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里的装饰都是按照他自己的兴趣来的，现在这屋里的装饰自然很符合他的审美，至少，不会让他因为看见熟悉的景色而难受。

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何谭给布置的。只有何谭、何润、何风知道在这屋子里发生的事情，而在乎他感受的，只有何谭而已。

昨天何谭才告诉他真相，今早又忙着接何中，时间紧急，这屋里肯定是昨天之前布置好的。要是前一段时间，他有勇气推开这间屋子，是不是就能发现真相？

何谭就把真相藏在这间屋子里，是他没有勇气去发现。

何叙扑倒在大床上，把脑袋用被子深埋起来。何谭真讨厌，这么做算什么，弄得他觉得自己好像笨的要命。

对了，今天因为何谭来得早还没能收菜呢，那些菜肯定都坏掉了。算了，先把今天的种上再说。出门匆忙，种子也没带，这边也没地方能买。还好他带过来的葡萄还没吃呢，吐出来籽正好种上去。

“涂涂，进来吃葡萄。”何叙洗好葡萄，给何中送了一盘，招呼涂涂别看电视跟着进来。狐狐已经被吕温带走了。

一大一小坐在床上，对着个盘子吐籽。吃了半个多小时，涂涂伸个懒腰：“不想吃了，肚子会炸开。”

“嗯，那你歇会，准备洗澡。”何叙也撑，晚上吃多了，吃不下去葡萄。可籽不够啊，经过上次空间的扩张，里面的土地几乎大了一倍还多。要是不种上就太可惜了，今天扔了那么多果实，心疼死了，到现在他都不敢去看一看。

“那我出去玩会。”涂涂不等何叙拒绝，就光着小脚丫溜出去。

摸摸肚子，他也吃撑了。饺子不好消化，再吃葡萄，很有几分难受。正纠结要不要再吃的时候，涂涂拉着何谭过来了。

何谭睨了眼床上一大盘的葡萄和葡萄籽，笑的乐不可支：“怎么了，是从爸那里受了气，要发泄到葡萄上？”

何叙白了他一眼，自从看清这只大灰狼的本性，他就懒得好言好语的相待了。“饭后水果而已。”

“那涂涂怎么跟我说，你逼他吃个不停。”何谭轻易地把小家伙供出去，小家伙哀嚎一声，在何叙的手捉他之前，夺门而出。

唉，大爸爸一点眼色都没有，他的命真苦。

坐到床上，何谭也吃起来：“你要这么多葡萄籽做什么，难不成要美容，还是你有本事把葡萄籽变成葡萄藤？”

何叙抽出一张纸递给何谭：“你的吐到这里。”

何谭的脸色登时黑如锅底：“你嫌我脏？”

“……葡萄籽我有用呢。”何叙别过头。

“哼。”何谭冷哼两声，没有别的话。何叙摸不清他是什么意思，想转过头看何谭是什么意思，谁知一转头，就擦着何谭的脸颊，一时刹不住势头，唇对上了何谭的唇。

何谭眼里精光闪过，笑意也往外涌，他抱住何叙的脑袋，加深了这个吻。

初时何叙还有几分挣扎，可那混蛋的舌头在他口中无所不为，东闯西踱，甚至要跟他的舌头纠缠在一起，简直坏透了。

可是过了两分钟，何叙只觉得有一股酥麻从口内渐渐传来，那酥麻让他的脑子有片刻的空白，身子也不再挣扎，软软地任由何谭抱着。

空白之后，就是随之而来的愤怒与惧意。何叙猛地使力推，何谭却死死抱着不放，直到何叙的脸色涨红，眼看着快气的喘不上来气，这才放开何叙的唇，但扔就搂着不放。

“我是生手，怎么，弄痛你了？”何谭大大方方承认，眼里没有担忧，只有一丝促狭。

何叙恼的很，脸涨红如同熟透了的苹果，声音都气的发颤：“生手，哼，大哥你以前天天到外面花天酒地左拥右抱的时候，是不知道还有接吻这个事么？”哼，前几天还吻过好么？

“你承认我们是接吻了？”何谭笑的得意：“这口吻，竟然还吃醋了？”

