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达与复仇——阿金宝
阿金宝  发于:2015年12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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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吝啬鬼,这个混蛋,哪怕一丝的感情,他都不屑于流露给自己,小心翼翼的将所有温度都藏起来,统统只留给一个人……

“你那个塑料布铺的挺有先见之明,”凡萧忽然开了口,拿着光秃秃的葡萄枝冲着陆良一指;“我等会儿就下去把地下室收拾出来,应该没把墙壁地板弄脏。”

陆良点了下头,心想果然……

凡萧没事人一样起了身,使劲儿的伸了个懒腰,溜溜达达的边走边说;“我去地下室了,你们就别跟着了。”

“我帮你,”苏达手脚冰凉的站起来,赶紧跟上,凡萧没有拒绝,扭头看了他一眼而已。

陆良没有跟下去,在凡萧打开地下室通道门的那一刻,血腥气翻涌着升了上来,瞬间将整个屋子填满,苏达在灯光的照射下看清了眼前的景象,就是一堆血红的肉块骨头,包含着破碎的布片摊在地下室中心,苏达皱了下鼻翼,觉得自己很久没看到这么血腥的场面了,凡萧面无表情,象征性的卷了卷袖子道;“开工吧。”

陆良坐在大厅沙发上,耳朵里听着地下室传来的阵阵不明声响,鼻子上嗅着潮湿的血腥味,仿佛是兴奋剂一样,他感到自己周身的细胞毛孔都在呐喊,挣扎。

为了压下心里的这股躁动,陆良起身,打算出去办件事转移下注意力。

凡萧和苏达清理了一晚上才打扫干净,等凡萧疲惫的将屋里的所有窗户打开通风后,浓重的血腥气瞬间被过堂风稀释带走,最后一丝属于佳氏兄弟的痕迹彻底从这个世间消失不见。

佳木在凡萧戳烂了佳禛双脚后把自己知道的全说出来了,并且是哭喊着说的,凡萧发现拷打佳禛比拷打他自己还管用。把想问的全都问出来之后,凡萧当着佳木的面将佳禛的脑袋砸了个稀烂,但是给他留了一口气,揭开蒙着眼的布条,凡萧又将佳木放倒,然后用锥子,恶狠狠地一点点的戳烂佳禛的脑袋。

凡萧用尽一切自己能想到的方法将这二人折磨致死,最后自己就跟魔怔了一样,蹲在地上拿着那把发烫的锥子,左一下右一下,将二人的尸体戳成烂肉。

凡萧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能这么狠,现在回忆起来自己当时是一点知觉一点想法都没有,仿佛是为了完成任务大脑一片空白,要现在有人忽然揪着他的领子冲他大喊质问,他恐怕也只会懵懂的摇头;“我也不知道……”回答的同时还毫无悔改之心。

“也许我天生就有变态的基因?”凡萧这么想。

下面就剩下一个了,松鼠,但如果重新计算一下,那还要加上“爸爸”。

凡萧寻思着自己的好运应该就走到头了,一下死了两个该有人开始注意自己了,现在开始要小心行事避免暴露,先解决松鼠,然后是爸爸,这两人最好时间上安排的近一些,不然拖得久了就是给他们机会,松鼠好说,但是爸爸很久不出现恐怕不好找……佳木说他有个儿子,不如就从他儿子下手打听他的行踪……

凡萧在浴室边清理自己边思考,他心思平静缜密,将接下来的事情安排的井井有条,没有半分差池,他必须也是被迫这么安排,因为以后的路不同往昔,他又变回一个人行动了。

虽然事前做了足够的心理准备,但知道真相的时刻凡萧还是感觉大脑嗡的一声,眼前立刻放电影似的过了很多人和事,有他经历过的,有他梦见的,最后画面定格在苏达——苗羽身上。

那是凡萧还躺在医院里第一次见他的情景,苗羽身体微倾,红着眼圈颤抖着声音,告诉他“我是苏达。”

