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张曦曦和舞女比，不难看出钱康多鄙视她，秦默按了按太阳穴，“张曦曦好歹是我们同学，你别这么说。”

“好，好，好，我不说。”钱康举手投降，他最怕这个从小到大的哥们说教了，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嘿嘿笑了笑，挑眉说道：“秦默，你以为张曦曦真的就是因为我生日来酒吧？我告诉你，不可能！她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秦默淡定的回答，他看着张曦曦，她好像一直没停过，不累么？

钱康被秦默这话噎住，这班里，谁不知道张曦曦喜欢秦默，一听他也来酒吧，不都乖乖来了，秦默这是真迟钝，还是装不知道，他默默琢磨着，忽然看到秦默起身，向舞池走去。

“哎，秦默！”钱康看到秦默朝张曦曦那边走去，欣慰似的点点头，这准有戏，秦默也该脱离处男之身了，想到这他也四处张望，随后走向一名穿着性感的女人那边。

找到了，我的夜场女神。

秦默推搡着拥挤的人潮，时不时身边的人不满的发出牢骚，他一边道歉，一边朝张曦曦走去。

不对劲，张曦曦跳舞的状态，其他人同学都陆续去一旁休息，只有她还是一副摇头晃脑的样子，虽然他和她交情不深，但毕竟是同学，必须去确认一下。

忽然秦默看到张曦曦旁边多了几个可疑青年，他们看似在跳舞，暗地里却不留痕迹的把她带离了舞池，朝酒吧后门走去。

“等等！你们要带她去哪！”秦默大感不妙，可音乐完全覆盖了他的声音，他加快脚步得朝那边走去。

＊＊＊＊＊＊

在楼梯间，倒在一旁的夏夷睁眼，揉了揉酸软的脖子，刚才竟然陷入了失魂鬼的幻境，虽然很快就发觉出来了，他一脸不爽的说道：“切，竟然被暗算了。”

比他早一步醒来的吕施对一旁面无表情站着的夜驱离担忧的说道：“老大，是我的疏忽，没想到被失魂鬼暗算，现在只剩林生没有醒了。”

夜驱离淡淡的看着依旧昏迷的林生，他们刚才都被失魂鬼强行拉进了她创造的幻境，拥有强大精神力的他第一时间击杀了环境中失魂鬼的分身，并破除了幻境。

“不必担心，失魂鬼怨力受损不少，林生能破除幻境。”

＊＊＊＊＊＊

“嘿，大哥。”看着已经完全陷入迷乱状的张曦曦，其中一名青年氵壬笑了下，伸手摸了她的胸部，“今天这货色不错啊。”

被叫大哥的男子一脸得意，拍了拍自己的胸膛，“那是，你大哥我是什么人，从我看她第一眼，就知道是学生，今晚我们就好好玩玩。”

“大哥厉害，可别忘了小弟我们啊，我们没尝过学生妹呢……”其他几个阿谀奉承道。

他们把张曦曦带到一个破旧的屋子内，那名被称作大哥的指了其中一名青年，命令道：“你去外边守着。”

