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一直揉肚子,又难受了?”何谭问。
“还好。”肚子不发热就算了吧,居然还难受。何叙拍了拍脑袋:“可能肉吃多了,肠胃消化不好,有点头晕恶心。我们说说蔬菜的事吧,你把需要的蔬菜给我列个单子,我尽快提供给你,好让你练习。”
何谭试探问:“你那里什么菜都有?”
“不一定。你就写下来让我看看,有的就给你,没有的你再自己去找。”能找到种子的他能种,找不到种子的就没法了。他平时种的植物都是生活里常见的,因为种子源不用发愁。
“好,我尽快写给你。对了,你晚上有事么,我们带孩子出去走走吧,散散步,说不定脑袋能好点。”何谭提议。
也好,小家伙美术课的工具还没买齐,明天就是美术课。何叙找了个借口,答应下来。他们等两个小家伙慢吞吞吃饱喝足,才一人抱一个往外走。
狐狐不太喜欢何谭,以前被欺负过,主动投入何叙的怀抱。涂涂看狐狐蹭在爸爸怀里,眼馋了,非要何叙也抱着他。何叙抱不动两个,涂涂耍赖要哭,被何谭一下抱起扔到脖子上。
“坐好了,咱们两队比谁快。”何叙赶紧哄。
何谭心里舒畅,何叙脑袋说不上有多聪明,可有一点好,每次他刚有个动作或者说了一句话,何叙就能明白过来他的意思。
这叫心有灵犀。
冬天的商场暖和如春,甚至比春天都暖和。几个人都脱了外套,孩子们跑跑跳跳出了一身汗,何叙只好看着不许他们闹,可他哪里管得住,涂涂力气大,一扭身子就跑,回头冲何叙边退边得意扮鬼脸,没看路撞在了一个穿皮草的中年女人,手里拿的饮料大半都倒在女人的裤子上。
“对、对不起。”涂涂赶紧伸过小手想去擦干净污渍。
那女人二话不说,推开涂涂,对着何谭一顿国骂,还指手画脚的,看架势,大有何谭敢上前一步她就挠死何谭的可能。
何叙往前走两步:“对不起,我……”
“走开,有你什么事。”女人嘴快,指着何谭继续骂:“知道我裤子多少钱买的么,你儿子一杯饮料全毁了。告诉你,得赔,现在就赔!”
“其实孩子是……”何叙气的不轻,那混蛋能生出来这么粉嫩可爱的儿子,拜托,涂涂是从他肚子里钻出来的。何谭有什么功劳,就一夜,凭什么涂涂长得像他!
“闭嘴。”女人叉腰。
何叙果断闭嘴,拉着涂涂,抱着狐狐继续逛起来。何谭也不能白担个名儿,就留在原地继续吵架好了。他得赶紧带孩子们离开是非之地。
涂涂似乎吓到了,小脸苍白,紧紧抓着何叙的手,一声不吭地跟在后面。
找到个休息的长椅,何叙抱起来涂涂,捏捏他的小脸蛋,用极其轻松的口吻笑道:“涂涂今天好乖,办了错事知道第一时间道歉,爸爸很高兴你能这么做,为你感到骄傲。”
“真的?”涂涂迷茫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惊喜,随即又是不解。“那为什么阿姨还会骂我?”
狐狐抢答:“因为她不肯接受你的道歉呗。”
“她接不接受先不说,涂涂知道道歉就是好样的。”何叙现在不敢批评涂涂,只能拣好听的话哄着。“涂涂以后都要这样,知道错了,就去改,好么?”
“涂涂有什么错,小孩子跑跑闹闹撞到人是常事,谁也不能要求孩子也学大人模样斯斯文文走路吧。”何谭板着脸回来,看来气得不轻。
何叙怒:“别教坏孩子!”虽然何谭说的是实话,孩子们都熊,可他们大人要做的不就是在孩子们犯熊的时候指出错误好好教育么!
何谭挨着何叙坐下,神秘兮兮:“你知道那个女人是谁么?”