凡萧简单地把自己处理干净,检查手掌时,黎明的一道白光穿过窗户洒进来,正落在他的手心里。

凡萧沐浴在晨光中,木然的望着双手,接着慢慢蜷缩手指,将双手握成拳头,

“你干嘛去?”苏达,也就是苗羽,在浴室门口等着凡萧,好容易熬到他出来了,人却是头也不回直接冲门口走。

苗羽觉得自己最担心的事情要发生了。

凡萧应声回头,面无表情,冲着苗羽伸出手;“我的信封呢。”

苗羽愣了一下,随后回答;“在陆良那。”

“你给他干嘛?”凡萧问。

“我觉得跟你复仇相比那根本不算什么事儿,就让他代劳去拿。”

凡萧在脑子里回忆了一下,确定自己还记得地址后,什么话也没说,转身就打开了房门。早上的太阳总是升的很快,刚才还是柔和晨光,没几分钟就变成了刺目的万丈光芒。

苗羽被照的眯起了眼睛,他看不清凡萧的样子,只有个模糊的轮廓剪影。苗羽一下子急了,上前一把抓住凡萧的胳膊;“你干嘛去!”

凡萧站在大门中间,背着耀眼白光平静的看着苗羽,一手伸过去扣住苗羽的后脑狠狠地亲过去。

苗羽来不及闭眼被亲了个措手不及,挣脱不开凡萧铁爪一样的手只能被动的承受,苗羽觉得凡萧的舌头好像长了牙齿,咬的他舌头嘴巴生疼。

这不是带着爱意的吻,更像是报复的吻。

凡萧吻完后说了一句;“游戏玩完了,我该走了。”

苗羽浑身一震,只觉得眼前的画面都在晃动,接着在巨响中分崩离析,他辛苦搭建的世界顷刻间成为了废墟,虽然这个结局他想到过,但等他到来了,还是觉得天都塌了。

“如果你真的是他该多好,虽然你有很多我不能接受和理解的地方,但我觉得也许努努力我能无视,不过现在也挺好的,我连无视都不用了,”凡萧拍拍苗羽冰凉的脸颊,接着说;“谢谢你这几天的照顾和帮忙,我不会杀你也不会忘了你。”

苗羽睁圆双目,咬牙切齿道;“我他妈的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钻牛角尖!!你他妈都忘了!什么都忘了为什么还要执着!这有什么意义吗?我哪不顺你意了?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就不明白为什么你要吊死在他妈记都记不得的人身上呢!”

“不知道,大概我没死成就是为了去救他吧,”凡萧木然道。

苗羽冷笑,他哽咽着吸了口气,指着凡萧;“我他妈为了你,连爸爸都背叛了,你现在看我没有利用价值就走了吗!?你真他妈不是人……”

“我没逼你背叛谁,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我也是,你也是。”

“呵……凡萧,你一点没变,真他妈自私,在你眼里除了你自己别人都一文不值……”苗羽不停地摇头,用手背擦了把脸,这才发现自己居然泪流满面,这个发现把他自己吓了一跳,他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流的泪,只觉得心里一阵阵的压抑痛苦。

“你要敢走,出去你就会多一个敌人,凡萧我了解你,”苗羽吸了下鼻子,用红肿的眼睛瞪着凡萧再次重复;“我跟他们不一样我了解你,知道你的住处知道你的身体状况知道你的计划,我他妈可以用你的命将功赎罪,你没法像防那些蠢货那样防着我,因为我他妈了解你凡萧!”

“那就杀了我吧,不过我不会坐以待毙,”凡萧叹了口气。

苗羽颀长的身体开始颤抖,丹凤眼开始发肿,眼珠因愤怒和绝望而发红,眼泪更是像开了闸的水库,一路流进脖子里,滴到衣领上,客观地来说苗羽即使是失控大哭的情况下也是十分俊美的,可这又有什么用,苗羽清楚地感觉到凡萧在渐渐远离的脚步。

苗羽极力控制自己的音调,断断续续的说;“凡萧……你最好杀了我,现在就杀了我,否则……我肯定不会放过你……绝对不会,”

凡萧心里乱成一团麻,他想帮苗羽擦一擦眼泪,但手抬到半截又落了下来,凡萧错开眼神不再看苗羽,;“你救了我,我不杀你,要是不解气,就……把它拿回去吧,你自己保重。”

