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大仙非要拉郎配——火棘子
火棘子  发于:2016年01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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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柯焦急地等待着。

乔千律说:“楚延陵说你心太软,若该做决定时不决定,延误时机,就是无谓的牺牲。”

“他指什么?”

乔千律答非所问:“初六从小就跟着我修习真法,我视他为亲生弟弟一样保护,他昏迷时,我跟你一样难受。如果谁告诉我有办法救初六,我会不顾一切,选择救他,无论要牺牲什么——更别说,在两个人中选择,其中一人与我并没有什么交往。”

“大哥,什么意思?”

“楚延陵让我施无悔印封,无论结果怎么样,延陵都一定会元气大伤,甚至可能危及性命。但是,为了救初六,我会照他说的做。”

“什么?”

“破釜沉舟,我们一起赌一把。”

乔千律忽然飞身而去,一拂手,真气如同一张密密实实的网罩住了楚延陵,在一刹那,楚延陵的身体忽然迸射出鲜血,浑身被血雨笼罩,掌心中红色的元力却以更强的力量,全部贯入了端木初六的身体。

轰然的一声,结境破裂,发出巨大的玻璃破碎的声音。

乔千律的无悔印封旋起暴风骤雨,瞬间倾泻,电闪雷鸣,刹那照亮了整个月白楼。端木初六身体动了一动,乔千律施起浩瀚法力,无悔印封源源不断,一遍遍印下,罩住了端木初六的身体。

而红色的诡谲的元力却全部消失了,楚延陵被暴雨冲刷,一动不动。

救一个就要死一个吗?

这就是楚延陵的救人之法吗?乔柯冲过去,将楚延陵抱了起来,慌乱不已,握住他的手源源不断地注入元力,然而,没有任何用,元力白白流走,进不到楚延陵的脉搏。

乔柯心念一动,吻住了楚延陵的唇。

一边吻,一边渡入疗伤的功法,宛如四月春风,元力入喉、入气息。终于有一点点用了,但凡能想到的功法,乔柯全部用上了,楚延陵慢慢睁开眼,抓住了乔柯的手,声音微弱:“傻瓜,不够的……”

光影交织,雨声哗哗。

不知道什么时候,无悔印封渐渐地停下了,几乎力竭的乔千律半跪在地,只见眼前,端木初六缓缓地睁开眼睛。

哗啦啦的雨声,不是唯一的声音,他转了转眼睛:“千律哥,谢谢。”

乔千律残存一份力气:“醒了就好。”

端木初六起身,往床那边看了一眼,万千情愫,萦绕于唇舌之际,说出口的却是:“千律哥,我们走吧。”

“乔柯与楚延陵其实是……”

“我知道。”

“……”

端木初六回望了一眼,最终与乔千律走进了大雨之中。

33.坑货神仙

春睡酒醒,梨花满地。乔柯半躺在躺椅上,随手一拂,开出一条雪白的梨花路,有行人偶尔路过乔九院门前,见他竟在,远远地绕过去了。

乔柯手背覆眼,一片漆黑。

那天,他眼睁睁地看着端木初六那样地离开,却没法喊出他的名字。因为,怀中楚延陵的元神在一点点碎去,乔柯只能拼命地运元力修复,以相拥着合 体的方法。

但即使如此,楚延陵的生命一点点消逝,情急之下,乔柯扯出心前的龟玉,狠狠往地下一甩。

幻境,刹那出现。

烟波浩渺中,乔柯看见前方影影绰绰有人,戴一顶范阳笠,熟悉的背影。乔柯追了上去,那人却始终摇摇在前,若即若离。乔柯急了,大喊:“喂!你是那个衰神吗?停下,问你话呢!”

那人停下,熟悉的失恋大仙的声音:“你问吧。”

“楚延陵会死吗?”

“……”

“大仙,你不能这样,我好不容易救了一个,又要救另一个,什么时候是个头?这是哪门子重生!”乔柯在距他三丈的距离时停下来,声音平缓下来,“现在这样,糟糕透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告诉我,你到底选择谁?”

