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俘营 下——沈夜焰
沈夜焰  发于:2013年04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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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隶们还没有弄明白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正自懵懵懂懂。莫顿陡然嘶吼:“把他带下去!”“咣当”一声推开房门,大踏步走

出会客厅。

他走得太快,没能听到林赛那句对不起,等他真的听到时,他们之间,已经发生过太多事情。

弗洛用缎带仔细地把木匣扎好,融了鲜红色的火漆,在上面印下自己的私用印章。他又端详一阵,确定完美无缺,这才吩咐早已

敲过门的侍卫官:“进来。”

侍卫官走进书房,行礼:“殿下,希尔少将求见。”

“哦?”弗洛沉吟片刻,把木匣交给侍卫官,“你去蓝氏府邸,将这件东西交给蓝尉,一定要亲自交到他的手上,并告诉他,木

匣里有他想要的消息。”

“是,殿下。”侍卫官接过木匣。

弗洛拿过手帕擦擦手,身子向后靠在椅背上,漫不经心地说:“请希尔少将觐见。”

希尔看着侍卫官捧着木匣从身边走过,并没有在意,他几步走到弗洛的书桌前,略显散漫地行了个军礼:“殿下。”

弗洛满面笑容:“不用这么客气,请坐。”

希尔依言坐到弗洛身旁的椅子上,端起侍卫官奉上的咖啡喝了一口,心不在焉地说:“味道很纯正。”

皇太子不理会他按部就班的客套:“你这么急要见我,肯定有事喽。”

希尔眨眨眼,斟酌着说:“是这样殿下,我以为我们在蓝廷一案和蓝氏军团上,有一种不需言传的默契。当然,也许是我想多了

。”他很随意地笑。

弗洛看了他一会儿,说道:“希尔,遇事多想想,是有好处的,会让你分清什么更有利。”

“当然,殿下。”希尔思忖片刻,像是在考虑如何开口。弗洛也不催促,他闲适地望着窗外高大的木兰树,繁密的枝叶里又缀满

了洁白的花朵,阵阵幽香飘过来,沁人心脾。

“殿下。”希尔终于说道,“我听说,您亲自去了辉轩国的领事馆,出面请莫顿亲王给蓝廷作证,证明他签署《投降书》是迫不

得已。”

“于是,你来兴师问罪?”弗洛端起咖啡杯,笑问。

希尔眉梢一跳,尴尬地打个哈哈:“怎么会殿下,您言重了,我只是过来问一问,问一问。”

“不错,是有这件事。”弗洛无奈地叹息一声,“没办法,霍维斯无论怎样也是我同母异父的兄长,这点面子是要给的,否则他

告到陛下那里去,我没法交代。更何况——”他拖长了声音,轻描淡写地说,“希尔,既然说好是你我之间的默契,那么在这个

问题上,你不能坐享其成,也得付出点。”

“当然,当然。”希尔连连点头,“殿下请放心,莫顿那边交给我,我一定会想办法让他不去出庭作证。蓝廷这个案子绝对是铁

案,板上钉钉翻不了身。我担心的,倒是蓝尉。现在里恩夫人早已声明和蓝廷断绝母子关系,剥夺他继承人的身份。如此一来,

只打击蓝廷一人,恐怕并不能撼动蓝氏军团的地位。”

“蓝廷即是蓝尉,蓝尉即是蓝廷。希尔,你我都太了解蓝尉的性格,他怎么可能眼看着蓝廷获罪而袖手旁观?事实上,他来求过

我。”

希尔早就得到消息,蓝尉秘密求见过皇太子,至于二人之间发生过什么,却没人知道。他怀疑弗洛能去找莫顿,八成就是蓝尉的

主意,但弗洛把事情推到霍维斯身上,他也没办法。没想到皇太子竟能主动提起,忙追问一句:“真的?”