说完,凡萧转身,彻底走进了白光之中。

33.古着店

陆良连夜坐动车来到隔壁T市,随便找了家快捷酒店养了养神就又出门了,因为不熟悉路线也懒得坐公交地铁,陆良在出租司机左拐右拐的带领下,来到一处胡同口。

胡同口不小但是不让机动车进,两边都是低矮平房,居民都把临街的墙壁凿空,改造成现在流行的大玻璃橱窗,有点创意文化街的意思,只是这里大部分橱窗都是空的,门口贴着出租的字条——这是一处冷清的民俗旅游点,掉色的招牌挤挤挨挨的凑在一起,呈现出他当年的热闹繁华,这里就算星期六日人也不多,赶上五一十一的大假还能热闹点,而像现在的清晨,则是人最少的时候。

陆良边走边看房子上的门牌号,走了不知多久后,在一家矮小的店门口停住。陆良左右看了看,发现视线范围内,这是唯一开门的一家店。

陆良推开门,参杂着电流音的爵士乐迎面飘来,映入眼的是挂得满满的两排衣架,都是各色连衣裙和衬衫,仔细看衣服的款式和花纹都很老,墙上钉着几件经典款,四周贴满老式的征兵海报,连展示头饰的模特也是老款,陆良皱着眉头抽了下鼻子,发现屋里有股淡淡的胭脂香粉味和霉味,再结合眼前的摆设,陆良确定这是家典型的古着店。

陆良怀疑自己是走错地方了,觉得好像穿越到了40年代,忍不住又把信封拿出来确认。

一般储藏室都建设在热闹场所的地下,图个人多掩护多还有人罩,要么是郊外的大型仓库,图个人少地大好疏散,但这个地方……哪也不挨哪呢。

“欢迎光临,喜欢可以试试。”

一个沉闷的男声在柜台后面响起,陆良吓了一跳,一阵东张西望后,陆良看见不远处的柜台后面坐着个人,这里店小衣服多,陆良还真没发现他。

陆良一路侧身前行才来到柜台前,看清了说话人的长相后陆良不禁有点想笑,觉得眼前这个一定是店老板了——因为他也是一身40年代的打扮,跟这个店融为一体,。

老板梳着锃亮的七三小分头,八字胡修剪的整齐别致,米白的衬衣扎进裤腰里,脖子上系着个黑领结,深棕色哔叽西裤上还有两根红棕的皮背带。此刻这个好像穿越来的老板正单眼夹着黄铜色的放大镜琢磨一只怀表。

陆良觉得画面挺新鲜,没有出声打扰,待到老板研究够了,摘下放大镜抬起头,陆良才开了口;“店挺别致。”

老板似乎不意外,边点头边把修好的怀表放在胸前的口袋里;“谢谢。”

“别人家的店都开在地下,你这里也是么?”陆良问。

“什么地下?”老板懵懂的眨了眨眼;“我这里没地下,就这一家店,你有什么事?”

陆良再次怀疑自己找错了点,尴尬的咳嗽了一声,陆良道;“我来取东西。”

“哦,取什么?带收据了么?”老板一听是客人,立马来了精神,拿起柜台上的金丝圆眼镜后,从柜台下取出了几个黑塑料袋包装的包裹。

“没有,不是你店里摆的东西,”陆良摇头。

老板诧异,拿起柜台上的圆眼睛架在鼻梁上,心平气和道;“我店里只卖摆着的东西。”

“我来取寄存在你这里的东西。”

“那就是这些,”老板冲着黑塑料袋一指;“三条碎花裙,两件马海毛毛衣,还有一件美军空军皮夹克,就这些寄存的,你要不是来拿这个的那你就是走错地方了。”

“没错,就是这,”陆良硬着头皮拿出信封,指着信封一脚淡淡的花纹说;“别拐弯抹角了。”

老板伸过头去看,接着不说话了。老板胸前的口袋上,绣着一个跟它一模一样的花纹。

“不认识,”老板坚定地摇头;“还有别的事儿么?没有的话请你出去,我这提供逗闷子。”

陆良有一股拿枪爆他头的冲动,但是压下来了,将信封完全撕开展平亮到老板面前,陆良拧着两道浓眉道;“别跟我逗闷子,仔细看这张纸上的花纹,再看看上面的数字,这就是提货号!赶紧把东西给我拿出来别他妈浪费老子时间!”

