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拥抱就是我的全世界——羲玥公子
羲玥公子  发于:2015年12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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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景然喊了一声他的名字,没听到后面有回应,心里有不好预感,赶忙放下叶智宣,坐在地上半搂着他,四周太黑看不清他的容颜。

“智宣!智宣!”

“没,我没事……”黑夜里传来叶智宣微弱的声音,余景然悬着的心终于定下来。

“对不起,手电筒没拿好。”

“没关系。”余景然搂紧他,“你别睡,再坚持坚持,等会就到医院了。”

口袋里面响起手机来电铃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特别响亮,余景然单手搂住叶智宣掏出手机接听,“喂?”

“是景然吗?”

“是我。”

“你带着智宣出来马路没有?”

余景然四处看了看,四周黑压压一片,“出来了,但是我没看到车。”

“我叫过去的人已经到了山下,大概十分钟就能到,待会他会给你打电话,你留意着。”

“嗯,我知道。”

“智宣情况怎么样?”叶智明问。

“他的体温还是很高,出了冷汗,而且好像快要晕过去了。”

“别的症状有没有?”

“暂时没有。”

“如果没别的症状,那说明只是发烧,等会我朋友会把你带到中心医院,你带着智宣去找一名叫黄泽源的医生,他知道智宣的病情。”叶智明顿了顿,“我刚才已经通知他回医院,他等会会在医院等着。”

“嗯,我知道。”

叶智明最后说:“谢谢,智宣就麻烦你了。”

07.他是我喜欢的人1

余景然挂了电话,借着手机屏幕的光看了看叶智宣,他的眼神迷离,就好像随时都要睡过去。

余景然轻声问:“难受么?”

叶智宣小声答:“不难受。”

“再坚持一会,一会就有人过来了。”

叶智宣低声地应了一声嗯,然后问:“你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

余景然再把他搂紧了一点,声音温柔地像山间流淌的水,“我今天就说了啊,我喜欢你。”

喜欢一个人,所以会想要对他好。

余景然往山下看了看,才发现在这山上可以看到山下面的夜景。他抱起叶智宣转了一个方向,面向着山下,他指着山下说:“你看,山下的夜景好美。”

叶智宣缓缓偏头,顺着余景然指的方向看过去,山下的万家灯火就像是浩瀚的星海,与星海不一样的地方是他们比星海璀璨,比星海还要亮丽。

“等你好了,我们专门挑一天晚上出来这里看夜景,一边吃东西一边看,好不好?”

叶智宣应了一声嗯。一束刺眼的光照过来,是汽车的车前灯,耳边汽车奔驰的声音也越来越近,余景然眼前一亮,举起手机挥手示意。

那辆车在他们前面停下,下来一位年轻男人,“是余景然吗?”

“对,我就是。”余景然看着他,“你是叶先生的朋友?”

“算不上朋友,叶先生是我上司。”那名年轻男人开了车后座的门,“上车吧。”

余景然抱起叶智宣上了后座,让他靠在自己肩膀上。

年轻的男人上了车,掌着方向盘在原地掉了个头。车开到山下,道路较为笔直,两旁有路灯照明,才加快了车速。

“你们两个怎么那么晚了还在山上?”年轻男人问。

余景然这才明白过来这名男子根本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叶智明没告诉他,大概是不想让他知道叶智宣的事。

余景然临时编了一个谎,“我们两去山上露营,结果我朋友发烧了。”

“这样啊。”年轻的男人也没怀疑,叶智明给他打电话的时候并没有说清楚,只是说他弟弟在山上,要他去接一下去医院。

他跟叶智明是上下级的关系,叶智明是他的上司,上司吩咐的事情他自然会去做,也不会过问太多。

到了中心医院,余景然背着叶智宣进了医院找那名叫黄泽源的医生。医院里还真有个叫黄泽源的医生在办公室等着他们过去,看来,叶智明是一切都安排好了。

看到了叶智宣,黄泽源便对余景然道:“你带着他跟我来。”

穿着白大褂的黄泽源带着余景然出了办公室,拐进了一间检查室。进了检查室,黄泽源拉开了帘子,现出一张床,他回过头,“让病人躺在床上。”

余景然应了一声,把叶智宣放在床上,黄泽源对余景然道:“我要给他做检查,你们先暂时回避。”

余景然再看了一眼叶智宣,转身出了去。那名送他们来医院的男人还在,余景然刚才一直忙着叶智宣的事,忘了他的存在。

余景然怕他在这里知道叶智宣的病情后会有别的看法,在感谢他之后,便让他先回去了。

余景然坐在医院走廊的椅子上,冬天的夜里有点凉,氤氲着消毒水味的医院更显得清冷。裤袋的手机响了,余景然掏出手机一看,是叶智明打过来的。

“到医院了吗?”