“不知道啊。”跟他又没关系!女人对他来说,是十分遥远的生物。他在孤儿院的时候,还不太清楚男孩女孩有什么差别。后来进了何家,一家子全是男的。好不容易熬到能谈恋爱的年纪了,还被何谭给上了,让他对那事产生了恐惧心理,不但对男人厌恶,对女人也提不起兴趣来。
“她是许家女主人的妹妹,叫胡紫芯。”
“哦。”何叙漫不经心应了句,拿出手机看短信。私家侦探胡圆告诉他,已经收到他寄过去的动作,会放在让何润意想不到的地方,请他放心。
何谭依旧板着脸,眼睛却往下瞟,试图偷瞄何叙手机里的内容。何叙一扭头,他就迅速给涂涂整理衣服。何叙藏着什么关于何润的东西?
“爸不是说要来你这儿试吃,怎么没来?”何叙问。
“不知道,何润那边似乎出了点事。爸难得回来,肯定要在生意上指导何润。私房菜那边爸一直都很挂心。”
“看来爸选定的继承人是何润无疑了。”何叙叹气。何润有心机有本事,还能得到何中的赏识,过几年,何中退下去,就该何润掌权了。那时何润的实力恐怕会比此刻增百倍不止,再收拾起来更苦难。
继承人?何谭好笑:“你怎么就确定是他了?何风失去资格,还有你我、何谷呢?”
何叙嗤笑:“得了吧,爸连公司都不让你进。你现在混得还行,以前太不争气了。”
“那你呢?”
他自己更不争气,现在也就是个温饱状态。不过有一点他比其他几个人都强,就是他有个聪明可爱的儿子。
何叙揉揉肚子不说话。
何谭皱眉:“还难受呢,我带你去医院。”
“不了,就是消化不好,而且逛的有点累了。”何叙低头点了点买的东西,张嘴打哈欠:“回去吧,我没劲儿走了。”他好想扑在软软的大床上睡一觉。
这片是卖办公用品的地区,小孩子不多,涂涂和狐狐的打闹声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力,两个粉雕玉琢的小人并排坐着,你推我我推你的打闹。
何叙站起来,揉了揉腰,招呼小家伙们回家。何谭已经自觉地拿起所有的东西,一边拎着一个小家伙,不让何叙有任何的负担。
有卖东西的小姑娘抿着嘴偷笑他们几个,让何叙看见了,捂着嘴跑开。
何叙蹙着额头,他身上有什么好笑的地方。何谭笑道:“这里的人肯定是把我们看做是一家四口了。”
一家四口!何叙瞪了何谭一眼:“你先出去把车开出来,我带着孩子慢慢走。”这个世界的人到底是怎么了?把涂涂按到何谭名下,还有个长得像的原因,他忍了。居然连他和狐狐都一并送给了何谭!
谁跟何谭一家四口,何谭那个大灰狼,最好能跟何润那种人凑一块才好。
唔,还是算了,大灰狼和狐狸联手,他更惹不起了。
第37章:熊孩子又闹事
一转眼,跟何谭合作饮品已经有一个月了。
涂涂放了寒假,每天都要跟着何叙去卖菜,过小老板的瘾。涂涂的数学也因为在每天的实践中变得非常好。大部分的字他都不会写,甚至不认识,可是小额的帐他已经能算对了,而且是心算,像何叙嫌麻烦基本上都是用计算器。
到了一个月,就该跟何谭的公司做一次销售情况汇报,以及资金结算,好及时调整生产和供应。
葡萄饮品在何叙店里卖的相当不错。之前何谭还是抱着嫌麻烦不愿意出售,为了有接近何叙的借口才同意的心思,可半个月来的销售情况,让何谭大为吃惊。
“如果要是增加销售网点的话,这个饮品也能成为咱们公司不错的收益项目。”何谭公司的一位经理很是看好葡萄饮品的销售前景。
何谭道:“现在最大的卖点还是因为小叙,要在其它地方卖,情况肯定没这么好。”
“要是想增加销售网点,就是走出我那些熟客的范围外,等于是新品上市,要被顾客从头接受。”何叙分析。
“你想增加销售网点?”何谭问。
他当然不想。现在要供应许家的蔬菜,还要保证店里的蔬菜水果的数量,能供给何谭的葡萄数量已经是极限了。
试过各种办法想要让空间土地变大,通通没有效果。何叙报以厚望的流汗法也不管用,他还试过不让植物自行萎缩,提前清理干净,可肚子还是没有动静。
