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走后,慕容策穿着一身白袍出来,他们两人个子一样,衣服不大不小正好合适,样子还是那邪媚的样子不过此刻多了几分女干诈。
曼罗寺。
慕容策一身白袍佛堂前,接着里面的灯火看着那恢复的佛尊,当年此地的一切再次上演。
司马斓问道“主子看着佛尊作何?”
“我们在此等候他们。”
“主子要等何人?”司马斓看着他,觉得有些不对劲,一回来就告诉他慕容策与玉清风会出现在此地,而且,他先前说过不会当着慕容策的面伤害玉清风,可今晚……
恰在此刻,一群人从四方飞来,领头者目光阴寒,若非那对英气坚硬的眉还看不出是何人?
忽闻声音,司马斓微惊,连忙将慕容策护在身边。
“离榕,你这个叛徒。”萧玉暮寒的声音响在这个寒夜,手中的绿剑阴寒逼人。“休想与慕容策联合。”
听了这话,司马斓便知是何人,道“主子,快走。”
慕容策露出担忧之色,说道“你小心一点。”
司马斓点点头。
而在另一边的悬崖处。
然棠鹫在十几个侍卫的前面立着。
“容奇,玉清风为何还未到?”
身边的容奇看了看天色,道“那人通知的地方便是此处,估计快到了。”
然棠鹫眸子一沉。此人一直不肯道之名姓,也不肯告知他主子是何人?究竟是敌还是友?
正这般想着,但见一个人来了,待近时才看清此人,明显一惊。离榕,是他!他来作何?莫非,一直是他。
慕容策看着那人,这次可是第一次见面,他倒要看看此人究竟是那位?
“来者何人?”容奇拔剑相见。
慕容策冷笑道“非友既敌。”
然棠鹫推开容奇,上前一步仔细打量着他。这人为何如此熟悉?行步如此稳重,也是无声。目光虽涣散却藏着什么。还有……
“离榕不是慕容策身边的男宠吗?消失了这么久,你纵是出现了。”
“你很清楚慕容策的情况。”慕容策淡淡说道。
然棠鹫眸子一沉。不好,玉清风根本没来。“容奇,抓住他。”
慕容策却先出手,飞出绫锻缠住那人的腰部,容奇一惊张。还没反应过来然棠鹫就被拉了过去。“主子。”
人到了眼前,慕容策以最快的速度揭掉他的面具,可看见的却是一张极其狰狞的面容。然棠鹫不惊从袖中飞出匕首刺向慕容策,慕容策转身闪过,可绫锻却被然棠鹫划断了。“慕容策,我就知道是你。”然棠鹫愤然的说道。
“不简单。”
三字落下,便朝他们袭去。
容奇是在那片刻便冲了过去,拉住然棠鹫,而那些侍卫也围了上来。
想走。慕容策眸子一沉,从地上踢起一颗石子直接袭击然棠鹫。
容奇想带着然棠鹫离开,没有料到身后的石子,直接让然棠鹫倒下。
“主子。”
“离榕。你还往何处跑?”正当此时,萧玉暮寒来了。
被十几人缠着对慕容策来说根本就不需费力,那知萧玉暮寒也来了。不过,谁会打没准备的仗呢?