青年不满但是也不敢表现出来，只好低头应下，“是。”打算关上门的手一瞬间，就看到其他人一放下张曦曦就迫不及待的乱摸猥亵了起来。

青年留了个心眼，露出一点缝隙，就偷偷看了起来，而他没发现，有个黑影在他身后不远处缓缓靠近。

“呼！”只听一阵劲风，青年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打晕在地。

秦默手握着木棍，看了看里面，还好，没有惊动他们，他微微松了口气，刚才他跟着来到这里，恐怕张曦曦是被下了药，他一边报警一边观察着周围。

警察赶到恐怕一切都迟了！不能眼睁睁看着张曦曦被他们糟蹋，他思索着方法，就看到其中一名青年在屋外看守，他随手找了个木棍，悄悄靠近。

打晕看守的人后，秦默从门隙里面看进去，竟然还有三个人，他只是一名学生，对付一个成年人都勉强，何况三个，而且不排除他们带没带武器，这个时候最好情况就是等警察到来。

他紧紧的抿着嘴，握着木棍的手不停因愤怒爆出青筋，此时，他看到张曦曦闭着的眼睛流出了眼泪。

脑海中一直紧绷的一条线忽然断开，秦默冲了进去，在他们还没反应过来，一个木棍扫过去。

“操！你是什么人！”被打断的男子怒骂道，而秦默像是疯了似的，不停挥舞着木棍，把他们赶离张曦曦身边。

其中一名青年使劲踹了秦默一脚，秦默闷哼一声，正好倒在了张曦曦身上，他一把抱住她，无论他们怎么拉，都死死抓住不愿意放开手。

只要坚持到警察来就好了，秦默感觉到背上拳打脚踢的疼痛，咬紧牙关想道。

他忽然低头看向张曦曦，却发现张曦曦停止了摇头摆动，一双黑宝石似的眼睛直直的看着他，神情并没有对现在状况的惊慌，却带着一丝深究和意外。

秦默以为她被吓傻了，苦笑的扯了扯嘴角一下，对张曦曦温和的说道：“不要怕，我已经报警了，很快警察就会来了。”

忽然他们的大哥从腰间拿出刀子从背后捅了秦默一下，又猛的抽出，剧烈的痛使他的五官拧成了一团，门牙紧紧咬着没有血丝的嘴唇。

秦默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感觉不到疼痛，这是麻木了吧，他看着张曦曦一直凝视的双眼，从她的眼里他看到了自己因为失血过多白的不像样子的脸，紧紧咬着的嘴唇也已渗出一缕血痕。

张曦曦看着狼狈不堪的秦默，虚弱的样子却依旧紧紧的护住自己，“秦默，我叫张曦曦。”

秦默看到张曦曦眼睛亮的不可思议，不知为何心里也平静了下来，“我知道。”

而秦默却没有发现，身后早已没有了一直攻击他的人，门口的景象也扭曲了起来。

“秦默。”张曦曦头抵在在他肩膀上，轻轻叹息一声，“我一直，都想和你好好介绍我自己。”

“我第一次见到你，就喜欢你了。”

“我脾气不好，没什么人喜欢我，可我还是想问你。”

“我可不可以，做你女朋友。”

秦默听完沉默了一会，眼底如同湖里的水一样清澈，他微微一笑，温柔的说道：“好。”

21、曙光和缘灭

张曦曦听到秦默的回答，亮晶晶的泪珠从眼里滚动，然后，顺着脸颊流下来，滴在嘴角上，微微扬起的嘴尝到了一丝苦涩的味道。

“你什么时候醒过来的……”

秦默是根本不会用这样温柔的眼神看着她，也不可能会答应和她在一起。

林生看向张曦曦的眼神如初，摸了摸她的头，“刚才在门口时看到你被他们强迫时候。”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破了我的幻境？”张曦曦不明白，被她拖进幻境的其他人都已经破开，击杀了她的分身，她现在根本没有一丝力量可以困住他了。

“你明明可以直接不理我。”

“我知道。”林生看着泪流满面的张曦曦，笑了笑，“其实刚开始我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可是不管这一切是真是假，我都不能放手不管。”

张曦曦用手抹掉眼泪，真是个烂好人，明明这么弱，连保护一个人的力量都没，可是内心却意外的温柔，拯救了已经身在深渊的她。

如果当时是他就好了，也许我就不会变成这样......

