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御医 下——洛冰凌
洛冰凌  发于:2013年04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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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楚闲和皇八子跃交好,亲妹又养在敬贵妃身边,所以一时之间,他的风头竟是完全不输给前一日才受封郡王的三皇子珉……

楚闲由默默无闻的普通皇子,摇身一变成了圣上宠儿,这就使得很多人动了心思,觉得裕德皇帝这是为了平衡,在给皇后一脉加恩?还是真单纯的喜欢七皇子的孝顺?亦或是其他的什么心思在里面呢?

不过因为楚闲守孝的避开一切话题,使得各方的种种试探都无处伸展,所以宫里宫外的有心人们,也只能暗自揣摩思索,面上则还是维持着一片风平浪静。

安升知道和妃应该是二日报丧的,但没有消息渠道的他并不知道宫里的风波变故,所以只是在二日起来后换上了素布腰带以示礼敬,就为自家的事情忙活了起来,他家现在是安沄的赴任和安旭的冠礼、会试都赶在了一起,乱的不能再乱了。

因为安沄任期紧道路远,所以他和安逸商量之后,最后决定初九一早送完安旭下考场就动身启程,韩氏带着两个女儿随行,先只带些银票和轻便的行李走,等到任上安顿好了之后,能就地置办的就置办了,实在缺的再从京里运过去。

韩氏本就对安旭的冠礼不那么上心,这回要准备行装,自然就更‘忙不过来’了,幸好这种场合女宾方面并没什么人,所以有赵昭一家回门来帮衬就够,众人也也就不理会韩氏那点小家子气,让她尽管顾着自己那些事情了。

原本安逸因和妃的病不得离宫,所以安旭冠礼原定的主持人是他父亲安沄,但这会儿安逸回来了,自然就该是他这个祖父亲自主持,所以按这着仪程,安逸于三日一早开了祠堂告祖,之后又亲自去了国子监祭酒萧大人的家里拜访,正式邀请他为自己孙儿冠礼的正宾。

这一天是安升陪着去的,就见自家老爷子和那位文坛泰斗,清流砥柱的萧大人仿佛一见如故,他在外厅足足坐了一个时辰,才见自家老爷子和萧大人相谈甚欢的走出来,还被主人家亲自送到了门口,那股子热情劲儿,看得安升心里直嘀咕……感情这真是来会亲家的吧?也不知道那萧大人家的小姐到底是什么样子的,赶明得让昭姐姐给相看好了才行!

想是因为有了圣口夸赞,安旭在榜已经十拿九稳了,所以在六日冠礼的时候,那位萧大人对安旭的态度就跟对女婿没什么区别了,饶是如此,安升也还是托了赵昭帮忙探听相看,好歹咱得做到心中有数,不能真让自家美青年输在包办婚姻的豪赌上啊。

……

安升忙过了六日的冠礼,又忙过了初七、初八帮安沄和韩氏的置备行装,最后又忙过了九日送安旭下场,送安沄和韩氏离京后,饶是他精力再充沛,也真是觉得很吃不消了,但是在送完安沄往家返时,他还是骑马绕道去了七皇子府上。

这几天因着事忙,他就只去了七皇子府一趟,听小鞠子说楚闲在宫里一切安好,他就让对方转达几句叮嘱身体的话,没再说多余的了,但这才刚忙完家里的事,他就开始担心起那小子吃没吃好啊,守灵累不累啊,没有硬撑吧等等等等,总之这保父心态一爆棚,安升就怎么想怎么不放心,觉得还是得过去好好问问才行……

“果公公?你怎么出宫来了?”

安升才一到七皇子府的门口,就看到小果子也正从马车里钻出来,小鞠子和小李子都在一旁迎接着,于是安升一拉缰绳停住马,利落的跳到地上向他们走了过去。

“安公子?可真是巧了,奴婢正要去您府上寻呢,快请里面说话……”

小果子看到安升也是讶然,原本有些忧虑的面容瞬间欢喜了起来,竟是抢在了小鞠子和小李子之前,亲自引了安升往府里面走,并且不等进到厅里,就凑到他身边咬起了耳朵,把楚闲这几日在宫里的辛苦都说了。

要说为了给母亲尽孝,那素食啊守灵啊什么的,辛苦些也是为人子应该的,但架不住身边竟是些闲言闲语、刺激试探的,偏那些宫妃、命妇都打着祭奠和贵妃的名头来的,楚闲不搭理还不行,整日里净在自己母妃灵前应付这些对逝者不敬之人,楚闲这个孝顺孩子的怒气可想而知,偏他还得全压在心里,面上不能露出半分,这日子过的怎能不辛苦?