袖中流萤飞出之时,三只流萤飞向还活着的三个侍卫,而同时,暗处飞出十个侍卫,血心、孤琯、朱琪、紫捷、天行都在。
“你是慕容策。”此刻,萧玉暮寒才发觉有些不对劲。
“太晚了”
当慕容策回身时早已不见然棠鹫的人影,却见飞在黑夜之中的满天流萤,忽然响起玉清风。扇袖而去,将流萤困入袖中,转身走了,这里不需要他了。
玉清风不安,独自一人出去了,在外面走。
可走着走着就看见了一个蹒跚的人,好奇的跟去。然棠鹫撑着受伤的身体小心的穿过无人之地,一路都有鲜血,也没注意到身后有人。
这是何人?为何在此地?刺客?不对。慕容策不在,难道是慕容策的人。想起有这可能的玉清风小心前去,取出慕容策给他的匕首。
“咳咳!”然棠鹫双眸微垂,似乎有些不堪。
匕首冷光凌厉,玉清风的双眸更是阴狠。慕容策,这就是你的属下吧!说着,举起匕首刺去。
可就在此刻,一双不知主人的手很重的打在他的脖子上。
“铿。”人倒地时,匕首落在了血泊之中。
慕容策回来时,已经卸掉了离榕的皮囊,青丝放下用发带缠在轻轻后面。
“皇上,您可回来了。”一见到人回来,季莲就跑了过去,焦急的说。
“出了何事?”
“公子不见了。”
“什么?”本来还想着给他一个惊喜的慕容策却在此刻神经紧绷,惊讶的说了两字。
一闻这,季莲就知道这人怒了,跪地说道“公子说要出去走走,那知?那知,到现在都没回来。也没找到人。”
“狗奴才。”慕容策骂了一句就转身跑了出去。玉清风,你千万别出事啊!为何将他一人丢在这里?为何?
某处暗室之中。
一位男子立在黑暗之中,让灯火错过了他的容颜。
玉清风被放在一边的床上,一位男子在给他做什么,看他双眼猩红像是蛊惑之术。沉睡的玉清风忽然睁开双眼,染上那猩红之色,片刻又闭上。男子闭眸,抬眸时又是黑眸,起身走到黑暗之中的男子身旁,说道“该如何处置玉清风?”
“他不见,皇上定会寻找,将他随意放在一个地方便好。”
“是。”
皇宫之中四处响着“千公子”的呼喊声,笼灯更是不断的在移动。
独自寻找的慕容策担忧的快失去了判断力,左右前后都不见人,不由后悔没将他困在身边让他人有机可趁。可为何就是这么快,为何这么快?让他来不及。
清风,你可千万别出事啊!清风,清风。我给你带好玩的东西了,你在哪?
慕容策忽然止步。清风,如若你心有我,用你的执念告诉我你在哪?
垂眸,用着意念去搜寻那人的影子,搜索他。寒风过来,白袍再起,青丝撩着脸颊,额间的紫砂依旧那般鲜艳。清风,清风,在哪?模糊的地方,刹那的倒地,刺眼的鲜血,最后,定格在一个湖。刹那,慕容策抬眸。大寒湖。跃身离开。
大寒湖旁的大石上。
玉清风被丢在地上,手掉在湖边,没有一丝要转醒的迹象。
慕容策赶到时,一见那人丢盔弃甲的跑去将人扶起抱在怀里,喊着“清风,清风,我的清风。”什么是酸涩?什么是苦楚?什么是忧心过度?这便是了,一个凡人拥有的七情六欲。
“清风,醒醒。”慕容策轻手拍着他的脸颊,却是喑哑着喊着他的名字。“清风,我给你带流萤来了,我们看流萤好不好?清风。”这场戏不假假不了,也装不了。
或许是有些吵闹,玉清风的眉头一动,慢慢睁开双眼。好痛啊!
“清风”慕容策惊喜。
“好痛啊!”玉清风醒来就觉得脖子疼,伸手捏那,也没注意现在的情况。
“哪里痛?哪里?”听他说痛,高兴还未满足却又添了担忧,慌张的乱了分寸。
“脖子。”
“哦!好好,我帮你,我帮你。”为情者易乱,一乱思乱,思乱行乱,行乱心乱。
玉清风靠着温暖的胸膛,对方才发生的事情一点也不记得,也没反应过来现在的情况。慕容策安静的给他揉,恨不得将这痛转换。
“轻点。”
“好,对不起!”
“太轻了。”
“那我加大一点。”
“舒服!真舒服!”
“喜欢吗?”