这样扭曲黑暗。

“你叫什么名字？”张曦曦问道。

“林生。”

她轻轻的抱住林生，周围已经开始模糊起来，林生感觉到正在离开这个幻境，耳边最后听到张曦曦仿佛说着什么。

“林生，谢谢你，你让我看到了，黑暗的另一面。”

不知过了多久，林生醒来就发现自己躺在床上，他起身环视陌生的周围，头有点隐隐作痛。

这是哪里？

忽然房间门开了，吕施走了进来，看到林生醒了，“林小子，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吕施……”不说还好，他现在觉得头更痛了，他皱起眉扶额问道：“我是怎么了，还有张曦曦呢？”

吕施坐在他床边，撩了撩头发，含笑说道：“你要我回答你哪个问题先？别急，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原来张曦曦把林生带出幻境后，恢复了原来的样貌，而林生因为在幻境待的时间长，精神力受损所以处于昏迷中，后来宋慕茹，徐萍，还有张曦曦都由鬼差带回鬼界。

“所以，没想到你小子有两下，竟然让张曦曦恢复了本心，总之好好休息吧。”吕施说完起身准备离开，她这副身体还得去上学呢。

林生叫住了吕施，他忽然很想夜驱离，“吕施，老大呢？”

清晨的天空飘着棉絮般的白云，天气异常的好，宋慕衡和徐小小走到其中一个墓碑前面，轻轻把一束花放在上面。

“小小，我想和小茹单独一会。”宋慕衡神情平静无澜，那双无情冷漠的双眸中，折射出徐小小关切的面容，他没有一丝笑容的面孔，让人不由自主的觉得，他，好像很疲惫。

看到这样的宋慕衡，徐小小心中一颤，不由自主靠近了一步，想伸出手盖住他悲伤的眼，却忽然猛的僵住，她缩了回去，低垂着头不知道想着什么，继而抬起头轻轻微笑说道：“好，慕衡学长也口渴了吧，我去买饮料。”

宋慕衡蹲下来，看着墓碑上宋慕茹的照片笑容满面，脸颊的酒窝显得尤其可爱，他伸手轻抚着照片。

“小茹，从以前我就觉得，我们之间有着看不见的隔阂，可我不明白，你也不愿意说，我就想，时间一久，也许我就会明白了，你也会告诉我。”

宋慕衡平静的诉说着，这个小小的坟墓，自己在外头，最重要的人却在里头，他靠近墓碑，两手紧紧抓着两旁，闭着眼带着深深的绝望说道。

“我真的恨不得把它毁了，把你从里面拉出来带回家！”

“害死你的人，我一个都没有放过。”宋慕衡睁眼，眼里闪过一丝恨意，“至于叶司，我不会对他怎么样。”

因为我知道，有时候活着才是最大的惩罚。

他已经听说了，叶司因为涉嫌杀人被逮捕，虽然没有证据，但是却从身上搜到了他参与过毐品交易的证据，据说他已经认罪，判了十年。

“为了这样的人渣，为什么……”宋慕衡顿了顿，自嘲的扯了嘴角，他为什么不愿意去接受，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去问，答案他不是早就知道了。

身后有细微的脚步声，仿佛带着一丝小心翼翼，宋慕衡站起身，“小茹，我和徐小小在一起了。”

说完他转过身，就看到双手拿着饮料的徐小小，齐耳短发衬托出她小巧的脸蛋，白到几乎透明的皮肤让她整个人像精致的娃娃一般，有一种易碎感，她静静的站在不远处，眼眸深情又专注着看着宋慕衡。

好像无论他变的怎样，她的眼神都始终如一。

宋慕衡朝徐小小走过去，事到如今，他也许不会爱她，但她永远不要妄想他会放开她。

徐小小看着宋慕衡走到她面前抱住了她，她吓了一跳，弱弱的说道：“慕衡学长？”

宋慕衡抱着徐小小的身子，感觉怀中的人瘦弱又冰冷的体温，他皱眉，以后该补补了，他轻轻在徐小小耳边说了句话。

此时一股凉风吹过，盖过了声音，但清晰的传进徐小小的耳边，直直渗透到了心里，她全身都在轻微地颤动，不可置信的睁大双眼。

“小小，毕业后，我们就结婚。”

林生也来到了公墓，仔细看着每个墓碑上的名字。

“找到了。”走到最上排的一个墓碑上，他停下了脚步，上面端正的写着“张曦曦之墓”。

林生放下花，他查阅了张曦曦的资料，在了解她生前经历的一切后，暗叹果然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希望她在地狱惩戒后，能重新投胎做人。