“殿下知道安公子家里忙,不让奴婢出来给您添乱,这是您今日能得闲了,这才让奴婢来的,奴婢这几日变着法儿的替殿下进补,可殿下还是眼见的直往下瘦,再这样下去可怎么得……安公子,可要奴婢替您捎带些什么回去给殿下?”

小果子说着说着就红了眼眶,正拿袖子抹眼泪的时候,余光瞥到安升已经寒了脸色,甚少见到这倒这位小爷撂脸子的果公公,也不由得被少年的气势弄的一愣,但随即就又觉得理所当然了,于是满含期待的看向了安升,希望他能有什么好办法宽慰宽慰他家殿下。

要知道,他小果子可是从来没敢小瞧了这安家小公子的。

“你把我捎带进去吧……”

安升本来听的正有气,末了见到小果子那眼泪汪汪的样子,不禁有些好气又好笑的嗔了他一句,但随即又若有所思的动了动眸子,招手叫过来了自己身边的小厮芦荟,吩咐他去买样东西回来……

五十三

虽说安升吩咐的是芦荟,但小果子他们哪里真会让他一个小厮跑着去办事,立马就吩咐了府上的马夫驾车送一趟,而趁着他们去买东西的这个时间,安升又从小果子那里了解了一下宫里的详情。

安升不会那么乐观的以为,裕德皇帝是被楚闲的孝心感动,这才闹的这么一出大戏,所以他更倾向于这是帝王心术的平衡之道,加恩于皇后之嫡系,敲打或是维护淑惠皇贵妃一脉,因为换个角度来看,实是楚闲分担了三皇子珉的风头,使得楚珉不至被推倒风尖浪口……

听小果子说的越多,安升就越觉得脑筋打结,他这两天太累了,真是没什么精神再分析这些个弯弯绕绕的,而且眼下的局势对楚闲并没有什么危险之处,反倒是嫡子的身份给他加了一层厚厚的保护,孝字也将是他的大盾牌。

反正小豹子守过和贵妃的七七就能出宫住了,到时候以守孝的名义闭门谢客,管外面怎么闹呢?

安升和小果子闲聊了没一会儿,芦荟就带着买好的东西回来了,安升把那东西拿给一脑门子问号的小果子,让他回去跟楚闲说,这种市井玩意儿难登大雅之堂,就当看个新鲜,但别上手摸了,免得脏了自己的手……

……

“这是他的原话?”

楚闲看着盒子里摆的六个猴子泥人儿,都是猴子外形穿着人的衣服,有男有女有富有贫,抓耳挠腮的摆成各种姿势,无一不是又滑稽又可笑的,但楚闲却没有笑,而是微垂着眼眸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是,公子就是这么说的。”

小果子躬身站在旁边,心里也很是不解,这安公子是和主子猜的什么迷,看主子的样子是懂了?

“别脏了自己的手吗?”

楚闲抿着唇目光透出几分不甘的冷色,手指在盒子上轻轻挠了几下,然后他眼神一闪,转头吩咐小果子拿个烛台来。

“是。”

小果子闻言更莫名了,但还是毫不迟疑的去取了单个的烛台过来。

“给我全碾碎了。”

楚闲把手里的盒子递过去,神情间隐隐的透出了一丝兴奋。

“……是。”

小果子呆了呆,接过盒子后看看里面的泥人猴子,又看看自己手里的烛台,咬牙开始又戳又敲的破坏起来。

这还是主子头一次弄坏安公子送的东西,而且怎么好像还高兴起来了,这两位到底是在玩什么啊?

“行了,拿去处理了吧,传膳。”

直到那些泥人全都变成了一堆碎泥块,渣的不能再渣的完全看不出原形,楚闲这才让小果子停了手,并吩咐传膳。

“哦,奴婢这就去!”