老板十分淡定,从纸的一侧露出头,认真的端详了下陆良,接着一摇头,换了口风;“我这店只接熟人,你不是熟人说什么都没用,赶紧的挑件衣服走得了,别在这耽误工夫。”

陆良懂了,这是家私人储藏室。

储藏室一般都有大的组织在背后撑腰,有人脉有钱力,能把储藏室办的像个严丝合缝的大铁箱,组织不倒这个储藏室就能一直安全,而私人的规模就小很多了,但它好在隐密性十分之强,一般人找不到,一般都看熟人脸,虽然存储空间小,但是都在老板的精力范围之内,能24小时不离身的看管,也可以转移到只有老板一人知道的地方进行储藏,而且不用办理任何繁复手续,是各色喜好“脱团”人士的绝佳选择。

陆良不善于逼问,尤其是老板这种装傻充愣型,把陆良憋得面红耳赤。

“你还在这待着干嘛?”老板起身开始哄人。

陆良不服,他一眼叼住老板身后的那扇门,绕过柜台就要往里走。

“干嘛干嘛!没看见上面写着闲人免进吗!”老板看他要硬闯,立刻出手制止。

陆良顺手握住老板手腕反拧他胳膊,老板直接顺势一转身,抓住陆良大臂上端身体下坠,拽着陆良重心前倾,接着趁势背步,用后背顶实陆良身体,扛着他的胳膊用力下拉再一低头,整个动作复杂但是行云流水,陆良瞬间整个人被他摔了出去,狠狠地砸在了柜台里的墙上,还震倒了一边的留声机,流淌在屋内的老爵士乐戛然而止。

接着老板不给陆良喘息的机会,左手抓住陆良肘部,顺势往他胸前一按,随后老板右膝立马往陆良的琵琶骨跪上去。

陆良瞪大眼睛,立刻将自己怀里的枪掏出来,用枪口顶住了老板的膝盖。

老板一看到枪,十成力收回了七成,但膝盖还是砸的陆良浑身一颤。

这力气要是十成十的跪上来,陆良的琵琶骨就会被压断并扎进肺里。陆良是发现了,这私人的储藏室也是蛮拼的,动不动就要取你性命。

陆良躺在地上喘着粗气举着枪,慢慢站起身开始向后退,这老板手太快,不敢跟他离得太近,陆良眼睛紧盯着老板一刻也不敢眨,生怕这老板再有什么吓人的招式。

老板看陆良眼中充满防备,嘴上的胡子不禁翘了起来,露出了些许阴险的神色。

“赶紧把东西拿出来!快点!!”陆良冲老板呵斥一声,不想这老板完全没被吓住,而是拽下了自己的背带摘下圆眼镜,撸起袖子露出胳膊上纠结的肌肉,同时捏紧拳头摆出架势。

陆良不是没见过亡命徒,但没见过在自己店里就开打的,也不知道是他太有自信还是盲目亡命。

陆良抿了下嘴,心里盘算着这条胡同的长度和人数,估计自己要跑的话该走什么路线。

就在陆良还没盘算完时,老板的神色忽然变了,几乎是一瞬间,他脸上戏虐的笑容立刻被一种严肃的神态取代,摆在身前的防御姿态也完全松了下来。

“给我包裹。”

凡萧的声音凭空响起,陆良被挑的神经一跳,忙里偷闲瞥了一眼,果然,陆良不知何时出现在柜台外,正单手拿着一把微冲对准着老板,重复道;“给我包裹。”

老板看着凡萧,接着一挑眉,抬了抬下巴;“先把欠款交了。”

陆良一翻白眼,明白老板这是看见熟人了,自己拿着枪对着人不管用,人家一句话就解决了。

“多少?”凡萧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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