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留醉——念依
念依  发于:2016年01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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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的炎苏眼睛却亮了起来,蒋邑果然没有骗他。看来对方也是用毒的人,这声响是催动毒虫的声音,他要进炎苏就是要退,就看哪家厉害了。很快他把久不用的铜铃拿了出来。轻轻在手中晃了几下。

程尉愣神片刻,不再继续吹奏。一扬手青烟飘出,另一手十二飞针而出,只要一针上定到对方身上,蛊术就成了一半了。

速度之快炎苏也没能逃过,不过飞针极细,除去这二人极少人看出到底发生了什么。程尉大喜,口中做丝丝声,炎苏也是没什么表情的朝着他的方向走。两旁的人都是静了下来,从这两人对阵开始,大家都是看的云里雾里,完全不知道这二人在做些什么。

炎苏一步步走近,程尉想着此人不能杀,不然画蝶山庄就又是用毒杀人的门派了。将这人活捉才是正确对策,心中来不及细想,看向炎苏眼中光亮似有他的影子一般。不对,中了此蛊的人,是完全受主人控制,眸如漆黑才对。程尉大惊待他再要出手,炎苏已经将怀中的银针刺入他潭中穴,整个人还是保持刚刚一副惊讶的表情。

炎苏并未太过开心,反而有些泄气,左臂传来丝丝阵痛,该死的大意了,中了不知名的飞针。倒是没什么大碍,只是没想到竟有人用毒蛊可以伤到他。不过面露喜色大摇大摆的到了画蝶山庄弟子面前,“你们庄主已经中了我的蛊术,想要救他,就立刻回去你们画蝶山庄,照着这个蒸浴三十日方可解。不然他可是要痴痴傻傻的这样一辈子喽。”

三场那些正道人士输了两场,这第四场就至关重要。总不好聚集了一群人在这,又是他们开出的条件,结果第一天就输了吧,商量再三,连谦自荐下一个比试。

按理说连谦功夫是厉害,又是连家家主,可还有南宫家的人在。和他比试的应该是幕溪之类的,可一看是连谦出来比武。泛楼就等不下去了,拒绝了幕溪和罗晋等人的劝阻,亲自上前。蒋邑看他们家宫主这是志在必得,他是连劝说都省了。

连谦是武林中年轻这一辈人,第一位成为一家之主的。别说是武林中四大世家之一,就是小门小派的也难得有这样年轻就已经是一派掌门的。连家人一向孤傲自恃,目中无人又冷漠。连谦也是一样,可除了这一点之外,武功、手段、能力、样貌各个都是出类拔萃的。比他年长几辈的人也是只有称赞。

抬眼看向泛楼,他和南宫文的计划是早就成熟于心的,拉画蝶山庄入伙的事,袭击武林同仁的事,屠杀黔南镖局的事,和东方辰合作的事,陷害繁夜的事,包括今日对战之事。每一样都是反复思量,步步为营的。之前南宫文说无意之中,遇见一位高手夜探南宫家,和他对战。可那人却好似打到一半就力不从心,被他跑掉了。

如今想来,那人应该就是泛楼吧。传说繁夜有这么一门邪功,五年为一劫,历劫之时内力尽丧。看来就是这样,可他偏偏选了这一段时日去南宫家夜探,也偏偏中了南宫家的埋伏,好巧不巧被南宫文撞见,为南宫文所伤。这一切他连谦都不在乎,可是为什么,救他的人要是若离。

这所有事情的伊始,都是为了得到若离,可如果这所有一切都没发生,没有全盘的计划和行动。武林还是一样平静,泛楼也不会明知历劫将近也要夜探南宫家,这样就不会遇见埋伏,不会在逃走半路上遇到南宫文。更不会需要若离相救,二人不可能相遇、相知、相爱。现在想来真是嘲笑跟讽刺。

泛楼并不知连谦此时所想,他甚至于不知道那日半路遇到的人就是南宫文。他可以知晓连谦眼中的嫉恨、愤怒、不甘,可是他不能明了为什么会有后悔。不过泛楼脑中只有在齐山他和若离共饮茶相谈甚欢,和那日他强吻若离的样子。心生怨怒则气动,脸色越发阴沉,周身气息凌乱,风鼓动身上的血黑袍子发出声响。