小果子一听传膳两个字立刻惊喜了,要知道这些天都是他哄着求着楚闲吃饭的,而主子总说没胃口不饿,这会儿不但人高兴了,还主动让传膳……小果子看看盒子里那堆碎泥粒子,心道安公子果然有办法!

“我可没脏自己的手。”

待小果子一溜小跑的出去安排后,独自一人坐在屋里的楚闲勾了勾嘴角,脸上的狡黠一闪而过后,又变成了一副生人勿近的冰冷模样。

暂时就按安升的意思,当那些人是在演猴戏好了,这些帐,往后再慢慢清算!

“这孩子的脾气啊……”

就在七殿下为自己的‘变通’而心情好转之时,我们的安升伪少年在睡的迷迷糊糊之极,也正梦到了那几个猴子泥人‘尸骨无存’了,于是梦话似的嘀咕一句,接着就翻个身彻底睡死了过去……

……

安旭的会试果然高中,并且还是一鸣惊人的夺得了会元头名,待会试的试卷被刊印成册流传开来时,安旭的文章立时被竞相传诵。

但是在人们对他这个新出炉的年轻会元议论纷纷时,他本人却是以备考殿试为由闭门不出,谢绝一切宴饮邀约,使得人们对这位年轻才子更加好奇不已。

当然,这里面也有许多不和谐的声音传出,毕竟安旭人太年轻,虽有些神童名气,但毕竟没有什么诗词佳作流传,所以怀疑他是抄袭作弊的言论也在广为散播,而且里面半真半假的,竟扯出了于太师家的嫡曾孙于潘,本次会试的第二名,他们两个是国子监的同窗,于公子放出的话说安旭名不副实云云。

但随着安旭在国子监里的成绩传出,国子监祭酒萧大人爱徒兼未来女婿的身份曝光,再加上圣口亲赞的才名,那些反面的声音就渐渐被压下去了,但紧接着,却是许多‘正义之士’,站在‘维护’安旭的立场,开始声讨于潘‘污蔑’‘仗势欺人’了,外加各种看于家笑话的。

于太师乃是今上的亲外祖,近百岁高龄的老寿星,也是历经三朝不倒的顶级国戚,如今虽然已经荣养不理政务了,但于氏一族的荣光却毫无衰减,反倒是稳稳压在了裴皇后母族的裴氏一门,因为于太师的嫡长子,如今的内阁首辅大人,既是裕德皇帝的亲舅舅,也是淑惠皇贵妃的亲父,三皇子楚珉的亲外公……

所以,身为这样顶级豪门家的嫡亲公子,于潘却在会试上输给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普通士子,对方还比他小一岁,这可不是于氏一族几十年来最大的笑话吗?

不管外面如何闹成了一团乱,安府却是闭门谢客全不理会,一老两少的日子也过的很是清静逍遥,整日里研究病症的研究病症,读书的读书,然后一起锻炼锻炼身体,在自家池塘里钓钓鱼什么的,反正是怎么舒心怎么过,直至三月十五殿试之后,安府的大门才重新打开,恢复了正常的人际往来。

三月十七日放榜,安旭被圣上钦点为榜眼,同状元和探花一起,鲜衣怒马,簪花游京,在穷林宴上再次得了裕德皇帝亲口夸赞,一时间风光无限。

但偏偏这个时候,不和谐的声音又冒了出来,因为这一次的状元郎,恰恰就是于潘于大公子,而殿试的考卷,是圣上钦点的主考官在他面前批阅,然后选出前三名给圣上点名次的,试卷内容绝对不会外泄,所以这里面大家能联想的自然就多了。

有说于潘确实考的比安旭好的,不过这种声音微弱的可以忽略了,主流的论调还是偏向于家势大,圣上向着亲外甥啊等等,而安旭就被他们说的可怜了,意思是得罪了于家,往后仕途惨淡甚至连性命之忧都出来了,好像这琼林宴就是安旭的最后一餐了似的……

“我就说不能跟你一起考,你非得坚持,好么,看看小爷我成什么人了?纨绔那都是抬举爷了,我就是戏文里那该掉脑袋的奸佞小人!”