“不错。”弗洛手臂随意地支在椅子扶手上,手指搭在唇边,“我可以出庭作证,证明蓝尉曾用不可告人的手段,诱惑我以达到

他营救蓝廷的目的。他们表面上断绝关系,其实暗中一直有所来往。”他忽然一笑,道,“希尔,我们不用把事情做得太绝,只

要引导群众相信一些东西就可以了,他们会自己猜测的。以里恩夫人刚毅不屈的性格,怎么可能忍受这样的猜疑?她一定会交出

兵权的。”

“还有蓝尉。”希尔的眼里闪着光,“殿下,兵权是属于您的,我只要蓝尉。”

弗洛淡淡地道:“我不愿意把话说得如此直白,希尔,心知肚明就可以了。”

“皇太子天纵英才,我等如何比得上?”希尔适时轻飘飘送上一顶高帽,弗洛微笑不语。

“但是……”希尔欲言又止。

“什么。”

“殿下,有句话我真是……”

“我以为我们一直都是开诚布公的。”

“殿下,虽然您贵为皇太子,但您也知道,法庭上需要公平公正,仅凭您一人的证词,恐怕说服力不够强,最好能有物证,这才

万无一失。”

弗洛眯起眼睛看着希尔:“你指的是……”

“录音,殿下,我知道您的卧室为了安全起见,配备了隐秘的录音设备。”

弗洛盯着希尔好一会,忽然一笑:“你不信任我?”

“下官不敢。”希尔起身道歉,“下官绝对是为皇太子着想。殿下,里恩夫人和蓝尉都不容易对付,这件事非同小可……殿下,

我真心希望,您能顺利收回蓝氏军团的兵权,他们在对普曼作战中势力发展得太快了,隐隐有凌驾于其他三大家族之势,而且殿

下,战争已经结束了……”

弗洛一摆手,阻住了希尔的话,他站起身踱到窗前,沉默了很长时间,长到希尔以为他会拒绝,这才慢慢地道:“好,录音我给

你。”他转过头,神情严肃下来,“但你要记住,录音在法庭上不能被作为独立物证存在,只能辅助。因此,如果我的证词被陪

审团承认并生效,你不能把录音交出去。希尔,那毕竟涉及我的隐私。”

“当然,殿下。”希尔心中雀跃,深深鞠躬,“我以家族的名誉发誓。”

弗洛满意地瞥了他一眼,两人又随意闲谈了一阵,希尔这才起身告辞,拿着弗洛给他的录音带匆匆离去。

他刚走没有多久,侍卫官走进来,禀道:“殿下,东西已经亲自交到蓝尉少将的手上。另外刚刚得到消息,希尔少将暗中查找的

人,名叫科托,以前是繁城指挥官劳特的侍卫,战乱中逃脱,下落不明。”

“科托?”弗洛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桌面,沉声道,“立刻多派人手,秘密搜索这个叫科托的人,务必要在希尔之前将他找到。

“是,殿下。”

“事实上,今晚就是我侍寝,我想服侍您,殿下。”蓝尉略显冰冷的声音,随着录音带的转动而传出来,希尔冷笑一声:“蓝尉

对那个蓝廷,还真是不错。”

这是录音带的最后一句话,后面发生什么傻子也想得出,皇太子肯定不会把那么私密的东西留给他,能有这样一段已经不错了。

希尔关掉录音,把录音带交给副官,叮嘱他:“非常重要,一定保管好。”

“绝不会有问题,将军。”副官将录音带放到随身的皮包里,想了想,说道,“将军,下官看来,皇太子对蓝尉好像也极有好感

。”

“好感?再有好感能比得上蓝氏军团的军权?任何上位者的感情都不是纯粹的,利益纠葛才最重要。”希尔的眼中放出热切的光

芒,“只有我,是真心对待蓝尉,谁能比得上我?”

“那莫顿那边……”

希尔来回踱了几步,语气坚决地说:“第一还是要想办法除掉蓝廷,蓝廷一死就再无翻案的可能,但他不能死在监狱里,目标太

大,告诉那边把事情办得漂亮点,绝对不能落下任何把柄;第二,我来接近莫顿,趁机打消他出庭作证的想法,能把他尽快送回

国更好。双管齐下,确保事成。”

“遵命,将军。”

希尔放松下来,他解开衣领的纽扣,随意问道:“那人怎么样了?”

