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见鬼的人生+番外——芯叶儿
芯叶儿  发于:2013年04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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枭湛略微扬眉,将小鬼正欲偷吃的手爪子敲出了一个锅铲印,沉着声冷冷喝道:“出去等着。”

姬久吃痛缩手,可怜巴巴的一步一回头走出厨房,对那一碗辣子鱼眼泛泪光依依难舍。

没见过这么贪吃的小鬼,上辈子馋猫投胎似地。枭湛面无表情的端着做好的菜出来,就见姬久窝在沙发里,嘴里还在嘟嘟囔囔念叨着什么。

“小鬼,过来用膳。”枭湛将菜布好移步坐回他的专属单人沙发,执起摆在手边的书继续阅读下午未看完的那部分。

姬久掐着手指点算了一番,又往摆在茶几上的香鼎里撒上一把硫磺粉,一缕袅袅娜娜的轻烟绕着枭湛转了一圈渐渐消弭不见。枭湛眉头紧蹙却没有喝骂过去,淡淡然翻着书。

这厢姬久见轻烟飘散在空中,登时眉开眼笑,蠕动着朝枭湛爬靠过去,笑得见牙不见眼,“鬼爷,最近你出门是不是遇到了不少倒霉事?”

专心阅读的枭湛掀眼看了姬久一眼,不置可否。

姬久也没在意,呵呵的笑起来,“我知道你最近老被追杀,有没有这回事儿?”

一听姬久胸有成竹的话,枭湛总算是把眼睛从书堆里拔出来了,正眼瞧着他,“你从何得知?”

虽说得了肉-身,可枭湛平日里喜静,通常时间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但是自打家里这吃货死乞白赖非得闹着要吃他做的家常菜开始,每日闲暇功夫里他都得出门溜一圈,为这小鬼买吃买喝。

枭湛出门从不顾及旁人如何看待他,总是坦然自若的一身潇洒古装,配上那么一张芙蓉面更显得俊美脱俗。

一开始的时候枭湛出门总是能引来一群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议论纷纷。偏偏这位爷压根就不把别人的异样眼光看在眼里,目不斜视的直奔菜市场买了菜就回家。邻居们对于他这种旁若无人的嚣张作风看的时间长了也就慢慢习惯了,顶多当他是个怪人碎几句嘴罢了也不会特意去没事找他麻烦。

可是从这个礼拜开始,每逢枭湛出门必遭横祸。

背后闷棍、楼顶花盆、失控轿车这种倒霉祸事没少发生,就算枭湛再不清楚现代人的规矩也心知肚明这是有人在专门找他麻烦了。

这种人为地小伎俩比起以前那些一流杀手层出不穷的暗杀手段来说实在微不足道。对枭湛来说无异于九牛一毛,解决起来驾轻就熟,纯当每日消遣锻炼筋骨。要不是姬久主动提起他连说这事的念头都没有。

见枭湛默认确有其事后,姬久愈发得意起来,趴在沙发上笑眯了眼,“鬼爷,想不想知道是谁一直在找我们麻烦?”

枭湛沉默的看了姬久一眼,略微颔首。这段日子以来不断的解决麻烦,他的耐性已然告罄,那只躲在暗处觊觎偷窥他们的腌臜物是时候该收拾干净了。

姬久从裤兜里摸出张黄符往香鼎里一扔,虚渺的轻烟缓慢的凝成一缕飘在半空中,隐隐指引出了一个大致方向虚虚散开,姬久胸有成竹的得意一笑,“上回我们从医院回来不是遇到一伙劫道的吗?为了趋吉避凶我就在我俩身上下了追踪咒。只要有人动了歪念头,沾上了我俩的血腥气,包管他跑到天涯海角我都能挖他出来,嘿嘿。”姬久都不得不佩服自己太有先见之明了。

枭湛闻言眉头微蹙,“从何沾染血腥气?”他现在是死尸一具,压根没有鲜活的血气。再说了,凭他的身手那些找麻烦的家伙也伤不了他分毫。

姬久正顾着高兴,完全忘了坐在他身旁的这位仁兄是具行尸走肉。纠结的拧着眉头想了一会儿,不禁眼前一亮,涎着脸趁着枭湛没注意时摸了摸他的脸颊,笑得满脸谄媚,“鬼爷,为了一劳永逸,要劳烦您老人家出马请君入瓮了。”