瞥见泛楼动气,连谦心中的怒火也更盛,这人明明已经得到了他想得到的一切,还不知足吗。真是可恨,连谦也是难得一见认真对待这一次比试。

两旁的人都是振奋的很,这可是武林中顶级的人物,不是什么时候都能见得到的。这可是正义和邪恶之战,魔宫的宫主对上武林世家的家主。

看着身边一群兴奋的弟子们,蒋邑再一次深深感慨,看来这男狐狸精是什么时候都有啊!谁能知道这两人的火气都是因为一个男人呢。

“泛宫主,真是有缘啊,咱们也不是第一次见了。”连谦尽量保持应有的风度。

泛楼却不顾他的态度,因他深知这所以的阴谋和眼前的人是分不开的。“是啊,孽缘。这一切不是都在你计划之中吗?你以为我和那些傻子一样吗?”

连谦扯出一丝苦笑,“对,都是我咎由自取。可你就得到了你想要的吗,没有疑虑,没有担心?”

每一字一句都牵动泛楼的心神,是的,他有疑虑有担心。自认无所不能,可是在林若离面前他什么都不是。他所拥有的一切,都是若离不需要的,他在乎的。若离在意的是武林公正,他却是和连谦一样计谋算尽。若离要能站立于光明之处,他却是黑暗之主。若离是离不开林枫堂的,他却是所以武林正道之敌,满身血债。这一次是唯一一回被人算计构陷的,以往繁夜灭人满门的事并不少,真的说出来,是一天一夜也说不完的吧。

若离明明是瞒着他,是不相信他还是要骗他。根本就不能仔细去想这些事情,只有每夜深深的拥着他的时候,泛楼才能告诉自己,是的。他爱的人也和他一样爱着他,那神情的告白,和这温热的身体都是属于他的。

“呵,是啊,我得到了,就算是假的,虚幻的又怎么样。总好过什么都没有。”泛楼挑起眉看着连谦。

“那就请了,繁夜宫主。”将手中的扇子一指,连谦先向前踏出一步。

泛楼一扬手,将栖殇刀插在一旁地上。铮的一声传来,场上的人声也都寂静下来,屏息关注着这两个人。

根本没有任何缓冲的时间,也不会一点点升级战斗的激烈程度。两人完全是全力以赴,泛楼的功夫诡异的地方连谦也是有点提防的,可是在这武林中真的是很少有人知道繁夜的路数。

连谦只能是在一招一式的打斗中逐渐试探,以扇为指逐一穴位隔空冲击。想从中一窥泛楼的弱点,可收效甚微泛楼将整个人都防御到极致。连谦皱紧眉头,这泛楼真是不好对付,连谦刷一声将手中的木扇展开,横扫过去。

泛楼也看到连谦眼中的杀气,浮扇飘来略有香气。他也调动周身所以的气息,一时间砂石完全将两人隔绝在其中。两边的人都有些慌乱,根本看不到其中发生了什么。

完全隔绝的空间,连谦的表情也渐现狰狞,手中折扇退去木骨变成了铁爪的样子。身上十成功力集中于其上,速度之快是连泛楼也没想到的。

空手毕竟还是落人一招,泛楼五指张开向外,瞬间将刚刚立在一旁的栖殇刀抓在手里。双手紧握从上直直劈向连谦,连谦也忙伸铁爪去迎。一时间两人僵持不动,连谦还空出一手立刻飞出袖中鉄藜都被泛楼御气挡掉。

两人纷纷推出几步,泛楼不做停留直将刀斜扫甩了出去,连谦身形快一步,可还是被栖殇刀划到手臂。刀也因泛楼全力生生飞出石沙层,两旁等候的人心急半晌,只闻铮的一声,重重的大刀飞旋一圈又回到比武场中。

连谦不畏已受伤之处,挥铁爪再攻泛楼,脚下也是步步紧逼。泛楼也不退却空手去接他的招数,耳边听闻响声,将栖殇刀稳稳接住,两人步伐变动极快,招招不落。连谦一臂受伤,血流不止,泛楼毫不客气一次次攻到最弱处。