“我,喜欢初六。”

失恋大仙回过头来,因为范阳笠垂纱,看不清面容:“为什么不是清弦?”

“喜欢这种事,还有为什么吗。”

“我想听。”

乔柯忽然愤怒:“你想听什么?你是神仙,还有什么不知道的!不就是你一手导演的吗?你一直一直在误导我。你的每一步,看似将我引向楚延陵,但事实上,却是把我跟端木初六捆在一起。”

端木央也好,乔千律也好,一旦乔柯判断错误,龟玉就会出来指点,唯独错以为是端木初六时,龟玉就装死了。更别说血契、打魔丐、救初六、以及这一次初六沉睡了好几个月,无不是让乔柯与端木初六更亲近了。

这中间,龟玉从来没说过:任务偏离了,好像偏离也无关紧要。

“就算我猜错了,你为什么非要撮合我跟清弦在一起,明明我们俩就没有一见钟情,我对他,一点儿也不心动。”

“是吗,可你们有仙缘啊。”

“什么?”

“你们相约修行,相约共达顶峰,甚至,生生世世。”失恋神的语气,竟然十分的哀伤。

“你说什么,不是你的前世吗?”

“不是。”

什么跟清弦是恋人、什么出轨的话,全是失恋神的胡扯。他跟清弦什么都不是,自己才跟清弦有渊源,在到底算什么?此情此景,似曾相识,又是记忆里的哪一幕。

“大仙,我跟你认识吧?”

“你在怀疑什么?”

“你又是谁?摘下斗笠!”乔柯咬牙切齿。

大仙以手慢慢抬起范阳笠,露出一张熟悉的、竟是……端木初六的脸。

乔柯目瞪口呆。

“为什么?”

“因为,你曾经笑话过我:情运狼藉,就算重生十世,你也不可能喜欢上我。我赌了所有的仙运,取了唯一的一根情丝化在端木初六的身上,现在,你还那么认为吗?”大仙微笑,泛起熟悉的弧度。

这个衰神在报复吗?为了让乔柯喜欢上端木初六,从前世就开始结网,让他爱上这一张脸;相遇、纠葛、牵缠、甚至血契……所有所有的渊源,只因为这个衰神在从中作梗。

即使仙侣也抵不过神仙从中作梗啊。

乔柯愤怒了,一拳击过去,正中他的胸口,失恋大仙瞬间倒在地上,范阳笠被摔出了十几丈远。乔柯骂了一句,拽起他的衣领,拳头在脸上挥了一挥,拳头一偏,打在了肩膀上。

失恋仙却抓住他的手,嘴角带血:“你舍不得。”

他的容颜,他的声音,与端木初六一样,怎么能舍得?乔柯甩开他的手,远离了数步,声音发颤:“就算我曾经说过那种话,你怎能,随随便便决定他人的情运呢?就算这样,我现在爱的是人间的端木初六,也不是身为神仙的你!”

“不,你喜欢的是我。”

“为什么!”

“我要你知道,你错了。”

“就算我欠你的,你针对我就好了。楚延陵为了你变成这样,你就一点都不内疚吗?就算现在喜欢又怎么样,人是会变心的,你以为我会在一棵树上吊死吗!你以为,我就不会喜欢上楚延陵?”乔柯愤怒地喊。

失恋仙蓦然变得伤悲。

乔柯的心,一瞬间酸了,愤怒被浸碎。抚摸了很多遍的脸,竟然如此地伤悲,怎么能不心软?可是啊,这个人太自私了,他怎么能为了一个玩笑话就将他人的命运随意篡改呢。

乔柯:“你救醒楚延陵,我们一笔勾销。”

失恋仙:“如果我不愿意呢?”

