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顾识久有些没好气的问。
少年慢吞吞的踱步进来,手上还端了盘炒饭。
顾识久看着突然气也没了,瞧,至少……他还会做饭嘛,不全然是只狗啊。
手边的手机突然响起。
“喂,妈妈桑,给我找着买家赎身啦?”顾识久接起来。
“呸,少贫,今天阳光正好,出来见人。”文修一如既往的执意拉他去相亲。
“诶诶,雷雨天你也照样让我接客的。”顾识久装委屈。
“收收你那副嘴脸,这姑娘跟我说见过你来着。”文修一本正经,“说你下雨那天送她回家来着。”
“下雨那天?噢,那个啊。”
“天啊,你终于对女人不脸盲了?”文修一脸大喜过望的表情。
“谁脸盲啊,只是看着感觉挺舒服的。”顾识久不甚在意的说着,接过顾子权手中的炒饭,拿勺子拨了拨,“对了,你手里还有资源吗?”
“资源?”
“我想给我弟找个。”顾识久表情淡然,语气轻松,吃了口炒饭,味道不错。
“你弟啊,多大了啊,有照片没啊。”
顾识久笑着瞅顾子权的脸,突然表情变了。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顾识久挂掉了电话,表情肃穆的看着顾子权的脸。
还是那么熟悉的五官,一头有些晃眼的白发。
眉眼却是褪去了稚气,显出一股子年轻小伙的朝气与青春。
错觉吧。
应该是错觉吧。
“毛毛,你站好不要动。”顾识久站起身比照了两人的身高。
顾子权此时已然比自己高了大半个头。
这也很好理解,男孩子这个年龄段窜个子确实比较快。
是自己想多了吧,应该是想多了吧。
哪来的那么多可能。
“衣服穿得紧吗?”顾识久捋了捋顾子权的领口。
“不紧。”
“说实话。”顾识久微微抬头睨了他一眼。
“……裤子有点。”
“哪?大腿还是小腿。”顾识久蹙眉。
“~……”少年抓过他的手就往自己身下拉。
顾识久立马挣开,脸上有些不自然,“我知道了。”
少年有些错愕的看着他。
“找个时间出去给你买点新衣服。”
顾子权一把搂住顾识久,头埋在顾识久的颈项间不停的蹭着。
“你又来。”
“不会的。”顾子权声音里都带了笑,“我好开心,阿九。”
顾识久觉得自己脑仁有点疼了,蠢狗好像误会了什么。
算了,懒得和一个九级脑残计较那么多。
就酱~晚安~
天气已经有些冷了,顾识久顺手挑了个围巾,一结账就绕着顾子权的脖子缠了三圈。
蠢狗眼睛亮晶晶的,一头白毛和黑色的围巾对比鲜明。
“漂亮。”顾识久摸了摸他的头。
顾子权脸上有些飘红,看着顾识久道,“你漂亮。”
顾识久脚下一崴,牙齿差点咬到舌头。
“走了。”
“牵手。”
“啥?”
“牵手。”顾子权执着的抓着顾识久的手,顾识久想挣没挣开,这崽子打哪学的呢。
看了眼周围路人有些奇怪的眼光,又回头瞅了瞅蠢狗一脸我很开心很开心你知道吗我很开心的表情。
算了,管别人呢。
顾大懒人护短的想着。
两个人沿着江边走,下午的阳光正好,微微驱散了冬日的寒意。
“累了,坐会。”顾识久找了个凳子坐下,旁边有人摆了个摊卖风筝,蠢狗眼睛都看直了。
“想要?”顾识久问。
“没。”顾子权收回目光,乖乖在顾识久身边坐下。
“我教了你不诚实?”顾识久敲了一下少年的头,起身在摊子上挑了起来,“这个怎么样。”
那是一只狗狗造型的风筝,样式还算别致。
少年摇了摇头,选了只蝴蝶的。
“……”顾识久看着那只风筝,付了钱。
这小孩的审美,真的是,唉,不说了。
少年抱着风筝,茫然的攥着线。
“呐,把愿望写在这张纸上,然后系在风筝上。”顾识久拿着只签字笔,侧头问顾子权,“有什么愿望?”