“正在调教,已经注射过两次药,效果很明显,药书对人的身体毫无伤害,只是催发情欲罢了。”

“哦?”希尔极有兴味地转身,“走,去看看。”

这是希尔官邸的地牢,用于惩罚一些不够听话的人。铁门刚一打开,希尔就听到里面传出破碎的含糊的呻淫。他走进去,见当中

一张特制的椅子上,正绑着那个数日前拒绝侍寝的年轻士兵。浑身赤裹,手臂高举吊在椅背上,脖子上的宽硬项圈迫使他不得不

仰着头。双腿大大地分开,私密处正对着门口,令人一览无余。

希尔背负双手,慢慢踱到那人旁边,观察他在束缚带下轻颤的肌肤、被情欲折磨得发红的面颊、汗湿的头发,双腿之间的按摩B

,还有那双无助的泪汪汪的眼睛。

“真像。”希尔暗自赞叹,“真像。也许蓝尉被这样对待时,也就是如此。”他摘下可怜的年轻人口中的口塞,冷酷地命令:“

求我,求我我就满足你。”

“我……我求你……我求求你将军……”曾经倔强傲然的年轻人,在几天几夜的折磨下,终于屈服。

“求我什么?”

“求……”年轻人的双唇颤抖着,“求你X我,我求你X我……”他忽然强烈地挣动几下,自暴自弃地哭泣。

希尔完全不理会这些,他褪下裤子,猛地拔下按摩B,挺刺进去。他紧紧盯着年轻人充满欲望和迷乱的双眸,一边用力一边迷醉

地低声道:“蓝尉……嗯啊……蓝尉……”

Chapter 45

蓝尉打开木匣,拿出放在最上面的一张字条,上面写着:事已办妥。他一看见这句话就轻轻地松了一口气,微微闭了闭眼睛。不

可否认,从内心深处,他知道弗洛只要亲口答应,就一定会去办,从来如此。但能这么快就有结果,还是十分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难道以前真是自己误会了皇太子?弗洛和希尔、范吉斯的穷奢极侈毕竟还是有所不同。

不管怎样,莫顿这个非常重要的人证已经站在他们这边,这对蓝廷翻案十分有利。也许……尘埃落地之后,应该对皇太子表示一

下蓝氏军团的感激。蓝尉习惯地抿了抿唇,继续向下看,字条上还有一句:这是送给你的礼物。

蓝尉心中一跳,这才发现木匣里还有一样东西,用深紫色天鹅绒的布袋收着。他放下字条,把布袋拿起来,沉甸甸的,里面似乎

是个小摆件。蓝尉解开布袋口金黄色的抽绳,慢慢现出一个木雕像。这种木头极为罕见,散发一种暖黄的色泽,据说全世界只剩

下不足十块而已,蓝尉偶然在一次拍卖场上见到过。那时有一块这样的木头拍到了现场的最高价,甚至超过了许多年代久远的藏

书,因此蓝尉印象很深刻。

第一眼看上去,令蓝尉微微吃了一惊,这个小玩意竟是皇太子弗洛的全身雕像,只有一巴掌大小。弗洛面带微笑,很随意地站着

,一身紧身骑马装,手里提着一根马鞭,鞭稍搭在另一只手的手心。

这个摆件的雕工颇为精细,打磨得也很光滑,纤毫毕现栩栩如生。弗洛眸中的那抹温柔和宁定尤其传神,就好像他本人正站在那

里面对自己一样。

蓝尉本以为弗洛所说的礼物,无非宝剑、枪支,甚至城堡地契,完全没有想到竟会是这样一个小玩意,倒让他有些新奇。他把小

人像捧起来,对着阳光仔细观瞧,发现弗洛脚边的木块上,刻着三个字:陪着你。

蓝尉皱了皱眉头,实在不太喜欢这种亲昵的含情脉脉的口吻。他放下小人像,忽然想起以前弗洛送给他的礼物,至今还扔在储藏

室里落灰尘,根本没有打开过。

他犹豫一下,还是叫来管家:“麻烦你把皇太子前几次赐予我的那几个木匣一起拿过来。”

