色的,需要做的事情也只有练武、杀人这两件。死亡对他来说没什么可怕,他觉得怕某一件事,很大的原因是你并不习惯他,死亡对他来说——很习惯、很平常,这也是他唯一擅长的事。

可是人真的很奇怪,他也就暂时将自己称为人吧。当他现如今抱着怀中这具躯体的时候,当他又一次吐血昏迷、脸色青紫的时候,他发现了自己从没有过的感觉在心中慢慢放大,现在放大到将他的内脏都挤压在了一起,心痛都无以复加。这是要死的时候才会出现的感觉吧,怀中抱着的人比自己的剑更重,怀中人的命比自己的命更重。

再一次伸手抚上这人面庞,千冥在心里狠狠骂了不下百句千句。在黔南镖局的时候,林若青就已经中了南宫文的毒了,可他没有和自己说,甚至嬉笑如常,一丝不适的痕迹都没有。真是该死,就这样不管他,让他去死好了,只是想到这里心就痛到无法呼吸。

“千冥,带我去找若离,若离。”气若如丝的微弱声音传来。

忙低头去看,千冥暗自叹口气,都这时候还是不忘别人吗。可能是觉得自己和若离的关系更好吗?自己堂堂逝域的第一杀手,怎么会去夺什么青琉剑。怎么会时常不远千里跑去和林若离切磋,那小公子是相貌人品都是一等,可剑术真的不必他亲自去较量。

自己又怎么会因为林若离的托付,就撇掉逝域的千金万金的生意,几个月不接杀人的案子和他赶到黔南。如今是什么都不用顾忌了,什么江湖恩怨,逝域规矩,正邪厮杀都见鬼去吧。如今要做的就是带林若青去找那天下闻名的鬼医尹伊。

调动了自己这些年所有的消息来源,尹伊不在繁夜宫,最后出现的地方时北齐京都。一个月前又不知所踪,在找尹伊的同时,还要维持若青的命——先回逝域。

就凭的那些正道和繁夜拼个你死我活,相信泛楼怎么也能护好林若离吧。都爱到那种地步了,一路跟随全心听从吗,真是一点魔宫宫主的自觉都没有。

当又一次回到逝域时,千瞳正斜坐在主堂的位置上等着自己,一如既往笑着望向自己。千冥知道这次是什么案子他都得接了。不过条件还是要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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