不过他把植物都铲除掉,反倒惹得肚子难受了一天。这种难受的滋味他也说不上来,就好像空间愤怒了一般。
他还按着以前任由植物慢慢枯萎,可是到了晚上播种的时候发现,已经收获了果实的植物并没有枯萎,而是在土地的中间堆了个小山。
自从前几天他发现这个奇怪景象之后,空间的植物就一直是自动往中间堆。堆一天后,第二天他再看,前一天堆到上面的植物不见了,换成了新的一批植物。他细看植物堆下面的土地,跟其它发红的土壤不同,那一片的土地发黄,或者说是白,看起来不如其它地方的土壤肥沃。
按理说那些堆起来的植物消失,应该是渗透在这片土地里,所以这片土地应该比其它地方的土壤更肥沃才对。
可事实恰恰相反。难道有什么在吸收这片土地的养分?
何叙决定找个时间把那堆小山好好清理一下,看看下面到底埋着什么。这几天涂涂不上学,片刻都不肯离开他。晚上等涂涂睡了,何谭又来凑热闹,他没时间办这么大的工程。
******
许家那边尝到了甜味,在厨艺比赛前三天,给何叙送来消息,他们的老板想要见一见何叙。
这是好事。何叙爽快答应。
大灰狼何谭不是要跟许家合作打败何家么,他偏不让。何谭对他有好有坏,他不能像对付何风何润那样对付何谭。给何谭造成人身伤害,他心里也不愿意。可是要是能在何谭的吞并事业上下绊子,把何谭结结实实气一顿,就再好不过了。
去见人谈生意总不好带着个孩子,而且何叙还想趁机腾出点时间去鼓捣他的空间土地。他在去给何谭下绊子的路上,把涂涂丢给了何谭。
何叙笑容满面:“大哥,麻烦您给看一天孩子。”
涂涂扭扭身子,他还没原谅大爸爸呢。
“扔沙发上。”何谭头也不抬地看文件。
何叙皱眉,混蛋!心里骂道:涂涂好歹是你儿子,让你看一天是给你的福利!
“怎么不放下?”何谭讶异地抬头:“没事,你搁在沙发上,我会好好照顾他的。我一会就叫人给他买好吃的去。”
听到好吃的,涂涂眼睛一亮,小手指对了对,艰难地决定还是留下来吧,爸爸今天有事情要办,他要做个乖孩子,不给爸爸找麻烦。
“他不是东西,是个大活人,拜托你用心带。”何叙气的想揍人。
何谭继续低头看文件:“嗯,我知道了。”
“……算了。”何叙抱起涂涂就走。他不会把孩子交到一个不用心看护的人手里,与其整天担心孩子会不会受到伤害,还不如自己带着。
没想到何叙才说了两句就走,何谭也装不下去了,快走两步追上,伸手挡住门:“我十几分钟就能把文件看完,之后就没什么事了。”
“不需要你看了,你忙吧。”何叙神色冷冷。
何谭赶紧把条件摆出来:“十几分钟也不看了,我专心带孩子,一整天都看着他。但是我有个条件,就是,诶诶,你等我说完。”
拉住抬脚要走的何叙,何谭迅速把话说完:“明天咱们出去玩一天,涂涂该散心了。”
从哈尔滨回来时间不短了,涂涂是该出去走走。何叙考虑了两分钟,答应下来。除了涂涂,一起留下来的还有一个大包。
大包里装了各种各样的物件。从吃的到用的,从玩具到作业,应有尽有,何谭甚至还从里面找出一份何叙制定好的小家伙今天的时间安排表。
上午小家伙需要一个小时的学习汉语拼音,下午要画一个半小时的画,其余时间有安排看漫画书的,有安排午休的,居然还有安排玩手机游戏的时间。
何谭哭笑不得地把时间表贴在沙发旁边的墙壁上,决定严格按照时间表执行计划,以应对何叙回来以后的盘问。
他和小家伙在沙发上玩闹了一会,小家伙左等右等都没看见大爸爸说的零食,心里不高兴了,撅着小嘴不跟何谭说话。
这个时候秘书敲门进来,给何谭送了份文件,需要何谭签字。
“你照顾他几分钟。”何谭掀开文件,一目十行的看过去。
美女秘书走过去把小家伙抱起来试了试手,觉得怪沉的,就重新放回沙发上,随口说几句好听话哄小家伙玩,眼睛却一直盯在何谭身上。
小家伙趁秘书不注意,哒哒哒跑到办公桌上,伸过小手就要扯何谭的文件。大爸爸怎么能忙起来,答应过爸爸的话可不能说话不算话哦。喂,说好的零食呢?