“你走吧，我要睡了。”多说无益，他永远说不过何谭。

已经占到便宜了，何谭也就不再缠着何叙，摇着大灰狼的尾巴离开。过了两分钟，又去何中房间里把涂涂捉住送回去，没有收到何叙的感激，反而得了个大白眼。

等涂涂睡了，何叙这才把葡萄籽洗干净，准备种到地里。凝一凝神，他低头瞧肚子，那空间先是隐隐约约模模糊糊的，随后慢慢清晰起来。他看见里面的情景，征愣住。

平常他收了果实，那些植物的枝条根茎都会慢慢融入土壤里，他想着，肯定是成为肥料。这才他没收果实，那些植物居然也没烂到土里，反而像是被人整理过，都在土地的中央高高堆起了一个小山。

除了他，没人能看见这个空间啊。难道是这些植物自己聚集到一起的？

何叙挠挠头，不知该怎么办。植物不会自己消失，他要是给弄出来，往哪处理啊？要是不弄出来，放在中间多占地，本来空间就不大。

先放着看看，要是下次植物还往中间堆，他就想办法处理出去。要是跟以前一样，都能自行融化，那他就得什么时候有空了，去乡下把那堆东西收拾出来。当然要是过两天，中间那一堆自己消失了更好。

空间可别发生变化啊，他都习惯了扔什么都能活，收了果实不用打理。上次辛辛苦苦铲地锄地，累个半死也没什么用，之后反倒难受了好几天。

等等，何叙猛然坐起。上次锄地之后，身体难受是不是肚子在发热？

所以说，他在空间里忙碌出汗，或许是让空间变大的原因？

如果真是这样就好了，他辛苦点也没什么。何叙躺在床上翻来翻去为自己的想法兴奋的睡不着。他坐起来，轻手轻脚的下床，披了件羽绒服，准备去外面试试手。

空间里不是有堆起来的植物，要是他辛苦收拾出去，空间会不会变大？

这片地方没有空地让他搁放植物的地方，不过出门不远有两个大垃圾箱可以用。他去厨房拿黑色垃圾袋和菜刀，打算把植物砍碎了撞到垃圾袋里扔出去，数量太多，如果不作处理，很容易引人耳目。

他刚刚拿起菜刀，就听见背后有人冷笑。

“半夜拿刀要杀人？”

第32章：空间不能上电视

何叙回头，脸色发冷。

何润笑意吟吟，大大咧咧往餐厅的椅子上一坐，笑道，“小叙，现在是家里没有外人了，要不然你大半夜到厨房摸刀玩，第二天就有人往爸那里告状。”

“二哥怎么还不睡，”大半夜衣着整齐，难不成在等他，何叙撇撇嘴，不想再搭理何润了。

何润去拦着不许他走，“难道何谭没告诉你，爸在的这些天最好对我亲近点。”

大哥二哥都是一路货色，何叙懒懒的伸个懒腰，在何润的注视下优哉游哉地回房。何润本想再拦着，可眼角余光瞟见楼上何谭在暗光下冰的发亮的眼神，就只好放弃计划，进厨房倒水喝。

“怎么还不睡？”何谭跟着何叙进屋。后者盘坐在床上，拿着手机算账，对于何谭会跟进来毫不吃惊，头也不抬地问何谭：“何润是想跟我联手把你比下去？”

“他不是想跟你联手，是想控制你。”何叙的弱点再明显不过了，就是涂涂。何叙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更别提保护涂涂了。何润要是想控制何叙，有的是办法。现在不敢动何叙，是忌惮他在旁边守着何叙。

不过不敢动，不代表不能骗。何叙要是跟他离心，一意跟着何润，对于他的保护只有反感和不配合，到时还怕何润得不了手？

何叙听了也不怕，不在意地点点头，摆手让何谭走。何谭苦笑：“我是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小弟？”