少年定定的看着他,“你。”
顾识久无语的转过头来,想了想,起手落笔,然后将带子系在风筝上。
“会放吗?”顾识久问。
少年诚实的摇摇头。
顾识久嘴角勾起一抹笑,指着远处的小孩子,“你看他们怎么放的,你学就是了。”
顾子权点点头,学着一群小屁孩拉着风筝疯跑,风筝线越拉越长,风筝却死活在离地三米的位置挣扎,最后把自己全身缠得都是风筝线,无辜的瞪着笑得毫无形象的顾识久。
顾识久也不笑了,走过来帮他把风筝线理好,然后拿着风筝走到江边。
顾识久随手扯了根枯草,往空中一丢,观察风向。“这边风大些。”
拎着风筝借着风让它微微浮起,单手抖了抖风筝线将其微微收了收,再随着风放线。
“你骗我。”顾子权杏眼里有些怒意。
“那也是放风筝的方法啊。”顾识久微微笑着,阳光有些刺眼,让他不禁微微敛眸。
“你都没有那样放。”
“我以前也是那样放的,小的时候放风筝只会拼命的往前跑,以为只要跑的够远够快,那么风筝就一定会飞的越高。”顾识久有条不紊的放线,时而微微收一收,“跑着跑着停下来看,发现风筝只是被自己硬拖着,风筝线还把自己弄得狼狈不堪,后来长大了,再也没有跑的热情了,就像现在这样站在原地让它借着风飞,我呢,拉着线就行了,你现在就像那只风筝,只需要往高处飞就行,何必那么在乎地上那个牵着自己的人呢?”
少年视线落在天空上越来越小的风筝,沉默的听着。
“真高呐。”顾识久笑笑,“把剪刀拿过来。”
“嗯?”少年回过神来,迷茫的看他。
“剪风筝线啊,不然风筝怎么带着愿望飞走啊。”顾识久比了个剪刀手的动作。
少年的脸色却蓦地沉下来,“不许剪。”
顾识久皱着眉头看他,顾子权却一把抢过顾识久手里的风筝线开始往回收。
“不许剪,不可以飞走。”少年固执的收着手中的线。
顾识久随他去了,回到凳子上去坐下休息。
少年将风筝收回来抱在怀中,却一剪子把拴着风筝的线给剪了丢掉。
顾识久看着已经算是报废的风筝上拴的愿望无奈的叹了口气。
回家捡钱什么的这种不切实际的愿望,果然还是只用想想就够了。
“你把线剪掉了以后都不能放了。”顾识久起身,“走吧,回家。”
少年却迟迟不跟上来。
“我以后都不会放了。”
“那你要它干嘛。”顾识久停下来转身看着少年,不能飞的风筝还叫风筝?蠢狗。
“阿九才像风筝,老是想要飞走。”顾子权目光死死的看着他,“我把阿九的线断掉,那么阿九就只能在我身边,不能飞,哪里也去不了。”
顾识久听得心里有些发毛,掩饰的笑了笑,敲了顾子权的头一下。
自由落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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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看见你们的双手~
ps:突然发现CP最近关于汪汪的文好多诶0.0
我家毛毛的血统是混不了上流圈子了==
顾识久并没有教顾子权那些劳什子汉字什么的,只大概讲了讲简单的数字计算方法,挂了张乘法口诀表放在家里让他背。
并没想过把他培养的多么优秀,顾子权本身就和其他人不一样,他只有作为人在社会上能够立足就已然足够优秀,不管什么职业,什么地位。
“三九……三九……”顾子权卡在那磨了半天也没说出个答案。
顾识久看着他一脸焦躁又无辜的样子不禁笑了出来。
“毛毛,手伸出来。”
顾子权听话乖乖的伸出两只手。
“你看我们的两只手,一共有10根手指,对不对?”顾识久张开他的十指,“从左到右,我们从1开始依次标数。”
顾子权低头专注的看着顾识久摆弄自己的手指。
“现在我们算九的乘法,要算哪个数字乘以九我们就弯下那根手指,比如你刚刚背的39,呐,我们弯下第三根指头,也就是中指。”顾识久扳下顾子权左手的中指,“现在中指把你这十根手指分成了两个部分啦,我们现在来看答案,39是多少?”
顾子权悄悄瞥了一眼背后的乘法口诀表,“27.”
顾识久浅浅的笑,“你弯下那根手指的左边部分是不是2,你中指的右边部分是不是7?”
顾子权睁大了眼睛,对着乘法口诀表试验了好几个算式,眼睛都亮了起来。
“好厉害。”
顾识久禁不住捏了捏他的鼻子,“我也是看别人书上写的,你别老想投机取巧,这个方法只对九的程式管用,口诀表你还是得背。”
顾子权点点头,也跟着顾识久笑。
顾识久揉了揉他的脑袋,打了个呵欠,“继续背,我睡会,你小点声。”
“嗯。”
阿九很爱睡觉。
顾子权眼睛不时在顾识久和乘法口诀之间瞟着,最后还是没能禁住诱惑,蹲在顾识久睡觉的沙发前。
阿九睡觉的样子很好看。
顾子权觉得自己的心脏扑通扑通的跳的疯狂,有些控制不住的捂住自己的胸口。
君子如玉,温润自成。
顾识久的腰身很是劲瘦,看得人心痒得紧。
“阿九……”顾子权在他耳边喃喃,沙发上的人却没有丝毫警觉。
手不由的隔着顾识久的T恤握住了那把腰身,微微上下摩挲了下。
顾识久浑身一颤,好似就要醒过来,吓得顾子权忙不迭的收回手。
“阿九,我就摸摸。”顾子权撩起顾识久的衣服下摆,手指触上了后背上的那道脊柱沟缓缓攀升。
衣服一点点被撩起,卷在顾识久脖颈一下,露出整个胸膛和脊背。
顾子权呼吸已然不稳,心脏被顾识久胸前的两点红艳给攥的紧紧的。
无法自控的俯下`身,伸出舌头轻轻舔了舔,将其含入嘴中轻轻吮了吮。
顾识久全身一哆嗦,眼睛一睁气就不打一处来。
顾子权惊慌的退开,埋着头不说话。
顾识久沉着脸把衣服理好,“错了没?”