“嗯,到了,医生在给他做检查。”余景然想了想,补了一句,“等会检查结果出来了,我给你打电话吧。”

“谢谢。”

余景然抿着唇,开口,“叶先生。”

“嗯?”

他想问叶智宣是怎么染上艾滋病的,但话到了嘴边还是没问出口。电话里的叶智明说:“我已经订了明天一早的飞机,大概在中午之前会赶到医院。”

“嗯。”

余景然收了手机,看着倒着自己影子的地板,剧烈跳动的心脏开始慢慢平息。一名护士推着一个坐在轮椅的老人家走过来,余景然抬了抬头,正好看到那名坐在轮椅上的老人家对自己微笑。

余景然紧绷的脸缓缓舒展,也回了他一个笑。

护士推着老人家走了过去,余景然看着他们的背影陷入沉思。

过了不久,检查室的门打开,黄泽源从检查室出来,余景然忙站起来,问:“医生,他怎样?”

黄泽源说:“从目前的检查来看,病人只是因病毒感染引发身体炎症,也就是常说的高烧,高烧可能还会持续一段时间,我已经利用物理方法初步给他降温。”

“物理方法是?”

黄泽源笑了笑,耐心解释,“所谓的物理方法就是外部降温,用的是酒精挥发吸热的原理。”

“哦哦。”余景然明白过来,“那我现在可以进去看他吗?”

“可以。”

余景然扭开门进去,发现叶智宣已经睡着了,浓密的眼睫投影在下眼眶,脸上的红晕已经褪去,换上了平日里的白皙。余景然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抬起手背在他额头上探了探,体温虽然没有完全降下来,但是已经比之前低了。

第二天早上,叶智明赶来医院时,余景然正坐在床边低着头削梨。

叶智明站在病房门口,穿着西装革履,手上提着行李袋,很明显是一下飞机就赶了过来。叶智宣喊了一声哥,余景然跟着喊了一声叶先生。

叶智明走过去,放下公文包坐在床沿,抬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温柔地问:“身体还有没有别的地方不舒服?”

叶智宣摇了摇头,“没有。”

叶智明道:“黄医生跟我说了,让你在医院留一段时间。”

叶智宣轻抿着唇,虽然没有言语上说不好,但看得出他并不愿意留在这里。

叶智明帮他提了提被子,“你一个人在山里我放不下心,我又不能天天往山里跑,你在这里我就能天天来看你。”

叶智宣小声应了声,“嗯。”

余景然把削好的梨递给他,“好了。”

叶智宣看着那个被削得很干净的梨,“一个我吃不完,你要不要分一半?”

“梨不能分,要是吃不完扔了就是。”余景然把梨交给他,叶智宣咬了一小口,他说,很甜。

叶智明望向余景然,“昨天多亏有你,谢谢。”

余景然取了面巾纸把水果刀擦干净,“没什么。”

过了会,余景然站起来说:“你们两个有没有想吃的?我去买。”

“我随便都可以。”叶智宣说。

“我也是。”

余景然开了门出去,还没走到医院门口,后面就传来了一个声音,“景然。”

余景然回头,叶智明就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怎么了?”

叶智明单手插在裤袋,“要不找个地方坐一坐?”

余景然大概猜到他有话要说,于是跟着他去了医院旁边的绿化区,坐在公园椅上,头顶上是一片开得很灿烂的紫荆花,地上也铺了一层花瓣。

“关于智宣的病,你应该知道了吧。”叶智明说。

“知道。”

“你怎么看?”

余景然看着地上的花瓣,“我以前觉得这种病离我很远,可能我一辈子都不会接触到,所以并没有特别的想法。但是,知道智宣感染了,我第一感觉是心疼,然后,我就想告诉他,我并不介意。”

“不介意是什么意思?”

“就是我不会因为他染了这种病而有别的看法,更不会疏远他。”

叶智明看着他的侧脸,“你不怕被传染?”

余景然偏了偏头,“那叶先生怕么?”

叶智明沉默了半响,“他是我弟弟。”

很简短的回答,但是这五个字已经包含了他所有想说的。

“他是我的救命恩人,也是我喜欢的人。”余景然学着叶智明语气说。

叶智明抓住他这句话的重点,“喜欢?”

哪种喜欢?

08.他是我喜欢的人2

余景然站起来,看着叶智明,“我知道有点过意不去,但是我也不想隐瞒叶先生,我喜欢智宣,希望叶先生可以允许我爱护他,陪着他,照顾他。”

叶智明沉吟了半响,“这是你在知道他染了病之前的想法,还是之后的想法?”

“是我一直以来的想法,我说了,我不介意他的病。”

叶智明抿唇一笑,“我虽然是他哥,但是我不能替他做主,你想要爱护他,陪着他,照顾他,应该亲自跟他说。”

“如果我陪在智宣身边,叶先生不会反对,我可以这么理解不?”