“我又没让你进来。”何叙嘟囔。

何谭不放心地叮嘱：“最近不要乱跑，少跟何润说话，他不是个简单的主儿。”叮嘱了好几句，何谭才关门出去。

等人走了，何叙又想了个法子。他把卧室的门锁好，然后从空间把快要干枯的植物抱了一把出来，丢在地上，转头再抱。

搬了十几次，床边都搁不下来，那堆植物还没见底。何叙累的出了汗意，这才把植物往回搬。等全部搬出去，又把地上打扫干净，何叙累的躺在床上不想动弹。

他摸着肚子，暗暗期盼，希望这番瞎折腾能够有效果。空间再变大些，就能够挣更多的钱。想着想着，就慢慢睡了过去。

＊＊＊＊＊＊

清晨起个大早，何中已经出门散步，何谷跟着照顾。何润去饭馆。小家伙今天需要去幼儿园，何谭早早起来做好早饭，几人吃饱肚子，都钻进一辆车里。

车里缓和的很，小家伙趴在后座想睡个回笼觉。何叙转头看了几次，打算近期买辆车，往后天气会更冷，买辆车接送涂涂上下学。

他有多少存款？不算何谭给的二百多万，再减去饮料的钱不算，从他买菜到现在三四年的时间，进进出出，卡上攒了十几万。租房子还有装修是大头，基本前两年挣得钱花出去了大半。

十几万能入手一辆不算好的车，就只是接孩子的时候开开，够使了。他还得抽时间去考个驾驶证。

“到了。”何谭停车，出声把何叙的思绪拉回。这几天，怎么老走神？

何叙到后面去把涂涂叫醒，哄进学校去。又上车让何谭把自己送到店里，一路没话，临下车的时候，何谭忽然道：“你有请保镖的念头？”

“你怎么知道？”何叙讶异。他昨天晚上才招呼合作过的私家侦探给联系着找找。

“你叫人找的那家保安公司正好是跟我合作的，你请的那个私家侦探叫胡圆吧。”

胡圆？何叙还真不知道。他曾经问过，那私家侦探不肯说，推脱说在江湖上混还是不留名号的好，只让何叙知道他们侦探社叫什么名字就好。

何叙迟疑地点点头。

何谭道：“在把你从何风手里救出来之后，我就给你请好了保镖。那天你跟胡圆见面，不是叫他引开了几个人么？那些就是我请去保护你的。不只你，涂涂那里我也派了人跟着。”

是胡圆撞车的那几个人？原来是何谭派去保护他的。何叙轻挑细眉，不屑地瞪了何谭一眼：“请的都是些什么人，连一个私家侦探都斗不过。”

何谭笑：“他们有没有本事，你看看何润能不能背着我联系上你就知道了。”那些保镖除了不能进何家，会二十四小时守着何叙。

“那我等着看。”何叙打开车门。

“不用害怕，我会把一切都弄好，你只管安安生生赚钱过日子就行。”

何叙呲了呲牙：“稀罕？”关上车门，心里却是有几分温暖。他是孤儿，从小哪儿有人对他付出什么心思。就算到了吃穿不愁的何家，也只是吃穿不愁而已。

进到店里，赶紧从空间里把另一半土地上成熟的果实摘出来，按照不同的种类分好。把饮品排放整齐，按瓶卖的贴好价钱，按箱卖的都放在下面。不少出来买菜的都是老人，从上面搬箱子实在是不方便。

收拾好货物，又开始扫地拖地，把店里收拾的干净整齐，才把门打开。吴奶奶已经等在门外，和上其他几个熟客聊着天。

“今天身体好点了么？”吴奶奶进来，不拿蔬菜，先弯腰要搬饮料。何叙赶紧帮她搬起来放到桌上。

“好多了。您要买一箱啊？”

“我外孙回来了，也爱喝这个，在家为了抢这个还打架呢，我就多买点，让他们还打架。”吴奶奶拍拍箱子，让何叙给她占住，别待会卖没了。她刚才在外面跟人聊天，其他几个人也都有要买一箱的意愿。

别人都还在选菜，何叙也没什么好忙的。帮吴奶奶提着篮子，跟在后面问：“这个饮料味道还好吧？”