连谦眼看刀直劈左耳,抬手去接,铮的一声,两兵器再遇。泛楼眼眸越发深色,邪魅一笑在连谦耳边低声说,“连谦,枉费你机关算尽,你可知我若要你死,是连这刀都不必用的。”连谦只他武艺高强,内力也高于自己,可是这话未免夸大。

泛楼看他神色不屑,又一次将刀甩出,十指相合,催气动。连谦顿觉七窍被闭住一般,痛苦的躬身在地上,原来泛楼并没有骗他。要他死真的如此简单。

两旁观战的人也都有感觉,气压低到如雷雨将至一般。当慢慢的周围气压不再低沉,泛楼留下低声的嘲笑,转身离开,并不再去看连谦一眼。

真的是无论你计划多周全,未料的事情都会打你一个措手不及。

输了就是输了,不管你多不甘心。

55.缠千草

待到林若离坐定在房中,也还是久久不能定下心绪。从来都知前路艰辛,可这突如其来的打击还是让他不知如何是好。要他害哥哥的命他不能,要他信对方的话去伤泛楼他更不肯。不过若是像对方说的这一切都是泛楼做的呢,若是泛楼从一开始就骗了自己呢。

这世间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偏偏泛楼遇害他救了泛楼。一路跟随,心心相惜。平日里哥哥都说这人心是最复杂的,他怎么能凭一眼就勘破。他和泛楼是站在对立的两端,林若离越想越离谱。再不能想下去,远远的望那一眼,那人十分像哥哥,可是千冥不在。对,一定是对方的计谋。他要信自己的心才好。

“想什么这么入神?”

温热的体温从身侧传来,林若离猛的一抖。

泛楼的眼睛也忍不住闪了一下。

转过身痴痴的望着泛楼,林若离终于下了决定。将门窗都紧闭,拉着泛楼到里侧床边坐下。

看着林若离有些反常的举动,又是一副紧张的表情,便要逗一逗。笑嘻嘻的问道:“干嘛,这青天白日的,林公子是要做什么呀、”

对 比之下林若离严肃的很,“泛楼,我有事要说,很重要的事。”

“这么巧,我也有事。”

“啊!”林若离愣了一下,“那你先说。”

泛楼眨眨眼要林若离先说。

“好,泛楼我可以全心全意的相信你,对吗、不不不,就是你骗了我现在也不要告诉我。”林若离问出口就后悔了,泛楼真的是骗他的话要怎么办,他从未想过。

泛楼看着他的不知所措,伸手抚上他的脸颊,“不,我没有我以我的名字来起誓。”

林若离皱着的眉头有了一丝松动,“恩,我信。”说完便将那日收到的林若青的玉佩交给了泛楼,又将今日发生的事一五一十说给泛楼听。

今日他被一个看似繁夜弟子的人威胁的引入后山,在那儿见到了一个蒙面人。他将一切的事情,包括他和泛楼的相遇都说成了是泛楼的阴谋,最后那人竟要他远远的望了他带来的另外一人——林若青。

音容相貌,动作神态都和林若青一模一样,就是神色间略显病态,是在黔南受繁夜之毒所致。而那个‘林若青’竟要他杀害泛楼,那蒙面人也称林若青的解药要泛楼的人头来换。

哥哥是没错,可是千冥不在,他也说不好是真是假,况且他信泛楼。

听了这话,泛楼的心终于落下,这几日来困惑他的事情,现在终于可以放心。在繁夜没有事可以逃过他的查问,蒋邑那日来找自己,将林若离得到密信和玉佩之事,说的清清楚楚。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话,都说的明白,可泛楼不信。不过偏偏若离真的瞒了他好几日,他是日日悬心怕真爱错付。如今水落石出,当真有人从中挑拨。这些阴谋他都不在意,他在意的事若离真的是选择信他的。

长出一口气,泛楼紧紧拥着他。“我就知,我泛楼的眼光没有那么差。”

“什、什么眼光?”