乔柯木然:“别让我恨你,历劫总有一天会结束,我不会放过你的。”

失恋仙拿出那个龟玉,长长的佩带如云丝:“好啊,这个玉佩就是我的魂魄所化,当着他的面,摔碎它,换回你的清弦。我祝你们生生世世,永结同心,白头偕老……”

……

乔柯醒过来,幻境历历在目。

乔府院中,端木初六孑然一身,一袭白衣,俨然是幻境中的仙人,目无表情,眼睛以下,肌肤如初,眼睛以上,疤痕遍布。

初六漠然地微抬下巴:“你来做什么?”

乔柯拿出龟玉,捏得紧紧的,要摔个粉碎吗?好不容易救回来,却要亲手再碎一次吗?

端木初六却劈手夺过龟玉,狠狠摔在地上。乔柯本能地出手,在触地的一寸之距以迅雷之势捞回了龟玉,一身冷汗:“你在干什么?你知不知道这个龟玉是你的……”是你的魂魄啊,要摔也得由我来摔。

端木初六愤怒地说:“还我干什么?一口气摔碎好了!我也不想和你再有关系!”

“你说什么?”

“既然没有血契,也就不需要这种信物了,我们一了百了。”

这不是衰神给的吗,怎么成了信物?

记忆忽然明朗,十四岁那年,乔柯梦魇,留在这个世界无法返回,整个人疯言疯语。某天,十一岁的端木初六来看他,摘下一块玉:“我爹施过法的,你戴上,谢谢你救我一命。”以一块玉,谢谢乔柯从乞丐手上救下他。

“有用吗?”乔柯难受地翻滚。

“玉佩里有我的魂魄,你被邪物吞噬神智了,从今天起,我会勤修勤练,帮你驱除体内的邪物,你千万不要摘下。”端木初六认真地回答。

“戴上了,我就能回去吗?”

“你要去哪?”

“你不知道的地方。”

端木初六天真地笑了:“没有关系,我们有血契啊,无论你去到哪里,只要我强大了,你就强大了。你等着,我会跟千律哥一样厉害的,任何病邪都不在话下,你再也不会生病了!”

这串龟玉竟是他送的。

记忆,像洋葱,每剥开一层,都刺眼。

眼前不再是那个天真少年,而是十八岁的端木初六,拥有乔柯最喜欢的面容和倔强的神情。

毕竟,端木初六又不是那个衰神,他只是情丝所化,他什么也不知道。

他不该承受这种责难。

乔柯将龟玉贴在左胸口,无法言喻,数次张口,可再努力喉咙也发不出声,说不出绝情话。

端木初六依然高傲地扬着下巴,眼眸中却泛着光亮,在沉默中,睫毛越颤越厉害,几乎将那一滴泪颤下:“你以为,我稀罕他救?我根本不需要他救,我宁愿一辈子不醒来。”

“……”

“我也不需要你救!不需要任何人救!我自己,就可以醒来!我又不喜欢你,你为什么非要在我睡的时候一遍遍说喜欢我!”端木初六哽咽着,年轻的面庞再也克制不住,一颗眼泪滚落,一颗颗,一串串,止也止不住……

34.从此,欠了一条命

“我也不需要你救!不需要任何人救!我自己,就可以醒来!我又不喜欢你,你为什么非要在我睡的时候一遍遍说喜欢我!”端木初六哽咽着,年轻的面庞再也克制不住,一颗眼泪滚落,一颗颗,一串串,止也止不住……

从此,欠了一条命。

从此,做什么都还不完。

沉睡中浇到脸上的酒与「我甚至希望你立刻死去」绝情的话,怎么也无法忘记。屈辱、不甘、无力一起涌上,端木初六不是无情任性的人,清楚地自己的父兄做了什么,知道楚延陵牺牲了什么,可是啊,他不愿意接受这样的施舍,如果当时可以,他宁愿拒绝、宁愿一辈子睡下去。

一生都要背负的恩情,永生永世都无法偿还。

端木初六克制不住痛恨的心情。

流泪的狼藉的脸,与梦中失恋仙的脸相重叠。被命运捉弄的,不止自己和楚延陵,还有端木初六,乔柯慢慢地说:“初六,你喜欢我吗?”