“嗯!喜欢。”
……
半个时辰后,玉清风算是醒了许多,可他却和慕容策坐在楼台看满天紫色流萤,当时一惊。“五郎,那不是你养的流萤吗?”
慕容策也没发觉不同,只是笑道“对,不过,这些都是重生的流萤。”
“这么厉害!”
“好看吗?”
“好看!真神奇!”
“清风。”
“嗯!”
“我”
“怎么了?”
慕容策终是咽下所有,侧头看着望着天空的人,他嘴角的笑还是那般好看,还是那般让人入迷。
玉清风好奇的看向慕容策,问道“看我做什么?”
“你比流萤好看。”痴。
玉清风一笑,将他往一边推,倾身压了过去。
57.一夜未央毒
碎逸轩内。
慕容策在屋里似乎在候着谁,看人还没到便问“季莲,睿妃最近如何?”
“皇上安心,睿妃娘娘在宫里好好的。”
“告诉她若是念家便可招进宫内续续,这些年,倒是苦了她。”秦墨烟如今怀着孩子,自己若再不理会还真是不近人情。何况,九年过去了,计较的也算了。
季莲满意的笑了笑,道“奴才立刻去。”
“慢着。”
“皇上还有什么吩咐?”
“泠小妃最近在做何事?也没见到她人。”泠挽骨一身风情,走路便跟勾引人似的,醉步连连。每日都会去御花园走走,倒是闲雅会赏赏花。这人爱风头,近日倒没见着。
季莲道“泠妃随大臣们在孔雀翎台上跪了整整一日,现在还在床上躺着。”
“让御医好好诊治,顺便送一些补品以及她喜欢的首饰、料子。至于万敏公子那边让齐御医好生照料,然后准备送出宫去。”这事他没得商量,必须得送出去,他不适合留在宫中。
季莲点头答应,然后补充道“太后说要见见千月王,让您寻个时间带过去。”
“知道了。你先出去,许子璇来时让他进来,无需禀告。”
“喳!”
季莲出去后,慕容策便起身去看挂在墙上的边疆地图。萧玉暮寒,没想到我会毁掉地图吧!傻清风,跟我斗,你还需多学点。
候了半盏茶的功夫,一位灰衫素衣的男子走了进来,见到立在地图下的慕容策便行礼。慕容策唤他起身并未回身而是继续看着一座叫蒡岩峰的山。
“许将军您可来了。”
许子璇有些愧疚,道“路上与人换衣来迟了一点,还望皇上莫怪。”
“责怪你做什么?你也是出于谨慎。对了,说说边疆的情况。”刻意安排到碎逸轩谈话,途中又换去军衣掩人耳目,耽搁时间是正常的。
“是。据末将等半年的观察,南燕国已有行动,但在一年内他们不会出兵。而且,不久前密探来报说南燕国军营里面出现了异族的两位贵人,听闻他们对两人的尊称可断定,一人是梵蓝国柔公主梵蓝琴,一人是伽连国将军西洛兰峰。他们应该是受南燕之邀协谈此战。其他的未有行动。”
听到梵蓝琴时慕容策还有些惊疑,待他说完才问“梵蓝国国主梵断琴为何没去?为何是他王妹?”其实他还是担心琴师会因为他负他而联合南燕攻打他凤渊,毕竟,伤的人不是他。琴师脾气温和,性子冷静,心胸也宽,可有些事情是被逼出来的。如若他做不了主,那他妹妹梵蓝琴是打定了主意了。
许子璇疑惑,道“此事微臣真不知。”
慕容策不怒,根据离榕那日说的,梵蓝国国主不过一个虚位,掌权的是柔公主梵蓝琴,看来这次,琴师做不了主。不过,也好,天无绝人之路。
“那玉将军近些年可安分?有没有提及我朝千月王?”
“玉将军平日沉默少语,做事干脆,又得将士之心。但,偶尔与副将临安喝酒时会提到千月王。”
“他说了什么?”这玉清境还真断不了,对自己亲弟弟如此的好,莫非是动了不轨之心?