已经被流言传成安旭‘死敌’了的于潘于大少,此时正喝得面若桃花的瘫在安旭怀里,一双桃眼又委屈又气恼的上挑着瞪安旭,说着还仰起脖子作势拿手指往自己喉咙上划。

喝多了酒的人,有脸红的,有脸白或是不改色的,而于大少爷却是属于很极品的那种,该红的地方红该白的地方白,所以本就堪称绝色伪娘的他,这会儿再加上醉意朦胧的样子,可真是要多诱人有多诱人……不过可惜的是,如今跟他同车的这兄弟俩,却是谁都无心欣赏这难得的美色,反倒是为这个撒酒疯的醉鬼头疼的不行。

“好像我比较惨吧,都快要被咒死了,好、好吧,别咬啊,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行不行?弟,帮忙啊……”

赶紧抓住于潘的手不让他乱比划,安旭缩了缩被这醉鬼的呼吸弄的痒痒的脖子,却不料双手被抓着不舒服的于潘,忽然张嘴咬上了安旭的脖子,虽然只是磨牙的性质并不疼,但总归不像样子嘛,可安旭这会儿双手都抓着于潘呢,只好求靠坐在一边的安升帮忙。

他们今天这是参加的国子监监生的谢师宴,这一次获准参考的几十名监生里,有十几个人榜上有名,所以参加宴会的人并不多,但宴会上那气氛却……反正是巴不得他和于潘掐起来似的,而他们俩也没负众望的都给了对方脸色看。

不过于潘只忍到散场,然后就抓了他和来接人的安升又喝了一顿,于是,结果就成现在这样了。

“哥,你就让于大哥撒撒气吧,反正也不疼,是吧?”

安升倚着垫子呲牙,他的头也很疼啊,平时还真没看出来,于潘这个风度翩翩的俊公子,拼起酒来比他家从武职的杨勋姐夫也毫不逊色啊。

“小升……”

安旭无奈的瞪了眼自家弟弟,但最终还是没再叫他,而是索性搂住于潘的腰把人圈进怀任他咬了,反正就像安升说的,也不疼。

他家的马车外如今停在江边空旷处,外面坐着的是川贝,旁边跟着的两骑护卫也是于潘的心腹,并不虑他们的谈话被别人听了去。

“哼!那些蠢货怎么就不明白呢,这权倾朝野真是好事儿吗?历史上有几个这样的得善终了,凭什么就以为……自己就会是与众不同的那个!”

于潘见安旭不再躲了,他反倒慢慢松了口,看向安旭的桃眼里浮现出了几分恼怒与烦躁。

于潘自己知道,他在科举一途虽也下了番功夫,但毕竟不像安旭这般精于此道,所以按实力来说输给安旭很正常,甚至输给大多考生都是正常的。

但家里人却全都视他得第一名为理所应当,于是会试时安旭的夺魁让家里人好一通埋怨,言语里竟是连今上都给捎带进去了,之后为了保证他中状元,还托了淑惠皇贵妃去吹枕边风,这般的嚣张跋扈连于潘自己都看不过眼。

在于潘想来,圣上若是有心让他夺魁,那么一开始会元就不会落到安旭身上,家里人这样的做法,又置圣意于何处?

所以在得了状元后,于潘的心情就一直不好,这才拉着安旭兄弟俩喝酒发泄,他想起家里人包括祖父在内的志得意满,又想起曾祖父这些年的沉默避世,和裕德皇帝见面时的不谈政务只论亲情,于潘更是觉得心情沉重了……

“……”

安升很想说于哥你这话可是把自家长辈也骂进去了,但看他面色沉重的样子,还是摇了摇头闭目养神起来,反正他们‘大人’的事,自己和楚闲这样的‘未成年’既不打算掺和,那也就别多话了。

“于兄,各人有各人的想法,不到最后,没人能分得清错对,与其烦恼那些个,不如努力让自己走的路变成正确的。”

安旭想扶着于潘坐直身子,但奈何这酒鬼脑子清醒了,身上却依然没骨头似的软着,安旭只好继续给他当靠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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