“好喝好喝，我孙子外孙喝第一口就舍不得放下了。”

“那就好。”什么都不论，好喝才是王道。只有孩子们爱喝，才能有销量。这点何叙心里还是清楚的，不过王婆卖瓜，总得自夸两句。“我那饮料没有添加对人体有害的东西，放心喝。”

“我们信你。你这儿的蔬菜水果我就送去检验过，居然没有用农药。我都不知道你这菜是怎么种出来的，你这样的蔬菜，该上报纸上电视，让全国人民，不，全世界人民都看到才对。”有顾客道。

何叙吓得不轻，急忙摆手：“可别，我可不想上电视。”

那顾客失笑：“你是怕别人把你的技术学了去？”

“上电视可不好，别说他怕，就是我们也怕啊。万一上电视知道的人多了，咱们还能买到菜？”吴奶奶不乐意地撇撇嘴：“本来菜就不多，咱们几个抢还不够呢。”

“就是就是。”大部分人都出声附和。他们都多多少少帮何叙宣传过，就算没往外说，自己的朋友亲戚间还是少不了宣传。今天经人提醒，才醒悟过来，这事最好保密，越少人知道就越少人跟他们抢。之前不是还担心何叙跟大饭店合作么，怎么能想不到这一点，看来以后要少往外宣传。

何叙把话题引回饮料上，短短半个小时，卖出了十多箱。他看吴奶奶搬不动一整箱饮料，就让熟客给看着店门，给吴奶奶送到家里。吴奶奶住的不远，就在旁边的小区住，送过去也就是十分钟的事。

等他回来，却发现店里给架上了一台黑三角架，上面的镜头正在转着拍店里的情况。几个顾客互相小声说着话，都不大情愿让记者拍摄。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何叙深吸一口气，调整好心态，笑着上前招呼过来的记者，请他们品尝水果。

记者吃了自然是赞不绝口，连连竖起大拇指说，何叙的店一定能出名，他们会好好拍。何叙心里冷笑，拍了之后呢，怕带来的不只是名和利，还有其它乱七八糟的事情。

他面上不露，仍是热情招待，等记者吃个半饱，就开始套话：“你们怎么知道我这店的？”像他这种盈利性的店铺，一般都是自己花钱才能上电视，很少有电视台会自己找上门来，其动机让他不能不起疑。

吃人嘴短，记者都不大好意思，笑道：“我们是同城发现节目组，专门报道本市各种好吃好玩的地方。你这里是群众推荐度比较高，所以我们才过来的。”

“这样啊。”何叙还有几分不信，招呼记者跟他上楼说话。不管到底是什么原因把记者吸引过来，眼下得先得制止他们拍摄。“跟我上楼，楼上安静。”到了楼上，跟记者把话说开。

记者摆手说不用，就是要吵闹才好，等会还要让顾客入镜头说几句赞美的话。何叙锲而不舍的邀请，记者正犹豫间，突然有两个顾客发生了争执，不小心把摄像机撞到了。

“哎呀，坏了。”顾客抢在记者前面捡起来摄像机，抱着不撒手，跟于他起争执的顾客吵道：“这是你推我才弄坏的，你得赔。”

“凭什么，要赔也是你我一起。”

“我呸！”

“你爷爷的。”

“别吵了，先把摄像机还我。”记者上前要拿，那顾客后退一步，刚才还骂的脸红脖子粗，立马变成绅士模样，礼貌笑笑：“这是我俩弄坏的，不管我们当中谁赔，总之不能让你们吃亏，这样吧，先跟我们去修修，看得多少钱，我们俩再商量怎么赔。”

记者没怎么犹豫就跟着走了，摄像机是台里的，没人赔就得他们自己出钱。

何叙伸出一个手指挠了挠下巴，他怎么看这两个吵架的顾客很眼熟，似乎就是在十字路口跟私家侦探撞车的几个人当中的两人。

所以说，何谭的意思也是不让电视台的人过来拍摄。他不想上电视，是为了维护自己见不得人的空间土地，那何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