端木初六哽咽:“谁会喜欢你,朝三暮四沾花惹草,我只是念你救了我一命。”

“是这样吗?”

“只是,因为,你救过我。”

既然如此,为什么还会伤心呢?明明很决绝的话,说出来,却是软弱无力呢?端木初六在说谎,只要看见他的伤心、没有人会相信他的谎言。可乔柯希望是真的——他希望,初六真的不喜欢他,两人可以再无纠缠。

“这样啊,那我们就此别过。”乔柯说。

“玉佩还给我!”

乔柯递出龟玉。端木初六劈手夺了过去,用力过大,修长的指甲在乔柯手背划下一道深深的红痕,而后转身,朝院子里跑去,转瞬不见了踪影。

端木初六会怎么样?

会把龟玉摔碎吗?摔碎之后他会魂飞魄散吗?

总之,他肯定不会好好保管龟玉的,乔柯越想越寒,长叹一声,还是大踏步走进了院子。果然,只见端木初六举着长剑,一剑一剑砍着龟玉,两相碰撞,迸射出无数刺眼的白色亮光,亮光映照着满脸的泪水。

乔柯捉住他的右手。

两人夺了几下,端木初六将长剑一掷,绝望地说:“你干什么?”

乔柯拾起毫发无损的龟玉,什么也没有说,转身离开。自己,终究不能像衰神说的那样当着初六的面摔碎。无论幻境中如何决绝,现实中,是狠不下心的,面对哭得那么伤心的一张脸,自己喜欢的脸,即使有半数疤痕。

月白楼里。

乔柯心灰意冷地推开门。

却见两人席地而坐,一人在为楚延陵运功疗伤,楚延陵闭着双目,双唇已有一丝血色。

另一人,一袭黑色长衣,脸部轮廓如斧凿,眼形锋利。他,是楚延陵的师父孤海辞。孤海辞,位居界迎。界迎,在赤阳界相当于长老的位置,他是五个界迎之一。

楚延陵会选择赤阳界,也因有他的护佑。

不久,孤海辞起身,直视乔柯:“你有能力救醒他吗?”

乔柯沉默。

孤海辞:“我将他带走了。”

乔柯拦住他,两人僵持而立。

孤海辞冷冷地说:“玄冥妖法,用自己的元神补救他人的元神,你连这都看不出来!事到如今,你还想眼睁睁看他死去?”

乔柯:“你会救醒他吧?”

孤海辞:“自然。”

端木初六当时是元神俱碎,而楚延陵,是清醒的,受伤程度不同,本质也不同。乔柯的修炼不到家,无法施救,孤海辞有诡异的功法,却是可以的。

乔柯蹲下,握着楚延陵的手。

楚延陵睁开眼,嘴角慢慢弯起弧度:“别担心,有师父在,一切都会好的。”

……

乔柯开始闭关修炼。

只有强大了,才能救自己想救的人。抛弃一切杂念,日夜无休。只有修炼,才能不纠结,不去心痛,不去想挽回。用修炼排挤掉脑海中的一切,生命只有修炼。

修炼是痛苦的。

领悟不到、凝思不到、甚至略有波澜,都可能失败。经受过一次次的折磨,分筋错骨的疼痛,每往前一步,就如走刀山剑海,浑身鲜血淋漓。但不重要,每每想到幻境中的回忆,乔柯的心比这痛苦多了——「你可以左右命运,我,却能克制自己的心,等到那时,我不再心动,你又用什么钳制我呢?」

某一日乔柯推门出去,夏尽秋初。

赤阳界的门童已经换人了,狠戾着眼,问找谁。听到找楚延陵,门童露出鄙夷的神情。

石门,洞开。

楚延陵坐在石桌中,衣领敞得大大的,修长的腿从薄薄的开叉衣裳中伸出,光滑而优美,浑身上下流淌着诱人的气质。楚延陵见到乔柯,一惊,本能地收起了腿,衣领一提,遮住了光裸的肩膀,有些慌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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