一共是四个,管家收藏得非常妥当,系盒子的缎带上,还插着标注时间的标签,外面包装用的木匣子和蓝尉现在手里这个一模一

样。

蓝尉随便拿起一个,解开缎带,打开看时,居然也是一个小人像,但雕工明显比最先看到那个粗糙很多。蓝尉有点疑惑,索性把

那几个盒子全打开,于是桌子上突然冒出来一溜小人,全是弗洛手持马鞭的全身像,个个温柔地看着蓝尉,唇边噙着亲切的微笑

蓝尉把这几个小玩意按时间顺序排好,区别一下子呈现出来。最右边这个明显最精美,越往左越难看,最左边那个只能勉强看出

来是个人像,隐约仿佛皇太子。手里的马鞭当中还有一小圈白色的痕迹,刚开始蓝尉还以为弄脏了,伸出手指轻轻蹭蹭,才发现

原来是木胶。想必是弗洛在雕刻的时候,一不小心把细细的马鞭刻断了,一时之间毫无办法,只能用胶水沾起来。

第二个稍微好一些,衣服轮廓出来了,五官雕刻得细腻很多,但底座那三个字旁边有一小处暗红色的痕迹。那是血,渗到了木头

纹理中,想擦也擦不掉,在一片暖黄之中格外显现。

这五个小人站成一排,从粗糙糟糕到形象逼真。蓝尉一个一个地看过去,就好像见到弗洛笨手笨脚叹气懊恼的样子——原来一向

沉稳笃定的皇太子也有那种时候——再到手指轻握刀功娴熟。这几个小人,不知曾经被他摩挲过多少遍。

五个小人,五年。

蓝尉的心中突然被什么涨满了,一点点疑惑、一点点惊奇、一点点欣喜、一点点好笑、一点点感动、一点点不知所措,最后全化

成温暖,充斥在胸口。

自从父母去世之后,再没有人送给他这样的礼物。里恩夫人严厉而刚毅,对自己的儿子尚且极少温存,而蓝廷一心只想成功立业

,根本不在乎这些。

蓝尉一直以为,自己也是不在乎的……

他把小人像一个一个放回匣子里,盖好。可想了想,又一个一个拿出来,摆在临窗的书桌上。阳光透过薄薄的窗纱洒入,照得眼

前一片明媚。大木兰树斑驳的影子在窗前摇曳,一些乳白色的花朵随风飘落。

原来,自己又到生日了。

蓝廷跟着其他囚犯一起,慢吞吞地从卡车上走下来,下意识抬起手,遮住刺眼的阳光。他已经太久没有见到阳光,久到都有些不

适应,他觉得浑身上下从里到外散发一种发霉的味道,像长了草。

幸好今天还能出来放风,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他们是来做苦工的,这个监狱的犯人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被押出来做苦工,虽然很累,但犯人们都很期待,因为和监狱相比,这算

有点自由了。

自从上次在饭厅暴乱之后,没有人再难为蓝廷。他被独自关在一个小号里,供水供饭疗伤上药还算正常,只是没有人跟他说话。

其他犯人见不到,狱卒也像躲着瘟疫一样躲着他,好像离得稍微近点都会被他玷污一样,甚至以来看守他为耻。

刚开始蓝廷还会愤怒、还会委屈,渐渐地也麻木了。当所有人都认为你是罪犯的时候,你自己都会产生很奇怪的联想,是不是当

初真的做错了?是不是完全不应该在《投降书》上签字?劳特的狞笑和多维被枪击中倒下的瞬间,一遍一遍在眼前回放,清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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