一掌拍开姬久贴近的笑脸,枭湛冷目微阖,起身将做好的辣子鱼回锅肉全部倒进了垃圾桶,扛起装满棒棒糖的纸箱子就上了阁楼,速度快如闪电,在姬久还未来得及反应的时候已经不见了踪影。

姬久还维持着抚摸枭湛脸颊的动作,嘴巴大张着完全没反应过来,须臾后才明白过来他被某位小心眼的鬼爷断了口粮了,不禁涕泪交加悔不当初。

“鬼爷,我错了,我不该调戏你,求你把糖还给我吧,下回我再也不得瑟了行不行啊?鬼爷~~”

姬久扑倒在阁楼门外不停挠门,一个劲的道歉。枭湛安然的坐在房内看着书,恍若未闻,由得小鬼在门外哭天抢地。

最近真是太惯事他,不敲打敲打不成了。枭湛对外边凄凉的哀嚎声很是满意。

比起抓到那个藏在暗处的家伙,眼下最棘手的问题就是平息鬼爷的愤怒。离了棒棒糖的姬久很是崩溃。

“鬼爷~~给条活路吧~~”泣!

第二日,枭湛如常出门采买,一袭青衫长身玉立,乍一看颇有些仙风道骨。周围的邻居们都是看惯了的,所以只是多瞧了几眼就自顾自的干自己的事情了。

返程的途中,意料之内的拦道之徒出现,一伙黑头黑面的男人一言不发抄着家伙就对枭湛迎头而上,不分青红皂白乱棍出击。

带头老大本以为这次突袭又要如前几次一样功败垂成,谁知道今天的枭湛竟然一反常态节节败退,硬生生接下了他们的棍棒和刀刃,须臾间就被他们揍的浑身浴血倒地不起。

为首的彪形大汉见枭湛毫无声息的昏厥在地,小心翼翼的走过去探了探他的鼻息脉搏,确定已无声息后为了以防万一又朝他胸口猛扎了一刀,这一刀贯穿了枭湛单薄的身躯,刀尖穿胸而过。

领头人觉得枭湛再无生还可能,这才率领一群手下将人抬去雇主指定的地方掩埋,成功的毁尸灭迹匆忙赶回去复命领赏。这回的任务着实棘手,好在总算是完成了。

夜已昏黄更深露重,一道纤细人影疾步朝后山藏尸地点奔去,为了掩人耳目,穿着打扮都极为低调,在树林间穿梭来去甚是熟悉环境,可见是有备而来。

寻到那处埋了枭湛的地方,来人卸下背包扛起铁铲开始刨坑。按照他的交代尸体藏的并不深,没一会儿就露出了裹尸的草席,来人深吸口气跳进了坑底,一把掀开覆面的竹席露出一张惨白发青的美颜。

正当来人想要将枭湛的尸身拖出坑去时,一只冰冷的手牢牢地钳住了来人的手腕,刺骨的寒意渗入肌肤引得那盗尸人浑身一个激灵,猛然间就与尸体睁开的一双灿亮深邃的眸子望了个正着,登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玩的开心吗?”调侃般的语调伴随着吧嗒吧嗒吃东西的声音,怎么听怎么讨人嫌,除了姬久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小鬼之外还能有谁。

紧紧桎梏住来者的枭湛慢慢地从土坑里坐了起来,锐利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紧盯着他,薄唇勾起饱含深意的讽笑,“想留个全尸还是下半辈子半死不活苟延残喘,任君挑选。”

就是眼前此人连日来与他们为难,想到这人竟然敢耍弄他,枭湛就恨不得一掌将此人拍死,这笔账是时候该好好清算一下了。

枭湛的眼中溢出一抹嗜血的微光,他许久没有兴起如此浓厚的杀念了。

那人无法挣脱开枭湛的钳制,一双眼含恨的瞪着他,声音压抑的极低,“为什么你没死,那群吃干饭的废物。”枉费他费尽心机制造凶案,好不容易弄死了这人,没曾想竟然会是个诱骗他上当的幌子。

所有的计划都是他精心安排妥当的,雇佣的人也都是些嗜血如命的亡命之徒,干完一票就拿钱走人绝不逗留,根本不可能将他的身份透露出去。他不甘心,他要知道自己为何会输。

含着棒棒糖吃的心满意足的姬久蹲在坑沿望着坑底的人,嚼碎了最后一口糖块,这才拍了拍衣角站了起来,“鬼爷,上来说话,我腿都蹲麻了。”

枭湛提着那人上了陆地,姬久掐字做诀,毫不客气的用了个束身咒将人牢牢的钉在原地无法动弹,与那人默默对视片刻,忽地粲然一笑,“好久不见了。”

第十三章

左菲扬眉浅笑,还是那副清新脱俗高贵优雅的校园第一美人的模样。只是往常澄澈清亮的眼底此时却结满了寒霜半丝笑意也欠奉,望着昔日男友姬久的双眸里隐含着一丝被抓包后的不甘与怨毒,“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是我的?”