“阿九的错。”
“我错了?”
“阿九不该在我面前那样睡着。”
顾识久脸色更黑了,这就跟小偷偷了你东西还赖你没把东西藏好一样。
“……我控制不了,我想含着它,想舔它。”少年毫不害臊的说着令人羞耻的话。
“你还丝毫没觉着自己错了?”顾识久声音都冷了下去,略带鼻音的声线听着别有味道。
“阿九也错了。”少年执拗的要拉顾识久下水。
顾识久懒得理他了,留他自己一个人琢磨准备自己出门去溜达。
“我错了。”顾子权咬着唇出声。
“你错哪了?”顾识久淡淡的道,“大爷你哪有错啊,我错了。”
“我错了!”顾子权几乎是吼出来的,“你要教我怎么做。”
顾识久直直的站在门边,“怎么做?”
“嗯。”
“不碰我。”顾识久简单的吐出三个字。
“不行。”顾子权回答的很坚定。
“那不在未经过我同意的情况下碰我。”顾识久表面像是退了一步。
“不行。”少年沉着脸。
“那谈判破裂,还说我们是什么恋人,连起码的尊重都得不到。”顾识久直接扣了顶大帽子在顾子权的头上。
“不行!”少年急红了脸,他觉得哪里不对,又不知道是哪里不对。
在言论方面,他怎么可能会是顾识久的对手。
于是他采取了行动,将顾识久一把拽住搂在怀里。
“你不能这么对我。”少年声音颤抖着,显得很委屈。
“你也不能这么对我。”顾识久淡淡的回。
“不行!不许!不可以!”顾子权死死的压着顾识久,低头找着顾识久的唇就啃了上去。
死小孩智商发育不完全,体能却是严重超标。
顾识久被压得死死的硬是无法动弹,被顾子权的一条舌头在嘴里横冲直撞了半天。
啃咬了半天,顾子权才放开了顾识久的嘴,皮都破了,有些血色覆在上面。
“你就这么喜欢我的?”顾识久推开顾子权出了门。
他顾识久对很多事确实不上心,对很多即使是切身利益的事情都不在乎。
学校里很多时候评优评奖之类的他都处之坦然,就连当初叶卿的背叛他也只是淡淡的一笑了之。
但并不是说没有底限,即使是颗软柿子,也有承受极限崩溃的那一天。
顾识久在前面溜达,顾子权趿拉了双拖鞋就跟了出来,但一直保持着距离。
顾识久觉得自己的生活已经提前步入老龄化了,每天喝茶看电视散步活的走心又走肾,本来悠闲的生活非得有这么一个妖魔化的人物给胡搅蛮缠没了。
“顾懒人今天出来遛弯啊?”背后突然想起耳熟的声音。
“呀,妈妈桑今天也出来浪了?”
顾识久笑着转过身,和文修老同志默契的对视一眼。
“呸,你就贫吧,等哪天真没人要了你就该哭了。”文修鄙视他一眼,“还有上次你那没头没脑的突然挂电话把我给吓得,没出什么事吧。”
顾识久眯了眯眼,笑了笑,“我能出什么事。”
“呸。不知道脑子里在想啥。”文修翻了个白眼给他,“你上次不是说给你弟弟找个吗?我见都没见过,怎么牵绳啊?”
“我屁股后面跟着呢。”顾识久扬了扬下巴。
“白毛那个?”文修微微睁大了眼,“挺嫩挺帅气的一小伙子,你操心啥啊?”
顾识久站定在一个公共厕所门口,有些发愁的拍了拍文修的肩膀,“就是挺嫩挺帅气的,我才操心呢。”
看着顾识久进了公共厕所,文修侧身走到顾子权面前打了个招呼。
“你是老顾的弟弟?”
少年迟疑的点了点头。
“多大了?”文修考究的目光上下打量了番。
顾子权抿着嘴,并不说话。
“嘿,我就随口那么一问,哈哈,你老哥天天瞎操心,你谈恋爱的事都给念叨上了,至于吗真是,他还不如管管他自己。”碰了个钉子,文修讪笑着,视线扫了扫厕所门口。
“恋爱,怎么谈?”少年突然出声。
“啊?”文修没反应过来。
“我和他,怎么谈?”少年有些不耐烦的重复,和陌生人交流让他感到焦躁。
和谁?老顾?顾识久?
文修这下是彻底被惊到了,可还没等他从惊吓里回过神来,身后就有人回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