他伸手扯了下何谭的衣服,收手的时候不小心勾住何谭正在充电的手机的数据线,手机被大力扯下,数据线又绊倒桌上的茶杯,对准何谭正在看的文件全浇了下去。何谭迅速抄起文件控水。
“对不起。”小家伙手足无措起来,慌里慌张地想要顺着何谭的大腿爬上去,好伸手去擦一擦文件上的水。
他只是想要吃的,跟爸爸忙了两个小时,肚子早饿了。
看小家伙都快要掉金豆豆,何谭也顾不上什么文件了,横抱起小家伙往上扔,扔出一米高又稳稳接住,逗得小家伙咯咯笑个不停。他安抚道:“别慌,不就是弄倒了一杯水么?在大爸爸这里,你就是把房子拆了,大爸爸也不怪你。”
“不重要?”涂涂指指被打湿的文件。有时候他弄坏个什么东西,爸爸都是要揍他小屁屁的。
“不重要!”只要涂涂高兴,弄坏什么东西都不重要。
看来大爸爸还不错。涂涂觉得关于小狗的事,他先不跟大爸爸计较了。等到以后大爸爸惹到他,再拿出来生气。
“重新打印一份,另外再催一催涂涂的零食,五分钟之后必须送进来。”何谭自问无力招架涂涂小魔王,需要零食加持。
“不要她。”涂涂在何谭怀里挣了挣,抿抿小嘴,趴在大爸爸肩头,低声告状:“我觉得这个姐姐好奇怪,总是盯着你看。我不喜欢她。”
何谭失笑,对秘书道:“零食换个人拿进来,你去忙吧。”能换文件,也能换人,只要儿子高兴就好。
对于何谭的话,秘书还有几分摸不着头脑,又听何谭加了句:“今天一天你别进来。”秘书死死咬着嘴唇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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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叙提前半个小时到许家川菜坊里约定好的包间等待,负责这间屋子的服务员见他过来,立刻向经理汇报,不出五分钟,就有人推门进来。
进来的人五六十岁,穿着中式绸缎衫,踩着布鞋,手里还拿着把扇子,很是凉快。那人的脾气,何叙第一眼就看出来了,肯定好的很,眼神之中都是淡淡的笑意,一看就特别亲切。
“您好,我是何叙。”不知对方是谁,何叙只好先自我介绍。
“我是许齐出。”
“您好,许总。”来的居然是许家的大家长许齐出。虽然通知说是老板,可他真没往大老板这里想,还以为来的会是许家川菜坊的负责人呢,毕竟他也不过是个小人物,许家的实力财力可是能何家相比的。
许齐出摆摆手,热情招呼:“快坐,别这么紧张,我又不是国家领导人。”
何叙笑笑:“我没紧张,只是好奇您怎么会亲自来?”
“不自己来不行啊,想多跟你买几种蔬菜。听说你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卖的,我只好亲自出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