“这位青年，你是我家曦曦的朋友吗？”

林生听到声音，发现是一对夫妇，他温和的笑着应到：“是的，伯父伯母。”

“唉，谢谢。”妇人不禁悲从心来，一旁的中年男人拿出纸巾帮她抹泪，一边安抚着她一边对林生说道：“你也有心了，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来看曦曦。”

“两位节哀，曦曦在天有灵也希望你们能振作。”林生安慰道。

妇人情绪稳定后，抱歉的朝林生笑了笑，“谢谢你们了，不过两位都很面生啊，当初曦曦刚去世时并没有看见你们。”

两位？林生刚觉得纳闷，就听身后一个淡淡的声音替他解围说道：“我们之前在国外，没能及时回来，如今回国，才知道这个消息。”

林生惊讶的看见夜驱离走到他身边，为什么他也在这。

之后张曦曦的父母在墓碑扫墓，林生看着靠在树旁的夜驱离，想了想低头说道：“老大，对不起。”

夜驱离淡淡的看着林生，周围冷冽的气息没有因为好天气而暖起来，“你有什么错？”

“我没有认清自身实力，自作主张的留在幻境中，给老大你添麻烦了。”林生低垂着头检讨着，脸上也微微发烫，为什么会说给夜驱离添麻烦，主要是因为吕施告诉他的一句话。

“林小子，把昏迷的你抱回家的，可是老大哦。”

“你没错。”夜驱离说道，林生让他想起了很久之前的事，想起了渡鬼所的初衷，此时从远处开始有细微的光缓缓照在整个公墓上。

林生看着夜驱离的侧脸，虽然看不出情绪，不过夜驱离从来不说反话，所以，他真的没有辜负他的期望，林生无法抑制上扬的嘴角，他也一同看向这只能在人界才能看见的壮观景象。

上升的太阳开始发出夺日的光亮，它旁边的云彩也被镀上一层金边，冰凉的墓碑在阳光折射下仿佛都不会再觉得冷。

他也看到了在黑暗的另一面。

那无限的曙光。

鬼界

一群鬼魂正排在奈何桥上，鬼差在一旁看守着，在最前头的有一女鬼，手拿着一碗汤，只听她对孟婆问道：“喝了，真的什么就忘了？”

孟婆慈祥的笑了笑，“是啊，所有人情世故，爱恨痴怨，通通忘个干净，投胎一了百了。”说完又看到她这么年轻，不由得劝道：“小姑娘，若是放不下，可选择成为鬼民留在鬼界。”

宋慕茹摇摇头，一同被带来的张曦曦被打入了地狱，徐萍在鬼界和她丈夫相聚了，而她……

“人界一天，鬼界一年，我等不起了……”

叶司和她终究是两个世界的人，正如叶司无法做到坚守自己道德底线一样，她也无法忍受在鬼界几百甚至于几千年的寂寞，却只为了和他将来能在一起。

说到底，她还是怪他的。

毕竟，叶司亲手杀了她，他总要为自己行为付出代价。

宋慕茹深吸一口气，把汤灌进了口中。

叶司，等你百年终老，看到我早已投胎做人，要是你还有那么点心痛，我……

忽然宋慕茹脑袋一愣，眼神也失去了灵魂般空洞起来，只能呆呆的任由鬼差带走。

偶然的相遇，暮然的回首，注定彼此的一生，只为眼光交汇的刹那。

缘起即灭，缘生已空。

22、徐小小番外（视角一）

徐小小是个很平凡的人，有个平凡的家庭，她小时候，并不是现在这样柔弱的样子，相反她活泼好动，很得周围人喜欢。

那年她们一家搬到新的住所，在和邻居打招呼时候，第一次遇到了宋慕茹。

那时候宋慕茹和她同岁，跟她一样短发，一样活泼，就仿佛是另一个自己，连大人们都说，她们亲的跟姐妹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