姬久撇开腿蹲在左菲身边,痞子似的掏了掏耳朵,很无赖的耸了耸肩,“我从一开始就知道是你了。”看来美人的脑袋果然不够灵光,这么明显的事实还需要质疑吗?真是。

“这不可能!”左菲错愕的挣动了下,妩媚的杏眼大大的睁着,一脸的难以置信与深深地怀疑。要不是束身咒将她束缚住,恐怕都要惊坐起来了。

所有的行动计划她都布置的很周详,反复思量了一遍又一遍确认无误才会实施。就连接近姬久都做到了不黏不腻不着痕迹,挑准了姬久与夏枯槁闹翻的时候趁虚而入,忌惮旁人眼光的姬久自然会上当。可是此刻看姬久说的如此信誓旦旦,她怎么能够相信从一开始她就已经被看穿了呢。

姬久半蹲在地上与左菲对瞪良久,无辜的眨了眨眼,“怎么就不可能了?”她还真是从门缝里看人把人看扁了。

一个正常人身上是不会带着尸气的,可左菲身上却有缭绕不去的死气,那是接触阴物太久残留下的气味,是用人造香料也没法掩盖的了的。

干他们这行对阴气的触觉总是格外敏感,稍有修行的同道中人就能察觉的到,更何况左菲遇到的还是他这么个对武术耳濡目染近二十年的姬家传人。要是他连这点猫腻都分辨不出来,估计姬家的老祖宗要气的从祖坟里跳出来了。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句话他可从来就没遗忘过。主动接近的陌生人要么没安好心要么就是来搞笑的。

他自认平日里为人低调,就连班里的同班同学认识的都没几个,喊得出名字的更是寥寥无几,与左菲所在班级更是从无交流,美貌如花的校花大人从何得知他这么号人物的?他貌似还没那么出名。

若说他的模样能引得左菲大发花痴那也算有个理由,无奈他长相虽说还算端正不算歪瓜裂枣,但是身旁有了夏枯槁这么个珠玉,他这颗劣质珍珠怎么着也不可能如此光彩夺目呀。校花大人总不可能是因为在人群中惊鸿一瞥就对他一见倾心吧,传闻中清高脱俗的菲菲公主可没那么重口。

终上所述,左菲身上打一露面就疑点重重,姬久自然会从一开始就提高了警惕。怪只怪左菲聪明反被聪明误,对自己太自以为是,又太小瞧了他。

左菲愤恨的紧咬樱唇,终于不再维持优雅的仪态,眼中隐现狂乱之色,“你想怎么样?直接点说。”她谋划了这么长时间谁知道还是被拆穿,虽说她明白自己的办法并不高明甚至是漏洞百出的。可她早已别无他法只好赌一把,如今既然被抓到也只好认栽。这点承担后果的勇气她从来不缺。

“这句话应该是我来问你吧?我与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你干嘛非要跟我们过不去?”姬久长长地叹了口气,他只想当个平平常常的转学生而已,无奈祸事从天降挡都挡不住。

左菲眼睫微垂良久不语,保持了绝对的缄默。

枭湛一直立在一旁沉默不语,此时反而率先打破平静道:“上次守在停尸房里的人,是你。”

他与姬久不同,他对魂灵几乎感应不到,可他对人的气息却敏锐到一嗅即知。

他们第一次漏夜潜入停尸房时是临时起意,当时还逗留在那儿的左菲没有来得及撤走,所以在踏入庭院的第一时间里他就得知房内还有旁人。

只是那时候小鬼没心没肺的瞎折腾,闹得他甚为光火,所以事后并没跟姬久细说,这事就这么揭过了。没料到,竟然就是这个藏在暗处的人动的手脚。

枭湛紧握的拳头咔咔做声,心下愠恼,未能预先防范事情发生是他失策,不禁感到有些挫败。

经过枭湛提醒,姬久也明白过来了,搞了半天竟然是他施法的场面被左菲看到了所以才惹来这档子破事。

搞清楚事情源头后,姬久不禁有些纳闷,好奇的问左菲:“既然你是冲着我来的,那你干嘛来追杀鬼爷?他跟你八竿子打不到边吧。”那可是具死尸。这句话姬久默默地咽下去了。

左菲眼角轻扬,忽然弯唇浅笑起来,视线绕着枭湛转了一圈回到了姬久身上,眼底多了些了然,“我看得出来你们是对情侣。如果失去他,你会痛不欲生吧?要是他频临死亡,恐怕你会倾尽全力挽回他的性命,我说的对吗?”