“他说玉家亏欠千月王,这辈子要在边疆满足他的心愿,不待残骨残踹卸甲不归家。”
不待残骨残踹卸甲不归家,呵呵!玉清境,当年为了他你背叛朕,又因他埋首边疆。三年了,你也是做到了,下此决心可见你心疼他之切。可,你若是知晓他如今为敌国做事,可会气的卸甲归田,再不见他?还是视而不见?
慕容策缓缓转身,许子璇恰恰也看了前去,容颜未改,风霜未留片点印记。倒是,额上三纹紫砂鬼邪得不得了,不免惊奇。他本一貌俊美无双,又是一身风华帝王之气,如今,加这一抹紫砂,简直是冥间之主。
见许子璇这样子,慕容策有些不悦,道“许将军,朕脸上有何脏物?”
听得这话,许子璇才觉失礼,忙的跪身谢罪,道“微臣失礼。”
慕容策冷眼看过,知晓他这是惊疑何物?这以后见到他人依旧会如此。但此刻他却无法将这东西磨掉,也也无法对许子璇处罚,道“男儿膝下有黄金。”慕容策丢下一句便转身继续看着地图。
许子璇自是明白话意,起身候着。
“你此次运粮食,为保尽数送到边疆。朕已吩咐人将粮食分送至据边疆最近的城,你按照运粮的先生所说去做,避开视线。”
“是。”
“还有,你帮朕运些巴豆去边疆,日后说不定有用。”
“是。”
“我军的储粮不如安置在蒡岩峰。”
“蒡岩峰道路崎岖,两边是山。储粮虽好却不容易运输,若是着急时用一日两日是取不下的。”许子璇道。
“要的就是道路崎岖。没了粮食这仗打不下去,朕能想到的,萧玉暮寒也能料到,他会烧军粮。”许子璇微惊“军营一处设有军粮,故作声张让他以为我军粮食尽数都在军营之中。当然,为保粮食供应,在主营里挖地洞再储备一些粮食以及兵器。剩余的便放在蒡岩峰。你懂了吗?”
听完后许子璇也算是明白了,不得不惊奇道“皇上高明。臣等未想出如此周全的办法,由此一来,即便敌国烧我军粮,我军在半日内便有粮食吃,而,就算是久战,我君任有供需之粮。”
慕容策嘴角一起,继续说道“若是开战,在收拾残局时,记得把还能用的兵器收回。但,受伤将士们的药以及补品不能吝啬。”
“是。”
“朕会动用江湖豪杰人士参与此战,他们也会帮你们送药物。等朕事情忙完,他南燕一宣战,朕便前去。”
“皇上,不可。”听说他要去战场,许子璇立刻反对。
慕容策转身,看着许子璇,道“将士们都在边疆,过着朝生夕死的日子,朕这个皇上岂能在此苟且偷安?你回去后,这消息只能告诉玉将军、安将军,曲将军包不住火,就不要说了。”
亲赴战场他慕容策可不怕,要么生,要么死,男儿就算是死,也要死的有价值。但他不会死,不等江山安定,敌人落地,他会一直杀下去。更何况,他答应了他,他的生死只能他说了算。
水莱坊的楼台。
完颜康匆匆走进屋里,看了看淡然坐在那的人,道“太子,消息查到了。”
正在独自下棋的萧玉暮寒似乎定了心,不喜不悦,道“说。”
“太子的猜测果真没错,离榕当真是西林国的二王子上古离榕。”
执着白棋的人微微一顿,随即下了去,“继续。”
“西林国的丞相相如凌燕掌握西林国大权,虽从未做出威胁之事,却令西林国大王以及即将继位的大王子畏惧。为了周旋此人,父子两商量着将离榕拱手送给了此人做男宠。离榕在丞相府待了两年便消失不见了,西林国的人至今都在寻找。而相如凌燕却一直很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