“可以,能有人照顾他,我很高兴。”即便照顾他的那个人是个男人。

“谢谢。”

叶智明从椅子上站起来,“不过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他染的这种病,目前为止还没有治疗方法。”

余景然点了点头,“我知道。”

“黄医生说智宣的高烧可能会持续十天半个月,甚至更长,所以这段时间他会呆在医院,我白天上班不能过来,如果你有空的话,多过来陪陪他。”叶智明说。

余景然微微一笑,“一定。”

将近期末考试,余景然还几乎天天往医院跑,他从学校过来只需要半个小时的公交,比骑自行车更方便。

为了不挂科,余景然把书捧到了医院来看,顺带从图书馆借了好几本书给叶智宣解闷。余景然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叶智宣靠坐在床头,翻着他的课本。

余景然偷偷抬头看了看他,叶智宣察觉到他的视线,抿唇笑了笑放下书。余景然对他笑了笑,“那本书我已经用完了,你可以继续看。”

叶智宣摇了摇头,“就算看也看不懂。”

余景然从他的眼神里察觉出一份伤感,他才二十一岁,在山里住了两年,按照年龄推算,他可能高中毕业就一个人在山里生活了。他其实很想上大学的吧,但是因为染了病所以才……

“智宣。”

“嗯?”

“等你好了,我带你去我学校逛逛,怎样?”

叶智宣看着他,抿着唇许久不出声,“嗯。”

余景然说:“我们学校这个时候开了很多紫荆花,你一定会喜欢。”

他还说:“我们学校的图书馆有你的书,占了差不多一个框。”

“还有,我们学校的饭菜还不错。”

叶智宣指了指他的书,“不是要考试么?”

“哈?”余景然不理解他这话的意思。

叶智宣拿起旁边的一本散文集,“考试前不是该认真看书么?”

余景然微微笑了笑,原来他是指这个意思,“那我看书了。”他低下头翻着一本项目管理书,叶智宣翻着余景然从图书馆借过来的书,夕阳从半敞开的窗子照进来,在白色的被子上撒下一片光芒。

余景然偷偷地抬眼,叶智宣的侧脸被夕阳染上了一层柔和的光,五官很精致,皮肤很细腻,额间细碎的刘海垂在眉心,刘海下那一双琉璃似的眸子看着书。余景然屏住了呼吸,心跳声连自己都快听得到。

其实,他要求的不多,能这样看着他,待在他身边,就足够了。

天黑下来后,叶智明带了晚饭过来,还捧着一束鲜花。

“哥,怎么想起要买花?”

叶智明把百合花一支一支插进花瓶,回过头来答话,“花香有助于养病,所以,路过花店的时候就买了。”

叶智宣看着床边桌子上的百合花,想起了自己屋门口的花和蔬菜,“我种在门口的花应该也开了。”

余景然从他的侧脸捕捉到了一丝忧虑,住在山里时,他每天都要花时间耐心打理屋门口的菜地,离开了五天,菜和花都没人浇水,会不会枯萎。

他每天吃的蔬菜都来自于那片菜地,要是过个半个月不打理,再回去的时候或许挽救也来不及了。还有那片刚长出来不久的草莓。

余景然第二天天没亮起床,骑着自行车往山里赶,赶到时才早上的九点钟,挑水,浇菜,拔草,施肥,在一个小时之内把事情都做好了,再才匆匆忙忙赶下山,骑着车直接去医院。

关于上那一天表白的事情,就好像约定了似的。余景然没有再重复提,而叶智宣也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半个月之后,叶智宣的体温总算恢复正常,继续留在医院观察了几天,没有再复发,才出院。

叶智宣出院的时候正好赶上余景然的考试周,没办法去接他出院。见面也是在叶智宣出院几天后。

那天的天气很冷,叶智宣背着双肩包,提着东西来到叶智宣的屋门口,鼻尖和耳朵通红,嘴里呼出的气变成了白色雾气。

天气太冷,一路骑着自行车,呼呼的寒风往他脸上扑,像刀割一样。

叶智宣把热水壶里的热水倒在水盆里给他暖手暖脚,他问:“我在医院的时候,你是不是来过这?”

余景然不否认,“你怎么看得出来?”

叶智宣指了指门口的空地,“菜地。”

余景然在那段时间每隔几天就会来一趟,挑水浇菜,给小柒准备好几天的粮食,打理好了又匆匆下山,来回要六个小时。

小柒刚睡醒,从椅子底下出来,绕着余景然摇尾巴吐舌头。

跟叶智宣认识了几个月,余景然来到后,无论是去菜地里摘菜,还是在伙房里做饭,都像是在自己家一样。

气温低到了两度,这对于南方来说,大概是全年最冷的几天。余景然在伙房里升起了火,柴火在炉灶里头噼里啪啦地响,冒出来的青烟充斥着几平方米大的伙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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