完全没料到是这种回答,不光姬久愣了,连枭湛都有丝错愕,两人不禁对视一眼,登时头皮发麻不约而同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默契的立马同时掉转视线看往别处。

姬久缓和了下几欲吐血的念头,半晌嘴角抽搐笑得格外尴尬的看着左菲,无力的辩解道:“那个……这是你误会了,我跟鬼爷……不是你想的那种……那种关系。”

左菲冷哼一声,淡淡瞥了姬久一眼,讽刺一笑,“别装了,我看得出来。你的眼神出卖了你的心,你很爱他。”

姬久都快崩溃了,大闺女你是听歌听魔障了吧,这种恶俗的话都说得出来。

这世界难道已经基友横行了吗?为什么连他这么个直的不能再直的三好少年都被拖下了水。他看枭湛的眼神哪里有爱了啊?那分明是对他厨艺的热爱才对吧!再说了就鬼爷那个彪悍的气场他哪里敢有非分之想啊!姑娘!您醒醒吧!别腐了好吗?好吗?

左菲见姬久一副天打雷劈顶受不住的样子,又补了一句:“要是他死了你会不会心痛?爽快点回答会还是不会就行。”

“……”枭湛默不吭声权当什么话都没听见。

“……”姬久也默了,但是内心的小宇宙在愤怒地咆哮。我好不容易弄回来的万能活尸,要是就这么莫名其妙挂了,那是对我巫术的极大侮辱啊。就算我不在乎面子问题,可是我家那堆重视声誉更甚于性命的老不休会如此轻易的放过我吗?不将我抽筋扒皮都算是有良心的了,最坏的结果的剥夺吃糖权利终身外加修行一万年啊一万年,我不心痛才怪了好伐?姐姐你真的真的想太多了。

可是这种内幕他不能说,所以只好把满肚子的疯狂尖啸咽了下去。姬久觉得自己要内伤了。

姬久不敢去看枭湛的冷脸,努力忽略那人频临爆发的怒火,牙一咬心一横,索性破罐子破摔了,对着左菲扯出个笑脸来,“就算他死了我心痛那又能怎样?我拼尽全力把他弄活了又能怎么样?跟你找我麻烦有半毛钱关系吗?有吗?”

左菲紧盯着姬久的眼,清冷的眸子泛起点点红丝,整个人像是陷入魔障一般,桀桀的笑出声来,浑然失了仪态一般神色疯狂,“要是你连死人都能复生,那你肯定能救他,肯定能的。”

枭湛捕捉到了一个关键词,沉沉的问道:“‘他’是谁?”

左菲仿佛一下子被抽空了灵魂一样,渐渐沉寂下来,不言不语,挽在脑后的长发松散的披下来,遮住了她满眼的苍凉凄惶。

姬久眼珠子提溜一转,琢磨出了左菲话里的意思,顿时感觉有些莫名其妙,“你找我麻烦就是为了让我帮你救‘他’?他死了?”

像是触到雷点一般,左菲猛然弹跳起来,被束身咒绑缚的身体剧烈的颤抖着,声音尖利愤怒,全然没了半点优雅仪态,形似泼癫妇,“他没有死,他没有!谁都不可以说他死了!谁都不行!不行!”

姬久被她突来的这么一下惊得跌坐在地,枭湛顺手将他捞了起来。

抚着狂跳的心口,错愕的看着失去理智的左菲,姬久还是有些纳闷,“想要我救人你直接点跟我说不就得了?何必绕那么大个圈子。”又是追杀枭湛又是搞跟踪的,她不嫌麻烦他都腻味了。

左菲喘着粗气,衣衫在不断挣动间稍显凌乱,适才猛然爆发过怒吼后反而逐渐平静下来,直视着姬久,道:“在没确定你有能力起死回生之前,我不会让你在‘他’身上有失手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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