泛楼也不回话,低过头来吻他。

林若离忙推拒,“喂,我在说正经事。”

“我这事也很正经。”泛楼低笑。

“唔——不要闹。”

……

两人就这样闹了大半天,总算要商量对策了。和正道这些人比武是小事,查出蒙面人找到林若青才是正事。

这样的大事自然要集思广益,泛楼带着若离召集了一干人等,将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事情一一告知众人。

“林公子,冒昧问一下,那蒙面人您之前可有见过,他说要您杀主子,可要用什么方法啊?”众人都还在沉默中,蒋邑先发问。

林若离先是皱眉想了想,紧接着摇了摇头,“从未见过。我很少在外边走动,整日待在林枫堂。很多时候有事情都是大哥去。”说完又从袖中拿出一个小纸包,摆在桌上。“这个也是那个蒙面人给我的,要我放在泛楼的饮食或是茶点中。”

炎苏是一见这种事就按耐不住的人,奔到桌前打开纸包细细查看。他自小和毒物打交道,连日常的饮食中都带着毒草。对于毒物只有兴奋没有惧怕,本以为用来害他们宫主的会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原来却只是缠千草这种没水准的东西。

炎苏又把东西扔回到桌上,一副不耐烦的表情:“并不是什么特别的,不过是普通的毒草罢了。就算是中了这种毒,就是一般的赤脚医生都能治好的。”摆摆手又坐回刚刚的位置。

这下林若离可是放心了,看来那人也没多厉害啊。

炎苏晃晃荡荡的走在前边,幕溪扯扯他,“那个什么草真是没什事啊?”

“那当然,不相信我啊?”炎苏眯着眼看他。

幕溪并不理他,只是别有深意的看了蒋邑。

蒋邑伸手指指里面也不说话,快步走掉了。就是不用脑子也能知道,费了这么大的力气,那蒙面人怎么可能只给林若离那样不济的毒草。不过这事不是他们能说的算,关键是他们宫主大人怎么想的。哎!给那小林公子准备的院子还修着呢。

“回来了,伤了?”南宫文坐在桌边,摆弄着茶具。也顺便给连谦倒上一杯。

“是啊,意料之中的不是吗?就是泛楼受伤之时也是从你手上逃掉了,更何况我。”连谦温吞的喝下面前的茶。“看来你很顺利了。”

南宫文轻轻点了点头。

“若离怎么会轻易相信、”

“不需要他相信,只要泛楼不相信。”

56.局中局

第二日繁夜与众门派比武依旧同一时间,前一日白道众门派已输三场,今日怎么也要赢。最重要的武林中着实也没有那么多武艺好到和人家比武的人。所以这日格外重要,今日若是再输就没什么再比的必要了。

前一日要比试第五场的天水副寨主,轮空一次,今日自然要继续。这天水寨主是江湖中的老一辈了,不过已年过七旬,这次跟来的事副寨主秦级。四十岁左右、相貌也普普通通可是从小就长在天水寨里,水下工夫了得更是擅长轻功,就连内力也至柔醇厚。这样一个棘手的任务就落在了幕溪的手上。何况从昨日起幕溪就跃跃欲试的,蒋邑也放心将今日第一位对手给他。再不安排幕溪也等不住了。

幕溪是这司夜堂的堂主,武艺手段仅在泛楼和蒋邑之下。兵器么倒是没个准,一般人都会找个合适自己的武器长久使用,幕溪却是时常换来换去,今日也是蒋邑随手给了他一把刀,他就面无表情的拖着刀到了秦级面前,规规矩矩的拱手报上名号,秦级也是一样,尽显大家风范。

这两人都要称得上是中规中矩的典范了,连比试打斗也不例外,商量好了似的循序渐进。蒋邑看的直打哈欠,边歇着眼看泛楼,还是一如既往沉这个脸,不过凭他对泛楼的认知这是极度不安。哎,情字害人啊。

眼见幕溪的刀要到近处,将手中的鞭子甩了出去,缠上了幕溪的刀,两人使力僵持互不退让,幕溪撤回一手,搜的一声飞镖出手。速度之快,秦级也未想到,待到回过神来急忙侧身躲过,还是划破了肩膀,那镖并没有毒可是伤口很深。秦级挑着眉头看幕溪。早知道他们魔宫没什么好人,哪里有正经比武的人,都是使用下三滥的手段。

松开鞭子,飞身和幕溪缠斗,距离远些用鞭更方便。将内力灌注于其上,幕溪见用刀落于下风干脆将刀扔回给蒋邑,赤手去接秦级的鞭子,索性和秦级拼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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